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板这是觉得我不懂行呢。”
张翠花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跟南里似的话没出口先笑笑,“要是时鲜我直接给你要五成定金。”
“一成半。”南里犹不死心,“退五成定金。”
张翠花不说话了,还拿起桌上苹果啃了一口。
刚才送完茶水,那个南十二又送了一次苹果,一次橘子。南里写东西的着十分钟,他来来回回的跑。
眼看张翠花一点打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南里干脆不继续说,直接定下来。
“开价吧。”
张翠花那张纸上写下定价,然后给南里看,“定价你可以还还价。”
“您这么实诚,我哪好意思还。”
一目十行的看完,南里拿来纸笔,又抄写一份,在两张纸的背面写上约定好的交款细则。
在怀里掏出把算盘,仔细算了两边,写好金额。
南里抬头,将纸送到张翠花面前,“崔同志看看金额对不对。”
刚才恢复甚至的系统找过来了,此时正在张翠花脑海里卖惨。
张翠花应付了它几句,表明自己和它和好了,不再是仇敌,而是变成塑料系统宿主的关系。
【塑料朋友,他的金额算对了吗?】
【好朋友,对的。】
系统美滋滋的转了个圈圈,【好朋友,你可以再气气他,没准这家伙还能给你5000缺德值。】
这样本统就又可以入账5积分了。
南里就看着这个看上去本分的姑娘,只是扫了一眼那个巨额数字,就道:“对了。”
心下对张翠花的评价更上一层,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什么隐形卖命的地主家小姐。
本本分分的张翠花同志告别了南里,背上重新填满的一筐东西,重新骑上自己的自行车。
临别前还给了齐江一把奶糖。
“姐再见,姐注意安全!”
齐江殷切的声音,哪怕张翠花已经骑到胡同口,仍然能听见。
胡同口的张翠花腿一悠哒,下了车,递给眼巴巴望着她的小眼镜一块规则的碎布头,简称没包边的手绢。
“擦擦鼻涕吧,同志。”
说完,张翠花正式离开。
挥挥手,带走一片少年心。
小眼镜:“她给我绣花手绢,难道是她亲自绣的?虽然那姑娘长得有点村姑样,看着也没文化,但是好像很有钱?不!富贵不能淫,我要当意志坚定的好同志!”
自己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直到无意间看到不远处拐过来一个红袖章,赶紧一蹦三尺高,冲进胡同里,一路往里跑,“红袖章来了,红袖章,快跑!”
小眼镜体力不支,跑的屁滚尿流,喊得声嘶力竭。
就这还有人嫌他不如齐江激灵,“原来那个小哥多好,我还能慢慢收拾东西,这个小哥不行。”
黑市的一场小风波没有波及到走远了的张翠花。
虽然她后边盯着个大筐,还路过了红袖章本人,但是因为她长得太本分,又不是冲着胡同去。
人家还以为她是走亲戚来了。
之前那一筐奶粉之类的,张翠花卖了50块钱和一些票,票的种类不多,主要是粮票和肉票。
粮票是给郑森林买包子吃的,虽然昨天中午时候的打赌郑森林没赢,但是好妈妈张翠花还是给他买几个包子吃。
至于有炖鹅,郑森林吃不吃得下,就再说。
肉票是给张翠兰的,上次为了请媒婆喝酒,表姐去买肉估计被大姑家这个月的份额全用光了。
幸好最后那些肉落到自己人嘴里,万一真便宜了那个媒婆,那才是亏。
张翠花后边筐里的就是一些看着不错的野果、水果、蘑菇和海鲜之类的。
这次买到了大闸蟹,南里保证全是母蟹,还赠了两只公蟹。
表姐的工作比较自由,一般都提前回来做饭。
现在五点四十多,大姑他们六点半下班,张翠兰应该在家里呢。
‘叮铃’一声响,示意有车来了。
张翠花拐过弯,下一条道就是朝着居民楼去了。
就是这一个弯,就遇到意外了。
撞人了,还是个面皮白净书生相的小伙子。
“嘶~”
捂着擦在地上擦破了皮的手肘,坐在地上的青年看到渗出来的两滴血,“血……血?”
张翠花放下车梯,将筐子也放下来,免得撒了。
转身正要去看身后那个坐地上的青年,就看到那人两眼一翻,朝后一躺,晕了。
‘咚!’后脑勺磕在地上,还挺响。
“这是撞晕的,还是装晕?”
张翠花围着人转了半圈,听见脑海里系统道【他是晕血。】
这就麻烦了,谁知道他晕多久,打量周围也没小诊所。
难道把人送医院去?
张翠花也不知道医院在哪啊。
想了两分钟,还是先扛去大姑家比较合适。
一手扛人,以后骑车,身后还有个半人高的筐子。
凡是张翠花经过的地方,没人不看她的。
晕血青年得有一米八多,硬生生别当成小猪崽子扛,也幸好张翠花的自行车是大型自行车,不然这人的脚没准还要拖地。
‘咚咚咚’几步上楼。
张翠花一眼就看到在楼道里做饭的张翠兰,“表姐,帮个忙。”
张翠兰正低头切菜,还寻思是哪家买菜回来了。就听见早上刚走的张翠花闪现,还招呼她帮忙。
抬头看去,“嚯!厉害了
翠花,还知道给你姐送对象,绑架代替相亲,真不错。”
张翠花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将手里的筐子交给表姐,差点把人坠了跟头。
张翠兰掀开一条缝看了眼,嘴里还埋怨,“这是装了一堆石头?”
等看到里边的东西们,瞬间盖上布,也不说什么了。走的比张翠花还快,生怕碰到人问她买了什么。
等进了家,把东西和人都放下了。表姐才质问张翠花,“坦白从宽,抗拒我就咯吱你。”
一双无情挠痒手朝着张翠花肚子就去了。
“正经事,正经事。”
张翠花赶紧拦下,先说的是刚才张翠兰嘴上没把门的事,“你说啥给你送对象啊,让你们邻居听见怎么办?”
就张翠花穿越来的这一星期的了解,要是碎嘴婆子听到张翠兰的话,张翠兰的名声肯定得臭。
“我怕什么,我本来就不想结婚,而且这个点这层楼只有我。”
然后表姐指了指门外,“你不觉得你更离谱吗?你是不是看着他走了一路?”
这时候张翠花也意识到什么,她和表姐属于半斤八两,她张翠花是半斤。
“好像是不太好,但是我把人撞了,还导致人晕血倒地上,也不能把人放那不管了啊。”
张翠花说完忽然想起古早味的言情小说,女主随便捡浑身失血的男配回家。
瞬间觉得自己的行为好离谱。
但是表姐除了笑话她扛人的举动,但是没对把人弄回来有什么意见。
“你不知道药店在哪,理解,理解。”
问过张翠花这个青年除了晕血和磕了脑壳一下,没别的伤,表姐就不管了。
“你也歇会吧,我先去做饭。安心,没人认识你。要是真有人问我,我就说你扛的咱们亲戚,他们又没看见人长啥样。”
现在似乎就剩等这人醒了,看看他醒了晕不晕,要是有反应就带人去药店或者医院。
“对,肯定怪他啊,你都按了车铃他还不知道躲。”
表姐义愤填膺,好像很赞同张翠花的话,但其实她只是随口附和,为的是骗张翠花老实给她摘菜。
张翠花前生今世还没撞过人,一闲下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找表姐说话。
表姐以为她是慌了,一个劲给她推脱责任,让她放宽心。
张翠花当然没慌,她又不是真的十八岁大姑娘,只是被人这么不走心的维护着,没必要解释什么。
带着笑帮她摘菜,然后忽然爆出个大雷,“车子是我全款买的哦,不是借的。”
‘哐当’
这下表姐不敷衍了,转身过来时,那俩眼里一个写着‘哪来的钱’,一个写着‘你发财了?’
看了看张翠花,表姐捡起锅盖冲了冲,将盖子盖上。一把抓过张翠花手里的菜,“先放一边,一会再炒菜。”
然后带着张翠花一溜烟的进了她的屋子。
还知道客厅有外人,没在客厅说话。
指着外边,“那一筐子东西,又是水果又是海鲜,我也就不问你为啥这么大手大脚了。”
表姐一脸严肃,“你这自行车怎么回事,票怎么来的?”
张翠花就是吓吓她,当然想好了说辞,“你是不是忘了我结婚了,婆家的票呗。”
表姐还真有点忘了,拍了拍脑门,“看我这糊涂,昨天还和你小姑子一块吃饭来着。”
拍了张翠花一巴掌,“那你也省着点花,小心被婆婆念叨。”
“放心,放心。”
张翠花在兜里掏出个水晶发卡递给她,“好看不?”
表姐喜欢的不行,接过来就对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看。
夕阳光透射出来,漂亮的不像话,“跟真水晶似的。”
其实就是真的,不过张翠花道:“要不人家卖的好呢,做得像真的呗。”
“这也是在黑市的黑市买的啊?等他开门了我也去逛逛,真是啥都有。”
表姐开心的不行,对着桌上的镜子带上发卡,调整到最好看的角度。
美滋滋的照了好久,这才想起来还要做饭。
“就不叫你去了,菜我自己摘就行,等着吃现成的吧。”
但表姐刚走出门,张翠花就听见一声懵呼呼的疑问,“猪怎么还带王冠?”
张翠花瞬间反应过来,是那个晕血的青年。
第二反应是,拳头硬了。
不等张翠花出去,表姐自己就解决了。
随着一声“猪你爹”和‘砰’的沉闷响声,世界重归安静。
张翠花打开门探查情况,看到表姐正盯着自己的无情铁掌纳闷。
对着悄悄露出一个头的张翠花问道:“我力气这么大的吗?”
张翠花看了看重新躺在沙发上昏迷的青年那脆弱小身板,再看表姐蒲扇那般大的手掌。
老实回答道:“怎么会,肯定是他晕血的劲还没过。”
“我觉得也是。”
表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弯腰在柜子角落扣了半天,拿出一卷绷带和小白瓶的伤药,“我去做饭,你给他手肘包上,免得他醒了再看到,万一又晕了呢。”
憨憨笑了两声,表姐走了。
留下张翠花对着那卷不知道哪年哪月的绷带和伤药犹豫,这上边全是灰尘,会不会包上以后反而感染了?
“翠兰,这绷带啥时候的?”
屋外的表姐听见张翠花问她,琢磨了得有半分钟,回道:“就几年前你表哥腿被狗咬了,用剩下的。”
根据张翠花继承的回忆,这个前几年好像指的是七年前。
不说绷带,就是这个药粉,保质期早过了吧?还是开了封的药粉。
良心发现,张翠花干脆在商城买了一积分的酒精。
酒精是用一个巨大塑料桶装着的,还有水龙头,可以放水似的流酒精,方便快捷。
张翠花自己只能拿放东西,或者对储物空间里的东西进行简单摆位。
暂时还做不到直接用酒精在空间里洗东西,要想洗只能拿出来洗。
但是系统不受限制,可以在空间中任意活动。
它看到张翠花琢磨‘是不是要买个机器人,这样处理东西就能在空间处理了’。
灵机一动,自告奋勇要帮助张翠花,【要什么机器人,我就可以帮你啊。】
446琢磨着,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等宿主用惯了它,它就罢工,不给钱不干活!
446喜滋滋的拿了块碎布头,用酒精洗了洗,等张翠花拿出去。
张翠花拿布把青年胳膊肘渗出来的几滴血擦干净。
擦伤早就愈合了,抹干净了血,就还剩下蹭翘起来的皮。被带酒精的布呼噜下去,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
系统忽然感慨,【他运气真好,竟然能让堂堂系统给他洗布。】
【我运气真好,竟然碰上肯干活的系统。】
张翠花比系统还突兀的感慨了一句,然后继续道,【446,帮我挑点块大的碎布头,打包好。】
系统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先说什么,最终还是先问重点,【你怎么知道我叫446?】
然后又道,【我就知道你一夸我就没好事。】
【系统介绍上边写着呢,排名最后的那个系统就是你嘛。446,曾经的铜牌系统,现在工资被扣到200年以后了。】
张翠花调出面板,给446看,【好像是今天才出的新功能。】
被张翠花一提醒,446也想起来了。上午它回去找同事支招怎么拿捏宿主,那些同事好像就是在讨论‘系统荣誉板’。
那些同事怎么说的来着?‘有了这个荣誉板,我的宿主总算能相信我是金牌系统了’
‘我就说我排名前十,那些新系统还
‘真是个好东西’
谁知道‘荣誉板’是这个啊,这哪是‘荣誉板’?这简直是它446的处刑板。
446干巴巴的道【可能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了解系统吧。】
张翠花再接再厉,【那你们有没有给‘系统介绍板’取什么别称?】
有啊,那些绿茶统直接给它叫‘荣誉板’了啊。
但是446怎么可能说,它低沉的道【我要去干活了,宿主不要打扰我。】
【去吧去吧。】
张翠花打开‘介绍板’旁边的系统感言,这个地方正在更新,从上到下实时采访,还有直播。
此时是排名第250的系统在说话,一头紫毛的猞猁形象出现在屏幕里,“对的,我很荣幸,我们管这个介绍板叫荣誉板。对,我们,大概除了排名倒数的都会觉得这是荣誉。咳,我没有内涵446的意思,毕竟他以前可是铜牌系统呢,虽然它现在是最后一名,还被罚了200年工资。”
就在这时,一个臭鸡蛋砸在猞猁的脑壳上,猞猁‘嗷’一声惊叫,朝着四面八方乱看,“谁?谁埋伏我?”
因为嘴欠得罪的系统太多,猞猁竟然想不出要质问谁。反正不是446那个没用的统。
采访者跟它解释,“别激动,这是有人再给你刷礼物。额,虽然是臭鸡蛋,但是维持5秒就会消失的。”
随着采访者话音落下,站到猞猁毛上的散发着臭气的鸡蛋黏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还不等它们喘口气,‘刷刷刷’十个臭鸡蛋朝中间位置的猞猁砸去,让有些准备的猞猁躲无可躲。
紫毛猞猁:“为什么前边的系统没被砸?!”
采访者:“因为一个臭鸡蛋就要一积分,很贵啊。观看的都是有理智的统,怎么会出手伤人。”
猞猁:“给我分成吗?”
“不分。”
扔完臭鸡蛋就退出观看的张翠花深藏功与名,反正是匿名投送,没人知道她是446的宿主。
至于会不会怀疑446,怀疑就怀疑呗。
这时446打包好碎布头,扛着一个大包袱兴冲冲走到储物空间中心。
【宿主,打包好了,精心挑选,保质保量。】
张翠花继续啃苹果,抽空看了一眼,把那边茶几边装着各种东西的筐子拎到表姐卧室。
比划了一下能盛下包袱的大小,把底下的东西收到空间里。要是表姐问起,就说一开始布料放在筐底下来着。
把布料放在床边,张翠花又拿着空了一半的筐出去。
正好撞上表姐炒熟菜端进来,“筐那么重,你拎着干啥玩呢?”
张翠花面不改色,“把底下碎布头给你放屋里了。”
表姐听到只是碎布头,也没多说,倒是看了沙发上的青年两眼,“这都十分钟了吧,还没醒?”
“困了吧。”张翠花继续啃苹果,还递给她一个。
“这么大,咱俩分一个不行啊?”
话没说完,被张翠花塞了一嘴苹果。暂时没别的事,表姐坐沙发上和张翠花一块盯着青年,“长得文里文气的。”
“啥是文里文气?书生气啊?”张翠花‘咔嚓’又啃了一嘴,“你看他胸前口袋还装着钢笔呢,肯定念书不少。”
张翠花不说表姐刚才还没注意,这时凑近看了两眼,“看着就贵,得亏没面朝下摔跤,不然还得陪他钢笔。”
庆幸完,表姐开始就着钢笔,说起她们厂子里新招的小会计。
张翠花一边附和这个讲八卦讲的眉飞色舞的女人,一边抽空问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的系统。
【你知道你一会要直播吗?】
446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直播?你怎么比我还先知道?】
张翠花让它去仔细探查那个‘介绍板’,【它有好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
等446哭着回来,张翠花还告诉它一件更恐怖的事,【人家好像都买了新皮肤,上镜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