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郡主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
“如此甚好,还是嫣儿你聪明!”
姜晚宁浑然不知有人正在背地算计自己,眼下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都已经深更半夜了,侯爷怎么还不走?
他身为军机大臣,不是应该天天宿在军营里,忙得脚不着地,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闲的样子,今天都已经在屋里守她半天了,她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能红杏出墙还是怎么滴?!
不就是在回府的路上,她被金钱冲昏了脑袋,有点得意过头,随口说了句。
“这景相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胸肌还挺结实……”
而且这话,她也不是说给他听的呀。
是他自己耳朵太尖,偷听了她跟箐箐的私房话,能怪谁?
好了,这下老醋坛子翻了,她也不知道该咋整了。
“侯爷,我实在是太困了……我就不陪你挑灯夜读了,你慢慢看兵书。什么时候看完了,走的时候给我灭个灯,把门带上就行。”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姜晚宁伸了伸懒腰,本打算跟沈偃死扛到底。
可没过一炷香就困了。
看到沈偃笔挺地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册兵书,聚精会神地看着,仿佛沉浸其中一时抽不出神。
姜晚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赶他,只好招呼一声,自顾自先上了床。
和衣而眠。
“好。”
沈偃倒是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得寸进尺地说要留下来睡觉。
姜晚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拉着被子,蒙住了半张脸。
天老爷,赶紧让他走吧!
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想了想,姜晚宁还是觉得不放心,马上又拉下了被子,看向沈偃道:“你不会半夜趁我睡着了,偷偷爬上我的床吧?!”
沈偃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兵书,继而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姜晚宁攥紧了被子,莫名有点紧张。
“你、你要干什么?”
别看她扇人毫不手软,真要动起手来,她肯定打不过沈偃。
可恶啊!
“你的被子掉了。”
行至床头,沈偃俯下身,将滑落床边的被子轻轻拾起,继而体贴地帮她重新盖好。
“……谢谢。”
姜晚宁耳根微微一烫,突然有点羞愧。
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
有点小人之心了。
人家侯爷对她可能压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罢了。
毕竟到了这个年纪,需求应该也没那么旺盛。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闪过,沈偃忽然握上了她的手,俯着身,将她的掌心贴到了他的胸口。
感觉到掌心下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姜晚宁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侯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玩心跳吗?
沈偃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对她并没有任何邪念,正得有些发邪。
“夫人若是喜欢,摸我的便好,我比他结实。”
“……”
姜晚宁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自然知道,沈偃口中说的“他”,指的是南宫璟。
但天地良心,她对南宫璟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她是他和慕容箐的CP头子,怎么可能会挖儿媳妇的墙角?!
“哎呀,侯爷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老牛吃嫩草,呸……我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肤浅之人。景相和玉堂差不多年纪,我最多把他当自己儿子看,绝没有其他心思。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发毒誓!”
沈偃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当真?”
“算了,爱信不信,惯的你。”
姜晚宁主打一个翻脸比翻书快,好话她已经说尽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一边说着,她就要翻过身,抽开手。
沈偃果然没了方才的气势,语气一下软了不少,只是攥着她的手没有马上松开,仍旧紧贴着他的胸口,像是让她感受他的拳拳之心。
“今日是我不对,心眼小了一些,叨扰了夫人休息……改日我给夫人赔罪,夫人可否不生我的气?”
“倒、倒也没有生气。”
姜晚宁悄咪咪收回了手,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手上还是没忍住多摸了两下。
确实手感更好哈。
察觉到姜晚宁的小动作,沈偃唇角微弯,没有戳穿她。
重新帮她掖好了被角,便熄了屋里的灯,径自走了出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姜晚宁才睁开眼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她怎么感觉,好像被撩了?
到了慕容箐生辰那天,姜晚宁特意吩咐厨房备了一桌好菜。
因为是小生辰,府里便没有大办。
但姜晚宁还是叫人布置了一下庭院,看着更喜气些。
众人正在院子里忙活。
却见孙管家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为难道。
“夫人……汝阳王府刚刚送了一张请帖过来!”
姜晚宁坐在石凳上嗑着瓜子,眼皮也没抬一下,直接道。
“什么请帖,狗都不看!”
“呃……”孙管家口吻一滞,又道,“可是送来请帖的小厮特意交代了,说世子妃今日若是不去赴宴,恐怕会悔恨终生。”
听到这话,一旁正在剥松子的慕容箐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姜晚宁也皱了皱眉头。
摊手道。
“拿来吧!想也知道她们没安什么好心,专挑今日递了请帖过来,既如此……箐箐,我们便去王府松松筋骨,如何?”
第38章 帮儿媳夺回嫁妆之物
慕容箐还未看那帖子,不知晓里头写了什么,但汝阳王府敢明着递来帖子,必是提前设好了圈套。
她们这一趟若是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
迟疑片刻,慕容箐还是摇了摇头,不想叫婆母冒险。
“母亲,儿媳明白,您是为了我好……可汝阳王妃并非心慈之人,咱们又才把人家得罪,只怕王府陷阱重重,暗藏了不知多少歹毒的阴招,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姜晚宁道。
“你还没看帖子呢,就不怕自己后悔?汝阳王府既然递了帖子来,定是手里握有筹码,说不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慕容箐上前牵住她的手,将其轻轻覆在自己的腹部,微微笑道。
“现在最重要的两个人都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沈玉堂走近的时候,刚好瞧见这一幕。
闻言不免吃味。
“母亲和孩儿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算什么?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你不应该把我排在第一位吗?”
一听到他这种让人窒息的大男子发言,姜晚宁就想怼他。
“你算个……”
但话说到一半,她又强行忍住了,转而扬手将请帖递了过去,凉凉道,“你打开看看,里头说了什么?!”
毕竟她才啐了句“狗都不看”,当然不能自己打脸。
沈玉堂恍然未觉,伸手接过扫了两眼,摸着下巴琢磨道。
“这汝阳王妃还真是会玩!她说今日府上办了丝竹宴,想邀母亲你和箐儿去打擂台,切磋一下琴技什么的……谁要是赢了,就能得到王妃准备的彩头,好像是一些珠宝器物什么的,还有一本医书?”
听到“医书”二字,慕容箐不由眸光轻烁,握着姜晚宁的指尖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察觉到她的异样,姜晚宁知道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才忍着没有开口。
便追问了一句。
“什么医书?”
沈玉堂道:“这上面写的是《周天医蛊录》……应该是医书吧?没听过,我也不懂这个,箐儿你平时不是喜欢摆弄药草?你是不是……箐儿!”
“箐箐——”
话未说完,却见慕容箐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坐到地上。
姜晚宁跟着轻呼出声,同沈玉堂一起连忙将她扶住,继而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叫杏儿倒了杯水。
等到慕容箐喝了口水,缓和了片刻,脸色才好转了许多,只还透着几分苍白。
沈玉堂面露不解。
“只是一本医书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吓我一跳!”
慕容箐颤着嘴唇,双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这是我外祖穷其一生……一笔一字,亲手撰写的医书……”
沈玉堂闻言有些诧异,显然没料到那本医书会是慕容箐外祖的东西,但也有些疑惑。
“你外祖写下的医书,怎么会在汝阳王妃的手里?”
姜晚宁冷哼,哪能猜不到这是慕容嫣儿的主意,方才听到医书的名字,她便觉得有些耳熟,但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慕容箐险些站不稳身子,她才联想到了前因后果。
这本《周天医蛊录》确实是慕容箐外祖毕生的心血不假,但只这一点,还不至于叫她如此激动。
慕容箐之所以面露悲恸,是因为当年这本医书在一场大火中不幸遗失,连同她娘亲云氏的嫁妆,悉数在火海中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场大火也差点烧死了云氏和慕容箐。
为了救出慕容箐,云氏耗尽体力,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滚烫的木头,乃至身体被大面积灼伤,就连容貌也被毁了大半。
慕容晁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嫌恶云氏,不肯再踏足她的居所半步。
后来云氏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却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又因染上时疫的缘故,便仓促离世了。
而最令慕容箐难以释怀的是,她见过《周天医蛊录》里有记载治疗那个疫症的方子,只是医书厚厚的一本,内容又太过繁杂,她年纪尚小不能熟读,才没有将其记下……所以娘亲去世后,她一直十分后悔自责,怪自己为何不能早点将医书背完,这样她就不会在娘亲病痛难忍的时候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在寒风刺骨的冬夜,身子一点一点地变凉。
眼下,这本医书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汝阳王妃的手中,叫她如何能忍受?
姜晚宁当时看到这一段也很气愤!
柳氏就是个纵火惯犯,一把火烧没了云氏半条命不说,还借此为掩盖,侵吞了云氏所有的嫁妆,简直可恶至极!
偏偏慕容晁那个渣爹对此毫不知情,甚至对柳氏主动掏出私银替他结交权贵的行径赞赏有加,真是气煞她了。
“哼!好你个柳氏,好你个慕容嫣儿!不夹着尾巴做贼,还敢如此明目张胆,舞到老娘面前来……箐箐!走!这医书我帮你拿回来!”
看到姜晚宁怒气冲冲地卷起袖子,不像是要去赴宴,倒像是要去干架。
沈玉堂不由伸手拦住了她。
“哎,母亲……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削人!”
“削……削谁?”
“你说呢?”
“这……”沈玉堂被她狠厉的眼神扫得心头一寒,但又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气成这样,“母亲你要削王妃我没意见,但这跟嫣儿和姨母又有什么关系?”
姜晚宁挑眉:“想不明白?”
沈玉堂讪讪:“不、不是太明白。”
姜晚宁一把推开他的脑袋:“那就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清楚了再说话,不然就给我闭嘴!”
沈玉堂:“……”
不是,猪脑子?他真有那么蠢吗?
汝阳王府。
看到姜晚宁带着慕容箐前来赴宴,汝阳王妃勾了勾嘴角,垂眸同荣安郡主对了一眼。
荣安郡主转头道:“嫣儿,你这招还真管用,她们果然来了!”
慕容嫣儿盈盈一笑,并不居功,更是只字不提医书的来历,只简单回了一句。
“姐姐嗜好医术,我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慕容恒坐在旁边,剔眉冷嘲。
“哼,这蠢妇倒有胆子敢来,等下有她们好看!”
姜晚宁到的时候,王府邀来的宾客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虽然她是侯夫人,地位不比王妃低多少,理应坐在靠前的位置。
然而汝阳王妃明显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只留了末端的两张桌子给她和慕容箐,也不叫下人禀报她们的身份。
在场之人多为达官显贵及其家眷,尽管对平阳侯的名号如雷贯耳,但因沈偃常在军中,少与他人结交,他们便也没怎么去过侯府拜访。
是以席间并没有人将姜晚宁和慕容箐认出,只当她们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
见她二人姗姗来迟,众人纷纷面露不满之色。
“原是没见过世面的,来赴宴都不知时辰,一点也不懂规矩!”
“看那行头,怕是头一回来王府吧?”
“这不就应了那句话——本事不大架子大!”
“也亏得王妃脾气好,还耐着性子等了这半天,换作是我,早将这不知礼数的东西赶出去了!”
“倒是抱了一把好琴过来,可别是打肿脸充胖子才好!”
姜晚宁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也不可能就这样遂了汝阳王妃的意,委屈自己在末位坐下。
她直接带着慕容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慕容恒与慕容嫣儿的案前。
抬起下颚道。
“你们两个,让开!”
见状,众人微微一惊,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恒冷笑一声,反诘道。
“本少爷凭什么要让?这是王妃特意给我和嫣儿安排的位置,还轮不到你来坐!这后头不是给你们留了两个空位?你们别不知好歹!”
“什么好歹?”
姜晚宁挑了下眉梢,突然抬起脚来,一脚踹翻了慕容恒面前的案桌,“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大跳。
慕容恒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身的酒水,立刻跳了起来,气急败坏道!
“姜氏,你疯了不成!”
“嘁。”
姜晚宁没再搭理他,转而走到慕容嫣儿的案前,垂眸道:“你二哥的好歹是你二哥的,我只知我的好歹……瞧你这身衣裳,应该是拿了府中最贵的料子,特意来王府撑场子的吧?要是不小心弄脏了,岂不是可惜。”
慕容嫣儿被她说得面露难堪,大概也是被她的疯劲整怕了,担心她继续再来一脚。
到底还是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拉着一脸不甘的慕容恒走到了末端的位置。
“这是在王府,你怕她作甚?!”
“二哥……你且忍她片刻,别坏了我们的大计。”
“哼!”
慕容恒一甩袖子,到底没再与姜氏争执。
看到姜氏这样跋扈,汝阳王妃脸上自是不悦,但她多少有些看不上慕容恒的家世,奈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才许他进了府,眼下自然也不会帮他撑腰。
便只吩咐下人带他去换身衣裳,就叫人收拾了被打翻的案桌。
转而同姜晚宁说了句场面话,想要缓解尴尬的气氛。
“我以为你们不会来呢,确实是王府招待不周了。”
姜晚宁懒得与她周旋,反正她恶名在外,早就被柳氏在背地使手段搞坏了,如今不用拘着做样子,倒还松快些。
“王妃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听着怪恶心的……说吧,这打擂要怎么打?!”
没想到姜氏说话这样难听,汝阳王妃的表情也有点端不住了,当下不快地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侍女端了几样物件进来,一字排开站在众人的面前。
伺候在王妃身侧的嬷嬷走上前道。
“这几件宝物便是今日的彩头,王妃听闻在座各位皆是擅长丝竹之音的个中翘楚,便特意相邀前来一聚。打擂的规则很简单,在座可各自组队,以三至五人为一组,两两相较,最后胜出者即可拔得头筹!”
众人一眼望去,只见侍女手中的宝物流光溢彩,有白玉佛像、血珊瑚、夜明珠……除了一本厚实破旧的医书,其它看着皆是价值不菲,叫人眼前一亮,难掩心动。
一时间,在座之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但也有人提出疑惑。
“可是我们擅长的乐器都不一样,这要怎么比?”
嬷嬷道。
“王妃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提出了组队的法子,比试只需五局三胜,各位请自行筹划!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妃在帖子上也提前讲明了。
参与比试者,需以自身乐器为筹码,败者需将乐器交出,同样充作彩头!
是以参赛与否全凭自愿,各位请仔细斟酌。”
话音落下。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
有人觉得刺激好玩,有人觉得太过冒险,一时间院子里热闹得像是菜市场。
看着姜晚宁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荣安郡主怕她不上套,不由开口挑衅。
“怎么,你们来都来了,该不会到这时候就怂了吧?!刚才气势那么盛,现在倒像是缩头乌龟,啧……看来是我高看你们了!”
姜晚宁不以为意,淡淡道。
“你不就是想要九霄环佩琴吗?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只可惜,你们玩的花样再多,想要把琴夺走,还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边说着,姜晚宁便叫杏儿将九霄环佩琴放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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