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为了让整个疗法更趋全面。
她还从身旁取出两个准备好的艾灸盒,小心翼翼地分别放在卫成露双脚底部相应的位置。
艾灸持续进行一段时间后,脚心传来的阵阵暖意顺着足少阴肾经往上行进。
大概过了几分钟时间,卫成露就明显地感受到了身体内部的变化。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眉头、深吐一口气。
“卫小姐,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觉得哪儿不一样?”
卫成露睁开眼睛,轻轻点头:“有的!”
“我现在整个人都暖起来了,不只是肚子那边,连背后都微微出汗。”
听见病人如此反馈,程美芳脸上的笑意止不住扩大开来。
“我就知道小阮一定没问题。”
说完,还不忘冲卫成露挑眉补充了一句,“你看吧,我没说错。”
她那副模样令有些许不适的卫成露忍俊不禁。
可笑声刚落不久,她突然注意到了程美芳的异样神情。
“哎,美芳你眼圈怎么有点发红?”
话音刚落,她已经用手指轻点了下眼皮。
听闻此言,程美芳先是一愣。
“啊”了一下随即低头避开直视,“没事……可能只是昨晚睡晚了一些罢了。”
“谁信啊,这哪是什么睡不好,分明就是哭过吧。”
卫成露当然不信。
程美芳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开口说什么。
卫成露内心顿时了然许多,不由得轻叹口气低声安慰:“算了,不想说的话也就别勉强自己了。”
她望着眼前的程美芳,缓缓说道:“要是你真遇到什么困难或麻烦,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讲。我可以给你调休一段时间……”
“不要!”
程美芳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真的不用,你也放心好了。我的工作一点都不会耽误的。”
现在的她迫切需要这份稳定的收入来源。
对她而言,哪怕再多撑一天也好。
更何况家里的情况也不适合她空闲太久。
与其独自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地胡思乱想,倒不如继续来上班。
在忙碌中分散注意力。
看到程美芳这般态度,卫成露也只能作罢,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也有着说不出口的烦扰,确实无力顾及其他人的麻烦。
然而等待下一次针灸治疗的过程,却实在太过漫长且无聊。
卫成露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重新投向阮初夏身上。
“小阮啊,我听说萧里长好像是从京城的人?是京城里长大的吧?”
“对,确实是。”
阮初夏点点头,淡淡回应了一句。
尤其是像萧知禹这样的里长。
在年纪上比大多数人要小得多,显然是背后重点培养的对象。
不过真正了解他家庭背景的却少之又少。
这一点阮初夏心里非常清楚。
“你们两个啥时候结的婚呀?”
卫成露被激起了好奇心,接着问道。
“今年结的。”
阮初夏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语气。
这让卫成露越发感兴趣,忍不住追问下去。
“我记得你们好像没有大摆酒席?那是还没办婚礼吧?那你们有没有见过男方的父母?”
阮初夏听后微微一笑,眼神略带几分无奈。
“我们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补办正式的仪式。至于男方家长嘛……目前还暂时没见到面。”
听到她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坐在对面的卫成露与身旁的程美芳不由得愣住了。
一时之间连表情都凝固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
“没……没有见面?那你们怎么登记的啊?”
程美芳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了一句,眉头微皱。
“两家早有安排……”
阮初夏缓缓开口,语气轻描淡写。
她一边说,目光却低垂了下来。
“那怎么行?”
卫成露闻言立刻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竟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猛地让旁边的程美芳都愣了一下。
阮初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来,轻轻地把她按住。
“卫小姐,别动啊!银针还没拔呢!”
一听这话,卫成露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后背还扎着几根细细的银针。
她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乖地躺回去,嘴里嘟囔道:“现在的年头儿,哪还有这种父母一手包办婚姻的事儿?简直是封建社会翻版了!”
“结婚是人生大事啊,怎么能不见见对方家里的老人?这样贸然定下来,日后出了问题谁能负责?”
她一边低声嘀咕,一边还在愤愤地咬牙摇头。
这些话听着的确不太顺耳,甚至带有一丝火气。
不过阮初夏心里明白,卫成露确实是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
不论是程美芳,还是卫成露。
们各自同自己的父母长辈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有点若即若离。
换作是她自己呢?
脑海里这个问题一旦浮现出来,便挥之不去。
萧知禹的母亲对她已经有了偏见。
她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人。
若有一天对方便真做得太过,让她无法忍受……
她敢肯定,自己绝不会像程美芳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容忍。
卫成露恢复了些许平静后,再度开口。
“你家在京城那两位长辈吧,听你说过几句……我觉得八成也是挺讲究的老古董派,将来见他们的时候,记得处处留神才是。”
阮初夏微微点了点头,道:“谢谢卫小姐的提醒,可是我还是信奉一句话:人非草木,只要以诚相待,别人对我好一分,我也愿意敬他们三分。可如果人家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也犯不着一味低头迁就,讨好谁可不是我的习惯。”
卫成露听到这句话,轻笑了一声。
“你这个人倒也够硬气,挺对我脾气。”
停顿了下,她的神情略显认真。
“但是啊,听起来道理是这么个理,等你真碰上了事儿才知不容易。人性复杂得很,不是一句将心比心想当然就能化解的。”
就像她自己,最开始也是抱有这样的想法,觉得遇事要有原则、有立场,不能老是妥协退让。
然而每一次当她看到老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模样时,内心那点坚持便动摇了。
于是,到最后她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退让一步。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矛盾,你也别着急当众翻脸撕破脸皮,那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卫成露一边说着,一边低声叮嘱。
“先顺从一下他们,回头我们再找萧里长一起商量对策。”
她心里非常清楚,卫成露这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
生怕她因为性子太直而吃亏。
但如果真的有人欺人太甚,明目张胆地踩到她头上。
她恐怕还真做不到低眉顺眼。
所以,她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给出一个答复。
见她这般反应,卫成露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而像是意识到了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卫成露随即就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调也轻松起来。
“哎哟,你的这张小脸到底用了啥宝贝?香味这么好闻?比我之前花大价钱从海城带回来的那些高级面霜还要香呢。”
阮初夏闻言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参油。”
“参油?”
卫成露听了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牌子?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看她一脸疑惑又充满好奇的模样,阮初夏心中念头一转,马上便顺势编起了故事。
“这可不是市面上随便可以买到的东西,而是以前皇宫里头的妃子用的一种秘传配方,据说养肤美容的效果特别好。”
“什么?宫里的配方?”
卫成露虽说家境不俗,丈夫又有身份地位。
第163章 独家保养秘方
平日用的东西也不差,但关于这类从皇宫流传出来的事物却从未真正接触过。
至于旁边的程美芳就更不必说了。
她本就是个从农村来的女人,平时为了省吃俭用,根本舍不得在这方面多花钱。
因此此刻的她已经听得完全入神,连惊带奇。
整个人都傻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阮初夏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见卫成露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便压低声音。
“这事我就告诉你们俩了,千万不能对外泄露半句。其实呢,我家有个亲戚是从皇宫出来的宫女,这个美容秘方就是从那边带出来的。那效果是真的很好,可是制作起来非常麻烦,需要用到不少稀有药材,而且每次也只能做出一点成品。”
要换了旁人来说这样一番话,卫成露估计只会当作随便听听的玩笑话。
可是当这话是从阮初夏嘴里说出来的,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瞧瞧人家的脸蛋儿就知道!
那肌肤白皙又透亮,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
简直是吹弹可破。
谁看了能不羡慕不已?
“小阮啊……”
卫成露目光灼灼地看着阮初夏,眼里写满了期待。
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在意容貌这件事上几乎是共通的。
更何况像卫成露这样对自己形象一直都有严格要求的人。
此时她望着阮初夏的脸,更显得皮肤水嫩莹润。
这一对比,心里顿时一阵失落感袭来。
原本还觉得自己的肤质不算差。
但现在跟人家一比,差距特别明显。
若说这皮肤是天生的也就算了。
但如今知道了原因后,她的那份向往更是难以抑制。
原来是用了皇室流传下来的独家保养秘方,难怪气质这么好。
她当然也想试试了!
阮初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哪还能不懂卫成露的心思,当下嘴角微扬,轻轻笑了笑。
“卫小姐,实话说吧,这东西我自己剩下的也不多了。不过我们聊得挺投缘的,如果你感兴趣,我明天可以带一小瓶过来给你试试。”
当然了,这个赠送也不是完全无私的行为。
实际上,阮初夏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这种护肤品引入到卫成露的交际圈里。
毕竟像她们这样身份地位高的圈子。
一旦打开了市场,将来的好处自然不可限量。
只要在合适的人群里推广出去,再配上一些使用场景的描述,应该会引起不少人关注。
她对这一点倒是有几分信心。
能不能靠这个赚到买房的第一笔钱,关键就看卫成露的人脉厉不厉害了。
阮初夏心里盘算着,如果第一批试用装发出去后反馈不错,那么后续就可以考虑批量订制了。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依靠卫成露社交圈的质量和传播力。
只要她的朋友们感兴趣,这件事就有戏。
“小阮,真的太谢谢你了,果然是我没看错的朋友,关键时刻还愿意拉我一把。”
一听阮初夏要送她这么稀罕的好东西,卫成露立刻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连声音也带上了点哽咽。
旁边的程美芳看到这一幕,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
但她也不敢多想,很快就把这份情绪压了下去。
毕竟这种东西实在太过贵重。
如果是作为人情送出去,送给卫成露还能借她的人脉回本。
所以她也只能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并没表现出任何想要争取的意思。
谁知,阮初夏竟径直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嫂子,等下跟我回家一趟吧,我还有一套没拆封的,我拿给你带回去用。”
“啊?不用……这东西太贵重了,怎么能给我呢?再说我也用不起……”
程美芳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怎么会是糟蹋呢?”
阮初夏看着她,语气温柔。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人使用的,只要你喜欢,用得高兴,就没有浪费的道理。”
程美芳听她这么一说,嘴抿得紧紧的,半天才低下头,轻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她知道,在家里忙孩子和家务,还要兼顾打工的事情。
她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讲究这些。
这些东西交到她手上,也许的确不像卫成露那种常参加聚会、需要保持形象的人更能发挥作用。
可就在她低头沉思时,阮初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只要你觉得用着开心了就好,再说,这是我亲自挑选出来要送你的,我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又何必把这当负担呢?”
这句话一出口,程美芳心头一阵柔软,鼻子也不由自主地一酸,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小阮,谢谢你……”
阮初夏嘴角弯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那时候的自己刚从外地来这边,人生地不熟,是程美芳毫无保留地帮忙介绍工作,甚至还主动借她住了一段时间。
那份恩情,她始终记得。
而真正想借助这难得的机会打开市场的,其实还是卫成露她的人脉圈子。
毕竟她平时在圈子里也算是个有些号召力的人物,只要用得好、说得动听些。
那些人脉很快就能转化成客户资源。
她带着笑容看向阮初夏和程美芳两人,眼神中透着真诚。
“要是你们用了觉得好,帮我多说几句好话呀。大家都是朋友,能帮一把是一把。”
程美芳一脸惊讶地望着阮初夏。
“小阮,这么好的东西你是打算拿来卖的?你自己做的?”
面对程美芳的问题,卫成露倒是显得格外镇定。
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商机。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拥有这么优质的产品和制作资源。
如果不尝试将其转化为收益,那才是真正的可惜。
更重要的是,如果阮初夏真的开始对外售卖。
以后她自己使用起来也会更加方便,甚至可以批量预定。
她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你还有一些别的货吗?除了那个参油以外?”
听到这句话,阮初夏立刻就明白过来,卫成露这是答应要出力推广了。
“还有啊,”阮初夏笑着回应,语气轻松又不乏骄傲,“像什么珍珠霜、玉润膏、琼肌乳都有……”
卫成露越听越兴奋。
“小阮,你厉害啊,全套都给你整上了!”
她忍不住发出了惊叹,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阮初夏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表面礼节。
“有啥的?你帮我打打广告,多多推荐,往后你家用的护肤品我全都包圆了!”
“你这话说真的?”
卫成露挑眉问道。
作为常年接触各类护肤品的人来说,她最不怕的就是验证产品的真假优劣。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确定,阮初夏所提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随便糊弄的粗制滥造品。
而是经过认真调配、确实有成效的好货。
因此虽然尚未亲测,但她心里知道,原料肯定是实打实的好。
“当然是真的,”阮初夏语气诚恳地说道,同时微微点了点头,“我很有信心,它的配方是我亲自调配出来的,功效也绝对经得起
考验。”
卫成露闻言,爽快地答应道:“成,冲你这份实在,我肯定帮你推荐。”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点谨慎。
“不过话先说清楚,我只负责介绍,她们买或者不买,那我就不管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她那帮朋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平时接触的事物大多高端,甚至可以说挑剔到了极点。
一般的货色她们根本看不上。
若是产品不够好,人家连开口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这些道理阮初夏自然明白。
她也不是那种贸然将产品送上门碰运气的人。
但她对自己的产品却抱有极强的自信。
别人可能不了解。
而她比谁都清楚,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活广告”。
只要有人肯尝试一次,就会知道它有多厉害。
从卫成露家回来后,阮初夏的生活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
表面上一切如常。
原本只是在家与医务室之间来回奔波。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去处。
三地来回跑,行程逐渐密集。
“阮大夫,哎哟!真是谢谢您啦!”
“上次开的那个药对我孙子特别管用!家里那个小家伙,以前每到冬天就流个不停的鼻涕,感冒简直就跟吃饭一样频繁。但是这回吃了您的药,嘿嘿,病都没怎么闹过!”
阮初夏一边听着大妈讲述着孩子康复的经历,一边忍不住转头望向窗外。
屋里没有挂钟或手表这类计时工具。
但从外面光线的角度判断,现在已经日头偏斜。
大概又到了傍晚的时间段。
她估计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等把这位病人安顿好,恐怕今天又没办法去卫成露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