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抬手捏了捏鼻梁,也是一筹莫展。
他对笙笙好,笙笙误以为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可他宠她都来不及,更不敢惹她生气啊。
比起被笙笙厌恶,那还是被当成“五哥”好一些,起码笙笙能毫无防备地靠着他睡觉。
笙笙最讨厌别人骗她,如果知道他瞒了她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生气。
但笙笙从未对任何男子表现出男女之情,却唯独提过让“初五”给她做郡马。
虽然笙笙说是因为“初五”听话才选他,但是天底下听话的人那么多,笙笙为什么不选别人?
所以在笙笙心里,“初五”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吧?
如果笙笙知道他就是初五,应该就不会继续把他当哥哥看待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像藤蔓般疯长。
此举固然冒险,可若能换来笙笙不一样的目光,那便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谢晏忽然有些期待,笙笙知道他是初五时,会是什么反应?
第116章 许久未见,不知郡主近来可好?
墨影离开侯府不久,阮云笙收到安王妃派人递来的帖子,约她明日去安王府别苑见面。
阮云箔对妹妹之前去梁府赴宴发生意外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凝重道:“孙太尉贼心不死,万一他又派刺客暗杀你怎么办?”
阮云笙宽慰道:“三哥不必担心,卫爷爷已经警告过孙太尉,若我出什么意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起码他最近不会轻举妄动。”
阮云箔还是不放心,“万一那老狐狸勾结旁人呢?上次在梁府,那梁怀丰夫妇不就想对你下手?”
阮云笙弯唇,“安王殿下从不参与朝堂争斗,他不会和孙太尉勾结,安王妃虽然性格温柔,也将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安王府是安全的,至于路上,多派几个护卫跟着就是。”
裴惊鸿道:“不如我送表妹过去吧?”
“好啊!”阮云箔连忙对妹妹道:“有你表哥护送,三哥就放心多了。”
裴惊鸿也表示:“客栈那个‘大人物’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等表妹从安王府别苑回来,我再去客栈不迟。”
阮云笙想了想:“安王妃约我单独前去,我贸然带着表哥一起去,只怕不太合适。”
裴惊鸿笑道,“既然不是宴会,想必表妹此行用不了多少时间。不如这样,我和表妹乘坐同一辆马车过去,表妹进府后,我就在外面等着。”
“没什么意外自然最好,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也好及时保护表妹。”
阮云箔连忙道:“我觉得这个主意好!笙笙,就听你表哥的。”
阮云笙原本不想这么麻烦裴惊鸿,为了让三哥放心,也只能答应下来。
次日,阮云笙和裴惊鸿一起前往安王府别院。
谁知竟在这里,意外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马车尚未停稳,苏慕言就连忙走过来,对着车窗道:“郡主。”
裴惊鸿之前没见过苏慕言,听到有男人的脚步声靠近马车,立即将手按在佩剑上。
阮云笙冲他摇摇头,低声道:“表哥不必担心,他就是苏慕辞的弟弟苏慕言。”
裴惊鸿微微颔首,将手从剑柄松开。
这时,车夫已将马车停稳。
知书扶着阮云笙走下马车,裴惊鸿跟着一起下来。
一见到阮云笙,苏慕言眼角眉梢满是笑意,“许久未见,不知郡主近来可好?”
他注意到随后下车的裴惊鸿,目光略微有些诧异,“这位公子是?”
裴惊鸿自报家门后,苏慕言连忙道:“原来是裴公子。”
阮云笙有些日子没见到苏慕言了,这会儿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苏公子的眼睛怎么了?”
苏慕言皮肤白净,眼圈处的乌青分外显眼。
苏慕言见到阮云笙太过高兴,竟然忘了自己容貌有损。
他连忙抬起袖子把脸遮住,却又反应过来无济于事,讪讪把手放下。
他局促地解释:“让郡主见笑了,晚生最近实在倒霉,前些天走在路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七八个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
“都是女子,晚生和随从也不方便还手,所以就挨了一顿打。”
裴惊鸿听阮云箔说过,苏慕言对表妹有意,最近却没再来侯府。
他狐疑道:“苏公子不会是招惹了哪家姑娘吧?”
苏慕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晚生从未招惹过任何女子。”
阮云笙道:“光天化日殴打朝廷命官,苏公子难道没有报官吗?”
苏慕言叹了口气:“动手的都是女人,而且后面又来了一个人阻拦,那些女人这才发现打错了人,全部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不要报官。”
“那女子也是可怜人,被男人骗财骗色,一时想不开要自尽,所以她的姐妹们才帮她出气。”
“我瞧着她们可怜,也不是故意的,就把人放走了。”
他其实没受多少伤,但是脸被女人的指甲挠花,实在有碍观瞻不好见人,所以才迟迟没有去侯府。
原本想着养好伤再去,没想到又过了几天,他前往侯府的途中,正好遇到小偷强抢老人的钱袋。
老人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求他帮忙拦住小偷。
小偷被他拦住后,竟然趁机往他眼睛上捣了一拳,打完之后拔腿就跑!
所以他刚刚恢复好的脸,又不能见人了。
原本他顶着受伤的脸,也要去侯府和郡主表明心意。
谁知乘坐马车前往侯府的路上,半路上走着走着,好好的马车轮子竟然掉了!
他不是傻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他每次想要靠近侯府,都会发生各种意外。
所以他只能来王府求安王妃帮忙,恰好王妃原本也有事找郡主,便让他一起过来了。
阮云笙听苏慕言说完,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裴惊鸿心中冷笑,八成是谢晏派人动的手脚!
难怪三表哥说,苏慕言最近忽然音讯全无。
由此可见,那什么“大人物”,也是谢晏为了逼他离开侯府编造的谎话!
可惜三表哥和表妹都对谢晏十分信任,他手上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事情都是谢晏做的。
这时,安王妃身边的丫鬟估摸着阮云笙该到了,特意出来接人。
苏慕言连忙道:“郡主,咱们先进府吧。”
他看向停在原地的裴惊鸿,“裴公子不跟着一起吗?”
裴惊鸿客气地笑笑:“在下还有别的事情,就不进去了。”
一路上,苏慕言欲言又止,几次想开口,碍于丫鬟在旁边,始终没有把话说出来。
到了花厅后,安王妃对苏慕言道:“慕言,王爷近日新得了一本曲谱,正想找人一起品鉴,你先去书房见见王爷吧,我有话单独和郡主说。”
苏慕言离开后,安王妃关切道:“笙笙,前些天听说你去梁府赴宴遇到刺客,我也一直没抽出时间,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云笙弯了弯唇,“多谢王妃关心,只是意外而已,我没什么事。”
安王妃感慨:“那梁府也不知怎么了,好端端的宴会竟然放进去刺客,听说死了不少人,连孙蔓英和白若薇都出事了。更可怕的是,当天晚上梁府就着了火,梁怀丰夫妇葬身火海!”
阮云笙淡淡一笑:“可能梁府风水不好吧。”
安王妃叹了口气,“虽然我和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隐约察觉到,最近京中不太平。你往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我会小心的,”阮云笙点点头,又问:“王妃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安王妃给丫鬟递了个眼色,下人们很快躬身退出花厅。
安王妃压低声音开口:“昨日阿言来府里找我,我才知晓,这些日子他每次想去侯府见你,路上总会撞见些蹊跷的意外。”
她眉峰微蹙,“我疑心……是端王对你还没死心,才在背地里使了这些龌龊手段!”
阮云笙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秀眉也跟着蹙起。
她倒是不在意苏慕言能不能来侯府,而且她最近对端王一直冷言冷语,端王不至于还惦记着她吧?
“我早已和端王划清界限,”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他应当不至于做这等事吧?”
话虽如此,除了端王,她一时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安王妃轻叹一声:“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准?总之你多留个心眼,总没错的。”
她话锋一转,恳切道:“阿言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我这儿。他对你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真真切切地上心。”
阮云笙语气温和却坚定:“王妃,我一直把苏公子当弟弟看待,从未有过别的念头。”
安王妃脸上浮起一丝惋惜的笑意:“看来阿言这孩子,注定要伤一阵子心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婚事也该抓紧些,免得总被有心人惦记着。”
阮云笙点头应下:“我明白的。”
“还有件事,”安王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我听皇后娘娘提过一嘴,皇上似乎有意给宣王殿下指婚。”
阮云笙手中的帕子无意识攥紧,指节微微泛白。
这狗皇帝当真是闲得发慌,成天惦记着给这个赐婚、给那个牵线,难不成想当全盛京的媒婆?
方才听安王妃说苏慕言的事,她不过是微微疑惑,并未放在心上。
可这会儿听到“宣王指婚”四个字,心湖却掀起一阵波澜。
谢晏之前说自己被禁足,不就是因为拒绝了皇帝赏赐的侍妾?如今皇帝竟变本加厉,要直接赐婚了。
之前在梁府宴会,白若薇曾暗示,皇帝想给谢晏和姚碧梧赐婚,但谢晏亲口否认,并承诺不会娶姚碧梧。
可若是……若是皇帝给他指了别家姑娘呢?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慌。
阮云笙定了定神,轻声问:“王妃可知,皇上属意哪家的姑娘?”
安王妃摇了摇头:“还没定下具体人选。”
她看着阮云笙,语气温和:“你和宣王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寻常。若是见到他,不妨提点几句。他若心里有属意的人,早些向皇上表明心意才好。免得皇上真定下了别家姑娘,圣旨一到,可就再难更改了。”
阮云笙勉强牵起唇角,应道:“好,我会转告他的。”
沉默片刻,她像是想起什么,又道:“王妃,过几日我大哥就该回京了,府里其他几个哥哥年纪也都不小了。王妃若认识合适的姑娘,还请多帮忙留意留意。”
侯府如今没有长辈操持,哥哥们自己对婚事也不上心,想来想去,竟只能麻烦安王妃费心。
安王妃闻言笑起来,“巧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小半个时辰,阮云笙才起身告辞。
走出花厅时,苏慕言正站在廊下等她,青灰色的石砖映着他清秀的身影,见她出来,脸上瞬间绽开一抹明亮的笑。
阮云笙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迈步走了过去。
一刻钟后,阮云笙走出安王府,径直上了侯府的马车。
掀帘的瞬间,她愣了一下。
车厢里坐着的人并非裴惊鸿,而是本该在府中禁足的谢晏!
阮云笙眨了眨眼,满是惊讶地压低声音:“你怎么又出来了?表哥呢?”
听到阮云笙询问裴惊鸿,谢晏眼底的光暗了暗,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自然道:“表哥也来了?我没看见他。”
此刻正被几条恶犬追得满街逃窜的裴惊鸿,正在心里把谢晏骂个狗血淋头。
谢晏抬手打开桌上的描金食盒,里头层层叠叠摆着精致点心,他含笑道:“府里新来了位厨子,点心做得尤其好,想着你定会喜欢,特意给你送来。”
阮云笙眼睛一亮,立刻挨着他坐下,拿起一块莲蓉酥便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五哥,你如今怎么越来越疼我了?”
酥皮不小心沾在唇角,谢晏伸手替她拭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肌肤,语气宠溺:“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阮云笙长睫颤了颤,慌忙把剩下的点心塞进嘴里,隔着车帘问车夫:“吴叔,表少爷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车夫在外面回话:“郡主,表少爷说这附近风景好,在周围随意转转,很快就回。小人也不知他为何迟迟未归啊。”
阮云笙纳闷地嘀咕:“能去哪儿呢?”
谢晏压下唇角的笑意,摆出一副无辜模样:“许是临时有事先走了。表哥那么大个人,武功又好,笙笙不必担心。要不我们先回家?”
阮云笙抿着唇犹豫:“可是表哥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这好办,”谢晏笑得温和,“留两个护卫在这里等着就是。”
阮云笙觉得有理,当即吩咐护卫留下两人等候裴惊鸿,其余人跟着她先回侯府。
马车缓缓驶动,阮云笙转头看向谢晏,忍不住叮嘱:“你以后别总擅自出府,点心让侍卫送来便是。万一被人瞧见告到皇上那里,又要惹麻烦。”
谢晏眉眼含笑,“不让别人看见不就行了?”
阮云笙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上次从宫里出来,谢晏也是这样躲在她的马车上,神神秘秘见不得人。
就好像……她养在外头的外室,每次见面都得偷偷摸摸的……
第118章 如果谢晏是她的外室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阮云笙自己都吓了一跳,却忍不住顺着往下想:如果谢晏真是她的外室就好了!
她心情好时,便去别院看他,命令他安分守己;心情不好时,就故意不给饭吃,看他忍饥挨饿,想吃饭就得乖乖来求她。
反正只要他是她的人,她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也没人会再给他送侍妾,给他指婚……
谢晏见她唇角悄悄上翘,眼尾泛着狡黠的光,忍不住问道:“笙笙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阮云笙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下意识脱口而出:“想你怎么样才肯乖乖听话。”
话音落地,她猛地回神,一抬头正撞进谢晏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漆眸深不见底,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谢晏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笙笙想我怎么听话?”
阮云笙的睫毛颤了颤,脸颊莫名发烫。
她慌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五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安王妃说,皇上有意给你赐婚。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最好早点跟皇上说,免得圣旨一下,就改不了了。”
谢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反问:“安王妃只跟你说了这个?”
“还有,”阮云笙想起一事,“我今天见到苏慕言了,他说每次想去侯府找我,路上总会出些意外,像是有人故意不让他来。”
谢晏故作惊讶:“竟有这种事?”
“嗯,”阮云笙点头,“我和王妃猜,或许是谢淮夜对我还没死心,才在暗地里使坏。”
谢晏顺着她的话点头,“我看多半是他。”
阮云笙又道:“所以王妃也劝我早些将婚事定下,免得总有人贼心不死。”
谢晏顿了顿,小心问道:“那笙笙……喜欢什么样的人?”
五年前,在笙笙眼里,谢淮夜是个完美的未婚夫,端方文雅、风度翩翩。
他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因为笙笙喜欢这种类型,也强行装出一副克己复礼、谦谦君子的模样。
却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而让笙笙对他越来越讨厌。
所以他现在也不太确定,笙笙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阮云笙毫不犹豫:“当然喜欢听话的,乖巧懂事又温顺的。”
谢晏微微垂眸,听话、乖巧懂事又温顺吗?
那么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听笙笙的话。
阮云笙用手指戳了谢晏一下,好奇道:“五哥,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喜欢样的姑娘?”
谢晏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换了个话题:“笙笙,底下人给我送来一只会说话的鹦哥,现下养在我的书房。反正时间还早,你要不要跟我回宣王府看看?”
他自小和笙笙一起长大,自然知道比起那些华丽的衣裳首饰,她更喜欢新奇的小玩意儿。
阮云笙眨了眨眼睛,“你这只鹦哥真的会说话吗?会说什么?”
以前参加宴会,有位贵女也养了一只鹦哥,特意让丫鬟提着鸟笼赴宴,还邀请她去看。
可惜那只鹦哥不知是不是胆子小,吓得缩在笼子里一声不吱。
那贵女觉得没面子,打开笼门想把它抓出来教训,谁知那鹦哥竟然趁机飞走了。
谢晏眸光温柔:“当然,至于会说什么,笙笙去了就知道了。”
阮云笙果然心动,吩咐车夫改道宣王府。
她之前没怎么来过宣王府,也不知道书房在哪,下车后催着谢晏赶紧带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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