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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娘荣华路(倾碧悠然)


余红卿嗯了一声:“送我弟弟入奉禹书院,不过,遇袭的不是我们,是两个书生。”
袁七姑娘接话:“我也听说了,说是拜天教的人很是凶悍,差点把那两个书生大卸八块,好在廖将军及时赶到。不然,京城又会出一桩人命案子。”
余红卿:“……”就离谱。
果然传言不能信。
她和袁七姑娘不熟,但人家自来熟,她也不好把人晾着,而且,在京城中传谣言的罪名可大可小。多数时候没人计较,说了也就说了,若是计较起来,回头旁人说她承认了那两个书生差点被大卸八块……又是一桩麻烦。
她耐心解释:“没有大卸八块,好像是把人捆在了山崖上。当时我和我娘在林子之外,只是听到了里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贺元慧悄悄翻了个白眼,故作惊恐的道:“别说这事儿了,血呼啦的,忒吓人。”
边上两人都默了默。
贺元慧可是敢单骑走江湖的人物,还亲自宰杀过不止一人,怎么都比两人的胆子要大,她还害怕上了。
关于贺元慧是从兴安府回来,安东侯府解释家中闺女去那处替母亲探望一个姨母,但安西侯府却知,贺元慧是偷溜出去玩耍,胆子大到敢一个人出京。
袁七姑娘小名是小宝,但只有家中几个兄长和双亲这样唤她,她大名是袁珍珠。
袁珍珠又流出了泪来,渐渐地开始啜泣。
余红卿惊呆了。
她们俩人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人怎么就哭了?被吓着了?
堂堂侯府嫡女,这么胆小的吗?
“你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贺元慧不耐:“是!”
袁珍珠哭得更大声了。
余红卿提醒道:“这里是宫中,今日秀女才入宫,你哭成这样,说好听点是不舍得和家人分开,说难听点,就是你不愿意入宫侍奉圣上。”
皇权至上,秀女入宫是天大的喜事,全家要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还敢哭,不想活了么?
袁珍珠吓得打了个嗝儿。
贺元慧也觉得晦气:“卿娘,我们快走。”又对着袁珍珠嫌弃地道:“你不想活,愿意拖累家人,那都是你的事。我还想活呢,走慢点,别和我们一起。”
秀和家世相当的人来往时,只要两府无大仇怨,没有老死不相往来,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会客客气气。
贺元慧这话真的很重,也是完全不给安西侯府面子。
由此也可看出,她真的很讨厌袁家人。
袁珍珠惊呆了:“贺姐姐,我……”
“我不是你姐。”贺元慧愈发不耐,“别以为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愿意迁就你,怕你哭。我不吃你那一套,你爱哭就哭。”
袁珍珠眼泪落得更凶。
余红卿在边上看得咋舌。
边上还有领路的宫人在,三人起争执声音都特别小,有丫鬟在侧,宫人离得有些远,只看到安西侯府的姑娘越哭越伤心,眼看着都要抽过去了。
“袁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袁珍珠眨了眨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她们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爱哭。”
闻言,贺元慧又悄悄翻了个白眼,和余红卿站到旁边,小声道:“见识到没?”
余红卿点了点头。
那边宫人在好心提醒:“在宫中,最好别在人前哭。”
又安慰了好一会儿,袁珍珠的眼泪才止住。
玉秀宫是一个拥有近百屋子的宫殿,所有的秀女四人一间,好在每一个房间都很大,床铺也宽敞,秀女们有单独的梳妆台和柜子。
除了出身普通人家的姑娘,还真没几个人能习惯这种住处。
贺元慧央求兄长帮忙,将她和余红卿安排到一起,至于另外两人,不作要求。
名声好的人,不一定好相处。随缘吧,反正也没几个人能欺负到她。
余红卿的床铺整理好了,另外两人才到,其中还有个熟人,正是曾经救过她的姚采华。
一段时间不见,姚采华肌肤白皙细腻了许多,她本就长得好,容貌比赶路那会儿更甚几分。
姚采华进门看到余红卿,欢喜道:“余姐姐,你也住这间吗?太有缘了。”
另一个姑娘是商婉秋,就是兰山县那位第一美人。
商婉秋待人冷冷淡淡,对着二人见礼时,态度并不热络。
每间屋子有四个宫女伺候,规矩是一个宫女伺候一个人。余红卿没有挑,贺元慧顺手指了一个叫四月的,还给余红卿选了一个叫六月的宫女。
五月是姚采华的宫女,她也只有这一个伺候的人。
商婉秋本身有一个丫鬟绿萝,那个绿萝肌肤特别白,也是个美人。两人名为主仆,绿萝对她却没有几分恭敬。
入宫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都领到了一个小册子,那是宫中的规矩,必须熟读,但凡触犯三条以上,就会被驱逐出宫。

众秀女早就知道宫规森严,这厚厚的册子一出,让人不明觉厉。
秀女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识字,尤其是那些地方官员举荐的当地出身普通的美人,大字不识一个,拿着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册子,一时间就慌了神。
姚采华就不识字,她心里很慌,虽和商婉秋同出身兰山县,但商婉秋待人冷淡,二人之间没有交情,她只好委委屈屈看向余红卿二人,眼神中满是哀求之意。
余红卿没有搭理她。
求人帮忙,至少得开口求,她并不那体贴到看到别人有难处就会主动帮忙的人。
半个时辰后,余红卿将宫规翻了两遍,大致记了记,姚采华期期艾艾上前:“余姑娘,您能读给我听一下么?”
宫规第一条就是宵禁时间,几时起,几时睡,几时用膳,膳食怎么取,洋洋洒洒写了半页。整本册子,写得最多的还是见到各宫人应该怎么行礼。
身份不同,行的礼也有不同。还有宫妃的品级,要怎么称呼对方,写得细致,但凡认真看了,入宫为妃后不至于见到贵人不知如何行礼。
她们接下来要学的,就是如何行走坐卧,还有各种礼节。
一个月绰绰有余。
官家之女从小就学这些,行走坐卧不需学,即便不同,也只是细微之处,稍稍点拨便可。
行礼也是,一通百通。
贺元慧就觉得丝毫没有压力,翻过两遍后将册子丢到一边,用手撑着下巴听余红卿读宫规。
细软温柔的嗓音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商婉秋不知何时也放下了册子,靠在枕头上假寐。
人都睡了,余红卿自觉不应该吵到旁人,于是询问:“商姑娘,我们可有吵到你?”
“没。”商婉秋睁眼,“我也在听,读书挺累的。”
余红卿:“……”
学过行礼的人读完册子就能分辨个大概,但姚采华就一脸茫然,完全分不清跪礼蹲礼躬身礼要怎么用,而且她完全不知道这些礼要怎么行。
当初余红卿未参选秀女时,也是完全不知,多数都是周嬷嬷交的,入京后,白如意也请了一个嬷嬷放在院子里,此事办得隐秘,只有母子俩知道。
余红卿已经学得七七八八,看了册子后,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除了伺候的丫鬟,两个房间有一个嬷嬷总管,秀女遇上的所有大小事,都要先禀过嬷嬷。
管余红卿屋子的是一位姓陈的嬷嬷。
陈嬷嬷看着很好相处,慈眉善目,见人先笑。但是,当日隔壁一位姓柳的秀女半夜里不睡,跑到廊下吹风,她将人抓个正着后,直接就让人将其拖走。
巧得很,又是熟人,那是柳江如。
柳江如过了初选,距离做宫妃又近了一大步,不甘心就此被撵走,哭哭啼啼求情:“我从小到大都是一觉到天亮,实在是屋中太吵,吵得我头疼,这才出来静一静,而且,我只在自己屋子的门口,哪儿也没去……”
陈嬷嬷一挥手:“快拖走!”
三更半夜,就这么将人丢出了宫门之外。
处置柳江如时,所有的秀女都被叫了起来。
柳江如的哭喊声越来越远,玉秀宫的大总管才道:“别的地方或许可通融,宫中不行,此处的规矩无论大事小情,必须要按规矩来办。违了规矩,只有出宫一条路。如今你们还是秀女,为了规矩只是被赶出去,若成为了宫妃再犯错,那就出不去了,不光自己要倒霉,家人也会受连累。”
秀女们没有排排站,而是胡乱散落开,此时所有人都身着一身白色衣裙。
要想俏,一声孝,乍一看,个个容貌都美,美得各有千秋,其中更是有一对容貌相似的双生姐妹花,姿容绝世。
余红卿听着大总管的话,眼神在欣赏美人,边上贺元慧时不时就扯她袖子,用眼神示意她看才发现的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多瞅瞅又不触犯律法。
两人正忙活着呢,有人悄悄靠近。
“卿娘。”
是彭月娇的声音。
余红卿回头看她一眼,眼神严厉。
彭月娇放弃了婚约也要参选,明显是想被选中,这时候不老实待着,还到处乱窜,胆子也是真大。
大总管说了半个时辰,先是威胁,后来又开始讲宫妃的品级。
才女御女贵人、嫔、妃、贵妃还有皇贵妃。越是往上,所住宫殿越大,伺候的宫人越多,听得参选的秀女们心潮澎湃。大半夜的被叫起来,也并不觉得被扰了好梦,散开回房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众秀女散开,周围乱成一团。
彭月娇小声问:“卿娘,你可有改主意?”
余红卿不留宫中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所有秀女之中,除了贺元慧外,就只有彭月娇看出了一些端倪。
猜到是一回事,余红卿并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只反问:“什么主意?”
彭月娇心知她不愿意细说,只道:“我打听过了,太傅府没有送女
入宫。能不能……”
“不能!”余红卿自己入宫选秀,太傅府中都有人不满。且太傅府的所有长辈们即便在乎他们母女的几人,也只是愿意照看白如意。
她的身份在白家很尴尬。
她的存在我是在提醒所有人白如意年轻时犯下的错,众人对她都只有面子情。若不是白如意带着她,说不定她连太傅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想要求太傅府的长辈们帮忙都不一定求得到,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去麻烦长辈们?
彭月娇面色灰败:“我们互帮互助也不行?日后我会帮太傅府说话……”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要散完了,余红卿有些不耐,打断她道:“你以为太傅府的女儿是送不进宫吗?”
白家的那些姑娘就没有丑的,若太傅府有意送女入宫,皇上只看在太傅的面子上,也会善待太傅府的女儿。
闻言,彭月娇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原先在兴安府,她还颇有自信,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原本她对彭知书没有非君不嫁,可万氏非要恶心她,那她干脆恶心回去,而且,彭知书的家世容貌皆是上佳,嫁了也不亏。
后来听说皇上采选秀女,她就想让人高看自己一眼,所以跑来选秀。越往京城走,彭月娇心里就越没底。
到了复选时,彭月娇看着这满院子的美人,真心不觉得自己能留下来。
比她美,比她才华更佳的女子比比皆是,而且她在彭府长大,虽然能读书认字,但没有任何才艺。这殿中多的是精通琴棋书画歌舞音律的美人。
彭月娇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一开始的雄心壮志消失了大半。可如果不入宫,她想要在京城之中找个如意郎君,怕是也不容易。
今夜机会正好,她就想试一试。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余红卿,彭月娇满心懊恼,以前她总觉得彭宝儿脑子简单蠢笨,今日冲动之下的她,和彭宝儿也没多大区别。她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传来,她暗暗提醒自己,这种蠢事万万不可再做,面对余红卿时,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哪怕余红卿在太傅府处境真的不好,只看她边上那位贵女,就知她往后不会差。
不光是彭月娇这么想,就连太傅府的人也认为,余红卿与贺元慧交好有许多的好处。
翌日,开始学规矩了,十人一组,每组有一个嬷嬷教导,还不是管她们杂事的那个嬷嬷。
进了屋子,余红卿很快发觉了不同,这些都是贺元慧的熟人,而且嬷嬷对她们很客气,即便细节上错了,嬷嬷也是耐心地柔声说,和其他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的训斥声完全不一样。
嬷嬷一整个上午就没有发过脾气。
一个时辰能歇一会儿,休息时,余红卿在贺元慧引荐下也认识了其他八位姑娘。
里面有定国公府的三姑娘闵月,承恩侯府的四姑娘顾玉竹和六姑娘顾玉菊,其余几位也是京中贵女,袁珍珠也在其中。
两位顾姑娘也是白青珊婆家的小姑子,她们此次入宫参选,不是为入皇上后宫,而是打算入太子府。
太子今年十四,二位就比太子大一两岁,年纪还算合适。
她们这些都无心入皇上后宫,剩下那四位就学得很认真,但也愿意与几人交好。
谁都没被训斥,屋内气氛不错。学了一天,大家分别时,还都有说有笑。
余红卿二人回房,就看见姚采华趴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元慧很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皱了皱眉,回到了自己的妆台前拆首饰。
余红卿也没询问,左不过就是被人欺负了,或者是被嬷嬷训得狠了。
丫鬟去拿来了晚膳,余红卿从床上坐起才发现商婉秋那个叫绿萝的丫鬟正在练习白天学的跪礼。
大家一起学,一起跪,倒不觉得有什么,空旷的屋子里,绿萝对着墙一次次跪下,商婉秋手中拿着一根钗比划,让她塌腰低首。
绿萝也不嫌烦,一次次跪下,一次次纠正,然后又重新跪下。
太奇怪了,丫鬟需要学这些吗?
余红卿看了一眼贺元慧,眼神疑惑。
贺元慧小声道:“没上秀女名册,指定是哪儿被卡住了。但跟随宫妃入宫的丫鬟以后就是宫女,偶尔皇上也会宠幸宫女。”
商婉秋是兰山县第一美人,绿萝也不差,好像还会弹琴,先前还看见她铺开笔墨纸砚练字来着。
余红卿恍然,若是罪臣之女,或者当地官员不愿意帮忙举荐,那陪同秀女入宫,同样也能做宫妃。
不过,绿萝现在就明目张胆的学这些规矩,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商婉秋确实长得好,又有才华,可没见着皇上之前,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被选上。必得商婉秋被选中入宫,绿萝才有机会得见圣颜。
“这是笃定了我们俩不会乱说。”余红卿瞅一眼还在哭的姚采华,“也没把那位放在眼中。”
姚采华期期艾艾过来:“余姑娘,您能教一教我么?我怕学不会!”
她正了正神色,行了个跪礼。
没有正经学过行走坐卧的姑娘,跪起来确实有诸多毛病。余红卿乍一看,就能挑出好几个错处,她不好为人师,指了指商婉秋:“你那两位同乡不也在学吗?你去请教他们吧,我这规矩稀疏,贸然指点,可能会把你带沟里去。”
姚采华眼睛更红了几分:“余姐姐,我害怕,我从小没有娘在身边,爹又对我诸多忽视,我实在是……”
一般人很容易共情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看着别人受苦,就会想到当年的自己。
余红卿也确实觉得姚采华很可怜,幼时吃了不少苦,入京路上还因为救她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该照顾她几分。
可她潜意识觉得姚采华有问题,没有证据,但总有这种念头,也可能是她过于谨慎。总之,她不愿意和姚采华多相处。
余红卿叹气:“我帮不了你,你不要为难我了。”
姚采华不甘心:“可是你都愿意帮我读宫规,帮人帮到底,我想在宫中留下。以后咱们姐妹互相照顾,成吗?”
她上前一步,伸手来拉余红卿的胳膊。
贺元慧霍然起身,气势汹汹道:“听不懂话?你可怜,人就该帮你,不帮就是错?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吵?本姑娘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姚采华吓得哭都不敢哭了,连连后退。
余红卿有些奇怪,贺元慧是学过武,但她一般不乱发脾气。
贺元慧没好气的扯了余红卿一把:“过来,我教你画柳叶眉。”
在贺元慧妆台旁边坐下,余红卿心里正疑惑,就听她语气严肃地小声道:“那个姓姚的不对劲。”

余红卿心中一突。
贺元慧手上拿着黛粉,细致地给余红描眉,继续道:“她胸口处有一点红,是红痣吗?”
那颗红痣,余红卿原先就看见过,笃定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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