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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们不是宿敌吗(素光同)


竞赛训练虽然紧张,她却过得轻松自在。
楚天青和队友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无论是谁向她请教题目,她从不藏私,哪怕是最 难的压轴题,她都愿意拆解思路,讲到对 方听懂为止。她甚至会主动拓展题型,帮助同学提升思维高度。
因此她在省队很受欢迎,大家也都叫她“青神 ”。
长达三周的集训,竟然一眨眼 就过完了。
校车又把楚天青送到了省立一中,楚天青也回到了熟悉的校园。
当 天晚上 ,楚天青正在宿舍里收拾衣服和书 本,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她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宝宝,”妈妈的声音洋溢着喜气,“妈妈和你外婆把摊位定下来了,就是咱们原来说的那 个大学城里的摊位,卖麻辣烫和手擀面,昨天刚开张,生意挺好的!你别担心家里了,安心搞你的竞赛吧。”
楚天青更开心了:“太好了,妈妈!那 你身体怎么样,还有外婆呢?你们俩还好吗?”
妈妈也笑了:“妈妈心情一好起来,腿也不疼了,药也舍得吃了。你外婆身体也好着呢,咱家的小吃做得干干净净,材料都是实打实的,顾客吃得放心,还说味道好。我们午饭和晚饭也都是吃自己做的,省钱,心里还踏实。”
说到这里,电话那 头传来外婆的声音:“天青啊,你这个竞赛有多难啊?你可 别太辛苦了,早点 休息!”
楚天青抬起头,宿舍的窗帘仍未关上 ,窗外的夜空辽阔苍茫,远处教学楼的灯光还亮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纪明川送她的那 首诗,“冲天气概上 凌霄,展翅一飞万里晴”。
她的心情比平时更平静得多了,轻声说:“妈妈,等我考完,我也想去帮你们一起卖麻辣烫……”
妈妈急忙打断她的话:“哎呀,宝宝,你可 别瞎说了,你还要去北京上 大学呢!妈妈会把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挣出 来,早早给你准备好。”
楚天青低低应了一声:“嗯,好的。”
电话里人声鼎沸,热闹极了。楚天青听见有人在喊:“老板,麻烦来一碗麻辣烫,要豆腐、红薯粉、白菜、鱼丸,再来一碗手擀面!”
妈妈吆喝一声:“来了来了,稍等一下啊!”
锅铲“砰”地敲到了锅盖上 ,外婆在一旁念叨着:“你快过来搭把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妈妈又说了一句:“宝宝,先这样啊……宝宝乖,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随即匆匆挂断了电话。
家里的生意才刚起步,进展却是出 乎意料地顺利。楚天青心里十分高兴,这一晚,她也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清晨,楚天青和郑相宜、顾思安一起在食堂吃过早饭,照常走向高三(十七)班的教室。
路过教学楼下的光荣榜时,楚天青抬头一看,纪明川的名 字赫然挂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 。
如今已是十一月初,由于楚天青参加了省队竞赛集训,错过了十月的月考,纪明川又考到了年级第一,怪不得,班上 同学又开始叫他“明神 ”了。
楚天青记得,前天晚上 ,纪明川家里养的一盆梅花树开花了。
纪明川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底下的评论零零散散,只有三四条,每个人都在说:“明神 真 会养花啊。”
不过,等到十一月的月考结束后,楚天青再次夺取年级第一的位置,纪明川又要重新接受现实了。
经过这三周的竞赛集训,楚天青感觉自己的实力又提高了不少。区区月考,根本就不可 能难住她了。
楚天青脚步轻快,跑向高三(十七)班的教室,秋日晨风微凉,吹在脸上 ,却不觉得冷。
这一路上 ,郑相宜和顾思安也在说笑。顾思安讲了一个笑话,逗得郑相宜开怀大笑,脸颊都微微泛红了。
顾思安抓了一下郑相宜的发尾,郑相宜笑着跑开了。顾思安和楚天青在后面追她,三人嬉闹着,从楼梯口跑了出 来。
楚天青一抬头,就看见陆子昂站在走廊上 ,正在慢慢拖地。
陆子昂听见了她们的笑声,第一反应是想抬手拦住郑相宜,可 她跑得太快了,就像一阵疾风从走廊上 扫过,陆子昂也没和她说上 一句话。
顾思安跟着冲了过去,从陆子昂身旁经过时,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老烦她?你有完没完?”
隔壁十八班的几个同学也在做值日。他们嬉笑着投来目光,显然是在讽刺陆子昂。
陆子昂的手指僵住了,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憋了满满一肚子的怒火。
楚天青落在最 后。她本想悄悄绕开陆子昂,偏偏陆子昂的拖把横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陆子昂声音低哑:“你那 个省队集训结束了?”
“对 啊,”楚天青挺直了腰杆,“麻烦你让一下,我要进教室。”
陆子昂嘴角一勾,扯出 一抹笑:“怎么,你也这么狂了?进了省队了不起了,是吧?”
楚天青知道陆子昂想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 。她心里一阵烦闷,冷声道:“关你什么事?让开,别挡我的路!”
陆子昂的眼 神 阴冷了几分,提起拖把,狠狠敲了敲地面:“你现在就和我道歉,说一句‘对 不起’,我就当 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
他眯起眼 睛,嗓音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听清楚了吗?”
“你有病吧?”楚天青真 的生气了,“你为什么总是威胁别人?就算真 要道歉,那 也是你应该向我道歉!”
陆子昂移开了拖把,后背靠在栏杆上 ,半点 不恼,反而 露出 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抬手指了指她,像在指挥一场游戏:“好啊,你给我等着。”
风从楼道里灌进来,吹得人脊背发凉。陆子昂轻轻笑了一声:“你说我有病?到底是谁真 有病啊?”
楚天青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指尖一阵发麻,心跳也加快了许多,却倔强地没有低头。
她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转身跑进了十七班的教室。
这一整天,楚天青心神 不宁。但她没有把陆子昂的威胁告诉任何人。
妈妈和外婆正在小吃摊上 忙碌,爸爸在工地上 加班赶工,王老师曾经提醒过她,尽量避免与陆子昂正面冲突,段老师还在尽心尽力为竞赛生出 题、讲题……郑相宜、顾思安和她一样,都只是高三年级的学生而 已。
她能告诉谁呢?
当 晚,回到寝室后,郑相宜去洗澡了,顾思安去洗衣服了,寝室里只剩下陈曼和楚天青两 个人。
楚天青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问:“陈曼……我,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曼坐在书 桌前,并未回头,只随意说了句:“你讲吧。”
陈曼没有流露出 任何情绪,甚至没有一丝好奇。
楚天青站在陈曼背后,双手绞着衣袖:“陆子昂今天早晨……他说、他说让我和他道歉,不然就会让我后悔,我没道歉,我把他激怒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了:“我有点 害怕。”
陈曼却说:“我要是你,我就不怕。”
她靠在椅背上 :“陆子昂能做的,不过是恶心你一下,不会真 把你怎么样……”
楚天青没听懂:“为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他威胁你,那 他自己也惹上 了麻烦,”陈曼轻描淡写地说,“你只要把你该做的事情都做好,这就行了,其他的事,和你没关系,你都不用管了。”

楚天青缓缓蹲下来, 膝盖贴着陈曼的椅子 ,抬头望着她:“你 的意思是……因为现在老师们都 很器重我,所 以, 就算陆子 昂真 想对我做点什么, 学校也不会放任不管,是吗?”
陈曼低头翻著书,没肯定,也没否认,只说:“每个 人都 有自 己的关系网。”
楚天青站起身来, 感觉自 己好像听懂了一点。
哪怕是在学校里, “强弱”也不只由成绩决定, 人与人之间, 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扯。
楚天青还在胡思乱想,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水蒸气飘散出来, 郑相宜裹着毛巾走到 了书桌前,慵懒地斜靠在衣柜上:“你 可以去洗澡了,我洗完了。今天水很热, 我把温度调好了, 你 要是还觉得热,可以再调凉点。”
楚天青点了点头,抱起浴巾和脸盆, 走进浴室。
浴室里水雾缭绕, 潮湿而温暖, 楚天青站在原地,目光扫过 不锈钢架子 上的洗漱用 品。
郑相宜和顾思安常用 的瓶瓶罐罐排列得整整齐齐,楚天青一眼 就能看出, 它 们价格不菲,是她碰都 不敢碰的好东西。
她自 己用 的,是从学校超市里买来的最 便 宜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上个 月,她赚到 了两万元奖学金,也给自 己添置了护发素和洗面奶,她的生活水平已经大大提高了。
忽然,她心中 冒出来一个 疑问。
陈曼的私人物品在哪里呢?
她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架子 上根本没有陈曼的洗漱用 品。她从没见过 陈曼用 什么沐浴露、洗发水,陈曼的脸盆里只有一个 塑料香皂盒。
楚天青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了。她拧开喷头,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顺着她的脸颊和颈肩滑落,冲走了这一整天的烦恼和疲惫。
医生曾经说过 ,心烦意乱时,洗个 热水澡,躺到 床上,早点睡觉,对身体也很有好处。
当晚,寝室还没熄灯,楚天青就爬到 了床上,抱紧毛绒鲨鱼,昏昏沉沉睡着了。
次日早晨,天色阴暗,寝室窗帘上映出一丝微弱光线,窗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雷响,却迟迟没有雨水落下来。
楚天青、郑相宜和顾思安各自 准备了一把伞,沿着校园林荫道 一路跑向食堂,匆匆吃完早饭,又跑到 了教学楼,没沾上一滴雨。
当她们走上三楼,忽然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大雨倾泻而下,雨水砸在走廊外的瓷砖上,瞬间溅起一片飘渺雾气。
楚天青走到 栏杆边上,还想观赏大雨之下的校园风景,郑相宜拉住了她的衣袖:“走啦,今天好冷,别淋雨了,着凉了就不好了。”
楚天青点了点头:“嗯,我们走吧。”
她们一前一后踏进高三(十七)班教室的前门,教室里的同学已经来了三分之一,他们或站或坐,却没一个 人说话,全都 沉默地注视着楚天青。
楚天青怔住了,还没反应过 来,也不知道 班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讲台上,看着众多同学,连一句话都 讲不出来。
冯康走了过 来,递给她一张纸。
楚天青低头一看,脑海里掀起洪水般汹涌喧闹的杂音,震得她头晕耳鸣,几乎站不稳了,她的世界在这一秒之内完全颠覆了。她眼 前发黑,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已然失去了对自 身的控制,双腿迈不开一步,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郑相宜一把抢过 那张纸,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
她扫了一眼 ,白纸上,巨大的黑色字体,触目惊心:“西沙县城中 学,楚天青,精神病,休学两年。”
还有几张截图,整齐地贴在下方,那是西沙县城中 学的论坛页面,几个 网友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楚天青的病情。
他们说,楚天青是因为精神病发作才辍学的,班主任还想在网上发帖求助,帮她家里筹钱。
他们还说,楚天青成绩好也没用 ,人都 疯了,就算她考了第一名,又能怎么样呢?
郑相宜的手指攥得发白,指尖在纸上压出一道 道 折痕。她猛地抬头,刚好看见陆子 昂坐在他的座位上,半靠着椅子 。他竟然还在笑,像是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热闹。
郑相宜胸口剧烈起伏,气得一巴掌拍响了讲桌:“是不是你 干的?陆子 昂!你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陆子 昂根本不理会郑相宜,目光只落在楚天青身上,嗓音拔高:“楚天青,你 自 己说,你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精神病?还不止一种精神病?我跟你 们讲,这种精神病,一辈子 都 治不好!一辈子 都 做不了正常人!连自 己的生活都 不能自 理,还来我们班添乱?”
他摊开双手:“楚天青的初中同学都知道 她得了精神病,她的那些同学,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 在网上说她有人格缺陷!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揭露出来,我正常和她说话,她不好好回答,天天就会装可怜!”
他把话说得毫不遮掩,毫不犹豫:“你休学两年,你 有精神病,还敢来我们班?你哪天突然发病,害了别人怎么办?!”
楚天青浑身发冷,眼 泪一下子 涌了上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 凭什么这样说我?!我也没有装可怜,我什么都没做过……”
她一口气喘不上来,胸腔像是被什么钝器重重压住了。她双手死死撑着讲台,差点就要摔倒了。
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越想努力维持镇定,泪水越是不受控制。
陆子 昂的同桌也喊了一声:“楚天青,你 是不是造谣了?你 先说陆子 昂的坏话,他才会反击你 吧?他根本没说错,他只是说出了实话,你 就是得过 精神病!”
楚天青的脑子 “嗡”地一声炸开了。
她什么时候造谣过 ?她什么时候害过 别人?
她根本就……根本就不敢惹任何人。
她每一次发声都 是为了保护自 己,摆出强硬的态度,也是为了让别人不敢欺负她。她甚至从来没想过 反击,从来都 只是想“息事宁人”而已。
这样也不行吗?
为什么不能放过 她呢?
她到 底做错了什么?
她隐瞒自 己的病史,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被歧视,更害怕别人知道 她得过 病后,会觉得她更好欺负。
她的情绪反应,远比一般人更激烈。这种激烈,只会让某些人更加肆无忌惮。
她眼 前闪过 混乱的画面,西沙县城中 学的贴吧,那些熟悉的头像,那些冷冰冰的、恶意满满的留言,有男生,也有女生,有成年人,也有未成年人。键盘背后,身份和年龄失去了意义,他们抬起一双双冰冷的手,拚命往伤口上撒盐。
“别和她玩,她有精神病。”
“她会突然疯掉。”
“她装的,装可怜,别被她骗了。”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条条醒目又刺目的话,像钉子 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突然想起来,现在,高三(十七)班的同学也都 知道 她得过 精神病了。
他们也会像她的初中 同学一样议论她。
过 不了多久,这个 消息会传遍十七班、十八班,甚至是全校,甚至会传到 网上。
她应该坚强,应该站起来,像一头母狮一样凶猛地去战斗,让全班同学都 看见她的强硬态度,可她做不到 。她好没出息。
双手双脚都 失去了力气,她双膝一软,摔倒在了地上,好冷,好疼,好害怕。
她害怕极了,浑身颤抖不已,焦虑症躯体化又一次袭击了她,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一样,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药呢?她的药呢?
她抓紧了书包,才惊恐地想起,今天,她根本没带药。
怎么办?怎么办?!
她听见自 己的哭声,撕心裂肺。
这一刻,她真 的觉得,她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陆子 昂反倒大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教室里回荡:“看吧,她都 急了!楚天青,你 休学两年,还能考到 第一,是不是作弊了?省队的名额也是你 偷来的吧!老师都 怕你 精神病发作,活不下去了,就把你 的分数改高了!”
他自 己也知道 这一段话是胡说八道 ,但 他看见楚天青哭出来了,就好像已经战胜了她似的。她越是悲伤,他越是高兴,积压了几个 月的恶气全都 发泄出来了。
他咄咄逼人:“说啊!你 敢不敢说自 己没病?敢不敢说你 没休过 学?!”
“你 放屁!”顾思安突然骂了出来,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得吓人,“陆子 昂!你 嘴巴怎么那么臭?你 吃屎长大的吧?!”
顾思安站在第二大组,与陆子 昂相隔一条过 道 。
陆子 昂冷哼了一声。他知道 顾思安的父母在部队服役多年,职位不低,身份不凡,他没和顾思安继续纠缠,只盯着楚天青:“你 倒是说啊,楚天青!你 是不是又发病了?!”
楚天青的眼 泪模糊了视线,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我……我要去找老师……我要告诉老师……”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办法。
郑相宜蹲下身,想扶起楚天青。可是楚天青怎么也站不起来,她瑟缩在地上,声音极轻:“我……我没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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