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吸引了棕发男人的仇恨。他狠狠瞪着床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暧昧的声响再次传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在这种时刻,第三轮敲门声响起。
“莉莉,听说你不舒服?”
熟悉的剧情上演。夏初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又有个紫发男人慌不择路地钻了进来。直接让床底凑够打斗地主的人了。本来还算宽敞的床底现在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紫发男人的脸绿了又红,红了又绿,十分精彩。
第三位访客显然比前两位谨慎得多,他狐疑地问:“莉莉,你房间里有人来过?”
夏初倒是泰然自若,但身旁两个男人变了脸色。拉扯与争执间,一张惨白的脸骤然出现在床沿。暗金色头发下是张青灰的面容,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这人眼窝深陷,直勾勾地盯着床底。
可惜床底人太多,冲淡了恐怖氛围。夏初还有点想笑。
最外侧的紫发男人被拖了出去,摔在地板上。棕发男人趁机爬出去。夏初也跟着他钻出来。
“亲爱的,他们只是来看……”
莉莉丝话说到一半,看见夏初,卡壳了,脸上写满“你是谁啊?”几个大字。
夏初往旁边挪了挪,装透明人。
暗金发男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棕发男人挺身而出,挡在莉莉丝身前,说:“你们早就分手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转头,深情款款地说:“我和他们不一样,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可以接受他们。”
被揍得鼻青脸紫发男人“呸”了一声:“嘴上说的好听,被打的只有我。再说了,莉莉丝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三个男人一台戏。夏初从他们的争吵中,听完了这段复杂的关系。
暗金发男人原本是莉莉丝的未婚夫,却在订婚后出轨。莉莉丝愤然解除婚约。紫发男人趁机追求莉莉丝,实则只为与暗金发男人攀比,被莉莉丝踹了后发现自己早已情根深种。至于棕发男人,从小就爱欺负莉莉丝,长大后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
这三位都认为,莉莉丝心里还爱着自己,其他人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关系,夏初听得头晕脑胀。哪来这么多事,换她她就都杀了。
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眨眼间就动起手。三人你一拳我一脚了半天后,莉莉丝跺了跺脚,喊道:“够了!”
莉莉丝捂住脸,哽咽着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感情,拜托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三人见状,争先恐后地表忠心后离去。夏初想混在他们中开溜,却被拽住了胳膊。
“小妹妹,你不能走。”
莉莉丝关上了门,把夏初抵在门边。美丽的脸上没有泪痕,眼眶都没红。她俯身凑近夏初,带着甜美的笑。
“你要跟我说清楚,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房间不讲道理的暗下来。莉莉丝嘴角不断上扬,笑容愈发诡异。她身上散发出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脸上似乎也多出了鱼鳞。
动手还是不动手?
电光火石间,夏初做出了选择。
夏初说:“因为我喜欢你。”
她照本宣科地背出了日记上记录的喜好。莉莉丝最爱的香水、常去的咖啡馆、收藏的唱片……莉莉丝的表情渐渐柔和,她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夏初的头发。
她说:“小孩,你才多大,懂什么叫喜欢吗?”
“走吧,走吧。”
她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些怅然,让夏初出去。
夏初松了口气。
太好了,选对了,不用打架,也不用扫尾了。
夏初打开房门,脚步轻快地离开。她躲在转角,没有走远。几分钟后,莉莉丝离开了房间。夏初又折返回去,打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是一条宝石项链。夏初拿起项链,将小型传送装置贴在项链上,又把所有物品归位,钥匙也放回了原处。
夏初离开这里,数了数自己找到的能量最强点。随后,她在最近的餐厅简单吃了午饭,回房间告诉陶子轩,自己下午不参加拍卖会,不用等她。
之后的行程不太顺利。夏初去的地方不是有锁,就是有人。她站在房间门口,发现那个一直移动的能量最强点此刻正在拍卖会现场时,不禁有些无语。
她干脆回房睡了一觉。等到夜深,她又开始了行动。
夜晚的邮轮并不安静,四处飘荡着奇奇怪怪的声音。
夏初站在甲板上,乌云遮盖了月亮,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远处栏杆旁似乎蹲着一只猫,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猫咪好啊,等以后安定下来,她也想养只猫。
乌云移动,落下点月光,照亮甲板。夏初嘴角抽了抽。栏杆边的那根本不是猫,而是一个长着鱼头的怪物,正缓缓转头。
夏初收起欣赏的目光,默默后退,躲进阴影中。她躲着那些怪物,到了游泳池。
到了夜晚,泳池的池水不再清澈。水面昏暗,看不见池里究竟有什么。夏初一跃而下,冰冷的池水将她吞没。睁开眼,她发现这里变成了一片深海。她往下游了一段,看见底下沉着一艘船。
这是一艘巨大的木船。船身残破,船帆破烂不堪,整艘船被海藻覆盖。
夏初游向能量最强点,那里位于船的侧面。夏初看了看,没有入口。她绕着船体游动,寻找不用破坏船体就能进入的方法。
突然,一道银光从暗处刺来。
夏初感到了水流的异常,偏头闪避。近五米长的剑鱼擦着她的太阳穴掠过,剑吻在水中划出一串气泡。
那剑鱼一击不中,调转方向,再次冲来。这次,夏初直接抓住了它的剑吻,将它扔向远处。剑鱼不甘地翻转身体,又要冲来。夏初“啧”了一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她的手掌被划出了许多裂纹。
这个人偶身体赋予了她很多非人的特征,但强度比不上她真正的身体。
夏初改变策略,绕着船体,故意引诱剑鱼攻击。那剑鱼也不是省油的灯,狡猾地调整速度,在靠近夏初时加速。夏初险之又险地避开,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
夏初皱眉。
麻烦的东西。
她不停躲藏,似乎被剑鱼追赶的很是狼狈,奇怪的是,剑鱼每次只能划破她的衣服,始终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剑鱼一次次扑空,攻击变得急躁和鲁莽。
与之相对的是,夏初的速度慢了下来,似是体力不支。关键时刻,她的脚腕被海草缠住,停止游动,手忙脚乱地拉扯海草。剑鱼双眼一亮,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就在剑吻即将刺中的时刻,夏初像从没被缠住似的挣开海草,灵活地闪开。那剑鱼的剑吻擦过她的侧腰,狠狠扎在船体上。
剑鱼扭动身子,拼命挣扎。夏初活动了下手腕,一拳砸在它的头部,剑鱼吃痛,挣扎得更厉害了。夏初又补上几拳,直到它安静下来。夏初满意地停手。
不枉她装成被海草缠到,卖了个这么大的破绽。
夏初检查了一下手的情况,确认还能用之后,继续寻找入口。她很快在沉船的甲板上发现了一个窟窿。她顺着窟窿游进去,进入沉船内部。
组成这艘船的木头早已腐朽,船内也都是破败的气息。船长室的角落里,一只崭新的罗盘静静躺在地上。夏初把传送装置贴到罗盘上,原路返回,向上游去。
夏初刚把脑袋探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就听见往这边来的脚步声。她只好又潜了回去。
有人无奈地说:“大人,你还是尽快离开吧。这个领域可不安全,除了拍卖会,上头这次还有别的安排。”
“上头又有什么安排?”
另一道声音响起,夏初觉得有些耳熟。
她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这不是赌场里玩猜大小的那位绿发女士的声音吗?
◎这是合理的推测,我的朋友◎
最开始叫“大人”的那人回道:“也没什么,就是调来了一些设备,这次拍卖会还有围剿行动。”
“具体的?”
那人苦哈哈地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绿发女士问:“你觉得我很麻烦?”
“怎么会?我就是个打下手的,具体细节上头也不会告诉我啊,”那人连连喊冤,“这领域本来就不安全,那些船员总是想占山为王,说不准他们哪天就搞个大的。万一伤了您,多不好啊?”
那人骂了一声:“诡异就是诡异,再怎么像人,也没法改变土匪做派。”
绿发女士沉默了一会,说:“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走。不用保护我,出事了,我自己承担。”
那人急道:“别别别,就算是我出事了,也不会让您出事。”
绿发女士的声音远去,另一人却走到了泳池边,要检查泳池里的情况。夏初想了想,躲开了那人,在水里多泡了会,直到确认自己的行动没被发现,才离开这里。
夏初捋着湿漉漉的头发,思考得到的信息。
船员不老实?
回到房门前,夏初摸了摸兜,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她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二话不说,抬手便砰砰拍门。
陶子轩穿着身睡衣,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很好,陶子轩亦未寝。
陶子轩揉了揉眼睛,侧过身子,让夏初进来。
他打着哈欠问:“老大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一身都是水,掉海里了?”
见到夏初侧腰的伤口,他哈欠也不打了,又问:“这*伤是怎么回事?”
夏初走进门,回道:“早一点的时候出去的。没掉海里。”
“这个领域存在了这么久,有人探索过这里吗?”她问。
陶子轩把门关上,说:“没有,来的人都是为了拍卖会,谁会自找麻烦?”
“而且,如果是人类制造的领域……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领域和我们的经历有极强的关系,他们的领域是用道具和其他异者拼起来的,线索之间的关联性小,迷惑性强,不好判断。”
夏初“哦”了一声:“你小心一点,异管局可能也知道了你的打算,给你准备了陷阱。”
陶子轩给她递了块毛巾,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小心。
他说:“往好处想,如果他们对我有企图,我也不用费力气吸引路易了。下午我拍了好多东西,可是破费了一大笔。”
陶子轩提醒道:“老大,你也小心一点啊。我手边没有材料,这副身体没法修复,坏了后,伪装就保持不住了。”
夏初点头说好。
清晨,太阳刚升起,夏初就从床上起来了。她看陶子轩睡得香甜,给他写了张纸条,带好手套,离开了房间。
她走到了一家剧院前。剧院门口的海报贴着今天的演出剧目,昨天锁着的门今天已经打开。她溜进后台,找到了能量最强点。
那是一本剧本。
夏初贴完传送装置后,翻看了一下。剧本讲的是个构思精巧的侦探故事。
一位富商离奇死亡,家中每个人都有作案动机。剧情层层递进,每个人都做了杀掉富商的准备,每个人的人设都出现了反转,看似勇敢的人实则懦弱,表面专一的人暗地多情。
只是没到最后,一直没揭露谁杀了富商。
夏初来了兴致,继续翻页,看到凶手和自己猜的一样,满意地点头。
“原来你在这!”
有人喊道。
夏初抬头。
那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看起来刚成年没多久,穿着剧院统一的制服,气鼓鼓地瞪着她。
那人说:“你就是新来的演员吧?快要到你上场了,你怎么还躲在这?快跟我来,把衣服换上,还有这丑面具,赶紧摘下来。”
夏初:?
夏初:“我不……”
那人拉住夏初的手,把她往外拽:“别拖拉了。全剧组就等你一个了,这场表演大家都准备好久了,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让大家的努力都白费吧?”
“我知道你昨天还和主演起了冲突,觉得自己饰演的角色太小,可大家谁不是从小角色开始,放心吧,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成为主角。”
“好吧。”夏初说。
夏初被那女孩拽进一间更衣室。在对方热心的指导下,她换上了裙装。那女孩嘟囔着“来不及了”,手忙脚乱地抓起帽子,递给夏初。夏初带上帽子,匆匆上台。
幕布拉开,夏初走上舞台。
灯光下,女孩的金发似乎在发光。她从阴影中走出,穿着白衬衣和墨绿的背带裙,斜斜地戴着顶小帽,衣服没有覆盖到的地方,人偶结构尽显。
观众席上的大多数人还沉浸在剧情里,少数人因为她非人的外貌而讨论。
坐在角落的林森野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漫画也更新了。
【这是爱丽丝吧,是爱丽丝啊!】
【我去我去我去,两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重逢了?】
【哪里轻而易举,木木这两天在领域里探查,遇到了不少危险好吧】
【这一样吗?木木可没调查过爱丽丝相关的事】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时候出现,爱丽丝不会是故意的吧?】
【爱丽丝换了这身衣服也好可爱,她简直是个天使!】
【我推终于出场了TT】
【爱丽丝咋看起来这么柔弱,有一说一,感觉装的不像】
林森野刚要起身,就被辛知许按住肩膀。辛知许摇了摇头,用不赞成的目光看着他。
林森野冷静下来,重新坐稳。他盯着夏初,握紧了扶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爱丽丝。
剧院楼上的包厢里,陶子轩一口茶全喷在了地毯上。
旁边的合作伙伴调侃道:“哟,陶总这是年老失修,身体不行了?”
陶子轩擦了把嘴,把放在夏初身上的视线挪开,反驳道:“你身体才不行了,我是被呛了。”
此时台上的演员们也都疑惑无比。饰演侦探的演员差点忘了动作。他记得演富商女儿的演员好像不长这样吧?但演出不能停,再疑惑,他们也要硬着头皮继续。
夏初跌坐在富商的身边,抹着眼泪。
“父亲……怎么会……”
其他演员围着她,反应各异。侦探扶起她,说:“请节哀,您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夏初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晚餐后他说要喝药,我送完药就回房了。”
夏初的演技比专业的差一些,好在角色戏份不多,她勉强应付得来。其他演员仿佛天生吃这碗饭,动作夸张,感情饱满,演到最后,夏初也被带入戏了。
很快,终幕拉开,所有人都上了台。前几幕里,侦探已经指出所有人的动机,现在,只剩下夏初一人。她站在众人的对面,被侦探指出自己杀害富商时遗漏的线索。铁证如山,她没了狡辩的余地。
侦探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
夏初捂着脸,哽咽道。
演到这里,夏初卡壳了。
这句话的全文是“当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吧,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就是凶手!”。
看到这里,她就被人拉走了,只知道艾玛是凶手,艾玛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做了什么准备,她都没看到。
舞台陷入了沉默,台下的观众低声讨论起来。
“艾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和她演对手戏的演员说了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暗示她继续。
夏初顿了一下,决定自由发挥。
来都来了。这句话之后,剧本摸起来就剩一两页,剩下的剧情很少,她说完动机,应该就没戏份了。
按照剧本的套路,每个角色的人设都有反转。虽然前面艾玛看起来只是个任性的千金,但应该也逃不过这个套路。而她,现在只需要编一个可以让人设反转的动机。
她相信自己的推理。
夏初抬起头,一改之前的懦弱,笑着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的,你说得对,人是我杀的。”
看过所有剧本的侦探傻了。下面该这么演吗?
“你……”
他想提醒夏初,一个“你”字刚出口,就被夏初打断。
夏初说:“你很疑惑,我为什么那么干?没有什么复杂的理由。”
夏初找到了舒适区,转了个圈,靠近侦探。
她轻快地说:“因为我比我的父亲聪明。”
“聪明人推动世界。他们发明、征服、掠夺,也顺手把那些比他们笨的人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没人责怪他们,反而称他们为伟人、英雄。”
“所以我想,既然我比父亲聪明,我当然有权结束他的生命。”
侦探怔愣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夏初很理解,遇见别人改剧本,换谁都要愣一下,但她不知道后面的剧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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