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隐隐有种危机感。
“是,侯爷……”
冷不丁被沈偃扫了记眼刀,陆尧立刻收敛了表情,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赶紧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掰扯了大半天,我嗓子都要哑了,那柳氏还真能闹腾!”
姜晚宁坐到软榻上,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水,倒是没有觉察到沈偃的异样。
她拿着手里的玉佩看了又看。
心里暗暗琢磨。
尽管当年的真相对慕容箐而言,有些残酷……但该属于她的东西,还是要让她拿回来。
毕竟长公主的荣华富贵和权势,放眼整个帝京,乃至整个大晟王朝,都是独一份!
她瞧了都眼红。
为免夜长梦多,又发生像今日这样的变故,姜晚宁觉得还是得想个办法,尽快让慕容箐认祖归宗。
这么盘算着,姜晚宁便又换上了一脸笑容,将目光投向了眼前颀长的身影。
继续夸赞道。
“侯爷,今日之事,还得多亏了你出面……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有些镇不住那样的场面!
你到底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
方才从府里一出来,哦豁……那气场,简直威风凛凛,横扫八方!
我当时就想,这样英俊威严的男子,竟是我的夫君,我真是何其有幸!
难怪帝京的那些妇人,个个都羡慕我。
在姜晚宁滔滔不绝的称赞下,沈偃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慢慢地又扬起了一丝弧度。
怕自己反应太明显,沈偃不由轻咳一声。
哪里看不出她的小九九。
“咳……夫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见火候差不多了,姜晚宁也没跟他拐弯抹角。
稍微想了一下措辞,便说道。
“我是在想,侯爷您近几日……看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将景相请到咱们府上,喝个茶什么的?”
沈偃霎时皱起了眉头,似是如临大敌般,反问了一句。
“夫人,您想见南宫璟?”
见他神色严峻,姜晚宁心头不免咯噔一下:“怎么,侯爷你跟他有过节?你俩不对付?”
沈偃道。
“倒也没有不对付,只是夫人你突然说要见景相,叫我有些诧异。”
“吓我一跳,”姜晚宁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把景相得罪了,请不来他呢!”
沈偃不免追问:“夫人为何要见景相?”
据他所知。
陛下的身子并不好,尽管年纪尚轻,在政务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多半政事,都交给了心腹权臣南宫璟来处置。
为了避嫌,南宫璟向来深居简出,极少与官员有私下的来往。
旁人想要请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
在沈偃看来,这只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南宫璟不仅是陛下身边最炙手可热的权臣,还是帝京第一美男子。
可以说,整个帝京上至九十岁老太、下至三四岁幼童,但凡见过南宫璟的,无不倾倒于他的俊美风姿。
尽管比起当年的自己,南宫璟要略显逊色。
可如今他已年近不惑,而南宫璟才二十六七,正是面白如玉的年纪。
若是叫夫人见了他……
“不是我想见他,哎,也不能这么说……”
对上沈偃质疑的目光,姜晚宁下意识想要解释。
可又难以开口。
她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原书,知道南宫璟受陛下和太后所托,在暗中查找昭华公主的下落。
这事儿在原文里,一共就三个人知情。
她甚至都不能拿玉佩,主动去相府找南宫璟,不然一旦被太后猜忌她知晓当年之事,怕是要被抹脖子!
所以,她只能设计……让南宫璟“偶然”见到这块玉佩,从而查明慕容箐真正的身份。
真是脑子都给她烧干了!
“侯爷,不是有意要瞒你,但我现在确实不好说太多。
我只能说,我找景相是为了箐箐。
但我也只是猜测,情形到底怎么样,得到时候景相来了才知道……你就别问太多,权当什么都不知情,只管把人请来就是,如何?”
听她这样说。
沈偃才像是放心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稍加琢磨,才回道。
“让我去请景相也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若是我将人请到了,我就搬回来住,你不能再推辞。”
姜晚宁:“……”
这老登!
她在说正事呢,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男人,呵。
不过腹诽归腹诽,姜晚宁还是应了下来。
“好,只要侯爷您能把景相请到……我一定铺好被子,求着侯爷您搬回来住!”
听到后半句,沈偃的嘴角不自觉又勾了勾。
殊不知姜晚宁心里想的却是……
他要搬回来就搬回来。
大不了,她再搬出去就是了!
回到书房。
沈偃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相邀南宫璟。
陆尧伺候在桌子旁,一边研磨,一边偷偷打量侯爷的神态。
侯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刚刚侯爷从夫人的屋子里出来,他能明显感觉到,侯爷的心情十分之好。
他甚至,还看到侯爷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笑了两次。
想到这里。
陆尧不由小心翼翼地,对着沈偃旁敲侧击道。
“侯爷,夫人方才……没有跟你说什么吧?”
沈偃放下手中的笔,将信封了口。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地反问道。
“柳氏箱子里找出来的那尊玉佛,是你放进去的吧?”
陆尧脸色一变,立刻双膝跪地,非常主动地承认了错误:“侯爷,属下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
沈偃微抬眉梢:“可是什么?”
陆尧一脸沉痛和自责:“夫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边说着,就见陆尧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乖乖地放到了沈偃面前的案桌上。
沈偃垂眸扫了一眼。
不得不承认,姜晚宁花他的钱,确实花得毫不心疼。
但沈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陆尧一句。
“以后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沓银票,你放回到夫人的屋里。”
陆尧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全……全部吗?”
“罢了,你留一张。”
“谢侯爷!”
拿上沈偃给的信封,陆尧飞快地从那一沓银票里抽出一张,塞进了自己的靴子里。
随即将剩下的揣进怀里,“嗖”的消失在了书房内。
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第二日。
姜晚宁来到栖云阁,刚把玉佩还给慕容箐,两人在屋里还没聊上几句。
就见一个丫鬟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焦急道。
“夫人,不好了!慕容小姐刚刚带了汝阳王妃来府上,将宝鹃姐姐抓走了!”
“什么?!”
姜晚宁一听这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丫鬟满脸急切。
“她们说,柳夫人箱子里的那尊玉佛,是宝鹃姐姐故意放进去的,柳夫人是被冤枉的……她们还叫人将宝鹃姐姐摁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逼着她在供状上签字画押!”
慕容箐顿时也急了。
“怎么会这样?我从未听说,汝阳王同父亲有什么来往……这无缘无故的,汝阳王妃怎会替柳氏说情,还闹到了侯府来?”
姜晚宁眸光微烁,想到了原书中的一些人物牵扯。
“汝阳王妃今日前来,怕是为了荣安郡主。”
“荣安郡主?”
“不错,”姜晚宁疾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我也是才听人说起,你大哥慕容恒前几日在湖边,救下了失足落水的荣安郡主……眼下柳氏被送了官,下了大狱,慕容恒为了救她出来,定是求到了荣安郡主那里。”
这个荣安郡主和汝阳王夫妇,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原书里没少在慕容嫣儿和柳氏的挑唆下,帮着她们仗势欺人,打压慕容箐。
姜晚宁知道这家子人不好对付。
本想避其锋芒。
可没想到,汝阳王妃竟直接登堂入室,闯进侯府打伤了她的人,那她是一点也忍不了!
慕容箐显然没料到,大哥竟然攀上了汝阳王府的高枝,不免越听越心惊。
“如此说来,宝鹃岂不是危险了……”
“哼!”
姜晚宁冷哼一声,心里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这里是在侯府,任她汝阳王妃身份再贵重,也休想在我眼皮底下撒野。她若敢硬来,我便叫她有去无回!”
一个王妃再尊贵,又岂能比得上太后嫡亲的女儿,陛下唯一的皇妹?
她手上握的可是长公主这张底牌。
到时候亮出来,吓死她们!
当姜晚宁一行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宝鹃已经被拖到了院子里,身上挨了好几道鞭子,背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汝阳王妃坐在石桌边,脸上神色愉悦,显然很享受凌虐下位者的快感。
慕容嫣儿倒是一脸不忍心的模样。
对着宝鹃恳求道。
“宝鹃姑娘,我知你是姨母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向来瞧不上我与母亲。
若是母亲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替母亲向你赔个不是,只求你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只要你在这纸供状上画押,我自是不会与你追究昨日之事,也能叫你免受这皮肉之苦……”
荣安郡主哪里看得惯她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
不由打断她的话。
“她一个不知尊卑的贱婢,你求她做什么?!她若不肯签了这供状,那我便打到她签了为止!李嬷嬷,给我狠狠地打!”
“哎!”
李嬷嬷当即应声,面露狠色,扬手就要抽向被死死摁在地上的宝鹃。
“住手!”
姜晚宁行至院子口,见状当即厉喝出声。
霎时间。
院内众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李嬷嬷手中亦是微微一顿。
看到姜晚宁大步走近,汝阳王妃却当是没有看见她,只对着李嬷嬷催声道。
“愣着干什么?本妃没让你吃饱饭吗?打得这样轻,这贱婢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王妃恕罪,奴婢这就用力打!”
有汝阳王妃撑腰,李嬷嬷自然也没把姜晚宁放在眼里,握紧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了宝鹃身上!
当下就将宝鹃鞭得吐了血,哇的一口喷到了地上。
“宝鹃——”
“该死!”
姜晚宁怒了。
她疾步赶上前,不等李嬷嬷挥下第二鞭,便劈手夺过了她手里的鞭子,一脚将她踹翻在了地上!
“啪!”
霎时间,一道鞭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劈向石桌旁的汝阳王妃,竟是不偏不倚地、狠狠落在了她的肩上。
“啊!”
汝阳王妃猝不及防,当下痛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哪里想得到,姜晚宁居然这么大胆子,竟敢用鞭子抽自己,这简直反了天了!
“王妃——”
“母妃——”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慕容嫣儿和荣安郡主双双怔住,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赶紧上前扶起了汝阳王妃。
看到母妃肩上渗出的血印,荣安郡主简直气疯了。
“你这疯妇,你敢打我母妃?!我看你是活腻了,你可知按大晟律例,以下犯上,罪同欺君?!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贱妇给我绑起来,我今日非得替母妃和柳夫人,好好教训她不可!”
却是不等她话音落地,姜晚宁便又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抽了过去,打在了荣安郡主的身上。
“我不止打你母妃,我还打你呢!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着你母妃仗势欺人,欺凌弱小……既然汝阳王不懂怎么管束妻女,那就我来替他管教!”
“凌儿……”
眼见着荣安郡主挨了一鞭子,汝阳王妃也是气白了脸,抖抖着手抚上她手臂上的伤处,顿时心疼到了极点。
在这帝京之中,从来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恼羞成怒下,汝阳王妃气红了眼。
恨恨瞪向姜晚宁。
“贱妇,你一个侯夫人,也敢爬到本妃头上撒泼!今日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本妃必将你上告御前,叫陛下治你一个谋害皇亲的忤逆之罪,你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扔下一句狠话,汝阳王妃自知身在侯府,寡不敌众,心底也是有些怕了姜晚宁的疯劲,便叫上慕容嫣儿扶起荣安郡主,转身就要离开。
打算即刻进宫喊冤,去殿前告御状!
然而不等她们走出两步,就听姜晚宁在身后冷冷道。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走了?这侯府又不是你们王府的后花园,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汝阳王妃脚步一顿,叱问道。
“你还想怎样?!”
姜晚宁却没有回她,只轻轻掂了两下手里的鞭子,对着林嬷嬷吩咐道。
“林嬷嬷,去叫人把府上的大门侧门,全都锁死!本夫人今日手痒……咱们关门,打狗!”
“是,夫人!”
林嬷嬷领令而去,并未劝阻。
方才见到宝鹃被打个半死,她又何尝不气愤,难得夫人重情重义,如此怜惜她们这些仆婢。
便是夫人今日当真得罪了王妃,叫侯府大祸临头,她也甘愿陪着夫人一起受死受罚!
汝阳王妃愕然睁大眼睛,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横了。
没想到这姜氏,竟比她还要凶恶!
“你、你疯了不成……”
姜晚宁嗤笑:“你都要将我五马分尸了,难道我在死前,还不能拉上你们母女一起垫背?”
对于不讲道理的人,姜晚宁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她就是想让这对母女领教一下,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瞧着姜晚宁步步逼近,荣安郡主也是有些慌了,她连连后退,看向侯府的其他仆婢。
“姜氏疯了,你们、你们也不拦着她……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你们全是死罪,一个也别想活!若是你们现在将她绑住,我还能向陛下给你们求个情,饶你们一条命!”
侯府众人闻言却是不为所动。
反正夫人疯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连世子都天天挨揍,侯爷还不是照样宠着纵着夫人,甚至还心疼夫人打人时将手掌打痛。
所以,只要夫人没冲进宫里,揪着陛下的耳朵揍陛下……有侯爷撑着,侯府的天就塌不下来。
眼见着情势不对,慕容嫣儿低下了头,默默地就要退到一边。
却听姜晚宁话锋一转,开口道。
“当然,要我放你们一马也可以,我跟你们汝阳王府无冤无仇,本也不想与你们作对。
既然你们是为柳氏来的,我又不想叫我的丫鬟白受这个冤枉罪。
这样吧……
嫣儿,你心地善良,应该也不想看到王妃和郡主,为了你娘的事受屈辱,不如你将这个罪名认下来?
一则全了你的孝心,二则报答了王妃和郡主的相助之恩。
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到时一定替你向府尹大人求情,将你从轻发落……你觉得如何?”
话音落下。
被侯府恶仆逼到角落的汝阳王妃和荣安郡主,霎时齐齐转头,看向了慕容嫣儿。
慕容嫣儿:“……”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慕容嫣儿的脸色不禁白了几分。
这姜氏当真是狡猾,竟故意挑拨她与王妃郡主的关系,地位比不过人家,就耍这样的阴招,手段未免下作。
她自然不可能叫姜氏阴谋得逞。
可眼下……
正当慕容嫣儿思忖对策之时,姜晚宁又换上了一副嘲弄的语调,故意阴阳怪气道。
“我都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清楚了,你还犹豫什么?
难不成,你只是想叫王妃和郡主,替你冲锋陷阵、当那没脑子的冤大头……你自己却什么苦都不想吃?
哎哟,要真是这样,我倒有些心疼起被你当枪使的某两个蠢货了……”
汝阳王妃和荣安郡主哪里听不出,姜晚宁这是拐着弯儿骂她们蠢笨如猪,她们最是要面子,如何会承认自己被愚弄。
当即催促慕容嫣儿道。
“嫣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不用怕这疯妇,等出了侯府,自有本妃为你撑腰!”
这意思,便是想叫慕容嫣儿暂且认下罪名。
以作权宜之计。
慕容嫣儿还想推脱,一脸无辜和委屈:“可是我没做过的事,叫我怎么认……”
“那你就是不愿意扛下这个罪名喽?”
姜晚宁摇摇头,叹了口气。
转而一脸同情地看向荣安郡主,像是为她感到不值。
“唉,看来这苦,就只能由郡主你来受了……你愿意替她当这出头鸟,人家却是不肯为你受一点罪呢!”
说着,姜晚宁便挥了挥手,直接命人将荣安郡主堵上嘴巴,押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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