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商赚差价，全民求生(lesliya)

这是感知的锅，关叶冷静地想，她的感知有7点，会被这种东西吸引也正常。
“我手里还有2个属性点，1个是之前在旅馆健身房得到的，1个是旅行商人称号给的，若是遇到危险，就直接往对应的属性上加——区区几个灰影，我应该可以应付。”
关叶用她的理智，思考着并不理智的行为，她觉得自己考虑得很周全，毕竟连撤退路线都设计好了，怎么能叫不理智呢？
然而她好像忘记了，真正的理智，是继续挂着永恒提灯，留在车里等待灰影们自动离开，而不是现在冲过去。
关叶：我很清醒，计划完美，没问题哒。
理智：你快闭嘴吧！
于是，在大桃子们的好奇目光中，关叶落下车窗，伸手摘下哪盏挂在后视镜上的永恒提灯。
——夜晚瞬间变得更加黑暗了。
原本在车辆外围转圈的灰影们，忽然停下了转圈的动作，闪现着来到逐霞旁边，透过还没升上去的车窗凝视着关叶。
然后，它们张开了嘴。
关叶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车窗外的灰影不见了，她现在终于体验到了聊天频道里那些玩家的感觉。
既像是晕3D但玩了人类一败涂地的感觉。
又像是有晕动症，但被迫玩了大摆锤的感觉。
更像是低血糖蹲久了，刚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并且天旋地转的感觉。
眩晕带回了关叶的理智，抛开那些碎碎念的声音不提，她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哦豁，好像玩大了。

关叶仿佛陷入了一个结界中。
这个结界中除了她之外, 都是一些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奇怪生物，比如之前遇到的鱼人，又比如某个靠鼻毛行走的大鼻子, 还有一些仿佛火柴小人的东西，正手拉手围着她转圈圈。
“我仿佛来到了阿布的嘴里。”关叶冷静地吐槽,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只要抱住布神大腿, 我还怕个p啊。”
关叶说的阿布, 是《热带雨林的爆笑生活》里的主人公之一，拥有着神秘且强大的实力, 最经典的能力就是吞掉生物, 将他们养在自己的肚子里。
“我确定我没疯, 也没吃菌子，所以被灰影袭击不该产生头晕和碎碎念吗？为什么还没来，反而要给我看这种东西。”
在这种虚无的空间里，关叶甚至都懒得站着，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类似于“疯狂的清醒”, 不但开始吐槽所见到的不合理生物, 还开始腹诽灰影们的战斗力。
“如果我在我自己的意识里, 那么这些就来源于我曾经看过的东西，或者我的想象——但为什么要把我拉入自己的意识呢？那些灰影到底想要传达什么？”
关叶一边思索, 一边起身认真观察这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的整体色调是白色的, 不分东西南北，也不分上下左右，所有生物——包括她自己在内——都可以去往任何想去的位置。
绕开一只朝着自己跑来的超长锯齿猫, 关叶路过一朵大蘑菇的时候，情不自禁上手拍拍菌盖，随后就见蘑菇上长了嘴巴和眼睛，朝着她“突突突”地爆出了一长串用家乡话说的贯口。
关叶：……好熟悉，像是出现在子母站某位老乡UP主视频里的那朵蘑菇。
关叶晃晃脑袋，随后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迅速往左边转头，就见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灰色物质正在静悄悄飘过。
关叶手疾眼快抓住那块灰色物质，没等她拿到眼前细看，就觉得“呼”一下，眼前的景色全变了。
那是在晴空之下的一片汪洋。
深蓝色的海水一望无际，从这边到那边，似乎除了海面下的鱼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生物。
关叶像是附身在了某种鸟的身上，飞翔着掠过海洋，不知飞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除鱼之外的其他东西。
一艘大号木质帆船，像是《加勒比海盗》里出现的那种，正在海上扬帆而行。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5艘外形同款但规模要缩两号的船，以拱卫的姿态绕着大船航行。
船上挂着一面图形复杂的旗子，关叶觉得那个纹章图案很眼熟，仔细回忆，似乎是伯克莱家族的家徽。
“原来是他们。”
关叶恍然，大桃子们提到过伯克莱家族有船，毕竟能以家族之力在湿地达成只手遮天的效果，仅凭一代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要积累资源。
如果湿地会在陆地和海洋间定期切换，那么伯克莱家族有一支船队就很正常了，他们不可能对这种规律变化毫无准备。
伯克莱家族的大船藏在夕城。
这也是桃子奶奶派大桃子们去那边的理由。
关叶一边想着，一边继续不由自主地在空中翱翔。
这个特殊空间里的时间混乱且模糊，关叶分不清过去了几天，亦或者只过去了几秒，总之大船消失不见，出现在海平面上的是一颗桃子。
“……桃子奶奶？”关叶忍不住吐槽，“这要是在隔壁国家，怕不是一刀切下去，还能蹦出个孩子来吧？”
怪不得桃子奶奶不跟她走，原来人家自己就是一艘船。
还有，桃子奶奶的化身可太小了，跟正常的桃子差不多，这种体型，也难怪伯克莱家族的人无法锁定她的位置。
桃子随着浪头起起伏伏，时而钻出海面，时而沉入海底，机敏躲避着任何想要“来一口”的鱼类和鸟儿。
之后，画面又变了，这次关叶看到了时间相对早一些的画面——大大小小的光头们从不同的营地里走出来，他们围成一圈站着，嘴里吟唱着古老的祷词，
然后，一只又一只的鱼人从海底走了出来。
光头们迎接了鱼人，鱼人则开始弯折它们的鱼嘴，让鱼嘴与光头们的光头进行亲密接触。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光头和鱼人们的手开始同时结印，做出一组又一组如粘贴复制版神秘且古怪的手势。
这种诡异的行为，一直持续到鱼人们的身体开始微微抖动才停止。
之后，鱼人们开始吐泡泡，不是那种关叶曾见过的细细密密的小泡泡，而是更大的、足以将光头们的脑袋罩进去的大泡泡。
等到最后一个光头的脑袋也被泡泡罩住后，所有人开始列队，鱼人走在最前面，光头们则依次跟上。
海浪不断拍击着他们原本待着的陆地，当一个鱼人或者光头进入海里，海浪就会迅速蚕食掉他原本站着的位置。
而当所有的鱼人和光头都进入海里后，陆地自然也被大海蚕食殆尽。
关叶：是鱼人！不是鱼鬼！
太好了！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条支线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总感觉后续能挖掘出更深层次的东西呢……”
关叶喃喃，但想到进入海底，需要先被鱼人用口水涂脑袋，她就立刻熄灭了探究这条支线任务的想法。
她有能在水下待2小时的深潜设备，真要想追这条任务线，也可以自己下海去看，倒也不必劳烦鱼人对自己吐吐沫。
关叶本以为看完鱼人，她的意识就该回归了，然而她依旧在海面上飞着，不知道那道灰影——或者别的什么——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不会一直在这里飞吧？按理说不至于，我接触到的支线任务就这些啊……哦，还有动物人，可是动物人不该和伯克莱家族挂钩吗？等大桃子们干掉那帮渣滓，人体实验自然也就消失了。”
关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伯克莱家族真的完蛋了，那么湿地服务器是不是就彻底关闭了？还是说会重置，亦或者有新的家族取代他们在这里作威作福。
说真的，关叶至今没太搞懂这个服务器的运行机制，因为没法跨服聊天，她收集的信息非常有限。
“按照聊天频道里提及过的，大家进入这个服务器之前，都有着不同的服务器经验——也就是说，同样100万人被投放进来，并非是100个高温服务器，而是类似于10个高温，10个极寒，10个暴风这样的分配。”
关叶一边盯着大海，一边随意发散着思维，毕竟海平面上什么都没有，海平面下的鱼她看不见，而天空中刚才还见到的几只鸟也消失，她只能想点东西，用来打发这种空寂的无聊。
就这样又飞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几秒——关叶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对，她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
还没等她研究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自己的意识猛地被拔高，下面的海平面也在急速缩小，紧跟着出现了不属于湿地的其他场景。
熔岩地区的边缘是冰山区域。
原始森林的尽头是繁华喧闹的大都市。
一望无边的沙漠边缘，是冒着袅袅炊烟的乡村。
还有自己刚刚经历的湿地区域，旁边是个骄阳似火烤得大地近乎干裂的灼热区。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原本的湿地地图一路缩小，最终露出世界地图的本源。
每个区域内都有公路，或者1条，或者多条，这些公路蜿蜒着贯穿整个区域，从一个服务区开始，通往另一个服务区结束。
如果说区域是拼图块，那么服务区就是拼接不同拼图块的节点——而这种节点，往往衔接着2个甚至更多的区域——关叶甚至看到某个服务区拼接了6个不同的区域。
这就很奇怪了，关叶想，为什么她从没见过从其他区域过来的人呢？
是因为聊天频道是单独的服务器，所以大家没有发觉——毕竟不能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就问人家是从哪个服务器来的。
还是说，系统用了镜像的方法，将同一个服务区复制出很多份，然后分给不同区域来的玩家。
总不能是她运气不好，一直都遇不到拼接很多地图块的服务区吧。
思索中，关叶发现自己的视角又变了，她就跟某些正在航拍的无人机一样，先来了一个俯冲，随后沿着某条公路一直往前冲，中途跨越了几个不同区域，最终停留在一座超级大的城市面前。
没人告诉她这是哪里，但关叶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三个大字。
【黄金城】
此时高度再度上升，关叶回到了之前观察大海时的俯瞰视角，她看到了黄金城在地图的正中央，而川流不息的车辆，正在从各个区域奔赴这个地方。
[你想去黄金城吗？]
关叶的脑海里突兀地出现了声音。
“如果回家的条件是必须到黄金城，那么我的答案是‘想’。”
关叶谨慎但坚决地回答了对方。
[你想现在就去黄金城吗？]
关叶反问：“代价呢？”
天上不会掉馅饼，真要是掉了，估计也是铁馅饼，会砸死人的那种。
[没有代价，你只需要接受福利。]
关叶不信。
[成为黄金城的居民，拥有黄金城的户籍，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从此再也不必在路上奔波。]
“那不好意思，我拒绝，我就喜欢奔波。”关叶冷淡地拒绝了对方，“我去黄金城的目的是回家，一旦拥有了黄金城的户籍，我就回不去了吧？”
[如果你想回家，当通路打开之后，可以申请办理移民。你能带走所有的财产，也不必冲锋陷阵打头阵，只要沿着先辈开辟的路，跟着其他人走下去就好——你们不是已经很习惯这样了吗，多么轻松啊，为什么要拒绝呢？]
关叶叹了口气：“虽然我是直觉系，但我从不觉得命运眷顾于我——迄今为止，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努力拼搏奋斗来的。换句话说，你画的饼太大，我吞不下去，并且连咬一口的兴趣都没有。”
说完之后，关叶不再理会脑海中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努力清空大脑，并在碎碎念中一遍又一遍呼叫着自己的个人面板。
在她呼叫的时候，世界仍在继续运行，在日出日落的循环中，行驶在蜿蜒公路上的车辆，有序进入服务区又离开，继续行驶在其他的区域中。
太阳升起的时候，天会亮。
太阳落山的时候，天会黑。
关叶闭着眼睛站在地图上空，任由光暗在她身上轮转，依旧岿然不动。
渐渐的，关叶的黑发中出现点点银丝，皱纹不知何时爬上她的面庞，青春活力在光暗变换中悄然溜走，她的肤色逐渐黯淡。
青年、中年、老年……
关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仿佛已到风烛残年之际，但她依旧没有妥协，仍在持续不断呼叫着个人面板。
然后，在她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几乎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个人面板终于出现了。
【个人面板】
-姓名：关叶（26）
-车牌号：GL-0305GY-7517
-生命值：100/100
-疲劳值：7/10
-力量：6
-敏捷：5
-感知：7
-未分配属性点：2
关叶将2点属性点全都加在感知上。
一瞬间，她的感知达到了9点，距离满级10点只差分毫。
下一瞬间，关叶睁眼。
妖邪退散。
虚妄全无。
关叶坐在车里，从未离开。

第124章 精神提升
大桃子们在好奇地看着关叶, 但关叶无暇去看他们，她沉浸在非常奇妙且非常恐怖的感觉里，正在努力适应一种新的状态。
游戏中所有属性的上限是10, 而每个人的初始点数是5，关叶的9点感知, 距离上限只有一步之遥。
6点感知的时候, 她能模糊感觉出危险的区域。
7点感知的时候, 她已经踩到了那条线, 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但同时，她也更容易被那些东西影响神智, 做出一些她自以为很理智的、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就好像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决定撒谎, 他觉得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 却不知在成年人眼里那个“完美”理由其实漏洞百出。
现在清醒过来的关叶，回想起自己决定接触灰影后做出的那些准备，只觉得脚趾头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把湿地挖成大海。
不过没关系，关叶想，我现在有9点感知了, 她跳过了那条线并往里面走了很远,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诱惑到她了, 现在是她诱惑别人的时间。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新的愚蠢思路, 关叶换了个角度想, 但她不在乎,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令人窒息的世界，不过没关系，我很强, 不就是多了几个聊天的伙伴么……无所谓，反正一个人开车也挺寂寞的。”
关叶挥挥手，似乎要擦去眼前的点点灰雾，她这一波搞的有点大，既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又经历了命悬一线的危机，最后还被迫赔进了自己所有的闲置属性点。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关叶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硬撑着解救了自己，这导致她的精神领域被扩大了，她可以随时回到大地图的场景，俯瞰全图，并找到自己和黄金城之间的距离。
当然，还有路线。
以后再也不用去电影院门口蹭海报看了，关叶握了握拳，她自己就能看到接下来要去的区域是什么，信息会更加准确直观，而不用模糊猜测。
除此之外，关叶还能在大地图上去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人，这需要她先感知，然后进入那个地图，再仔细寻找。
很难，消耗也很大，用一次之后要休息很久，关叶决定改天试试，但不是现在。
还有，像是灰影那样的精神干扰，对关叶已经没有效果了，她刚才遇到巨大危机，纯粹是因为高感知+灰影叠加后的效果导致的。
特殊的波动引起了神秘生物的窥视，才有了近乎生死劫的考验，关叶在最后关卡破局成功，虽没能给对方造成重创，但的确加厚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以后再遇到类似灰影的东西，关叶就能一脸平静地从对方身上掏干净所有信息，但本人连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相当于我给自己的精神层面，里三层外三层上了保险。”关叶点点头，在桃子们的好奇视线中下了结论，“挺好的，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值了。”
桃子们眨巴眨巴眼，相互看看，不太理解这个人类姐姐在做什么。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最初姐姐就是打开了窗户，摘下了提灯收回车里，然后维持着那个动作呆了几秒之后，就开始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内容。
大桃子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说着说着就困了，等关叶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和心情，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们身上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这些可爱的桃子们挤挤挨挨凑在一起，在后排座椅和脚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还是跟我去后备箱空间吧。”关叶叹了口气，轻声将他们都喊起来，“我那边有个大沙发，你们可以睡在那边。”
倒不是关叶突发善心，而是将桃子们留在后备箱空间里的危害，要小于留在驾驶空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