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话倒是不必再说，我这人向来随意，只要大家积极做事，一切都好说。我也没你们所想的那般在意面子或者爱摆架子之类的，只要不存在恶意的为难，那些规矩礼仪之类的小节根本没什么要紧的。”
钟敏实话实说：“况且你们的心理我也明白，必要的确认释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不论是之前，现在亦或者以后，你们对我的决定有任何的置疑，或者有其他的想法都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喜欢有自己主见的属下，不喜欢吩咐什么便做什么的木头，总之，大家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恢复京城的情报网，而我们是同一战线的难兄难弟，少点束缚与强制，多点信任与沟通，这样对你对我对咱们一致的目标都好，你们说呢？”
此话一出，莫言与莫名两人顿时愣住了，他们还是头一回碰见这般随和、洒脱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领袖气质的人，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也太敢相信这一番话是从眼前这个小娃娃嘴里说出来的。
试探亦或者原本真是如此？两人顿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才好，只是不约而同地朝钟敏身后站着的紫烟看去，希望能够从那丫头身上得到一丝有价值的提示。
看到莫言与莫名这般模样，紫烟当即便笑了起来，而后朝钟敏看了看，这才冲着这两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说道：“发什么呆呢，公子问你们话呢。别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咱们公子向来便是这个心性，一是一，二是二，也没那么多规矩麻烦之类的。真心真意对她的，不论什么身份地位她向来都是用心的对待，在她眼里没什么上下人之分，只有朋友与非朋友之分。日后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的！”
紫烟的话，倒是让莫言与莫名原本猜测的心放了下来，又见钟敏一脸爽朗的朝他们笑，这才连忙回话只道日后定当好生办事，尽最大能力在最短时间内协助公子重建情报网。
而后在钟敏的示意下，莫言莫名两人先将京城各方面的情况大致的做了一个介绍，特别是他们现在所保存下来的势力等具体情况都一一做了说明。
听完这两从的汇报之后，钟敏倒觉得目前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乐观不少，最少这些保存下来的势力都还有联系，少部分的情报来源也依就有效，并且最得要的是往牧州那边回送情报的系统比较完善的保留了下来。
现在她们所要做的是重新补充足够的密探，恢复并发展庞大的信息网，并且优化情报系统，使其更加具备自我保护的能力，毕竟只有保存自我才能够进一步的扩大势力。
而她亦很快从莫言与莫名所提供的信息中找出了眼下面临的最大难题，第一便是大量情报获取渠道被切断，无法及时获得有价值的情报，第二是大部分潜伏在京城重要官员身旁的线人被清洗，重要情报很难被打探到并传出。
至于像重建一些新的联络点和情报收集点这样的事却是并不难，麻烦的却是如何从海量的信息之中敏锐的筛选出有价值的信息来，因为先前大量的专业人员都已经被杀，而培训这样的专业人氏却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钟敏的总结更是让莫名与莫言再次对其刮目相看，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仅凭他们刚刚叙述的这些信息便能够做出这般精准的分析与总结，无疑在这方面若是没有相当出色的本事才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因此他们总算是相信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只是不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到底是如何有这般厉害的能力。
“公子，依您之见，现在咱们应该如何办？”莫名相当虚心地向钟敏求教着，他相信钟敏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没有对策的话，也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敢接王爷这差事的。
“这些事说难的确很难，可是说简单也挺简单的。”钟敏想了想道：“情报获取的途径有很多，除了以前你们常用的那些以外，其实还有一个相当庞大的情报网被你们所忽略。”
“公子指的是……”莫言一听，马上好奇了起来。
“乞丐！”钟敏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丐帮一说，因此只是提到乞丐：“这些人别看都是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可是他们的消息往往却是最灵通的，因为他们这个群体十分的庞大，又有自己的等级、制度、规矩，只要找对了人，那么便即容易掌握又不易引人注目，若是能够合理利用的话，效果一定相当惊人。”
“对，说得对！”莫言一听，十分激动：“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能够躲过一劫都是多亏了李叫花子的提前报信！”
“看来你们在这个圈子中还有熟识的人，这样一来自是再好不过。”钟敏一听，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至于原本潜伏在重要人氏身旁的线人，这个也不难，从那些人身旁一些不引人注目的人拉拢便可，比方说门房、守夜的、甚至倒夜壶的等等，可别小看这些人，越是这些人反倒越是有机会动手。”
“公子这个意思我明白了！”莫名连连点头：“其实我们根本不必拘泥于什么现成的线人，只要有需要，在特定的时候下可以让对我们有利的人成为咱们的线人！而且这类人成本也不用太高，平时派人单线联系，控制好风险的话，这些人说不定随时都可以带给我们惊喜！”
“聪明！”一点就通的人钟敏最是喜欢，省事、不必花太多口水，她接着说道：“最后一个麻烦，专业的情报筛选人员，这一点的确没有任何可以投机取巧的方法，只能够一步一步的来，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够自己先多辛苦一些了。”
众人一听，皆连连点头，眼下来说也的确只能如此。
钟敏见状，又道：“大致的解决方法我只是提供参考与方向，具体如何展开还是得看你们的，毕竟你们才是真正驾驶京城情报网的核心人物，我不会过多的干涉你们，但重大的决策你们必须提前知会于我，明白吗？”
莫言莫名一听，心中更是对钟敏佩服得不行，如此行事做风的确有大将之态，不单单是敢于放权，同时亦是对他们无比的信任。
“公子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能，定不负公子所望！”两人一并站了起来，齐声朝钟敏恭敬应答。此时的举动不仅仅是代表他们对钟敏的信服，同时亦是从此后甘心受命的保证。
如此一来，钟敏自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被他们所认可，而莫名与莫言则是京城情报网现在最高的级别，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便等于是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认可，而她第一步这才算是真正的迈了开来。不过，虽然她不会去过多的干涉莫言莫名的个从做事方法，但一些大的方面应该要管的却还是要管的。
几人又说道了几句后，钟敏这才郑重说道：“虽然情报系统受到了重大的破坏，重新恢复再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应该要做的事却依旧还是要做。而现在，咱们就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做，不论如今的情报网被破坏得多严重，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完成！”
“请公子吩咐！”听到钟敏的话，众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不必多言，他们自然知道，重新启动后的情报网第一个重要的任务马上便要正式下达，对于他们这些做情报的人来说，自然是件让人期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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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众人个个一脸斗志，想要大展拳脚，一洗先前之耻的亢奋状态，钟敏也不拖，径直宣布此次他们所要完成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艰巨任务。
“莫言莫名，眼下，咱们最迫在眉睫的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取一份极其重要的情报，否则的话牧州堪忧，若不能及时获得这份情报解王爷之急，那么日后咱们这个情报网存不存在却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钟敏颇为严肃的提起了最紧急的事，这一次萧明峥能否顺利挺住，破除封锁，京城这边的情报亦是相当关键。
只有清楚了朝庭此次的底线与目的，清楚了他们的具体布局，如此一来萧明峥方可从中找到破解的先机，整个形式也就不会再那般被动。
听到钟敏的话，莫名莫言皆都凝重起来，很是坚定地请钟敏吩咐。他们并不太清楚这份极其重要的情报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既然关系到牧州的生死存亡，关系到王爷的安危，那么自然便是当下最大的任务，不论是什么，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他们亦要完成。
“咱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此次朝庭暗中允准梁王围攻牧州的最终目的，并且要弄到皇上具体的方案以及精确的兵力打算与时间限定，当然还有朝庭这次出手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与底线。这些我们知道得越清楚，那么王爷便能够更好的寻找对策，从而打破此次的危机，明白吗？”
“属下遵命！”莫言率先应下，反倒是莫名这次却并没马上回应。
“大哥，你怎么啦？”莫言见状，不由得碰了碰显然有些愣住了的莫名，不知道平日沉稳自信的大哥这回听到任务后为何反倒不吭声了。
见状，莫名这才出声朝钟敏说道：“公子，属下并非不愿去完成这项任务，只是此事的确太难，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完成。”
“大哥，你说什么呢，就是再难咱们也得完成，这可关系到牧州，关系到王爷的生死存亡，岂能退缩！”莫言当下便眉头紧急，显然没料到自己大哥会突然说出这种泄气的话来。
反倒是钟敏，一副并不奇怪的样子，全然不似莫言这般反应激烈。
“莫言别急，让莫名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至于到底可不可行，稍后再说。”她淡定地说着，并不着急。在她看来，如果这两人全都一口气应下，半点想法与意见也没有，这事才是真正的毫无希望，能够提出质疑，最少说明莫名是了解情况，而且深思过的。
钟敏这般理解的态度让莫名很是佩服，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之后，这才说道：“公子，不瞒您说，牧州之事我也并非完全不知晓，这些日子暗中也做了不少的努力，想探听到与之相关的一些消息，但是却毫无所获。”
“此次梁王突然出兵，这中间到底与朝庭有什么样的关联，皇上又准备如何应对，最终打算怎么办，有无暗中增兵，甚至最后明诏派军合围等等根本没有人知道。属下费尽全力亦只是探听到此事唯有皇上与宁相清楚，连朝庭其他重臣亦都没有被告知参与，显然皇上防的就是走漏风声，被王爷所探知。”
“皇上那里咱们自然是根本没有半丝办法下手，而宁相的话，此人行事极其慎密，根本不可能透露半丝风声给任何人知晓。别说是我们，京中其他势力的探子亦都想探知此事的一些消息，但同样也没有任何人探知到半分。”
莫名所说句句属实，因此听到这些，刚才还略有责备的莫言亦微低着头不再出声，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虽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完成这次任务他们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可是眼下却是连粉身碎骨的机会也难有。
而钟敏听到这些，顿时沉默了起来，他们所说的宁相自然便是宁致远了，看来当初她还真没有料错，那个表面温润的男人果真将成为萧明峥最大的麻烦。
在皇帝那里动脑子肯定是几乎没有可能性，而宁致远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钟敏十分清楚宁致远的能力与心性，依她看，萧明峥这一次的困局，怕是就是宁致远出谋划策替皇帝所精心布下。
可此事即使是难于上青天，他们亦得去做，哪怕看上去完全没有下手之处他们也得去下手。此路不通？那就再找其他路，她就不相信这么大一个预谋，竟会没有半点可以见缝插针之处。
众人风钟敏迟迟没有出声，心中更是有些沮丧，只当知道此事的严峻性后，连公子都只能是沉默不语，望难生叹了。
可谁知片刻之后，却见钟敏眨巴了两下明亮的双眼，一副有了主意地模样朝他们说道：“好吧，此事的确异常艰难，不过却也不代表完全无迹可寻。我深信一句话，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是看你如何去办而已。”
听到这话，紫烟不由得说道：“公子，您的意思是有办法？”
而莫名与莫言更是异常期盼地看着钟敏，等着她道破玄机，指明方向，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不论多难，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定当竭尽全能为王爷效忠
钟敏微微一笑，从容说道：“既然皇帝与宁致远那边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那为何不从别的地方动脑筋呢？虽说此事极为保密，程序上是并没有再让第三个有身份的人知道所有的布局，可是倘大的局又岂是单凭皇帝与宁致远两人便能够布下完成？任何事都会有跑腿的人，即便那些跑腿之人并不太清楚具体的事宜，但是多少还是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咱们能够从这些渠道一点点的收集起来，汇总过后再加上筛选与分析，相信肯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只不过实行起来时间不太好控制，而且情报的准确性也不能够完全保证。”莫名神色开朗了不少，显然钟敏这法子虽然并不是太有效率，但却不失为一条可以走的途径，在目前无法迈步的情况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除了这个方法以外，还得有找一个能够帮助我们快速凝结与甄别情报的人出来。”钟敏一脸神秘地说着。
“谁？”这一回，莫言莫名还有紫烟三人同时问出了声。
“具体这人是谁我也不知道。”钟敏摇了摇头。
其他人一听，顿时一阵失落，莫言性子急，脱口而道：“公子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别急呀，我只是说不知道这人具体的名姓，但是却并不代表找不到这个人。”钟敏笑着说道：“你们想想，皇帝平日事事都有人代劳，这种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再改。即使是再重要的一些密函，也不可能件件都自己亲笔书写，而是有专门的官史负责代笔。所以只要你们找到那些平日负责替皇帝代笔的记录官，那么便自然能够找到机会从他们那里探听到有价值的情报，各方面的信息综合到一起，再经过对比，比证，从中筛选出有用的来便不再是什么完全办不到的事。”
听到这些，莫名莫言两人早已是忍不住的激动，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钟敏竟然会想出这么一招来，而且据他们所知，可行性的确是非常高，更何况那些小官史不比宁致远这样的人，下手也容易得多。
钟敏见他们这般兴奋，也没有停，继续说道：“那些代笔的官史一般来说都是些自觉有才却认为不得志者，所以稍微动动脑筋，从他们那里套出有用的东西并不难，摸清他们的底细，投其所好，让他们将你们当成最懂他们知已，那样你们只需稍微引导，肯定合理能够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要是碰到个榆木脑袋的假清高，什么也不要的怎么办？”紫烟倒是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挺复杂的问题，在她看来，那些人既然有才，却一直得不到重用，想来跟性格上的缺陷也有关系，最少说明他们不太适合官场主流。
“这个简单！”钟敏笑着说道：“他若无所求，你们便给他制造一些麻烦，然后再出面替他解决便行了，如果真是紫烟所说的这种人，更是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作他们高贵人格的写照，明白吗？”
“属下完全明白了！”莫名异常兴奋地说道：“请公子放心，属下即刻便亲自安排，若不能顺利拿到这份关系重大的情报，甘愿以死谢罪！”
说着，他起身单膝朝钟敏跪了下来，一旁的莫言见状，也跟着这般。钟敏见状，连忙起身将这两人扶起：“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们。”
而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约定了紧急事情见面的暗号与联络方式，而后见时间差不多了，钟敏这才带着紫烟离开。
出了茶楼，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边走边看，故意绕道慢慢在街上逛了起来。
“公子，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逛了一会，紫烟小声地问着，此时心中对钟敏更是异常的钦佩与崇拜。
“等！”钟敏没有多说，而此时她能够做的也的确唯有等了。
就在两从说话之际，小五突然从钟敏身旁擦肩而过，就在他越过之际，钟敏听到了小五不动声色的警告：“有条尾巴！”
第167章 却是故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