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贺夕小朋友,你踩着我去摘葡萄吧。”树桩抬起大大的眼睛,仰视着身高110cm的贺夕,“一会儿你站上去后,我会用我的树根抓举你抬高,你喜欢吃就多摘点。”
贺夕愣住了。
踩着它去摘葡萄?这!这也太——
太没礼貌了吧!!!
贺夕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树桩一有眼睛,二还会说话,声音还是老爷爷声音,她敢踩吗!踩了的话也太倒反天罡了吧?!
压力真大。
贺夕咽了下口水,连忙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还不想吃,谢谢您。”
说着说着她脑洞乱开,怀疑起了树桩这样说的目的:
难道是有意让她选择?想看看她会不会真的踩上去?或者说这其实是个考验?就像童话书寓言故事里写的那样,想考验她是不是有一颗善良的心或者什么美好品德?如果考验通过,那接下来是不是会夸奖她或者送给她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就在贺夕联想到羊皮地图,藏宝寻宝环节时,旁边杜令夕忍不住小声问道:“树根爷爷,我可以去摘葡萄吗?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我会轻轻的很小心很小心!或者……”
她抬头环顾四周,没找到只能继续问树根爷爷:“这里有大石头吗?就是那种很高很大的石头。”
她伸直双臂,又踮起脚扭动身体,把两条胳膊竖起来比划,用小小的身子尽可能比划出了一个大大的石头。
还真是小孩子啊,贺夕忍俊不禁,果然人类幼崽,尤其是小女孩就是最可爱的。
她是真的想太多了,果然是小时候童话故事看多了……
树根爷爷也笑了起来:“这里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大的石头哦,杜令禾小朋友,没关系的,你忘了爷爷是什么吗?放心吧!”
杜令禾有点纠结,拿不准主意,悄悄瞥向贺夕。贺夕朝她微微点了下头,见小伙伴也答应了,杜令禾马上欢喜起来:“那就谢谢树根爷爷啦!”
贺夕伸手就想搀扶着她,但杜令禾豪气地一挥手,道:“不用!我可以!”
她抬起脚轻轻踩上去,站上去后也不敢马上动,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树根爷爷,你疼不疼呀?”
“哈哈哈,你这个小娃娃才20kg呢,太轻太轻啦。”树桩乐得不行,笑声爽朗开怀。
贺夕也笑。
看她们都在笑,杜令禾也跟着笑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在这一小片笑声里,伴随着突然的“轰然”一声,树桩从泥土里钻出,密密麻麻的树根几乎要连根拔起,像一把张开的巨伞,簇拥着伞中心尖尖上的杜令禾。
贺夕脸都僵硬了。
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毕竟是新星球,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没准这个星球上的“人”就是这些“人模人样”的动植物呢,夏长农场不就有会飞的马嘛?秋收农场有会说话的树桩那不是很正常?是吧?
应该……是的吧……
杜令禾伸手去抓葡萄,她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新鲜极了。一颗颗挨个去揪,去拽,摘下来的葡萄不知道放到哪里,就用左手手心握住,攥得紧紧的。
哎呦又一颗!杜令禾使劲拽下来一颗圆溜溜的紫葡萄,这颗比她摘过的所有葡萄都要大!
“哇你们看!这个葡萄好大颗哦!”她得意地冲下面扬起了自己新摘下的葡萄,一个激动一个使劲,左手葡萄哗啦啦被榨成汁了。
手动榨汁,成熟的葡萄全裂开了,葡萄皮跟剔透果肉混在一起,手心哗啦啦流汁。
杜令禾撇撇嘴,不高兴了一会会儿,只是一小会会儿,因为树根爷爷马上就说:“我先带你去洗洗手,再去摘一片大大的树叶来给你装葡萄,你不用下来,我送你过去。”
“谢谢树根爷爷。”杜令禾乖乖坐好,大大方方道谢。树桩安慰完杜令禾,转头看向贺夕,“贺夕小朋友也一起过来吧,我带你们去秋收农场里的叮咚泉。”
“叮咚泉?这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贺夕好奇问道。
树桩边走边说:“我们秋收农场有叮咚、咕隆、哐当、唧哇四处泉水,分别位于农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哈哈一会儿你去到看到了就知道啦。”
这一小片种满了葡萄,青草地上用竹子搭了葡萄架,看着细细长长挺脆弱一压就断,但上面却挂满了沉甸甸的葡萄串。
贺夕亦步亦趋跟在树桩身后,头顶的葡萄叶遮住了烈烈炎日,稀稀拉拉的阳光穿过缝隙照在葡萄上,也照在柔软的青草地上。呼吸间有葡萄成熟后的果香,也有清新的青草气味……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贺夕也有闲心去看周围的风景了。
最先看到的是一群刺猬。
刺猬有大有小,后背上长满了黑黑白白的小刺,它们懒洋洋地依偎在一起。杜令禾和贺夕都是第一次看到刺猬,两人直勾勾地看了半天移不开眼。
“啊是苹果!那里有好多好多苹果啊!”杜令禾长得高看得远,隔着葡萄架子就看到了一片苹果林。
贺夕个子小,只顾着看刺猬去了,一直等她走到苹果林前,红澄澄的大苹果占据了视野大半,她才舍得把目光从刺猬身上挪开,抬起头看向苹果树上被小绿叶子包围的苹果。
树上的苹果和树下的刺猬,真是一对奇妙又有童趣的搭配。怪不得安源要挑在儿童节开放秋收农场,这里还真是适合小孩子玩,不过说真的,像她这样的大孩子也挺适合的!
正想着,一个熟透的苹果从树上掉了下来,刺猬群里最大那只刺猬走过去,一把捡起苹果。
“哒哒哒——”
一个穿着黄色短袖、带着白色棒球帽的小女孩跑了过去,嗓音清脆,语气直接:“您好,请问这个苹果您卖吗?”
还得是小孩。
瞧瞧多有意思,还会跟刺猬做买卖呢!
贺夕在一旁看着,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刺猬摇了下头,说话了:“苹果不卖,但可以免费送你,但你要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要答对才可以给你。”
小女孩一听立马答应下来:“好!什么问题你说吧!”
“十九加十八等于多少?”刺猬小手一伸,胖乎乎的前爪上,五根小小的趾头摆出了一副老大的架势。 !!!
贺夕又一次惊呆了。
不是!儿童节还要来这么一出?
吃个苹果还要做数学题?
神经啊!
她震惊地看向大刺猬,看它灵动的小眼神,忽然意识到:“不是,刺猬说话?它居然还会说话?!”
难道不是真刺猬?是机器刺猬?可夏长农场的魔什么什么马都不会说话啊!
迄今为止,安源星的整个东大陆,算上异合果果园一共五个农场,里面出现的所有动物都是不会讲话的!海洋沙漠两大地图里面那么多动物,也从来没听说过哪里出现了会说话的,怎么这西大陆上来就变这样了?
到底是不是机械刺猬啊!
贺夕抓心挠肺想知道答案,她绕过树桩走上前,打算近距离一探究竟。前面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小女孩很快给出答案:“是三十七,对不对?”
“回答正确。”大刺猬递出苹果,小女孩笑吟吟地接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啊呜一下咬了一大口。
“好甜!谢谢你,刺猬朋友。”小女孩眼睛完成了小月牙。
“扑通”一下,旁边那棵苹果树上也掉下来一个苹果。一个胖乎乎的刺猬团成团滚过去,用后背上的小刺扎住苹果,小腿一蹬,站起身后背上多了个红透了的苹果。
“哇,就跟我数学书上画的一样哎。”杜令禾兴奋地叫起来,“刺猬就是会扎苹果!”
她这一说,贺夕也想起来小时候在哪里见过刺猬扎苹果了:就在小学数学课本里,刺猬背上扎了好几个苹果,配合着出加减算数题,不过她记得她小时候一般是在刺猬旁边画画来着。
不管什么书,一节课下来几乎都被她当成了美术课,等学期结束后她爹妈检查课本……每每都得来一套男女混合双打。
小时候委屈到不行,现在长大后再想想:
其实那会儿,说不上美术课的是她自个儿,把除美术课以外的所有课程都当美术课的也是她自个儿,果然小时候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这会儿,贺夕自己都想好好笑笑小时候的自己。
太有意思了。
她不冤,她爸妈真是太劳心费神了!
还没走到苹果树下,一个染了红毛的小男孩就一个猛子冲向了后背扎着苹果的刺猬。贺夕一看:呦呵,终于来了个不是真小孩的小孩!黑眼睛黄皮肤红头发,这头发颜色一看就是后天染的!太好了是大人!
小男孩头顶上的游戏昵称十分炫酷,不是自己名字,是’忧郁の黑天使‘。贺夕看着中间那个の,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很想知道他取这个名字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也想知道安源后台程序人员看见这名字的感受。
’忧郁の黑天使‘站在苹果刺猬面前,学着白色棒球帽女孩口吻问道:“您好,请问您背上的苹果怎么卖?”
“不卖,你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我就给你。”苹果刺猬言简意赅,语气平静。
忧郁の黑天使特别自信,仿佛胜券在握般,道:“那你问吧!”
苹果刺猬用古板无波的声调说:“请问,方程y=x+1在平面解析几何中表示什么?在空间解析几何中表示什么?”
贺夕脚步猛然一停。
忧郁の黑天使也懵了。
他怔了半晌还是没死心, 嘴唇几次张合,还是选择垂死挣扎:“这、这个问题好像不大合适吧?”
谁家儿童节会问这种问题啊!
这谁能想起来?
再说他!他数学从小到大最多也就混个及格,这、这又是平面又是空间的, 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们可都是按照年龄来的, 问的也只是基础题。”苹果刺猬回答完,就懒洋洋蜷成一小团,瞧着像是要原地睡上一觉的意思。
忧郁の黑天使看看刺猬群里最大的那只刺猬,见它没吭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识趣地没再多问。转过身看见贺夕时眼睛一亮,主动朝她走过来,快嘴询问道:“嗨, 你知道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你是说y=x+1那个方程吗?这我还真知道,它在平面解析几何里表示直线,在空间里表示平面。”贺夕心道,这个问题的确只是一道基础题, 这点苹果刺猬倒也没说错。
只是对于她们这些已经离开大学的毕业人员来说……基础俩字多冒昧!真的好冒昧啊!
“行行行!谢啦!”忧郁の黑天使一听, 想也不想就转过头跑向苹果刺猬, 还没站稳就忙着叫它,“刺猬兄弟我知道答案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直线, 第二个是平面。”
回答完后, 他像是小孩子一夜暴富得到了好多红包似的,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对吗对吗?我说的对吗?”
贺夕:“……”
这人是个傻的吧?!
苹果刺猬趴在青草地上, 一没起身二没睁眼, 一直等到’忧郁の黑天使‘全部说完, 才漫不经心开口道:“问题仅限于本人作答, 别人答案无效, 必须当场给出答案, 过期不候。”
不等他继续叭叭叭,苹果刺猬出了第二道题:“设f(x)的一个原函数是sinx,则∫xf’(x)dx等于多少?” ???
这什么鬼东西?他学过?
不可能吧。
忧郁の黑天使压根听不懂,彻底茫然了。
他拼命回忆着说出那个陌生的词语,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sum?这是什么?还是数学题吗?我不记得自己学过这个东西啊!”
苹果刺猬一动不动地发出声音来:“忧郁の黑天使小朋友!成绩不合格!失去答题权!”
“为什么!!!”忧郁の黑天使脑子一片空白,发自内心的回忆不起来任何东西,“我真没学过这个什么sum,一点印象都没有,真的!我没开玩笑没骗你!”
“那就换个说法,不定积分,现在有印象了吗?”苹果刺猬终于睁开眼睛。
贺夕默默移开眼,生怕前面那个傻子还来问她。
忧郁の黑天使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要问贺夕,因为他听见积分俩字时,脑子里已经平地炸响了一个地雷。
不定积分到底是什么他还真没印象,但积分这俩字可不就是数学吗?还他大爷的是大学数学!呜呜呜……怪不得他听着这么陌生,听见时脑子就跟糊上了泥巴一样。
他可算是明白安源为什么叫大儿童们要慎重报名了,等这次游戏结束他一定要去论坛里面吼几嗓子:秋收农场搞区别对待!人身攻击他一个变小的孩子!
忧郁の黑天使臊眉耷眼地走回来,看见贺夕也没了原先的精气神,垂头丧气还有点心灰意冷道:“我是不行了,我看你应该可以,你去试试吧。”
贺夕赶忙摇头,非常非常有自知之明:“我也就会个基础定义,刚才那题我也不会,只知道是不定积分,让我解也是无解,最多在纸上写个漂亮的解字那种。”
忧郁の黑天使长长呼了口气,道:“就是啊,大学毕业谁还会记得这些东西啊,早忘干净了。”
“哈哈哈,天使弟弟是笨蛋,没有拿到大红苹果。”两人交谈时,树桩载着杜令禾走过来了。杜令禾没听清题目,下意识就这么觉得,因为她被提问时,从来没有回答不上来过。
树桩缓缓落地,树根也随之收回到土壤里,杜令禾双脚并着,从树桩上直接跳了下来。
“嗐我说你这熊孩子!”忧郁の黑天使不乐意了,“我今年二十六!二十六了二十六!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听说过吧?就跟我现在这样,看着小但实际年龄没准跟你爹妈都差不了几岁。”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这么用的?
贺夕在心里默默吐槽,总觉得跟这位天使大儿童站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好像还不如一个真小孩省心……
“你胡说八道!”杜令禾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我看你就是个假天使,我要代表正义打败你!我现在就要去答题给你看,妈妈说要用实力让别人闭嘴!”
话音落下,她飞奔着跑向苹果刺猬,大声道:“刺猬好朋友,我也要来做题,苹果我可以不要,但我要证明自己,我能赢过天使弟弟那个傻瓜!”
贺夕实在憋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姑娘真逗,太有意思了,说话思路还特别清晰。
假苹果刺猬、真机械刺猬分辨出她是真小孩,遂道:“请回答,二十六加九十五减四十七等于多少?”
“七十四!”在苹果刺猬说完的瞬间,杜令禾就给出了答案,没犹豫也没停顿,像是连思考都没怎么思考,快算秒答。
贺夕侧脸看向身边黑天使……发现他好像真的忧郁了,眼神明显呆滞。
“哎,不服不行啊。”贺夕拍拍他肩膀,“现在小孩可是很强的,比咱们小时候还要卷。”
直到这时,忧郁の黑天使才计算结束:“真是七十四,这小孩心算也太快了,还算对了。”
苹果刺猬也宣布:“杜令禾小朋友,恭喜你回答正确,我只有背上这一个苹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走吧。”
它站起身走到杜令禾脚边,后背上红彤彤的苹果几乎覆盖了它的脊背,杜令禾凑近了才看到,刺猬后背上的小刺有黑有灰有白,短短的硬硬的,用手摸还有点扎手。
杜令禾小心拽出它背上的苹果,学着刺猬的语气,端起大人范儿,道:“谢谢你,刺猬小朋友。”
“不客气。”苹果刺猬给了她回应,才重新蜷缩成一小团,卧倒在草地上。
等它阖上双眼,杜令禾才拿起苹果举高在眼前,眼睛直勾勾盯着苹果上的小孔看。说是小孔,其实更像是一道道缝隙,穿透苹果果皮陷进了苹果肉里。
但只是陷进,并没穿透苹果果肉。
杜令禾看着好玩,就拿在眼前一个劲儿看。先闭着左眼用右眼看,再闭着右眼用左眼看,反复两三次,苹果刺猬出声了。
“那个……其实不脏的!我每天都会睡在树桩旁,露水会打湿我全身,给我清洁身体。我不会弄脏我的棘刺,也不会在泥地里打滚,更不会有灰尘和小虫子在我身上。”
杜令禾愣住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头立马摇成拨浪鼓了:“啊不不不!我才不觉得脏呢!这个苹果超干净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狠狠咬了一大口!
“好甜哦!”一口嚼下去,杜令禾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完全看得出她这话半点没掺假,苹果是真的很甜很甜!
忧郁の黑天使更忧郁了:“那个刺猬居然还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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