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伽罗瞬间炸毛。
“秦渊!本宫好歹是你的长辈,今日不过是提出了质疑,你怎能如此亲疏不分?忤逆……”
“住口!”秦皇怒喝,“朕看渊儿说得对,你就是缺个能管教你的人!”
见秦伽罗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秦皇也是真的怒了。
这是什么场合?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可以站出来多嘴的吗?
秦皇对秦伽罗也是十分的无语,恨铁不成钢。
“来人,拟旨,秦伽罗即日起禁足思过,待皇长孙大婚之后,择吉日与韩征将军完婚!”
正在底下埋头吃席的韩征闻言,顿时愣住!
他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在军营里发光发热,报效朝廷,可谁知他的父亲此前竟参与了谋反,整个韩家因此被牵连,连带着他也遭受冷落。
眼下陛下此番竟让他尚公主?难道是……
“陛下,臣……”韩立有些忐忑。
“韩爱卿。”秦皇开口打断他,“你年纪轻轻便能领军作战,成绩斐然,朕相信,有你管教公主,定能让伽罗痛改前非。”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很快让韩征明悟。
陛下这是要他以驸马的名义,日后好好‘管教’伽罗公主。
只要秦伽罗能变好,自己说不定就能实现理想和抱负,在军营里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思及此,韩立立马跪地谢恩:“臣,谢陛下恩典,定不负陛下所托!”
秦伽罗怔怔地站在一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婚事已经被秦皇三言两语的定下了。
她扭头狠狠的瞪了韩征一眼,眼底的嫌弃之色甚是浓郁。
韩征就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紧绷着下颌线,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
他出身将门,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冷冷的看着秦伽罗。
秦伽罗更绝望了。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般,直射向楚青鸾。
“都怪你,楚青鸾,若不是你勾引秦渊,父皇怎么随意将我许人?”
“伽罗,你住口!”秦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她。
“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她,我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叠加到她人身上,丝毫不反省自己。
“你这贱人,只会挑拨离间,祸害我大秦,现在还要毁掉我的一生,一个嫁过人的破鞋,也配……”
“啪!”
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是秦渊打的。
这一巴掌他用了全力,秦伽罗的半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懵了。
这伽罗公主,脑子呢?
“既然不会说话,那这舌头,就别要了吧。”
下一秒,只见秦渊袖子里突然甩出一枚暗器,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寒光一闪,紧接着,就见秦伽罗瞳孔瞬间放大十倍。捂着嗓子在地上打滚。
“啊……啊啊……”
她的声带已然受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众人不禁头皮发麻。
秦皇脸上先是一惊,‘噌’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可一想到什么,又缓缓坐了回去。
如今这样的场合,若不给秦伽罗一点教训,确实难以服众。
“来人!”秦皇沉声吩咐道:“将公主秦伽罗带回寝宫,禁足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宫门半步!”
“啊……呜呜……”
秦伽罗在地上挣扎着,一双眸子惊恐的看着秦皇,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不要!
但秦皇却根本不看她,只移开视线,对韩征道“韩征,委屈你了,伽罗被朕宠坏了,日后还需你多担待。”
韩征单膝跪地,声音沙哑:“臣不敢。”
楚青鸾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秦伽罗此人,确实配不上韩征。
最终,这场宫宴在秦伽罗被处置,两国协商好,让钦天监择日为两人举办大婚而落下帷幕。
宫宴结束后,楚青鸾和秦渊并肩走在宫道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
“委屈你了。”秦渊说。
楚青鸾摇头:“我没事,若是连这点风波都抵御不了,日后还如何继承大楚?”
两人行至宫门口,看见不远处的马车前,楚泓正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孤寂。
想到方才在宫宴上,楚泓毫不犹豫的维护,秦渊顿了顿,道:
“殿下,睿王他……”
秦渊不是不知道楚泓对楚青鸾的心思,虽然内心里他是极为排斥的。但只要楚青鸾愿意,他也不愿让她难过。
楚青鸾顺着视线看过去,见楚泓正好看过来。
见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楚泓眼底的光似乎黯淡了下去。
“皇姐!”
他强自挤出一个笑容,缓步走近。尽量不去看两人紧握的手。
楚青鸾点点头,朝秦渊告别。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驿馆了。”
秦渊有些眷恋的看着她,随即上前一步,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哑声道:
“我会催促钦天监尽快择好大婚日期,今晚早些休息,明早我来接你,带你到附近逛逛?”
楚青鸾没有拒绝,微微点头。
正好,她也想看看大秦的风土人情。
夜晚,马车行驶在回驿馆的路上,楚泓骑马护在马车一侧,一路沉默无言。
楚青鸾端坐在车厢,心里想着宫宴上的事情,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马车转过一处街角的时候,由于夜晚视线不好,路面不平,马儿踩到了一道坑,突然受惊,扬起了前蹄。
紧接着,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受惊的朝着前方冲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完全让人猝不及防。
车夫吓得魂飞魄散,忙拼命的拉扯缰绳,却根本控制不住受惊的马。
“皇姐!”
楚泓见状,脸色骤变,想也没想的就策马追了上去。
马车的速度很快,楚青鸾在车厢无法保持平衡,眼看车厢就要栽倒。
就在这时,眼看马车就要撞在前面路边的石墩上,楚泓猛地从马背上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马车前。
“吁……”
楚泓死死地拉住缰绳,手掌因用力被磨出血痕,可惊马的力量极大,楚泓被拖着往前滑出了好几步,膝盖在地面上摩擦,很快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
可即便如此,他始终没有松手。
终于,马车在距离石墩不到一寸的距离停下来,楚青鸾掀开车帘时,正看到楚泓跪在车架前,脸色苍白如纸,肩膀还死死地抵住车门把手。
“楚泓!”
楚青鸾忙跳下车,快步走到他面前,秀眉微微蹙起。
“没事……马惊了而已……”楚泓虚弱的抬头,还冲她笑了笑。
楚青鸾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肩膀处,还有膝盖处,都有血迹渗出来。
前面的地面,是一长串血痕。触目惊心。
“伤得重吗?”她抬手,触碰到他的衣袖。
楚泓往后缩了缩,强笑道:“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嘶……”
“走吧,我扶你先上车。”楚青鸾试图架起他的胳膊。
这时,车夫也跑过来帮忙,两人合力将楚泓安置到马车上。
受惊的马儿已经被安抚好,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很快朝驿馆驶去。
“殿下膝盖骨裂,肩胛亦有损伤,需得卧床至少半月,不可随意走动,否则恐会落下病根。”
驿馆里,大夫查看伤势后,对楚泓发出医嘱。
“半月?!”楚泓猛地坐起,却又因牵动伤口而倒抽一口冷气,“本王明日还要……”
明日秦渊还要带楚青鸾出去,他自然要跟着。
不能让二人单独相处。
“可还有其它法子?”
老太医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后道:“若实在要活动……可以尝试坐轮椅代步,只是太医院现在也没有合适的轮椅……”
“那就重新打造一把新的。”楚青鸾当即吩咐知夏:“去把城中最好的木匠请来,连夜赶制。”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轻便些的,扶手处包上软缎,轮轴要用精铁打造。”
知夏眸光闪了闪,福身告退。
楚泓怔怔的望着楚青鸾,内心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有些发软。
他突然别过脸去,“皇姐不必费心……大不了,我躺着就是……”
“然后日日对着帐顶发脾气?”楚青鸾轻叹一声。
她了解楚泓的性子,怕是要不了一日,就能把这驿馆的房顶给掀了。
楚泓突然仰起脸,眼尾带着湿润:“皇姐明知,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又为何对我这般好?”
楚青鸾端药碗的手微微一顿:“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就不能对你好了么?”
她将药碗递到楚泓面前:“把药喝了。”
楚泓接过药碗,闻着苦涩的药味,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仰起头,一饮而尽。
“皇姐。”
他突然开口:“若我以后都坐轮椅,你会嫌弃我吗?”
“会!”楚青鸾想也不想的答。
“所以,听太医的,好好养伤,等你伤好,咱们也该起程回大楚了。”
楚泓伸手捧心,一脸的忧伤。
果然,他就不该对她抱有期待。
然而下一秒,却又听楚青鸾正色道:“楚泓!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本宫都要谢谢你。”
楚泓“……”
“宫宴上,你不顾一切维护本宫,得罪秦伽罗,我都看在眼里,还有方才,若非你挺身而出,后果不堪设想,这份情,本宫会铭记。”
她的语气格外认真,“但于我而言,你只能是本宫的手足,大楚的睿王,这一点,希望你记住。”
她眼底有感激,有歉意,却没有丝毫动摇。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我不能骗你,更不能耽误你。所以,希望你能尽早认清事实,走出来,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楚泓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心脏某处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呼吸都泛着疼痛。
“……我知道了”
他声音嘶哑的厉害,三个字,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可是皇姐,我做不到!
我试过了,真的,做不到。
楚青鸾看他落寞的样子,知道多说无益,“好好养伤吧。”
她站起身,“本宫先回去了。”
楚泓没有抬头,只‘嗯’了一声。
就在楚青鸾即将跨出门槛时,楚泓突然道:“皇姐!”
楚青鸾顿住,却没有回头。
“若先前我没有做下那些糊涂事,你会……”
“不会!”楚青鸾坚定的打断,回头直视他的眼睛:“本宫说了,你在本宫心里,只是手足。”
“你,还有楚琅,都是本宫的手足。”
楚泓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破碎感十足。
良久,他才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知道了皇姐。”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那我这个做弟弟的,就安心等着喝喜酒了。”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楚泓的腿终于能够下地行走,而楚青鸾一行人,也到了该起程返回大楚的时候。
这半个月来,秦渊抛下政务,亲自带着她走遍大秦的锦绣山河,尝遍各地美食。
他们策马穿过繁华的都城街巷,并肩立于巍峨的城墙上眺望远方;泛舟于烟波浩渺的湖畔,任由轻风抚过二人相依的身影。
这算是楚青鸾自长大以来,为数不多的最称心,最轻松的日子。
没有批不完的奏折,没有尔虞我诈的朝堂纷争,只有她和秦渊二人,轻装简行,如同一对神仙眷侣般。
临行前,秦渊特意奏请秦皇,要亲自将人送到边关。
秦皇没有犹豫,同意了,只叮嘱他,只能送到边关,如果不想婚事延后,就早些回来。
秦皇劳累了这么多年,也想早些抛开政务,颐养天年。
秦渊十分感念皇祖父的恩德,承诺只将人送至边关,就会返程。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就在楚青鸾一行人刚抵达边境的前夕,在路过一处山谷时,突然四周出现一大波黑衣刺客,他们个个手持劲弩,箭无虚发。
很快,周遭护卫的士兵们被射倒一大片,仪仗队伍也被冲散开来,七零八落。
秦渊见状,忙命人放出烟花信号,自己则亲自抵挡在马车周围,阻挡敌人的进攻。
然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刚杀完一波黑衣刺客,紧接着,又有暗门的杀手加入,开启第二波攻击。
秦渊和知夏一左一右,护在楚青鸾的马车周围,将楚青鸾护得密不透风。
“青鸾,呆在车里,别出来!”
秦渊的声音透过车厢门板传来,带着急切。
车厢内,楚青鸾紧握着匕首,听着外头的厮杀声,一颗心缓缓下沉。
在抵挡住第二波刺客之后,又来了第三波,对方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且这些杀手的身手显然比之前的刺客都更加矫健,招式也更狠辣。
秦渊渐渐有些吃力,知夏同样也在拼死抵抗,而楚泓,早已单膝跪地,在喘息。
楚青鸾早已从马车中跃出,手中的软剑如毒蛇吐信,瞬间割断两名刺客的咽喉。
混乱中,她抬眸和秦渊对视。
只一眼,双方便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活着回来!”
楚青鸾咬牙,对秦渊嘱咐道,随即纵身一跃,骑上了楚泓牵来的一匹快马上。
刺客们见状,有人大喊道:“拦住他们!”
紧接着,数十支箭矢破空而来,对准了楚青鸾的后背。
秦渊纵身而起,长剑横扫,大半的箭矢被凌空劈断。
楚泓也已经上马,猛夹马腹,战马瞬间便嘶鸣着冲入了山林,正是楚青鸾消失的方向。
身后,秦渊的身影渐渐被潮水般的黑衣人淹没,唯有一柄染血的长剑,在阳光下依旧闪烁着寒光。
楚泓跟随着楚青鸾骑马奔走在密林里,很快来到一条波涛汹涌的河边,两侧都是高达数丈的堤岸,中间只有一座竹制的吊桥,在河水上方悬着。
马儿突然停止了奔跑,前蹄不安的在原地刨着,显然是意识到了危险。
“皇姐,过了吊桥,咱们就能……”
楚泓的话音未落,突然间,两侧的丛林骤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们如同等待已久的鬼魅般,铺天盖地的箭雨瞬间朝着两人当头罩下来。
“咻!咻咻咻……”
楚泓瞬间瞳孔骤缩,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像是电影的慢镜头特写一般,他瞳孔里倒映出密密麻麻的箭矢,正急速而来。
“皇姐小心!”
电光火石间,楚泓猛地朝楚青鸾扑过来,将她紧紧的护在自己怀里。
可他的后背却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中。
“噗!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响起,楚泓闷哼一声,一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有几滴刚好溅在楚青鸾脸上。
滚烫,浓稠,还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楚泓!”
楚青鸾大惊,忙一个翻身将他护在身侧,同时甩出袖子里的三枚银针。
“砰砰砰!”
不远处的三名刺客很快应声倒地,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她顾不得检查战况,忙颤抖着手,托住楚泓。
可触手却是一片湿热,鲜血正顺着她的指缝间不断的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袍。
这时,楚青鸾视线扫过一旁的吊桥,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楚泓!敢不敢随我赌一把?”
楚泓疼得眼前发黑,仿佛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手指紧紧拽住楚青鸾的衣袖:
“……皇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完,他竟主动攀上楚青鸾的腰身,“皇姐,千万别……丢下我!”
楚青鸾眼底闪过痛色,吩咐他:“好,吸气!”
楚泓照做,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下一秒,他感觉身体一轻,一股好闻的栀子花香飘过,伴随着耳旁呼啸的风声。
“噗通!”
两人双双坠入水中,溅起数尺高的水花。冰冷的河水瞬间吞没了一切。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不断的下沉,湍急的流水撕扯着他们的身体。
楚泓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却仍旧死死地抓着楚青鸾的手不放。
上面,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喊:“公主……”
但很快,汹涌的浪花就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吞没,只余下一片染红的河水,正顺着下游方向蜿蜒而去……
“公主!”
知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令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公主——”
她俯在河岸边,凄厉的嘶喊。然回应她的,只有下方湍急的流水声。
这时,又有黑衣刺客逼近,试图偷袭知夏。然知夏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在刺客的刀砍过来之前,手中的软剑‘蹭’地出鞘,寒芒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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