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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古代,躺平开摆(桃梨不言)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踏着风雪进门。
汤婵悄悄望去,等看清来人,不由目瞪口呆。
这人怕不是靠脸升官的吧?
来人身穿藏青色直裰,披着玄色大氅,容貌冷峻,表情淡漠,高大挺拔得不像个文官。他看着二十七八年岁,已经没有初出茅庐的青涩,却也还没有谙于世故的油滑,只有超出年纪的沉稳。许是多年身居高位,又主掌刑狱,他周身带着一股藏有隐锋的迫人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如果前世酒吧或是约会软件里遇见一个这样的人,汤婵非常愿意和对方发展一段和谐美好的朋友关系,可她现在是个该死的古代大家闺秀,而对方这个年纪定然已经名花有主,注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汤婵遗憾叹气,悼念了一下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色心,看着解瑨拱手与老夫人见礼。
“老夫人安好。”
解瑨声音低沉,语气却柔和,“晚辈祝老夫人身体康健,万事吉祥,松鹤长春。”
“好好好,”老夫人喜笑颜开,问题一个接一个,“你最近都好?家里怎么样?亲家母身体还好吧?怎么不见你媳妇儿?”
说着她自己想起来,“噢,她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是吧?”
“老夫人好记性,”解瑨并无不耐,一一回答老夫人的问题,“家母身子无大恙,嘱咐晚辈给老夫人带好。家中其他人也都好。”
老夫人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对小辈的喜爱,跟解瑨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叫庞逸和姑娘们跟他见礼。
自从听见解瑨的名字,庞逸就如同老鼠见了猫,没了半点刚才打牌的活泼劲儿。
他对解瑨扬起一个谄媚的笑来,“小舅舅。”
解瑨视线扫过来,庞逸不自觉抖了一下,笑容差点没维持住。
庞逸极怵他这位小舅舅。
犹记他十三岁那年,谭家表哥带他到京中最好的勾栏院见世面,他又是激动又是期待,然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长大成人的坏事,庞逸就被他小舅舅逮到了。
他被小舅舅拎到母亲的牌位前行家法,小舅舅揍得他哭爹喊娘,末了冷冷告诫道:“若你再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我便打断你的腿。”
事后小舅舅带着他上门给祖母请罪,庞逸还指望着老祖宗主持公道,没想到老夫人得知前因后果,虽然心疼孙子,但也没有怪罪小舅舅,反倒赞同道:“打得好!年纪轻轻便学人逛花楼,便是你不揍他,我也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庞逸:……
放弃挣扎,心如死灰。
自此之后,庞逸再怎么不学无术,却始终不敢过线,唯恐小舅舅言出必行,自己双腿不保。
此事留下的后遗症,便是庞逸每回遇见解瑨都是这副没眼看的样子。
解瑨微微一顿,移开了视线,“以后多上门探望你外祖母。”
庞逸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
轮到姑娘们,表现倒比庞逸强点,却也强得有限,只因解瑨气势极强,姑娘们又和他不熟,胆子小些的如庞秀,问好时声音都有些抖,连素来活泼的庞盈,也显得拘谨不少。
庞妍也好像害怕似的,低着头见礼后轻声细语问好,“小舅舅。”
以表尊重,解瑨的视线没有在姑娘们身上停留,都只是点了点头。
只有汤婵这个脸皮厚的,感觉到解瑨像是个大腿,还是个这么赏心悦目的大腿,也不管亲疏远近,跟着庞家姑娘们管解瑨叫小舅舅。
叫解大人哪有叫舅舅亲近?
不过解瑨没理会她这胡乱攀的亲,冲她略一颔首,冷淡的目光就划了过去。
汤婵:哇哦,好生高冷的高岭之花。
哎,可惜可看不可吃,汤婵摇摇头,将他抛到了脑后。
拒了老夫人留饭,解瑨走出侯府大门,却见小厮捧砚迎了上来。
“二爷,”捧砚行礼后在他耳边低声道:“许家舅爷出事了。”
他说的许家舅爷是解瑨妻子许茹娘的弟弟,解瑨动作一顿,“怎么回事?”
捧砚小声说起来龙去脉,“今儿许少爷在万花阁宴客,遇上锦衣卫办案搜查,许少爷许是吃多了酒,叫嚣着自己的身份不肯相让,跟锦衣卫起了冲突,被锦衣卫以妨碍公务为由抓起来下了狱,要以同党论处……”
随着他说清前因后果,解瑨眉头皱得愈来愈紧。
捧砚观察了一下解瑨的表情,小心翼翼道:“……许家老夫人上门求助夫人,夫人正等您回去。”
解瑨好一会儿没说话。
捧砚垂手
等着解瑨决断,想着这事儿,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对自家二爷的同情。
夫人温柔体贴,贤惠和善,哪哪儿都没得挑,就是娘家太不省心。
许家舅爷都闯了几回祸了?二十啷当的人,半点不晓事,次次需要二爷出面擦屁股不说,还觉得这是二爷应当应分的,丝毫不知感恩。
哎,其实说起来,夫人自个儿也有点儿拎不太清……
正腹诽着,解瑨淡漠的声音传来,“走吧。”
捧砚连忙回神应道:“是。”
许茹娘披着外衣,忧心如焚地靠坐在窗边,时不时看一眼更漏。
“二爷还没回来吗?”
不知这是许茹娘第几次问起,丫鬟萱草劝慰道:“您别急,已经派人去找二爷了。”
终于,不知等了多久,院门口有了声音,“二爷回来了!”
许茹娘眼前一亮,赶紧迎了上去。
见到解瑨,许茹娘露出笑来,想像往日一样亲自服侍解瑨脱大氅。
解瑨却抬手拒了,“你还未出月子,怎么不好好休息?”
许茹娘笑道:“母亲为了保险,才说要坐双月子,可妾身已经憋了一个月,再躺下去,身子都要锈了。”
解瑨微微皱眉,“产育最是耗费血气,还是要多注意。”
丈夫的关心让许茹娘心中一暖,“无碍的,生桓哥儿比生徽姐儿那时候顺利多了。”
二人入座,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外头天寒,您热热身子。”
解瑨接过茶盏,“桓哥儿带着还省心?”
“省心呢,半点不闹,刚吃过奶睡下了。”
说起孩子,许茹娘眉眼带笑,她转头吩咐丫鬟萱草,“把桓哥儿抱过来给二爷瞧瞧。”
“等等,”解瑨却出言阻止,“既然已经睡下,就不必折腾了。”
许茹娘笑容微滞。
她觑着解瑨平静的神色,咬了咬唇,让萱草下去了。
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许茹娘有些坐立不安。
“妾身弟弟的事情……您知道了吧?”
她最终还是开了口。
解瑨端着茶盏,平静的目光看向她,“你弟弟不止一次借着我的名头在外头招摇,屡教不改,这回居然惹到了锦衣卫头上。锦衣卫什么名声,你弟弟难道不知道吗?”
许茹娘苦笑。
她知道夫君不喜自己的娘家人,觉得弟弟娇生惯养,可那是她嫡嫡亲的弟弟,是她血浓于水的家人啊!
更何况这次也不全是弟弟的错,虽然听说过锦衣卫如狼似虎,可谁能想到锦衣卫竟能不分青红皂白至此,这般随意捉人呢?
父母年纪已经不小了,弟弟出事,二老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忧,万一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定然已经知道错了,”许茹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您看……能不能想想法子?总要先把人捞出来再说,等他出来了,您再好好教他……”
都说诏狱不是人呆的地方,进了便要脱一层皮,弟弟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委屈,哪遭得住这种罪?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解瑨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解瑨将茶盏放了下来,神色淡淡,“你弟弟挑衅不配合在先,锦衣卫师出有名,我能有什么办法?”
许茹娘一愣,“可……您在大理寺任官,定然与锦衣卫相熟,不能找人通融通融吗?”
解瑨闻言微微一顿,“谁告诉你的?”
想起岳母早些时候来过,解瑨已经猜到了,“你娘同你说的?”
许茹娘点了点头。
母亲还跟她说,这件事情对夫君来说不会太困难的。
却没想到解瑨摇了摇头,“我同锦衣卫不宜有私交。”
言下之意,他并不好出面。
许茹娘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她面色一白,“您也没有办法吗?”
解瑨没有回答她。
丈夫的沉默让许茹娘的心直直往下坠,她脑子一团乱麻,手里的帕子绞得愈发紧,好不容易才强笑了一下,“若是让您为难,那就,那就算了吧,总不能让弟弟连累了您……”
解瑨垂下眼帘,依旧没有说话。
神思不属的许茹娘送了解瑨出门,愁肠百结地靠在暖炕上。
丈夫不出面,父母怪罪他们夫妻的话要怎么办?
她还能找谁帮忙?
也不知道弟弟在牢里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许茹娘心事重重,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许是不慎着凉,半夜时居然发起了高烧。
解瑨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连夜请了大夫。
大夫诊过脉开过药,叮嘱道:“夫人刚刚生产完不久,还是要注意休息,忌多思忌伤神,以防风邪入体。”
解瑨默然。
他知道,许茹娘一定是因为挂念娘家弟弟,才如此焦急忧虑。
这次本来是真的不想管,也好让妻弟长个教训,但没想到会让许茹娘伤神至此。
许茹娘攥紧被角,微红着眼眶对解瑨道:“是妾身不争气……”
解瑨看着面带病气,唇色苍白的妻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弟弟的事,我想想办法。”
许茹娘眼睛骤然一亮,“夫君……”
得了解瑨的承诺,她如释重负,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解瑨没有再说什么,“你好好歇着罢,养好身体再说。”

白驹过隙,时光如梭,眨眼就快到元宵。
元宵佳节,女子结伴出门赏花灯,走百病,是少有的可以正大光明出去玩的机会,故而元宵是一年中闺中女子最期待的日子之一,甚至超过了除夕。
离正日子还差好几天,庞盈就坐不住了。
皇城的上元灯节闻名遐迩,她时隔多年回京,早就急着重温儿时记忆中的盛景。
庞盈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又是试新衣裳,又是试新妆容,只为了到时候漂漂亮亮的出门。
汤婵踏进房门,脱了大氅递给丫鬟,走进暖阁,正见庞盈站在全身镜前左右转动的身影。
听见声音,庞盈转过头,看到汤婵脸上一喜,“表姐可算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将汤婵拉到窗下暖炕前,“快来帮我选选,这里头哪一套最好看?”
炕上摊开摆着三套不同的衣裙,连着现在身上这套,庞盈挑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她便叫丫鬟传话,请来汤婵帮她参谋。
回京小半年,庞盈逐渐跟府里的堂姐妹熟悉起来,只是她之前没料到,比起堂姐妹,竟是表姐最合自己的脾性。
二姐姐庞妍不必说,两个人不打起来都算好的;大姐姐庞雅看着可亲,实际却颇为疏离,并不很好亲近;四妹妹庞秀性子柔顺和善,却总有些拘谨,惹得庞盈也放不太开。
倒是表姐,虽然出身不够高贵,又遭遇少年丧父这等打击,但表姐并不自卑自苦,反倒疏朗通透,随和真诚,相处起来舒服极了。
庞盈将衣裙挨个试给汤婵看,汤婵想了想,“第一套有些素净,不够喜庆,颜色跟斗篷也不太搭,第三套太单薄,冬日出门别冻着,我瞧着,还是第二套和我进门时你身上那套最好。”
庞盈一拍手掌,“我最喜欢第二套和第三套,那就第二套罢!”
定了衣服,汤婵又和庞盈一起搭配首饰,“唔,我觉得这支步摇更好,这簪子有些老气,不如步摇适合你。”
“这对耳坠很好啊,跟之前的步摇很搭。”
“璎珞……禁步……”
直到从头到脚都挑完,庞盈长舒一口气,挽着汤婵的胳膊道谢,“幸好有表姐帮忙,不然我要为难死了。”
汤婵哭笑不得,“哪里就这样夸张。”
二人正说着,忽听丫鬟来报,“姑娘,世子来了,说有事找您。”
“二哥哥?”庞盈惊讶,“快请进来。”
“三妹妹安好。”进门的庞逸先跟庞盈问了礼,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汤婵,“表姐也在?”
汤婵笑着见了礼,以为二人有私事聊,她不方便在场,便要起身开口告辞,“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诶,表姐先别走,”庞逸叫住了汤婵,他挠挠脸,“这事儿表姐也听听。”
汤婵有点惊讶,“你说。”
庞盈也好奇,“二哥哥究竟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庞逸清了清嗓,“老祖宗这两年岁数大了,上元节都留在府里没有出去,唯恐过节街上人多,不小心冲撞了,或让老祖宗受到什么惊吓,老祖宗的身体吃不消。她老人家面上不在意,可心里定然是不好受,我便想在咱家园子里支个小一点的花灯展,也好逗老祖宗开心。”
庞盈听得瞪大了眼睛,专门给老祖宗办一个灯展?
“花灯是我提前两个月找几位大师傅预订的,一共九百九十九盏,灯身用了新制的一种洒金宣纸,市面上都没有呢!这种宣纸材质更透,同样的蜡烛,花灯便会显得更亮……”
提起他的新爱好,庞逸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听得庞盈自愧不如,“二哥哥真是有心了!跟二哥哥一比,我可再不敢在老祖宗面前说孝顺了!”
庞逸被她夸得有点脸红,连连摆手,“哪有哪有,三妹妹夸张了。”
汤婵笑道:“所以现在是遇到什么不顺了吗?”
“……是的。”被她一问,庞逸回过神,有些窘迫地摸摸鼻子,“我一不注意,工程折腾得有些大,使费比我预想的超出一些……我现在手头暂时有些紧张,还差一点儿尾款没能结清,所以想问问家中姐妹,能不能支援点银子……”
他脸色一正,严肃保证,“不用太久,下个月我定然能还上!”
“大哥还差多少?”听说能帮忙,庞盈十分爽快地应了,“剩下的我都包了,也不必说什么还钱,只当是我孝敬老祖宗的。”
侯府给姑娘们的月例虽不多,逢年过节的赏赐却十分丰厚,故而姑娘们手头都有不少体己,如庞盈这样受宠爱的女儿就更不用说了。
“那不成,”庞逸摇头不应,“哪里能占妹妹的体己银子?”
“表弟问过其他妹妹了么?”汤婵道,“这是好事,我虽不如妹妹们手头宽裕,但也愿尽绵薄之力。我们都出一点,也算是各自的一份孝心。”
“是的是的,”庞盈连连点头表示支持,半开玩笑道,“总不能让大哥专美于前呀。”
“已经都问过了,”庞逸挠挠头,“二妹妹借了六十两,大妹妹虽不喜我的想法,但也一样借了六十两,四妹妹年纪还小,借了三十两。”
“什么?”庞盈十分惊讶,没忍住道,“这么好的点子,大姐姐居然还不喜欢?”
“啊哈哈。”庞逸尴尬地笑了一声,表情讪讪。
大妹妹何止是不高兴?
他话还没说完,庞雅便蹙起柳眉,忍了半天,还是开口劝说道:“二哥哥,玩物丧志,花灯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是二哥哥能取得些功名,或得一二正经差事,想必老祖宗会更加高兴。”
庞逸闻言只得干笑。
大妹妹太看得起他了,他着实不是那块料啊!
汤婵和庞盈听得面面相觑,庞盈打圆场道:“大姐姐应当也是好意,再说大姐姐话虽如此,不也出了银子么。”
庞逸默默点头。
汤婵看他情绪不高,有点像屁颠屁颠跑来献宝,却被泼了一身冷水的小狗,想了想开解道:“喜好没有对错优劣之分,只要不伤害自己和他人便是了。”
说实话,能把吃喝玩乐钻研到精通,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开句玩笑,要是论起讨欢心、吃软饭,庞逸一定天赋王者级别。
这话说得庞逸心头一热,脸庞都亮了起来,“表姐!”
他心里知道,自己没什么出息,大妹妹与二妹妹素来瞧不上他,三妹妹也只是不反感,没想到表姐不仅没有鄙视,还这么理解他、宽慰他!
庞逸此时颇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他暗下决心,表姐以后就是他的亲姐姐!
他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汤婵看着这一句话就被PUA的傻孩子,母性大发,不禁生出一股怜爱之情。
“那便这么说定了,”汤婵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慈祥,“回头我把银子给你送去。”
庞逸有点茫然地点了点头。
嗯?怎么初见表姐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矮了一辈”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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