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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娘荣华路(倾碧悠然)


贺元慧先前只是怀疑,闻言才确认了她的身份:“拜天教内分五级,五级是普通教众,四级是小管事,三级往上,才是正经的教内人。据我所知,三级以上又没嫁人的女子,才会点那颗痣。”贺元慧小声道:“拜天教有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教内女子都是教主的内子,那胸口上点的是朱砂痣,未嫁女子才有。”
余红卿:“……”
她回想起姚采华那动不动就哭的模样,试探着问:“会不会是巧合?”
话是这么问,她心里明白,不是巧合。
贺元慧此人,爱玩爱闹,但正经起来比大多数的女子都要机灵,否则,她也不会独自出门行侠仗
“你离她远一点,我传消息给哥哥!”
余红卿嗯了一声。
贺元慧收手:“好了。”
余红卿侧头看镜子,眉毛细如柳叶,乍一看,好像眉毛本身就长这番模样。她靠近了镜子,笑着夸赞道:“你这双手好巧。”
她扭头看贺元慧,眼神里都是笑意,忽而靠近贺元慧耳边,小声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人美心善还文武全才的贺姑娘?”
未嫁姑娘提及婚事都有些羞涩,贺元慧瞪她:“胆子不小啊你,敢取笑我。”
两人有说有笑,谁都没有多提姚采华。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姚采华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小可怜儿似的看着那边打闹的二人。
翌日清晨,贺元慧的丫鬟出门打热水时耽搁了一会儿才回,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众人洗漱完用早膳,看似一切如常,实则余红卿心里跟猫抓似的。
偏偏姚采华还时不时就往她跟前凑,临出殿门前,姚采华还在画眉。
秀女们除了学宫规与各种礼仪,还要学上妆,昨儿嬷嬷就说了,她希望白日再见秀女们时,她们能有一副好看的眉毛。
姚采华不太会画,手背上和手指上都是黛粉,越是慌张,越是画不好,眼看二人出门,她哭着道:“余姑娘,能不能帮帮我?”
声音娇弱,楚楚可怜。
有些秀女带着贴身丫鬟进宫,画眉可以让丫鬟代劳,而姚采华只有五月一个宫女伺候。她好像没给那个宫女打赏,人家便只做分内之事。画眉这等事,人不乐意帮忙。
贺元慧催促:“快些,我们那个嬷嬷来得很早,再耽误,你就要受罚了。”
她故意这么说,也是想告诉姚采华,余红卿不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上。
姚采华却哭着跑到了殿门口:“余姑娘,你就顺手帮我一帮,行么?”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廖将军,然后跟着一行的官兵,威严肃穆。
嬷嬷们还没有来,秀女们全都站在廊下,三三两两凑一起闲聊说话。看到这情形,纷纷吓得往后站。
余红卿暗道不好,起身就和姚采华拉开距离。
不曾想姚采华跨出了门槛飞快追来:“余姑娘,你帮帮我……”
那边廖将军身边还跟着大总管,大总管已经扬声唤:“兰山县姚氏采华,过来。”
姚采华充耳不闻,还要抓余红卿。
余红卿隐约看到了她袖子里的匕首,情急之下,干脆往地上一摔。
她一摔倒,姚采华拉了个空。
与此同时,贺元慧扑过来抢先一步扶余红卿起身,廖将军也看到了拉拉扯扯的二人。立即快步上前。
姚采华眼神一厉,再次伸手去抓已经被扶起后退出廊下的余红卿。
余红卿简直服了。
贺元慧抬脚就踹,姚采华身子一扭,将将避开。
见状,贺元慧眼眸深了几分:“你会武?”
姚采华眼泪滚滚而落:“余姑娘,你为何入京以后就不理我了?”
泫然欲泣,像是在质问一个负心汉。
余红卿连连后退,方才姚采华扑过来的架势,着实吓人。拜天教的教众很疯,她是见识过的,今年才十六,虽日子艰难,但真的不想死。
廖将军在此时已经摁住了姚采华一条胳膊,她不管廖将军,只盯着余红卿哭诉:“是不是因为贺姑娘出身高能给你带来好处?余姑娘,做人不能这么势利,我救过……”
见状,廖将军一抬手,直接敲晕了她。
人一晕倒,手中匕首落地,哐啷一声。
众秀女又吓一跳。
除了被皇上特许的几位大臣,其余所有人入宫都得交出身上所有凶器。也不知道这匕首是怎么带进来的。
不过,无论姚采华有没有罪,这匕首一出,她绝对会被问罪。
宫妃于她,彻底无缘了。
从二人纠缠到廖将军进门抓人,前后也才不过十个呼吸。
多数秀女没见过这等场景,一直屏着呼吸,个个憋得脸通红,直到廖将军将人带走,这才放松下来。
贺元慧也小声道:“真的好疯,如果不是你机灵地摔倒,这会儿可能已经受伤了。”
那姚采华扑得太快,位置又刁钻,她那会儿想救也有心无力。
宫内的事,一般不会传出宫外。
除非是有心人花了大价钱打听。
白如意是在出了事的第三日才知道其中一个秀女被廖将军带走,而且,带走之前,那秀女一直都在纠缠女儿。
又有传言说,那是拜天教的人。
这一下,白如意彻底坐不住了。
皇上对拜天教深痛恶绝,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人。谁要是和拜天教扯上关联,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揣测圣意,私底下打听皇上行踪,一经发现,便是死罪……可白如意放心不下女儿一个人在宫中,想要知道女儿近况,但也不敢过于张扬。只找了一个才出宫的宫人帮忙探听消息。
她只是打听玉秀宫的事,一般宫人都敢接这个活儿。
宫女满二十五岁,可以出宫嫁人。
宫人也是听别人转述当时情形,而告知她这个消息的人,也可能不是亲眼所见。白如意越想越慌,想到当时廖将军亲自带走了那个拜天教的秀女,她自认为二人还算熟识,能说得上几句话,于是,她备上礼物,去了将军府拜访。
将军府上人不多。
正经的主子只有廖将军一人,还有他父亲的一个姨娘。
他是被那位姨娘养大的,前些年他在边关打仗,也是姨娘帮他守着将军府。
白如意到了将军府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进去。门房听说是她,立刻去禀报,然后她就被请到了园子里。
园子里有亭子,正值初春,园子里一片绿意融融,多数是各种常青树,花草不多,而且还没到花开时节。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时辰。
白如意越坐越不安,没有人会把客人撂这么久。
难道……廖将军要为难她?
忽有一抹白色的修长身影从远处过来,正是廖将军。
虎背熊腰的将军穿上白衣,头发高高竖起,微风一吹,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采,可靠近之后,就会发现他肌肤黝黑,五官粗犷。虽然刮了胡子,但还是和这一身完全不搭。
白如意忍不住多瞅了一眼。
她第一回看见廖将军这般打扮,不过,心下虽觉得这一身不太合适,但两人交情泛泛,加上男女有别,她不好对人家穿衣的事指指点点。
再说,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人来了,她还有正事儿要问,忙起身道:“廖将军,我有些事想找你打听。”
廖将军盯着她眉眼。
白如意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心慌。
她年轻时是京城中众人公认的第一美人,又是才女,十几年前,她经常接受到这样的目光,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廖将军?”
廖将军抬起手臂,手中折扇一展:“白姑娘,我这一身好看吗?”
白如意:“……”不好看。
人想要美到出尘绝世,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白如意生来就得双亲宠爱,什么都有了,于穿戴上颇有心得。
若是敷衍的说好看,说不准会得罪了人,可实话不好听,她不太了解这位廖将军,不知道能不能说实话?
她一迟疑,廖将军瞬间了然,将手中折扇丢到了十步开外的随从手中:“白姑娘,你只管说实话。”
白如意含含糊糊道:“廖将军一身甲胃时,最是英武。”
廖将军:“……”
他有些丧气:“你是为余姑娘而来吗?”
白如意忙不迭点头,本来一见面她就想问,结果廖将军先问了话,有求于人,自然得先答了对方的话才好询问。
“余姑娘当时差点被那位拜天教的人刺伤……”
“啊?”这又是白如意不知道的,她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很快又想明白
了其中关窍。
如果女儿受了伤,只要不是划破了一丝油皮的那种伤,无论轻伤重伤,都会被送出宫来。既然到现在没见着人,应该是没受伤或者伤得不重。
“我和那位姚秀女相识,这不要紧吗?”
若是和拜天教的教众相识,再来往过,都要被抓到大牢里关上几日。
廖将军特意穿了这身白衣,想要惊艳了佳人,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他此时就觉得这身衣裳穿在身上格外的不自在:“不要紧,姚秀女就是余姑娘和安东侯府的大姑娘一起告发的。”
闻言,白如意总算是彻底放心下来。
“你很担心女儿?”廖将军上前,“白姑娘,我这些年没有娶过妻。”
白如意感觉到了他身上十足的压迫,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廖将军这话,颇有深意。
白如意听出来了,但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一连嫁了两次,每次都以和离收场。
而廖将军在边关镇守了十多年,杀敌无数,如今是一等虎威将军,若有幸再往上,就该封爵了。且他如今是京城龙虎军的领将,护卫整个京都。
京都算是外敌杀入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京中一乱,皇上就会有危险。
皇上让来管龙虎军,明显很信任他。
廖将军前途无量,她曾经名头很响,如今也不过是个弃妇罢了。
“娶不娶妻,全看廖将军自己。”白如意见他步步靠近,有些紧张,“不用告知于我。”
“可我就想跟你说。”廖将军闭了闭眼,“当年我托人上门提亲,太傅大人说要考虑,没多久,就传出你和姓范的定亲的消息,我那会儿就知道你喜欢那种干净的文弱书生,而不是我这等粗鲁的武夫,这些年我一直都有读书……”
可读再多的书,也不可能削掉骨肉变得修长清瘦。他长相英伟,从小就比同龄人要高壮,五六岁起开始练武,肌肉结实有力。
白如意心里特别慌:“过去的事不好再提,京城佳人多,廖将军……”
“可她们都不是你。”廖将军语气急切,“听说你和离了?能不能考虑我?”
白如意:“……”
面前人到中年的男子感情如此热烈,她心里很慌乱:“我儿女都大了,咱俩不合适。”
“我可以照顾他们。”廖将军早已看出来了他对一双儿女的重视,飞快道:“你嫁给我,你女儿就是将军之女,皇上看在我的面上,一定会让她中选,位份不会低,无人能欺负她,皇后娘娘也会对她客气几分。万一她在宫中出了事,还有我帮忙求情,无论什么错,只要将军府还在,她就能保得一条命。还有那小子,每半个月回一次府,我可以帮你去接,有我护送,绝对出不了岔子。”
他实在是没法子了,自己长得不是心上人想要的模样,只能靠这些外物来打动她。
白如意卡了壳。
“你不必如此,我不想利用你。”
廖将军再次逼近,满脸的热切:“若不如此,我这一生如何能娶到你?我不怕被你利用,能得你利用,是我的福气。”
白如意已经退到了亭子的角落,退无可退,她浑身紧绷着,张口结舌,实在不知该如何劝他。
廖将军见她紧张,猛然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两步:“我……我……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白如意长长呼出一口气,见他一杯接一杯猛灌茶水,道:“我不是怕你,而是……咱俩不合适。”
“是不合适。”廖将军又猛灌一杯茶,“我前段时间询问过大夫,若是我不吃不喝猛饿肚子,能不能瘦到读书人那般模样。大夫说,瘦到皮包骨,兴许能行,你说我要不要试一试?”
白如意瞪大眼。
她有听说过廖将军杀敌的勇武,据说他天生神力,要是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
堂堂将军没了力气,还能做将军吗?
她何德何能?
“不不不,我不喜欢瘦到皮包骨的。”
廖将军好奇:“那你喜欢哪种?我可以改!”
白如意:“……”
“廖将军,咱……我今日就是想问一下我女儿的安危,多谢您解惑,至于您提的,恕我难以……”
廖将军早就猜到了会被拒绝,听到这拒绝的话头,瞬间感觉眼皮狂跳,心也被掏空了,还有穿堂风吹过,凉飕飕的。
“白姑娘!”他及时打断她,“你回去好生想一想,不为自己,也为孩子。”
听到为了孩子,白如意沉默下来。
她短短半生中,对得起两个婆家,但对不起双亲,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为她担忧,最对不起的人是一双孩子。
她自己是敢爱敢恨,可孩子怎么办?
嫁给廖将军确实能解目前困局,可良心上过不去。而且,留在兴安府,若她再退一步,夫妻感情不会太差,彭继文也愿意照顾女儿。
虽说彭继文不如廖将军得皇上重用,官职也差一大截,可那是她的夫君,她完全不用折腾。
廖将军亲自送了她到门口,分别时嘱咐:“白姑娘回去好生考虑一番,我的真的希望白姑娘能给一个让我照顾你们母子的机会。”
白如意心里沉甸甸的,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假寐,看着很平静,实则思绪万千,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
廖将军一厢赤忱,她并非没有触动,可……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利用他,让他帮她照顾一双儿女。
去将军府等了许久,白如意出门这一天浪费了挺多时间,一进门,就撞上了海氏的丫鬟。
白如意心头咯噔一声。
祖母过于严肃,白如意心里特别害怕。
“姑奶奶,主子让您去一趟。”
海氏的院子里有说有笑,白如意在门口听见里面挺热闹,似乎有客人,一颗心落了下来。
许是让她过来帮忙待客,祖母再看不惯她,也绝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训她。
她缓步踏入院子,还没走两步,正房的帘子一掀,走出来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四十岁左右,有些发福,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廊下含笑看着白如意靠近:“表妹。”
白如意认出他是祖母娘家的一个后辈,好像姓娄。她不在京中多年,只年轻时有过几面之缘:“表哥来探望祖母么?”
“是,我来京城谈生意,恰逢姨婆身子不适。”娄全财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姨婆心里一直惦记着表妹的婚事,也放心不下我……三年前,我发妻去世,便一直没有再娶。”
白如意在和他对上视线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眼神中饱含太多深意,听到这话,心头咯噔一声。
祖母这是在给她做媒?
白如意与这位娄家表哥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对方的近况,但娄家是皇商,好像前年才有人中举捐了官,而这位表哥成亲的日子还在她之前。
成亲这么多年,不可能没孩子。
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皇商也还是商,不是说白如意嫌弃皇商的门第太低……好吧,她承认,皇商对一双儿女几乎没有助力,还不如彭继文呢。
而且这位表哥长相圆润,肚子那么大,且家中肯定有妾室和通房丫鬟。
与彭继文和离,不是彭继文不要她,而是她受不了他毁诺,还有彭家那些糟心的人和事让她难以忍受。
若是要嫁给这位,那还不如回头去找彭继文呢。
白如意感慨:“祖母太爱操心了。”
她无意多说,一步踏进房中。
娄全财要在府上暂住几日,拜见过长辈后,该回客院休息。
他并非没有察觉到白如意的冷淡,还有故意装作没有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出了院子后,对着路旁的花木啐了一口。
一口黄绿色浓痰落在了茶花叶子上。
随从忙提醒:“主子,这里是太傅府。”
娄全财呵呵:“那又如何?再珍贵,也不过一盆残花而已,能有个地方收留就不错了。”
话中意有所指,随从忙深深低下头去。
海氏坐在主位,瞅见孙女进门,问:“可看见你表哥了?”
白如意嗯了一声。
海氏见她兴致不高,道:“你表哥听说了你和离之事,就说想要照顾你余生。”
“祖母。”白如意抬头,“孙女不打算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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