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轩只是跟她借用名头,会长怎么可能是她?
哪个组织会有连自己组织里有多少人都不清楚的会长,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夏初摇头,说:“我不是你们的会长,你认错人了。”
书叹了口气,说:“不愧是会长,就是谨慎。”
她的手穿过书页,伸进书页中,从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她手中拿着黑白分明的徽章,晃了晃,说:“这是我的徽章。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以夏初能听见的音量嘟嘟囔囔:“陶子轩那家伙没跟你讲吗?这些徽章都是我做的,谁都有可能假装成组织的人,只有我绝不可能。”
“要不是知道他脑子不好,我还以为他想挑拨离间呢。”
夏初沉默了。
她心虚地掏出自己的徽章,递给书看。
她手中的阴阳鱼徽章已经变成了全白的徽章。
自从她在联盟打工,这徽章就很不给面子的变白了。
夏初问:“这样还能算组织的人吗?”
见到这白得彻底的徽章,书大跌眼镜。她坐直了身子,手也不撑着脑袋了。
夏初善解人意地说:“不然我们当今天的对话没发生过吧,我先失忆,你随意。”
书不说话,盯着夏初手中徽章。紫皮书本在空中移动,她飘到夏初面前,拿过那徽章,左看右看。
“不应该啊,”书说,“你怎么可能不是会长?”
她又问:“你认识陶子轩吗?就是那个人偶。”
夏初点头。
书放下徽章,拿起学士帽,戴在头上,倚着书本,啃起指甲。半晌,她直起身子,抬起头,不解地看了眼夏初。
黑发金眼的女人沉着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表情,半点没有和一个强悍的异者聊崩了的自觉。她那么淡然,似乎真出现冲突,倒霉的只会是对面。
不可能啊。
这么强大的存在,除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会长,还能有谁?
如果没有会长,她的领域被炸掉的概率真不小。她都想明白了,肯定是会长调查到了这里的危机,才会过来帮她解围。
书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会出错。
难道是会长嫌弃自己没能及时处理掉异管局的布置,不想和她相认?
还是嫌弃她态度不好?可、可她都从本体里出来了呀。
作为载具的书本再次漂浮。书拿着徽章,双脚踩在桌子上。紫皮书本立了起来,书站在书本前,手指点了下书页。
书页变成了镜面,陶子轩的脸出现在这镜面中,接着,陶子轩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哎?老大,你怎么和书在一起?”
他惊讶完,又说:“书,你今天居然没藏在本体里睡大觉,还给我打电话。”
书敲了敲自己的本体,若有所思地说:“你叫她老大,她就是会长?”
她看向夏初。
夏初:?
借用我的名号,给我整成领导了?
我该谢谢你没让我当法人吗?
夏初看向陶子轩。
在夏初的注视下,陶子轩挠了挠头,结结巴巴:“老、老大,我想跟你说的,可是你让我随便,自己看着办。”
他说着,自信又来了,拍着胸脯承诺:“我也想过让你挂别的名头,可是除了你,没人能当这个会长,你就放心当吧,我以前没用这件事烦你,以后也不会拿这件事来烦你。”
“还有书,你没事别烦老大,她很忙,没时间管你的事。”他叮嘱道。
书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一挥,陶子轩的脸便消失了。
她重新坐回书本上,又恢复了悠闲自在的模样。只是她不再倚着书本,只是坐在上面。
“原来是这样,”她双手抱臂,“陶子轩那家伙还真没用,平时复读机似的叫老大,我还以为他真抱上了个金大腿,结果大腿是抱不上的,舔狗是要当的。”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闹出这么个乌龙,夏初自觉有自己的锅。
她解释:“他没撒谎,我同意他用我的名头做事了。”
书轻哼一声,说:“他借用你的名头,却没能让你了解组织的情况,这还不是他的过错吗?他就是运气好,要是我先认识你,绝对比他强。”
她眨了眨眼,说:“你不知道吧,我们组织的名字都和你有关,叫‘老大后援会’呢。”
这一刻,夏初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见状,书快乐地补上后半句话:“这是诨名,真正的名字叫‘独立视界会’,不过我们一般都叫上面那个名字,因为陶子轩每次和我们聊天,都是老大老大的叫。”
书拿起夏初的徽章,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纯白的徽章重新染上黑色,不一会,徽章变回了黑白平衡的阴阳鱼。
她把徽章递给夏初,说:“给,有我的处理,之后不管你做什么,徽章都不会再变化了。”
夏初问:“这样开后门没问题吗?”
书摇了摇头,说:“你是会长,是我们需要你,不是你需要我们,你当然有这种特权。”
夏初接过徽章,塞进兜里,心情微妙。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挂名的,没想到听对方的说法,她好像还很重要?
唉,这种突然遇上一窝野生小猫咪的感觉……
野生小猫咪说话了,她说:“那么,会长,既然我承诺过,你现在有问题想问吗?”
夏初看向她的眼睛,问:“你真的能回答所有问题吗?”
书诚实地说:“当然不能,我的能力也是有极限的。”
“但你的问题,我一定会尽力回复,”她补充,“现在回复不了,也能用别的手段调查。”
夏初思索了一下,还是把一开始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她问书:“如果有一天,世界会毁灭,你能知道是谁毁灭的世界吗?”
书面露茫然。
她显然没想到,夏初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这难道就是会长的考验?
看来是她错怪陶子轩了,会长从不出面,或许不是陶子轩能力不够,而是会长不认可他们的实力,觉得没有交流的必要。
书半低着头,抓了两下头发,郁闷地说:“真不愧是会长,问出来的问题都这么有水平。”
她放下手,抬起头,坚定道:“我答不上这个问题,但我会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我说话算话,帮助夹缝之城的报酬不会少,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想问吗?”
夏初早有得不到答案的心理准备,听到这个回答,也不沮丧。
她随口问:“那你猜猜我昨天吃了什么?”
书:……
她都要怀疑会长是不是故意的了。
她的本体是一本书,可以解答任何问题,当然,这个“任何”也是有限度的。比如,会长比她强,她的能力就很难解答会长相关的问题。
书底气不足地说:“抱歉,能再换一个问题吗?”
夏初试探着问:“我明天运气怎么样?”
书蔫了。
是不是她刚刚说陶子轩坏话,让会长生气了。
书:“要不我们还是谈谈上一个问题吧。”那个还能用脑子推理一下。
夏初确认了书和她想的差不多弱,摆了摆手,解围道:“没事,其实我没什么问题想问的。”
她洒脱地起身,往门口走,快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转头说:“对了,我现在因为一些事留在联盟,你把我当成联盟里的普通一员就够了,别跟莫忘透露我的身份。”
“之后有其他人问起我,也帮我遮掩一下。”
“好的,收到,”书挥了挥手,“有空常来玩,夹缝之城永远欢迎你。”
在夏初离开后,她慢悠悠地钻回了紫皮书本里。
夹缝之城的旅行到此结束,可后续的收尾工作远未结束。
夏初和莫忘回去后,莫忘满脑子反制异管局,急匆匆地和魏临溪去讨论这件事,连说好的解释身份和道具损毁的事都忘了。
同时,莫忘没打招呼,把两个异管局的人都带走了,一个人没给书剩下。唯一剩下的那个“舒之竹”,还是因为客观条件上带不出去。自然,他最后又被魏临溪批评了。
介于书也算半个自己人,夏初稍微关注了一下夹缝之城的后续。那个自称“舒之竹”的人并非异者,用异管局的话来说,他是怪物,用异者的话来称呼,他是附庸。他依附领域存在,却生出了主导领域的心思,被异管局利用。
因为夏初和莫忘的意外来访,这场可能发生的动乱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再看到莫忘时,夏初的考察期已经结束了。
努力了半年,夏初终于打入联盟内部。她转正都等到了,人还在沙漠吃沙子,谁看了不说一句牛马精神。
上次和朝阳联系,夏初抱怨了一句宿舍里的桌子吱呀响,感觉随时会散架。结果朝阳听进了心里,要给她寄桌子。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夏初绕了个大圈子,桌子还是成功寄来了。
在取桌子的路上,夏初撞上了莫忘,莫忘一听,二话不说,要帮她拿快递。夏初已经见识到莫忘的固执,她放弃挣扎,让莫忘帮忙。
走到寝室门口时,夏初发现,这门是虚掩着的。
她推开门,里面竟不止魏临溪一个人。
许久未见的、浅金色头发的兄妹坐在魏临溪的床上,见她推门进来,立刻起身,高兴地和她打招呼。
白蓁说:“好久不见,恭喜转正。”
白鹭瑶活泼地挥手:“李,我们来找你啦~”
她指着桌子上的蛋糕说:“还给你带了转正礼物。”
白鹭瑶和白蓁异口同声道。
莫忘拿着快递,站在夏初身后,问:“你们最近没有在这边的工作,来这里干什么?”
白鹭瑶躲到白蓁身后,吐了吐舌头,说:“你好凶啊老师,我们来庆祝李转正,刚刚不就说了,我们带礼物来了。”
俗话说的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张刚寄来的桌子立刻有了用武之地。
桌子摆放在两张床之间,刚好能让人坐在桌子两边。
不巧的是,这桌子不够大。
一边坐两个人还勉强合适,一边坐三个人就有些拥挤了。不过这间宿舍里还有一个凳子。只是那个凳子和宿舍里原本的桌子风格一致,都摇摇欲坠。
夏初平时根本不敢坐它,怕给坐坏了。
关于谁去坐这个凳子,夏初本以为会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毕竟除了夏初,剩下的都是原生的联盟势力,彼此都是熟人。
谁知道,他们居然吵起来了。
白蓁说他去;白鹭瑶说你去了说不准把凳子坐塌了,她来;魏临溪说,不行,瑶瑶身体还没好全,坐床上就行了,她坐;莫忘说就一个凳子,吵什么,他去;白蓁立刻说不用老师来,我坐。
夏初心想:你们还循环起来了,我看着都累,这个凳子,干脆就让她坐吧。
结果她刚说完自己坐那,四个人立刻放下争吵,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不行,为了你才庆祝的,怎么能让你坐在那。”
拉扯中,唯一的凳子,没了。
夏初看着凳子的残骸,无话可说。
有时候真的很敬畏你们。
最后,夏初被夹在白鹭瑶和魏临溪中间,坐在一边,莫忘和白蓁坐在另一边。
白蓁把蛋糕平均分成了六份,但把多余的那块,以及蛋糕上面的水果和巧克力都分给了夏初。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止他这种行为,夏初看得目瞪口呆。
水果不是该平分吗,怎么那个问问题都要石头剪刀布的人也没说话?
你们都不想吃水果吗?蓝莓挺好吃的。
既然没人阻止,夏初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反正本来就说好的是送给她的嘛。
他们边吃东西边聊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聊天时话题总是往夏初身上带,硬要拉她加入聊天。他们天南海北的聊。夏初还惨遭公开处刑。当初她搪塞白鹭瑶和白蓁时说的“佩服能组建起这个组织的异者”,都被莫忘知道了。
要不是莫忘之前已经亲口对夏初说,他不怀疑她,夏初都要怀疑,这群人是不是看穿了她的身份,准备给她来一场鸿门宴。
没关系,就算是鸿门宴,她也能当项庄。
……大概吧。
夏初担心的鸿门宴并没有出现。他们把蛋糕吃完后,又在谁去扔垃圾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最后大伙浩浩荡荡地出去扔垃圾了。
扔垃圾时,还撞上了托科洛希,也就是之前被夏初训练的异者之一。
托科洛希好奇道:“李教官,魏教官,这是怎么了?”
魏临溪摇头,叹息着说:“唉,房间里人太多,闹出了点小问题。”
托科洛希不明觉厉地眨了眨眼,看向被分干净的、只剩一些奶油在最底下的蛋糕盒子,问:“这个又是什么?”
魏临溪说:“是蛋糕。”
托科洛希好奇地追问:“蛋糕是什么?”
魏临溪耐心解释:“是吃的,用鸡蛋和面粉做的,一些人会买来犒劳自己的,一些人喜欢吃蛋糕,也会经常吃。”
托科洛希:“犒劳?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吗?我们也可以犒劳自己吗?”
莫忘咳嗽了两声,示意魏临溪别在这聊天了,别忘了他们出来干什么的。
魏临溪说:“你们好好表现,我考虑跟上面讨论讨论。”
托科洛希或许真的很想吃蛋糕,拉着小伙伴,勤奋了好几天。魏临溪果然说话算话,隔了两天,夏初又接到了聚会的邀请。
这聚会的频率,比她过去二十多年参加的加起来都多。
夏初没有推拒,直接答应了。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场地,只是这次的食物,除了烤肉,还多了很多纸杯小蛋糕。夏初依旧坐在偏角落的位置,而这回,角落里变得热闹了许多。
她旁边坐着莫忘和魏临溪,再旁边,白蓁和白鹭瑶坐在另一个树桩上,离他们很近。
夏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来的那么齐。明明前几天都没在基地里看到他们,聚会的当晚,他们都出现了。
魏临溪问:“这次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要离开这里了吗?”
夏初“嗯”了一声。
夏初的转正通知来后不久,她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可以回华国的通知也下来了。这次应该是她和基地里的人最后一次见面,未来就不好说了。
魏临溪说:“要趁现在跟奈莫他们道个别吗?”
夏初说:“只是工作调动,说不准以后还会回来,没有必要吧?”
魏临溪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无论在哪,我们都是伙伴。”
篝火那边,有人拿出了小鼓,拍打起来。慢慢的,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有人开始跟着鼓点哼唱起简单的旋律,有人跟着乐声跳舞。
夏初脚下不自觉打起拍子。
魏临溪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问:“你也想敲鼓吗?”
夏初:“哎?”
魏临溪单手托着下巴,说:“我这里有乐器,机会难得,不如玩一玩,就当是放松。别不好意思,我们和你一起。对吧?莫忘。”
莫忘从忙碌的烧烤工作中抬头,说:“嗯。”
夏初略显迟疑看了看左右门神似的两人,问:“你们都会乐器?”
魏临溪比划了一下,说:“只是会一点点,敲鼓很简单,数三个数敲一次就好了。”
“很有意思的,要不要试试?”她眨了眨眼。
夏初没有立刻回答。她看了眼手里的蛋糕,眺望整个训练场。人们沉浸在这难得的放松时刻,又唱又跳,又吃又喝。
夏初说:“我会吹口琴。”
魏临溪:“咦?”
夏初看向魏临溪:“怎么了,很吃惊?”
魏临溪拍手:“不,这样刚好。”
她指了指莫忘,又指了指自己,说:“他可以拉手风琴,我可以吹笛子。”
白鹭瑶举手,说:“这里这里,你们准备演奏什么?我和哥哥可以给你们和声。”
魏临溪离开了一小会,回来后,拿着说好的乐器,递给夏初。
夏初莫名其妙地上了贼船,跟着他们玩起了合奏,吹的还是小夜曲。
夏初拿起口琴,试了几个音。
旁边的两人也试好了,莫忘拿着手风琴,魏临溪把笛子放在嘴边。夏初低下头,认真地吹了起来。
悠长的旋律流像潺潺细水,从训练场的最边缘流淌至整个场地。三位演奏者坐在树桩上,旁若无人的演奏。旁边的两位年轻人跟着旋律歌唱。
他们像配合过千百遍,如此流畅。
靠近乐声的人们安静下来。倒酒的突然停住动作,说笑的不约而同地转过头。
篝火噼啪作响,却盖不过这乐声。有人开始轻声跟唱,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了什么。更远处,跳舞的人群已悄然换成了这支新曲的节奏。
一曲终了,夏初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成了人群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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