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评日本人，下一个。”实际上是那个人在嘴唇上面化v，晕染时没晕好，看上去像人中长胡子，与电视里的日本太君有几分相似。
评完一通的他转头，看到纪晗熙不停地打量自己，神色非常奇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事……”纪晗熙收回目光。
虽然她真的很纠结很疑惑，但不能明确表露出来，毕竟这种事情不好说啊。
“你头发好长啊……”她看着那头白金色长发，认真地说道。
“嗯？”Vivienne被她这话说得一愣，不由低头看一下自己头发。
纪晗熙说完那句话，就转身离去，想回房间好好研究一下南枝转发的帖子。
身后却传来一声，“等等……”，Vivienne正好录完素材化好妆，把设备关掉，向纪晗熙走来。
“什么事？”
“我没事，我倒觉得你有事，刚才看我的神情很怪，说的话也很怪。”他一点一点向她靠近，直接将她逼到沙发上。
纪晗熙面对他的询问，迅速熄屏，把帖子的界面隐藏，“没有啊，我纯粹看你锐评别人，好像很爽的样子，有点想锐评你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
“噢，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奇怪的事？”
“既然这样，机会就摆在你面前，随便你怎么锐评我。”一直以来都是Vivienne锐评别人，从没有别人锐评过他，乍然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倒觉得新鲜有趣。
“唔……”其实刚才的话，是纪晗熙随意找的借口。
只是看到他在录锐评视频，便根据锐评这个点顺坡而下。不过他既然给出这个机会，那她自然就不会错过。
她将他推开点，然后自己直起身子，用颇为挑剔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似笑非笑道：“你刚才恶评别人的样子……有点像出去站街抢不到生意，所以恼羞成怒无差别攻击，想以此把所有竞争者骂走，自己独占这片区域。”
“……”
“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自以为很漂亮，对别人的图片评头论足展示优越感。实际上别人早在心里对你指指点点呢，不像男人，不像女人，像男女人，阴阳人，公母人。”
“……”
“平常在微博里晒一些昂贵的奢侈品包包衣服首饰，以此来标榜身价高贵。然而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越没有什么越想秀什么，给人一种装也装不明白的廉价可悲感。”
“……”
她说这些话时，Vivienne一直盯着她，盯着她的嘴唇……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心里怀疑是否她说话太过刻薄恶毒，伤了他的心，于是用手捂住嘴，小声哼哼道：“我不说了。”
趁着Vivienne没有动静，她想要离去，可还没走出半步，就感觉被什么一拽！
她摔回沙发上，他压在她身上，掰开她捂嘴的手，压在两侧。
“为什么不说？你都不知道，你刚才锐评我时，我心里都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真想……”他看着她，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透出点兴奋笑意，“亲死你。”懆死你。
纪晗熙听完他脑回路不正常的话，震惊地睁大眼睛。他迎着她惊讶的目光，笑着，低头去亲吻她……
两人的亲吻是被一阵焦灼的电话声打断的。
Vivienne看也没看，直接摁掉，想接着亲她，但是纪晗熙推推他：“别人一般不敢给你打电话，除非有重要的事，你要不先看看？”
Vivienne无法，只能看一眼究竟是谁打来的，然后发现……是助理。
他眉头蹙起，燥郁地给对方拨去电话：“你最好有天大的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助理不懂Vivienne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很是惊恐茫然，不过他还是顶着紧张和压力把要说的事说完。
原来是巴黎秋冬高定周举办在即，主办方诚邀Vivienne参加，并且需要尽早确定行程。助理对这些事不敢下决断，就打电话向Vivienne询问，但没想到这么不巧。
“不去。”Vivienne干脆利落地拒绝，“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打电话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为什么不去？”纪晗熙有些疑惑，因为按照惯例，Vivienne绝对不会错过任何奢侈品的秀场的，更何况这次还是高定。
Vivienne把电话挂断，转头看向她：“你护照签证还没办下来。”
“……”纪晗熙听到这话一怔。
原来是因为她啊，他想带她去，如果她不能去，他也就不去。
他以她为重心，围着她转，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可太过以她为重心，就容易失去自我，失去本性。
她不喜欢他这样。
“去啊，为什么不去？一定要去。”
“你真的希望我去？我去的话，有将近两周的时间不能陪在你身边。”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陪？”
纪晗熙让Vivienne重新给助理打电话，自己则起身回房间。她还有帖子要研究，不能当着他面做这事。
Vivienne看她离开后，给助理回了个消息，说会重新考虑一下。
助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就想做些什么挽救一下，以避免日后遭这祖宗翻旧账痛骂。
于是他给Vivienne发了个截图。
Vivienne看着那个截图，不由一愣。
助理那边的消息随之而来：
「Vivienne老师，这是南枝转发给我的，但她只发了一秒就撤回，应该是不小心发错了。最近我换了个新头像，和纪小姐的微信头像颜色有点像，所以发给我的那个帖子，很有可能是发给纪小姐的。我当时看到这个就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截图，果不其然刚截完就看到她撤回」
助理颇为狗腿地将自己的分析还有行为动机上报给Vivienne。
Vivienne盯着截图上面“长发男全部养胃！想谈的姐妹三思而后行啊！”这几个字出神。
过了许久，他给助理回复道：
「把头像换掉」
「不准跟她用颜色相近的」
助理自然连连应是，赶紧把自己头像换成跟纪晗熙南辕北辙的颜色。
去往国外的行程准备在即，Vivienne让保姆佣人助理给他收拾东西。他站在一旁监工，而纪晗熙站在一旁观察Vivienne。
纪晗熙记得帖子上说长发男的忧郁是因为肾亏而不得不表现出的伪装。可看Vivienne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忧郁的意思啊。
她观察他的时候，他也转头看她，看一会儿就过来亲亲她，然后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乖乖在家。有什么想要的，就发消息给我，我看到好看的衣服，也会给你带。”
纪晗熙点点头，随口应答着，但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等Vivienne真正离开后，纪晗熙才感觉偌大的别墅变得空落落的。
明明只走掉一个人，明明保姆佣人都在，为什么就是感觉这个地方这么空呢？
不过他走后，也有个好处，可以让她思考怎么自然地去试探他究竟能不能……
要是他在她身边，肯定会动不动亲她，亲得她迷迷糊糊，完全没注意他能不能起反应。
要是在以前，她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看完南枝发来的帖子，不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她弄得晕乎乎，让她发现不了他的隐疾？
傍晚的时候，纪晗熙提前洗完澡，然后拿起手机，高高举起，自上而下拍了张照片。
再算好时间，发了个朋友圈，文案就是：一个人好无聊……
照片中的她穿着薄薄的吊带睡裙，被水汽沁湿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白嫩的肌肤。她看着镜头，似嗔非怒，秀眉稍蹙，欲语还休，好像真的在因无聊而抱怨。
发出去没多久，果不其然就收到Vivienne的微信消息：
「真的有这么无聊？」
纪晗熙回复道：
「是啊」
「好没意思」
「没人陪我玩陪我聊天」
那边又发来消息：
「我们打视频电话吧」
寒假里两人虽然靠电话瑟瑟过，但毕竟只是语音通话呀。隔着网线, 没有亲眼看到过。谁知道他在电话的那头到底是不是真有反应呀？万一他是装的呢？万一他根本硬不起来呢？万一他因为所谓自尊故意喘成那样的呢？
所谓一瓶子水不响，半瓶子水乱晃，他当时喘得那么厉害，反而让人怀疑呢。
而且……她有查过资料，正常男性的时间没有那么久。根据几次通话，粗略计算Vivienne的时间，比资料上写的要长好久，这明显不对呀。
普通男性就那么点时间, Vivienne这么虚这么脆这么弱的人，时间应该是普通男性的一半。
哼！露陷了吧, 装都不会装！
她今天就要通过视频电话, 仔仔细细, 清清楚楚地看他会不会有反应。
Vivienne那边打来视频通话, 纪晗熙接通，印入眼帘的是穿着黑色睡袍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他。
大概是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 他身上轻搭着一床薄被子。但他衣服没有好好穿，衣领开着, 半个肩膀快要露出来。
虽然是这副模样, 可他面色如常, 脸上没有任何媚态, 好像半露香肩不是特意为之, 有种不经意间无意识地勾引。
“你在干什么？”他问她。
“等你回家。”纪晗熙刻意矫揉造作地说出这句话。
她看Vivienne这样，也偷偷的把肩带扯一扯，弄成要掉不掉的样子。天天看Vivienne骚的哄的，她也要小骚一把, 对着骚啊，看谁骚能骚得过谁？
“那我现在回来？”
说话间，他抬手，将散乱的长发往耳后捋了捋。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做的幅度略大，所以导致领口敞开更大，锁骨与肩颈几乎全部暴露出来，莹莹雪色，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扎眼。
“不要，你还要给我带衣服呢。”
纪晗熙看到他这动作，也不甘示弱，伸手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扯一下裙摆。扯得悬挂着要掉不掉的肩带又下落几分，肌肤露出更多，半边艳色欲盖弥彰。
“嗯，好……”
Vivienne说话时，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所有动作。不知是她什么行为踩中他笑点，让他不由一笑，笑容中带点无奈与娇纵。
纪晗熙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伸手把肩带拉上去。
哼！笑什么笑啊？有这么好笑吗？本来还打算色诱的，被他这一笑，笑得所有旖旎溃散，再没办法继续下去。
她脑筋一转，又说道：“好无聊啊，你陪我玩游戏吧。”
“好，你想玩什么？”
“那个游戏叫我说你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啊。”Vivienne笑着应道，“不过仅仅是这样太过简单，我们增加点内容吧？”
“增加什么？”
“你去放首饰的那个房间看看，Buccellati那个柜子下面应该有些美钞欧元法郎，你拿过来吧。”
“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过会儿就知道了。”他对着她笑，笑容中带点暧昧深意，“你去拿钞票，刚好我也要准备些东西。”
说完他就把手机扣在床上，屏幕里瞬间陷入一团黑暗，只能听到窸窣声音，但看不到任何画面。
纪晗熙疑惑，弄这么神秘，还不让人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心中充满好奇，又带点跃跃欲试的兴奋，于是依照他的话去放首饰的房间里找纸钞。
拉开柜子，里面不仅有他说的几种，还有英镑泰铢越南盾，几乎各国的钞票都有，但面额不大比较零碎，有点像用完随手塞里面的。
所有的钱，她随便拿了点，然后回房间。
“宝宝，拿到了吗？”
纪晗熙回到卧室，刚把门关上，就听到手机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是Vivienne在喊她，喊她宝宝。
其实这个称呼，有无数人喊过，朋友粉丝同学，有男有女。纪晗熙对此不反感也不热衷，只是当成一个表示亲昵的普通称呼。
可是这两字从Vivienne口中说出来就有些不同，她总是感到一种莫名暧昧与涩情……
“我拿到了。”纪晗熙说着，躬身去捞之前扔在床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里已经有画面，不再是完全的黑暗，看来他也准备就绪。
但是镜头晃动得厉害，让人看不清具体内容，只模糊看到黑白色。
“我找个支架，放一下手机。”他说道。
“好。”
纪晗熙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镜头稳定下来，然后看到镜头里的Vivienne。
镜头是正对着床的，Vivienne就坐在床上，但他坐姿有些刻意造作，睡袍也松松垮垮，超绝不经意露出胸口和长腿。
自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头顶的兔子耳朵！
黑色的，修长的，蕾丝材质的，是发卡的款式，轻轻卡在头上，颜色与他黑色睡衣相呼应，看上去好像浑然一体。他就像是一只兔子成精，睡衣是皮毛幻化而成，耳朵是动物性的保留。
他那边也有很多外国的钞票，他红唇轻轻衔取一张美钞，衣服领里塞着几张，床上更是七零八落散落好多张。
乍一看，就像是有人玩弄过他后，随意甩了些钱当嫖资。本意是想羞辱轻贱他，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炫耀似地含着钞票向她展示。
纪晗熙脑中有奇怪的想法在疯狂涌动，满脑子的黑兔子！癫兔子！疯兔子！骚兔子！死兔子！贱兔子！浪兔子！
这只不知羞耻的坏兔子！一定要狠狠欺负他，把他欺负哭！
Vivienne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更加媚眼如丝地卖力勾引。他把口中的美钞吐掉，也把胸口塞的钱缓缓拿出来，说道：“宝宝，现在玩的游戏，跟你之前说的差不多，不过增加了一些有趣的设定。”
纪晗熙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盯着他，脑子里嗡嗡的。
“你有钱多金的富婆，我是身无分文的男主播，今天这场是专为你一个人开的涩情直播。只要扔几张钱，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纪晗熙总感觉自己胸口堵着很多话，但什么都说不出，只有被他引诱的迷幻感眩晕感。她觉得这个死男人，这个贱男人，真骚真贱！真不要脸！居然想出这样的玩法，真是贱货骚货！真是个妖精！
“你觉得怎么样嘛？”他追问她。
“好。”纪晗熙应道，顺便抽出一张越南盾，往镜头前一扔，好像扔到他身上，“那你现在表演给我看，表演好的话，还会有打赏。”
“宝宝，越南盾和人民币的汇率是3600:1，你这5000面额的越南盾，还不到2块钱……”他有些为难，“难道我就这么便宜吗？”
“对啊。”纪晗熙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你就这么下贱廉价不值钱！不要废话，给我表演！”
“好嘛……”他一副哭唧唧的模样，实际一滴眼泪也没有。不仅没有泪，眼中还带着点乐在其中的兴奋，“那我表演的时候，你一定要看着我哦，可不能中途退出哦。”
“嗯……”纪晗熙应道。
答应是这样答应，可并不能完全保证。毕竟她向来色厉内荏，再怎么装着厉害，到动真格的时候，就会害怕，胆怯，退缩。
“好，看着我。”他红唇一张一合，轻笑着念咒语般吐出这几个字。
纪晗熙如被蛊惑，紧紧盯着他看。
而他被她看着，显然极为兴奋，还没做什么，就喘息得厉害，眼角洇点红，眼中氲点泪。抬起手，细长雪白的指缓缓滑过肌肤，轻轻揭开衣服……
“镜头往下一点。”
“宝宝，你好色哦。”他笑着调侃她，但没有听她的话，把镜头往下。
“我想看嘛。”
“真这么想？”
“嗯。”
“真的？”
“嗯嗯嗯。”纪晗熙不停地应是。
她感到奇怪，以Vivienne不要脸的性格，得知她要看那里，肯定积极主动地展示。可现在，他却推三阻四，不停盘问，有点像刻意拖延刻意回避。
这让她不由想起之前的猜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有反应，所有的喘息与娇吟都不过虚张声势的伪装。
“隔着屏幕有什么好看的？不要看了吧。”
“不嘛，我要看我要看，我不介意隔着屏幕。”他越是推脱，她就越是想看。
“我想把你看我身体的第一次留到我们真正见面的时候……”
“当面看肯定更好啦，但是我们不是没办法现在见面嘛。我就退而求其次，隔着屏幕也挺好的。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我等不及啦，给我看啊，为什么不给我看？”纪晗熙说出类似小孩子撒泼的话。
“好好好，给你看。”Vivienne安抚道，“如果出现在你身边，当面给你看，会不会更开心？”
“当然啦！我恨不得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立刻给我看！”纪晗熙知道他在远隔十万八千里的法国，根本不可能出现，所以就这样随口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