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在心里默默说,其实,我还有第三枚。
从疏导院出来,夜色已晚。
两人没有乘坐交通工具,奥菲斯揽着夏伊的腰肢,沿着后山小路缓缓而行。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边散步,一边随意交谈。
奥菲斯学识广博,谈吐风趣,和他说话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就是时不时会闪露锋芒,吐出几句锋利得近乎刻薄的言辞。
夏伊觉得,自己和奥菲斯之间有种微妙的合拍感——他似乎是自己极端的那一面。
他总能精准地洞察她内心深处,那些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察觉的、隐秘的念头,并将其晾在月光下。
是的,是月光,而不是阳光——这是他温柔的一面。
如果作为敌人,他真的很可怕。
所幸的是,他已经成为她的专属哨兵。
回到城主府后,奥菲斯没有带夏伊回城主套房,而是把她带到了同一楼层的另一个房间门口。
夏伊不需要刻意探出感知,就知道里面是谁。
她问奥菲斯:“什么意思?”
“你需要正视自己的另一面。”
奥菲斯回道,打开门,把她温柔地推了进去。
夏伊无奈地摇了摇头。
奥菲斯,真是个擅长窥探人心的魔鬼。
里面也是一间套房,陈设典雅而不失奢华。厚重的地毯将脚步声吞没,壁灯与落地灯投下幽静暧昧的暖光,勾勒出一种私密的氛围。
卧室里有人。
夏伊推门而入,眼前画面令她瞬间几乎窒息。
哨兵赤裸着上身,双手反铐,跪伏在柔软的地毯上。
黑色金属制的止咬器扣住他的下颌与唇瓣,蒙眼皮革遮蔽视线,脖颈上紧贴着一圈哑光质地的项圈,锁链从后方牵引,迫使他挺直背脊,仰首跪伏。
第37章 玩具,容器被物化,只能容纳,接受她……
那姿态几近羞辱,却因他本身干净的少年气,生出一种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矛盾之美。
听见门响,他缓缓侧过头来。
遮蔽的眼套下,那双眼睛看不见她,却准确地感知到了她的气息。
“小伊。”
他低哑地吐出她的名字,声线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是顾曜珩。
夏伊心脏仿佛被突然击中,心跳凝滞了一瞬,随即狂跳不已。
她缓缓走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上了他的发顶。
他微微一颤,随即僵直身体,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像是生怕把她惊走。
他的发质浓密柔软,带着微微的自来卷,不同于奥菲斯的冰凉丝滑,也不同于叶沉的干练冷硬,而是非常的柔软和驯服——除了额前几缕桀骜不驯的碎发外。
碎发垂过眉际,有些遮眼睛。
她记得过去,经常忍不住,命令他蹲下,然后亲手把这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捋到一旁。
似乎从那时起,只要她好言哄他几句,这个凶猛的豹子就会立刻软成一只温顺的小猫。
而他本人,是个多么骄傲的少年啊!
像颗闪闪发光的星辰,光风霁月,目空一切,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捋顺了额前的碎发后,指尖一路向下,划过眼罩,点过挺直的鼻梁,最终落在金属止咬器上。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非常迷人。
它勾起了她内心最隐秘的掌控欲。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止咬器的金属线条,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肌肤,却清晰感知到他的呼吸骤然变重。
他死死咬住下唇,在那抹润泽的唇色上咬出一道鲜红血痕。
她微微蹙眉,下达了她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个指令:“不许咬唇。”
他立刻照做,微微张开嘴。仰起的头,令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下嘴唇,被咬过的唇瓣艳丽极了,如熟透的果实般诱人。
这是一个很小的指令,他却犹如军令般,执行的一丝不苟,这令她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即使不通过向哨链接,她也能完全掌控他的身体,甚至到微动作。
她的手指穿过金属网格,在他唇上轻轻摩挲。
他强忍颤抖,维持着仰首的姿势,连呼吸都尽量放轻,唯恐惊扰或是冒犯。
此刻的她和他之间,不再是向导和哨兵的关系,而是——主人和宠物。
一种绝对不平等的权力关系。
她不禁思索,这种畸形的关系,为何让人如此沉迷?
人性,真是一件不可描述的东西。
她的手指继续下滑,卡住他的喉结,微微用力。
他开始有些喘不过气,双唇微张,眼罩下的眸子泛起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却依然咬牙忍耐,没有发出一声多余的响动。
真的很乖顺,乖得令她无法抛弃。
她松开指尖,声音轻柔:“为什么?”
“因为……”顾曜珩的嗓音因为压抑太久而发涩:“我也许很多地方比不过他们,但是,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可以当你的……玩具。”
夏伊觉得自己真是铁石心肠,她竟然笑了,问:“你真的当得了吗?”
“你可以试用。”他声音因为极度羞耻而低到极不可闻:“今天晚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伸手到他背后,先解开手铐与项圈之间的链条,再解开束缚他双手的皮铐,最后取下他的眼罩。
或许是因为被蒙的时间太久,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初见光明时有些溃散,先是有种破碎的迷茫,随后浮现一层细密的水雾,像极了误入歧途的小兽。
惹人怜爱,却又勾得人想对他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还记得我们很久以前的游戏吗?”夏伊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拂在他脸侧。
“就是那个被赛琳娜打断的游戏。”她幽幽补了一句,带着些许怨意:“我为此还受到了惩罚。”
顾曜珩记起来了,身体一颤。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唤醒的、隐秘的兴奋。
“记得。”他低哑地说。
夏伊眸光一亮,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打开共感通道。但顾曜珩明白,他该做什么。
他伏下身体,双手着地,膝盖跪着,在地毯上爬了起来。
自从人类学会直立行走,成年人的四肢伏地,就被视为一种屈辱的动作。
而他,白塔最闪耀的年轻哨兵,如今却带着项圈,赤裸上身,在她脚下,像狗一样,一圈圈地爬行。
他一边爬,一边想起那个夏日午后。
那时年少,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和她做完了功课,在议长府的花园玩耍,玩一种掷石子的游戏。
作为一个哨兵,他想赢她轻而易举,可是他却故意输掉几回,让两人显得势均力敌,以维持她的游戏兴致。
她一开始玩的很开心,后来发现他作弊,开始生气。
他哄她,怎么都哄不好,最后想起家中仆人哄小表妹时的方式,便提议:“要不我给你当马骑?”
他跪在地上当马,而她真的骑了上来。
两人在树荫下绕着草地转圈,她有时嫌他慢,还会用手做鞭子拍他肩背。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满足。
可是这一幕被赛琳娜撞见了。
此后相当一段时间,她都和他保持着距离。
回想起来,那个下午可能是他和她,曾经有过的最亲密的时光。
在他爬到第五圈的时候,夏伊挡住了他的路。
他停下,舌尖从止咬器中探出,乖巧地亲吻她的脚。
她穿的是露趾凉鞋,脚趾精致小巧,指甲晶莹清透。
因为止咬器的限制,他没法含住,只得用舌尖轻轻舔舐。
从她脚尖微颤的反应中,他可以确定:叶沉和奥菲斯,都没这样做过。
他感到隐秘的满足。
因为只有他才能让她体会到这种快乐。
这就是他的位置。
夏伊的手指插入顾曜珩的浓密柔软的发丝中。
心思有些飘忽。
那个夏日的游戏被赛琳娜撞破后,赛琳娜告诉她,这个游戏带有人格侮辱性质,不能再玩。
赛琳娜明知她心中有破坏性的那一面,却依然孜孜不倦地教诲着她。
赛琳娜的教育是成功的,她懂得了什么是正确,学会了欣赏美好。
可是,人心是如此复杂,有光就必然有影。
她可以努力尊重她遇见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高贵还是贫贱,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但是——请允许她找一个能够肆无忌惮地容纳黑暗欲望和恶劣行为的容器吧!
如果撇开其他,顾曜珩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奥菲斯曾说过:美,是用来被摧毁的。
顾曜珩如此干净美好,很适合用来破坏,他还很坚韧,非常耐用。
但是……
夏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讨厌自己的犹豫不决。
她立刻把这种糟糕情绪发泄了出来。
她一把提起他的项圈,强迫他抬头,冰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下贱?”
顾曜珩被迫仰着头,嘴唇泛着水光,声音低哑地回道:“不觉得。因为你喜欢,我乐意。”
“为什么?”她再次问:“离开了我,你可以过的很好。”
“那只是你认为的好。”
顾曜珩的眼睛忽然红了,带着怒气地说:“夏伊,除非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否则你没有权力替我做决定。”
“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我知道。”
他仰头望着她,回道:“我爱你的天真,也爱你的残忍。”
四目相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分明写着求而不得的疯狂和毁灭。
夏伊心脏微微抽搐,疼痛伴随着兴奋,犹如潮水般在胸腔蔓延开来。
她狠狠捏住顾曜珩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坚持要留下,你不仅要做玩具,还要做容器。你明白吗?”
“我明白。”
顾曜珩回道,做她糟糕情绪的容器,做她黑暗欲望的容器,甚至连宠物狗都算不上,被物化,只能容纳,接受她所赐予的一切。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受虐倾向,但非常的奇怪,他竟然能从她的残忍对待中感到隐秘的兴奋和……快乐。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夏伊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说,他的感情珍贵美好,应该好好对他。
另一个人说,他是自愿送上门的,他愿意做你的玩具,做你的容器。还犹豫什么,尽情享受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压抑住矛盾翻涌的心绪。再次睁眼时,她说:“好吧,那就先试用。一个月,如果你能忍受,你就留下。”
“否则,就解除标记,从此再无纠葛。”
奥菲斯举着红酒杯,坐在露台花园上,独自斟饮。
今夜黑晶城罕见地露出一轮皎洁圆月,他特意下令将城主府的灯光调至最低,让月光尽可能洒进来。
其实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和夏伊赏过月,说过那句经典暧昧的台词:“今晚的月色真美。”
身后传来冰冷的气息,夹杂着怒意与隐隐杀意。
他知道是叶沉。
他没有回头,只是拿起把酒瓶,随意地递向身后,问:“喝一点?”
叶沉没有立刻接过。
奥菲斯也不急,就这么维持着单手向后递酒瓶的姿势,另一只手优雅地举着酒杯,浅浅啜饮。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叶沉终于接过了酒瓶。
他仰头灌下半瓶,抹了一把唇角的酒渍,冷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不是说过了吗?”奥菲斯悠然回道:“为了让小伊更快乐。”
叶沉默片刻:“你真的很变态。”
奥菲斯笑了:“从你嘴里说出这种攻击性的话,真的很有趣。”
“什么是变态,什么是正常?”
“就因为我不像普通男人那样充满独占欲,所以变态吗?”
“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独占欲才是变态?”
叶沉不善于辩论,他被奥菲斯的这套歪理说的沉默了。
奥菲斯继续说道:“你看似包容她的一切,但你真的理解她吗?”
“她有破坏性的一面。”
“所以她需要一个安全的释放通道。”
良久,叶沉终于开口,嗓音低哑:“我们较量一下吧。”
“看来你也需要释放情绪。”
奥菲斯大笑起来,放下红酒杯,解开袖扣,将上衣袖口缓缓卷起,然后走向露台中央的空地。
叶沉率先出手。他动作干净利落,一记直拳直逼奥菲斯下颌,没有半点试探,纯粹是力量与压制的直接爆发。
奥菲斯微微侧头,拳锋擦着耳畔掠过,几缕头发被劲风带起。他身形一转,轻巧避开,动作优雅而从容。
拳风交错,扫腿碰撞,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影交锋……
套房卧室里。
夏伊的神情微微一凝。
叶沉和奥菲斯打起来了。
不过他们没有用武器,也没有释放精神体,纯粹是拳拳到肉的较量。
她细细感知了一阵,决定不管。
哨兵们也需要释放压力。
她手中挥着一根软鞭,笑靥如花地询问汗水浸湿鞭痕交错的顾曜珩:“刚才是数到几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夏伊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夜里月光潋滟,墙面映着妖冶交错的影子,空气里漂浮着低哑的哭吟与急促的喘息。
清晨醒来时,听到嗡嗡的声音。
起初她以为是蚊子,后来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玩具的声音。
一转头,睁开稀松的睡眼,看见了顾曜珩的凄惨模样。
房间里备有丰富的道具,所以她尽情使用在了顾曜珩身上,最后用一个不需要技巧的网绳,把他兜了起来,收紧成一个违犯人体工学的姿势。
然后,她就困的睡着了。
此时,夏伊无辜地望了顾曜珩一阵,才想起自己是始作俑者。
少年背脊颤抖,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骨节发白泛青,浑身冷汗浸湿,像是浮着一层水光,忍耐到了极致。
夏伊急忙帮他解开,却不得要领,胡乱弄了一番后,反而绑缚的更紧。
她只好去自己的衣物中找匕首。
这时,门被推开了,传来奥菲斯优雅温柔的声音:“小伊,需要我帮忙吗?”
她自己找到了匕首,割破绳网,把顾曜珩放了出来。
作为安慰,她俯身,在他冰冷颤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只是蜻蜓点水,轻轻舔舐,缓缓碾磨,始终不肯深入。
当他忍不住,舌尖试图探入她的唇齿时,她推开他,笑得天真又残忍:“我给你,你才可以。”
哨兵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
被她折腾了一夜,洗完澡换上衣服后,顾曜珩又恢复成了那个翩翩如玉的矜贵公子。
今天顾曜珩要回塔所,夏伊决定和他同行,叶沉自然是随行不离。
奥菲斯安排一架豪华的小型飞行器送她。
起飞前,他当着两个哨兵的面,搂住她的腰,和她吻得难解难分。
其实黑晶城和A5塔所相隔不远,开车四五个小时,飞行器一个小时就能抵达。
她可以当日往返,可奥菲斯还是担心她会被耽搁。
飞行器平稳升空,夏伊透过舷窗,向地面的奥菲斯挥手告别,注视黑晶城一点点消失在云层下面。
她回头,正好对上两名哨兵的目光。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冰川蔷薇的凉意。
顾曜珩心中泛起苦涩。
夏伊与奥菲斯吻别的模样,像极了真正的恋人。
他抬眸看了看叶沉——对方神情平静,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他只好自我催眠:要留在夏伊身边,就得学会忍耐。
况且,他还在“试用期”。
当他看到夏伊把机上唯一的乘务员支使到了驾驶室,他心下微微一沉,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精神链接中传来夏伊的声音:【我现在让你跪下,你会跪吗?】
他抬眼,见叶沉正打开了一袋小零食,夏伊在笑盈盈地挑选。
阳光透过舷窗洒落,将她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映得她肌肤越发雪白,眸光更加清澈,一尘不染,仿若天使。
只有他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恶劣。
他回道:【我是你的哨兵,你让我跪,我就跪。】
夏伊唇角玩味的笑意微微凝滞。
顾曜珩是在提醒她,一旦有了观察者,他就是她的哨兵。
哨兵无法违抗向导的命令,所以他跪,是因为她的指令,责任全在她。
顾曜珩还真是有些狡猾呢,他不是全然顺从,而是在边界处设下了隐秘的钩子。
见夏伊犹豫,顾曜珩知道自己拿住了她的心思,他终于在这场不平等的游戏中,稍稍掌握了一点点主动权。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一点小小的幽暗的喜悦,就见夏伊扑到了叶沉怀里。
她回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意思是——不让你跪了,给你秀恩爱,看你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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