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薇见阮云箔兄妹离开后,气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她一巴掌扇在曲如眉脸上,厉声质问:“你是怎么办事的?芙蓉和那个奇丑无比的马夫呢?”
曲如眉也是慌乱不堪。
她捂着脸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房间看看。”
刚才一直没让人推开房门查看,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房间里的香炉有问题,万一被人发现,对梁府而言,又是一桩说不清楚的丑事。
丫鬟推开房门,看到房间里芙蓉和田大牛的尸体,再次吓得一阵尖叫,连滚带爬跑出来。
不仅如此,之前被谢晏穿成糖葫芦的两个婆子的尸体,也被下人发现了。
不远处,孙蔓英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仍在不停地挣扎,白若薇耳朵满是鲜血,要梁府给个说法!
梁怀丰只觉得天旋地转……
阮云笙等人出了梁府,一上马车,就看到谢晏坐在车上。
见到阮云笙安然无恙的出来,谢晏总算长松口气。
他是跟阮云箔一起过来的,只是他现在不能在外人面前现身,只能在车里等。
如果梁府内发生意外,暗卫会及时给他信息,届时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好,他们来得还算及时。
马车缓缓驶向侯府。
阮云箔再三确认妹妹没少一根头发后,转身看向谢晏,疑惑道:“五弟怎会未卜先知,猜到梁府今日有刺客?”
裴惊鸿跟着道:“是啊,王爷前几日不是刚挨了五十杖,走路都困难吗?不好好在府里养伤,怎么出来了?”
他根本不信谢晏真的受伤,谢晏就是博取表妹同情罢了。
可惜,表妹和三表哥都被谢晏无辜的外表哄骗了,现在整个镇国侯府,只有他一个人清醒理智,识破了谢晏的诡计!
希望过些天大表哥回来,也能看穿谢晏的真面目!
谢晏凉飕飕地看他一眼,“墨影如果没有及时赶到,裴公子觉得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能保护笙笙不受半点伤害吗?”
裴惊鸿满脸不服气,但也知道,他双拳难敌四手,时间一长确实没把握。
阮云箔对今天的事情并不了解,谢晏忽然找到他,让他去接笙笙,说是梁府要出事,他什么都顾不上,立即跟着赶来。
结果走进梁府后,老远就听到院子里已经打起来了,远远看去一阵刀光剑影。
墨影一个字都没说,带着侍卫就开始大开杀戒。
转眼间,梁府就死了一地人。
这盛京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都闹刺客……
不过他当时并不关心那些刺客,只要妹妹没事,其他人死不死的都无所谓。
但是冷静下来后,阮云箔心里的疑问就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
马车很快停在镇国侯府大门,几人一起来到兰亭轩。
刚坐下,阮云箔立即问道:“笙笙,今天在梁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回忆着当时混乱的画面,“我好像看到孙蔓英被绑起来了……”
白若薇身上有血,可能是被刺客伤到了,但孙蔓英一个太尉府千金,为何会被绑起来啊?
“还有,当时我远远看了一眼,刺客怎么都围在你那边?”
说到这里,他疑惑道:“那些人不会和之前潜入侯府的刺客,是一伙的吧?”
阮云笙道,“三哥,今天这些刺客确实是冲我来的。但是不是和前几日那名刺客一伙,现在还不确定。”
阮云箔后怕道:“早知如此,你今天实在不该赴宴!幸好表弟会武,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
阮云笙看向裴惊鸿,“表哥那边情况如何?”
裴惊鸿笑道:“幸不辱命,表妹想打听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
虽然他不知表妹为何对那位苏公子如此感兴趣,但该办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含糊。
阮云箔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妹妹,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之前就发现,你几次在苏慕言面前提起他的兄长……你不会对他感兴趣吧?”
“虽然苏慕辞颇有才华,但他已经娶妻,根本配不上你啊!就算做小也不行!”
阮云笙满脸无奈,“三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打探苏慕辞的事情,是另有原因。”
“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到现在为止,她想知道的线索都已经掌握在手中,接下来就是等大哥回来商量对策,暂时不需要继续冒险。
可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三哥了。
否则等大哥回来,三哥知道她一直以来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虽然不会怪她,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又看了坐在旁边的谢晏和裴惊鸿一眼。
谢晏一心向着镇国侯府,虽然俩人从死对头的关系忽然和好,她不太习惯,但谢晏为侯府付出这么多,她总该相信他。
关于孙太尉勾结鄞国的事情,不知道谢淮夜那个蠢货知不知情,谢晏知道此事,也可提早有所防范。
至于裴惊鸿,表哥为了帮忙,牺牲色相才拿到苏慕辞的信息,总不能过河拆桥,现在请人家离开。
而且这件事其实也不需要过于遮掩,之前一直没说,主要是怕三哥担心,不让她冒险调查。
阮云笙收回思绪,将今天从梁怀丰书房中翻出来的几封密信递给三哥。
“三哥,你先看看这些信。”
第95章 哥哥们疼我,我都知道的。
阮云箔拆开信看了看,不明所以道:“看起来似乎是梁怀丰和朋友往来的信件,有什么问题吗?”
谢晏也接过来看了两眼,漆眸微眯:“这信上……有鄞国图腾!”
阮云箔还是没听明白,“鄞国怎么了?我手下的漕运,偶尔也和鄞国来的商人做生意。”
阮云笙将自己的猜测,以及之前在太尉府书房发现的信件说了出来。
“孙太尉和鄞国人有来往或许正常,但他却把看似寻常的几封信藏在暗格中。还有梁怀丰,他不仅暗中替孙太尉做事,同时也和鄞国人有联系。”
“今日在梁府,孙蔓英、白若薇以及梁怀丰夫妇原本的计划是想对我下药,再用下作手段害我,只是被我提前察觉,之后才改变计划,派出‘刺客’。”
“他们大费周章杀我,除了我跟孙蔓英之间的过节,更多的,应该是孙太尉已经猜到我看到他书房的信件,准备杀人灭口。”
阮云箔心头一跳,“原来,你一直在调查这么危险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日子妹妹经历过多少危险,他就忍不住懊恼自责。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出去冒险。三哥真是太没用了!”
阮云笙连忙道:“三哥,你平时那么忙,我又故意瞒着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
阮云箔叹声:“笙笙,你也太胡闹了!你既然明知梁府有陷阱,竟然还去赴宴……你要是今天出了什么事,你让三哥怎么活下去?”
阮云笙摇了摇三哥的衣袖,撒娇:“三哥放心,我有分寸,我带了二哥以前给我做的暗器,还有四哥给的毒药。再说,这不是有表哥陪着吗?”
她看了谢晏一眼,小声补充:“还有五哥帮忙呢……”
谢晏听到“五哥”两个字,又是心头一梗。
裴惊鸿微微挑眉,来侯府这几日,他还是第一天听到表妹叫谢晏“五哥”,之前表妹对谢晏都是直呼大名。
他的目光隐隐在俩人身上徘徊,他发现表妹今天回来,对谢晏的态度改变不少。
谢晏从小就擅长伪装,长大了更是心机深沉,但他早晚会拆穿谢晏的真面目!
阮云箔则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在他心里,笙笙是天底下最乖巧的妹妹,虽然她从小和谢晏性格不合,但谢晏对妹妹向来包容。
现在妹妹长大了,“兄妹”俩人早晚会和平相处。
他叹了口气,“还好有你五哥……不然梁怀丰狗急跳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阮云笙瞒了三哥这么长时间,也有些心虚,长睫眨了眨。
“哥哥们疼我,我都知道的。”
谢晏喉结滚了滚,心里五味杂陈。
好消息,笙笙终于不再排斥他、讨厌他了。
坏消息,笙笙把他当哥哥了……
太尉府。
太尉夫人此时正抱着疯疯癫癫的孙蔓英哭得伤心欲绝。
孙蔓英见人就咬,看到什么砸什么,只能将她堵住嘴绑起来。
太医已经来了好几个,但是全都束手无策。
梁怀丰和曲如眉跪在地上。
梁怀丰战战兢兢道:“太尉大人,下官办事不力……可下官之前并不知道,明宜郡主擅长用毒啊!”
他已经派人查了芙蓉等人的死因,芙蓉、田大牛和阿昌都是中毒而死,另外两个婆子则是被人一剑穿心。
难道,阮云笙不仅擅长用毒,还是个武功高手?
这么重要的事情,孙太尉之前没告诉他,所以事情没办成,也不能怪他啊。
孙蔓英之所以发疯也是因为中毒,他们可以肯定,孙蔓英中毒和阮云笙脱不开关系。
但是没有证据啊!
太尉夫人指着梁怀丰,厉声道:“我好端端的女儿去了你们梁府,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回来,你要如何赔罪?!”
曲如眉磕磕巴巴道:“夫人息怒,原本一切都安排好了,但妾身和孙小姐都不知道,阮云笙竟然擅长用毒,所以才出了岔子……”
梁怀丰连忙道:“太尉大人,这明宜郡主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柔弱,她今日在我府中连杀了好几个人,还将下官的书房翻得乱七八糟!”
“最要紧的是,下官和那边联系的信件,也被她翻走了!”
孙太尉脸色阴沉,恨不得立即派人去侯府杀了阮云笙,但谢晏还待在侯府!
谢晏在侯府,他身边那群暗卫就也在侯府。
要杀阮云笙,必须先让谢晏离开侯府才行!
他阴着脸摆摆手,“你们先走吧。”
梁怀丰本以为孙太尉大怒,定要惩罚他,谁知孙太尉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夫妇离开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带着曲如眉离开。
太尉夫人看着俩人的背影,恶狠狠道:“老爷,蔓英在梁府出事,虽然罪魁祸首是阮云笙,但梁怀丰夫妇也有照顾不周之责,老爷怎么这么轻易的放走他们?”
女儿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她必要所有人付出代价!
孙太尉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梁怀丰这种蠢货,不堪大用。
倒不如废掉这颗棋子,换一个更加得心应手的……
当天深夜。
梁府发生火灾,梁怀丰夫妇死于火海。
次日一早,端王进了宫。
皇宫,承明殿。
皇帝早上醒来精神恍惚,早膳时也没什么胃口,明显心情不佳。
杨公公小心问道:“陛下昨晚可是没睡好?”
皇帝摆手让宫人们将早膳撤下。
“朕昨晚,梦到了阿娆……”皇帝感慨:“阿娆已经好久没有来朕的梦中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阿娆死前,朕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但谢晏前几日挨了打,也不知道阿娆是不是不放心,所以来责问朕了?”
杨公公听到“阿娆”两个字眼皮一跳,连忙垂下头,不敢随便说话。
皇帝感叹几句,忽然脸色一沉,“朕听说,宣王出宫时,连路都走不了,是被侍卫扶出去的!”
他手掌重重一拍桌案,“那些宫人真是反了天,竟敢下那么重的手打王爷!”
“还有你!”
皇帝瞪了杨公公一眼,“你当时怎么不劝着点朕?安远公也是,他那个儿子死有余辜,竟然有脸进宫告状!”
第96章 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杨公公连连点头,“陛下说得是,宣王殿下杀了魏文才,原本就是为民除害。”
他就知道,皇上每次罚了宣王,事后都要后悔,最后受罚的不过是他们这些奴才。
所以他之前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敢让宫人对宣王用刑。
皇帝越说越气,“将他们给朕——”
拖下去斩了几个字还未说出口,杨公公连忙道:“皇上放心,宣王殿下并无大碍,奴才当时在眼前守着呢!王爷被人扶着出宫,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好给安远公一个交待。”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大碍就好。”
他得知谢晏没事,心情又有些愉悦:“如此说来,阿娆来朕梦中,只是因为想朕了……”
杨公公装聋作哑,这位娆妃娘娘是皇上的逆鳞,有关娆妃娘娘的事情,只有皇上自己能说,他是半个字不敢多答。
人人都说皇上宠爱惠贵妃,但若是那位娆妃娘娘当初肯接受皇上的安排,只怕宫里根本没有惠贵妃的位置!
这时,宫人在殿外恭声禀告:“皇上,端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皇帝心情转好,不像刚起床时那么郁闷,闻言道:“让他进来吧。”
杨公公连忙出去,将端王请了进来。
端王态度恭敬又孝顺:“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点点头,“难得你有心,赐座。”
端王落座后,幽幽叹了口气。
皇帝心情刚好一点,听到端王叹气,满心不悦:“大清早,你来给朕请安,还是来给朕添堵的!”
他仔细看了端王两眼,“你这眼圈乌漆嘛黑,房事上也该节制一些!”
他这几个儿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端王连忙跪在地上,情真意切道:“父皇息怒。儿臣一想到三皇弟挨了打,卧病在床,担心的彻夜难眠,所以才眼圈发黑,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沉着脸点点头,“看来是朕误会你了,难为你们兄弟情深。罢了,平身吧。”
端王小心翼翼坐好,状若无意道:“不过父皇也不必担忧,三皇弟住在镇国侯府,有那么多人照料,想必很快就能康复。”
“什么?”皇帝顿时大怒,“谢晏竟然住进了镇国侯府?他还真是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
端王小心觑着皇帝的脸色,意有所指:“外面都说,三皇弟这么多年,都没忘记镇国侯府的养育之恩呢。”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端王又道:“虽然三皇弟心里牵挂着侯府,但他毕竟是王爷,总住在侯府算怎么回事?”
“依儿臣看,三皇弟可能是一个人住在王府太过孤独,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不如……父皇为他赐一门好婚事,三皇弟成了家,总不能再去别人的府上住。”
昨日,白若薇和孙蔓英去梁府赴宴,不知为何发生冲突,孙蔓英竟然将白若薇的耳朵咬下一块儿。
白若薇哭着来到王府,说是阮云笙给孙蔓英下毒,因此孙蔓英才发疯。
虽然白若薇言之凿凿,但他其实半信半疑,因为他认识阮云笙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阮云笙会用毒啊。
阮云笙以前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瞒着他?
八成是白若薇争风吃醋,故意将事情推到阮云笙身上。
幸好白若薇只是耳朵残缺,若是连容貌也毁了,那他真的要重新考虑,纳白若薇为侧妃的事情。
他随意敷衍了几句,请来太医为白若薇诊治,让她安心养伤。
之后不久,孙太尉就找到他,让他在父皇面前透露谢晏住在侯府的事情,并且想办法让谢晏离开侯府。
这事儿倒是颇合他心意!
他也不乐意谢晏日日住在侯府,虽然他和阮云笙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能,但他就是不想看见谢晏得偿所愿!
既然阮云笙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成婚,那肯定也会对成了婚的谢晏敬而远之!
皇上指婚,谢晏如果拒绝,那就是抗旨;如果谢晏不拒绝,就等于放弃了阮云笙。
无论他如何选,都是错!
杨公公听了端王的话暗暗拧眉。
他已经知道宣王心里在想什么,依宣王的脾气,都肯为了明宜郡主杀人,自然不会接受皇上的赐婚。
届时宣王抗旨受罚,回头皇上后悔了,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
端王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帝听了端王的话,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成了家,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么随心所欲。”
其实他前两年就有意为谢晏指婚,但是被谢晏以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
如今却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
端王见皇帝答应下来,心里暗暗高兴,很快告退。
端王走后,皇帝看向杨公公:“谢晏眼光高,只怕一般人难以入他的眼,你可知哪位朝臣的女儿性子容貌出挑?”
杨公公小心翼翼劝道:“皇上赐婚虽是疼爱王爷,但宣王殿下一向有主见,不如等王爷身体好些,让皇后娘娘办场宫宴,让王爷自己挑?”
皇帝不悦:“朕赐婚,他还敢抗旨不成?”
话虽如此,但皇帝也了解谢晏的脾气,想了想吩咐道:“这样,让掖庭局挑选几个家世清白、容貌出众、温柔贤淑的宫女,府里有侍妾伺候,谢晏也就不觉得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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