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道:“她去更衣了。”
“去多久了?”
“好像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姜晚宁眉头大皱,莫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放下杯子就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虽然席间众人轮番给她敬酒,但她并没有喝太多,表面上好像有些喝醉了,实际上大多酒水都被她倒在了地上。
汝阳王妃想借机把她灌醉,她才没那么蠢。
可惜一晃神的功夫,还是叫人钻了空子。
想了想不解气,姜晚宁甩手拍了沈玉堂的脑袋一巴掌,勒令道:“不许喝了,连媳妇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沈玉堂点点头,附和道:“母亲说得对!”
姜晚宁:“……”
算了,回去再收拾他!
离开宴席,姜晚宁一路寻了过去,心里正有些担心慕容箐会出事。
果然,才走到半路。
就听到阁楼里传出了慕容箐惊怒的叱叫。
“大胆狂徒……你、你别过来!啊——”
“走,去看看!”
两人步履匆匆,立刻快步朝阁楼赶了过去,生怕慕容箐遭遇了什么不测,却又不敢太过声张。
毕竟慕容箐要是真的与狂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旦引人过来瞧见,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名节也保不住了。
不远处的假山后。
看到姜晚宁推开阁楼的门匆匆走了进去,在暗处盯梢的两人不由低声商量。
“她们中计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去通知王妃。”
“好!”
阁楼内。
姜晚宁刚推门走进,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强烈的香粉味,明显是掺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咳咳!”
所幸她早有防备,提前捂住了口鼻,佯作被呛到的样子轻咳了两声。
林嬷嬷用力甩了甩袖子,嫌恶道。
“什么味,这么呛人……”
正当两人摸索着往里走的时候,突然从珠帘后冲出来一道人影,轻呼着扑过来就要从身后去抱姜晚宁。
声音听着,竟还有些耳熟。
“夫人,许久未见……奴想得你好苦哇!”
不等对方扑到身边,姜晚宁猛然转身回过头,对着来人的面庞狠狠揍了一拳!
“想你个头!”
“嗷!”
来人顿时痛呼出声,被她打得往后退了两步。
显然没想到她这样凶,拳头还这么硬!
阁楼外。
盯梢的那人很快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闻声不由一惊,觉得跟自己设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糟了……侯夫人没喝醉!王妃怕是上当了!”
小厮面色一紧,转身就要去通报。
谁知刚扭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冷峻的黑影,来人神出鬼没,他竟完全察觉不到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你、你是什么人……”
陆尧劈手将他砍晕,嗤道。
“砍你的人。”
连夫人的主意都敢打,真当他家侯爷是摆设?不知死活。
随手将晕倒的小厮扔到一旁的灌木丛里,陆尧身形一晃,便又没入了夜色之中,不见踪影。
阁楼内,霎时又响起了几声闷闷的痛呼,像是被人蒙住了脑袋一顿胖揍,但很快就没了声音。
陆尧藏在屋檐下,看着林嬷嬷坐在那人身上左右开弓,都觉得脸颊有点疼!
他大概好像记得……
林嬷嬷的父亲之前是走镖的,她自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身手颇为了得,后来不巧遇上了一伙凶恶的山匪,整个镖队几乎惨遭血洗。
是夫人恰巧路过,捡回了她的一条命,她才跟在夫人身后死心塌地,帮着夫人……咳,为虎作伥。
当然,这些外人都是不知道的,毕竟夫人手底下的恶奴太多了,往往不太用得着林嬷嬷亲自出马。
收拾完地上那个狂徒,林嬷嬷拽着他的脚将其拖到窗边,借着月色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小声禀明道。
“夫人,是南春班的戏子十三红,您和世子妃先前给了他和他兄长不少赏银,他不知感激便罢,竟还敢构陷您……果真戏子无义!”
听林嬷嬷这样说,姜晚宁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原主和慕容箐都喜欢听戏,以前常去梨园听曲,砸了不少银子,算是捧红了当地的一个戏班子。
后来沈偃封侯,他们举家搬到帝京,才刚落稳脚,倒是没顾得上看戏听曲。
汝阳王妃也算有心了。
难为她这么大老远地把人搜罗过来,只为让她们婆媳二人与戏子的“奸情”更为水到渠成。
“弟弟在这躺着,想必哥哥也在府中……林嬷嬷,你去楼上瞧瞧。”
“是,夫人。”
林嬷嬷应声答下,说着便往楼上走。
姜晚宁没有跟上去。
她怀疑慕容箐被引到了别处,毕竟人多不便下手,分开来更容易对付,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动静。
而刚才她们在阁楼外听到的慕容箐的惊呼声,八成是这个十三红假扮的。
果然,林嬷嬷很快走了回来。
“夫人,上头没人……要不要奴婢将这小畜生弄醒,拷问一二?”
姜晚宁摇摇头。
“不用了,他知道的未必比我们多。”
“那现在要怎么办?再寻不到人……恐怕世子妃就真的危险了!”
到了这会儿,姜晚宁却没那么着急了。
既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应付起来自然容易许多。
顿了顿,姜晚宁看向窗外道。
“陆尧,你进来一下。”
陆尧倒挂在屋檐下,正津津有味地听墙角,冷不丁听到夫人点了自己的名,差点脚一滑直接从上头栽下来!
不是……夫人又不会武功,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的?!
黑影一闪。
陆尧翻窗进了屋内,单膝跪在了姜晚宁身前。
“夫人,好耳力。”
林嬷嬷:“……”
他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陆尧应声出现,姜晚宁对沈偃的满意值稍微又增加了一丢丢。
儿子不中用,当爹的还是好使,勉强能用用。
“去找一下世子妃在哪,别闹出动静。”
“属下明白!”
宴席上。
看到姜晚宁和慕容箐迟迟没有回来,荣安郡主不由同慕容嫣儿对了一下眼色。
心里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感,恨不得马上就看到姜氏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样,然后自己再一脚将她踹开!
想想都觉得痛快!
“她们果然中计了,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慕容嫣儿微扬嘴角,眼底闪过得意之色。
“真想瞧瞧她们跪地求饶的样子……”
说话间,只见一个小厮匆匆走上前,对着汝阳王妃低声耳语了几句。
汝阳王妃陡然大惊,失声道。
“什么?竟有如此淫乱之事?!你确定没有看错?”
“奴才亲眼所见,侯夫人与世子妃同那戏班里的两兄弟赤条条地滚在一起……王妃若是不信奴才的话,大可亲自去瞧瞧!”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了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听到了啥?!
婆媳二人与兄弟两个……这,这么刺激?!
汝阳王妃又惊又怒,立刻站起身来,神色严峻地同南宫璟和沈偃道。
“我不相信侯夫人与世子妃会是这般淫贱的女子,然而事情出在王府,还请相爷和侯爷……随我一同去看看,免得说我污蔑了她们!”
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不是同意,汝阳王妃径自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去了阁楼。
随即命人一脚将房门踹了开——
此时夜色已黑,阁楼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为了将姜氏与那世子妃的丑态照得更清楚些,汝阳王妃还特地叫人提前准备好了十几盏灯笼。
“走,进去瞧瞧!我倒不信,有人敢在王府放肆至此!”
伸手夺过侍婢手中的一盏灯笼,汝阳王妃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嘴上说得义正言辞,脚下却是比谁都快。
迫不及待地想把灯笼糊在那姜氏的脸上!
众人后一脚立刻跟了进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显然从未见识过如此荒淫的场面,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到墙角的那张床在不停地摇晃震动,陆陆续续还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汝阳王妃大步上前,“唰”的掀开床帐!
作势便要骂出口——
“好你个姜……姜……”
一句话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荣安郡主后一脚跟上前,见母妃突然定住,还来不及狐疑,便一眼瞧见了床上那两道赤条条抱在一起、互相狂啃的身影,竟都是男人。
被压在下面的那人,不是姜氏,也不是慕容箐……而是慕容恒!
“怎、怎么是你们两个……”
荣安郡主颤抖着唇瓣,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目睹床上如此激烈的一幕,身后众人先是僵了僵,随后马上炸开了锅。
“淫乱……太淫乱了……”
“简直有辱斯文、不堪入目!”
“瞎了瞎了,快拿狗血给我洗洗眼睛!”
“呼,吓死我了!幸好不是师父大人……”
正当众人面露不耻、议论纷纷,门外忽然传来了姜晚宁的声音,语气听着甚是疑惑。
“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了?!”
慕容嫣儿转过头,看到姜氏和慕容箐安然无恙地从外面走进来,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看来,他们是被姜氏算计了。
这个蠢妇,何时竟也变得这般狡猾!
听到姜氏的声音,荣安郡主陡然转身,目眦欲裂地质问:“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在外面?!躺在床上的人,分明应该是——”
“凌儿!”
汝阳王妃回过神来,立刻叫住了荣安郡主。
姜晚宁笑眯眯地走近,故意反问。
“郡主这话问得奇怪……王府我又不熟,这阁楼藏得还有些偏僻,我们不在外头,难道应该在阁楼里面?”
汝阳王妃面色微僵:“侯夫人误会了,凌儿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未落。
有人立刻扬手指向她身边带路的小厮:“师父……刚才就是这个家伙,言之凿凿地跑来说,他亲眼看到您和世子妃,与戏子有染!”
“是吗?这倒有点意思。”
姜晚宁勾了勾嘴角,直接挑明道,“看来王妃大张旗鼓地摆这场丝竹宴,就是为了让侯爷抓我的奸啊!”
沈偃沉下俊脸,冷眼扫向汝阳王妃,质问道。
“王妃,此事你该作何解释?”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汝阳王妃自知辩解无益,扬手一巴掌挥在了那小厮的脸上,怒骂道。
“混账东西!没看清便跑来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拔了这贱奴的舌头!”
姜晚宁抬抬手,表示不想看她演戏。
“王妃不必如此做作,反正我今日该赢的宝物也赢了,该瞧的热闹也瞧了……难得王妃盛情款待,我还是很满意的。
倒是郡主的心上人,众目睽睽之下与戏子苟且,还演了这么一出辣眼睛的活春宫,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王妃还是叫郡主离他远些,莫要连累汝阳王也沦为帝京的笑柄!”
听出姜氏语气中的嘲讽与幸灾乐祸,汝阳王妃险些没把银牙咬碎,当即冷了脸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就不劳侯夫人挂心了!李嬷嬷,送客!”
“箐箐,我们走吧。”
姜晚宁拉上慕容箐的手,往床上欣赏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愈发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谁的脑子这么聪明呀?居然想出这种一石二鸟的妙招,简直绝杀!
哦,原来是她自己的呀!
慕容箐紧紧跟在姜晚宁身后,仍是心有余悸,寸步也不敢离开婆母的身边。
刚才真是险之又险!
若不是陆尧及时出现将她救下,她恐怕就要惨遭不测了!莫说名节毁于一旦,便连腹中孩儿的性命也难保住。
甚至就连杏儿,也要被慕容恒那个禽兽欺辱玷污了去!
幸得婆母料事如神,才将她们主仆二人从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险险拉了回来!
便是到了这会儿,慕容箐还是觉得心如擂鼓、狂跳不止,一时半会难以平复心境。
感觉到慕容箐的指尖颤抖不止,掌心处一片冷汗,姜晚宁知道她今日受惊不小,方才只是事出紧急,她才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眼下已然有些站不稳脚,怕是快支撑不住了。
担心她动了胎气,姜晚宁稍稍攥紧了她的手,将她扶稳了些,继而转头看了一圈。
却没见着沈玉堂的身影,只有他的随身侍从在外头候着。
见状,姜晚宁不由微蹙眉心。
“听风,世子去哪了?刚才他没过来?”
按道理,她和箐箐“出”了这么大的事,沈玉堂就算喝醉了也不至于毫无反应,定会头一个冲过来大发雷霆!
可是从进门到出来,她就只看到了沈偃和南宫璟,这多少有些奇怪。
听风闻言立刻迎上前两步,回话道。
“回夫人,世子爷方才醉酒,不小心打翻酒壶弄湿了一身衣裳,就去厢房更衣了……”
姜晚宁还是有点狐疑:“你没跟着过去?”
听风讪讪道。
“世子爷说他没醉,便没让我扶着。”
姜晚宁冷哼:“就他屁事多,净给我添乱……你去把他揪过来,现在就回府!”
听风:“小的马上去!”
阁楼内。
待沈偃与姜氏一行离开,众人瞧着汝阳王妃脸色不善,唯恐她迁怒到自己,便都立刻告辞离开了。
南宫璟倒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临走之前,还往床上瞟了一眼。
对着荣安郡主劝慰道。
“郡主,你也不必太伤心,他只是后面被人捅了,前面还是干净的。只要你不嫌弃,洗洗还能用。”
荣安郡主“哇”的一声,终于彻底绷不住哭了出来,哭得好大声!
南宫璟见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他说错话了吗?
好像没有吧。
身后,还在不断传出王妃的怒叱,郡主的痛哭,还有一记响亮的巴掌。
“腌臜东西!拿水给他泼醒!”
“不准哭,以后你就当这个男人死了!”
“还有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叫我将汝阳王府的颜面都丢尽了!”
很快,荣安郡主便哭着跑了开!
汝阳王妃怒气冲冲也离开了阁楼。
慕容嫣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款步走了出来,眼底却并不都是恼恨——她还没有输!
她的底牌,还没有彻底出完!
这会儿,姜氏想必已经带着慕容箐先回侯府了。
旁人没看出慕容箐的异样,她这个做局的人,又岂会闻不到她身上催情粉的香味,看不出她衣裳被扯出的凌乱褶子?
慕容箐必是已经中招了,后来才被姜氏赶到救下的。
虽然她棋差一招,没能以此扳倒姜氏和慕容箐,但今晚的连环计可不止这些——
除了对付她们二人,她还缺一个名正言顺嫁入侯府的理由。
倘若今晚计成,慕容箐闹出这等丑事,平阳侯必定不会允许沈玉堂与慕容家再有瓜葛。
但如果她怀上了沈家的血脉,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玉堂饮多了酒,不免有些头晕,偏偏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给他引路的侍女却不见了,他只能循着刚才的记忆往回走。
奈何王府的院子太大,厢房又多,他一下没绕出去,还迷了路。
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光亮,沈玉堂正要加快步子往前走,却在转角处迎面撞上了哭着跑来的慕容嫣儿。
“啊!”
沈玉堂立刻将她扶住,却见她满脸泪水,发丝微乱,脸颊还有些红肿。
“嫣儿?你怎么哭了?”
看到是沈玉堂,慕容嫣儿立刻又扑回了他的怀里,顿时哭得更厉害了:“玉堂哥哥,我没脸见人了……”
沈玉堂扶住她的肩头,有些茫然:“出什么事了?”
慕容嫣儿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被她这样紧紧抱着,沈玉堂只觉得脸颊滚烫,有些燥热难耐,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但他还是极力克制,推开了她。
“嫣儿,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慕容嫣儿估摸着药效差不多发作了,便换了个语气,作势要将他推开。
“你看清楚,我是慕容箐,不是嫣儿!你若那么喜欢嫣儿,只管寻她便是,何必来我面前添堵?!”
见她生气,沈玉堂连忙拉住了她!
继而用力眨了眨眼,想要将她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月色朦胧,却叫他越看越眼花,沈玉堂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你是箐箐?……不是嫣儿?”
慕容嫣儿继续佯作慕容箐的口吻,冷冷道。
“你若再喊嫣儿的名字,我便去寻相爷了!”
“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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