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之前听说了一个传闻……】
伏特加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有敲门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晚餐我带回来了,您要现在吃吗?”
接着是花川夏夜回答的声音:“你先吃,我等一会儿来。”
伏特加:【……】
安室透现在被他们带着在美国做任务,而卡本妮现在在日本,所以电话那头那个男人肯定不是跟卡本妮传绯闻的那个。
那也就是说,卡本妮在上一个传闻都还没凉下来的时候,就迅速找了个新的?
以前也没听说卡本妮有玩男人的喜好啊?
伏特加有点震撼,不是说知道组织里有女性喜欢玩男人这个事情让他震撼,主要是因为这个女性是他认识的,在他印象里不是这种人。
但是在经过一开始的惊讶过后,他纠结了一下,又觉得这样其实不错。
干他们这行的人吧,最忌讳动真感情,容易影响自己的判断,说不准哪天就犯了组织的忌讳,最后被组织处理掉。
“然后呢?”
伏特加哽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你知道分寸就行,玩得开心。】
花川夏夜:“……好的?”
原本以为卡本妮是对那个叫安室透的新人动了真心,所以才在分开之后那么反常,本着安慰一下同事同时又想吃一口瓜的心思,他才打了这个电话想探听一下是什么情况,结果却没想到吃到了另一个瓜!
伏特加忧郁地挂断了电话,正想去吃个早餐,忽然又觉得不对。
……等等。
他把之前卡本妮交上来的任务报告又过了一遍,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妈耶,卡本妮做的这十个任务找的是同一个搭子啊!
他立刻去信息库里调出了绿川影的基本信息瞅了一眼……啧,虽然年龄23,但这看上去挺成熟还有点沧桑啊,这不是跟那个安室透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吗!
……不,等等。
伏特加拿出自己当粉丝时的显微镜眼,把这个下层成员的照片拉大一看,觉得不太对,于是又把人下颌上的那一圈胡子给P掉看了一下。
嘶——好家伙,也是个年轻好看的小白脸啊!
卡本妮换新欢的速度好快啊,明明在安室透之前没跟任何男性走得近过啊!
他思考了一下,又忍不住思考到安室透身上去了——难不成之前的传闻是真的,只不过卡本妮是被这小子利用了,被他伤了心,所以在这方面才行事作风大变?
伏特加不禁对这个小黑脸带上了有色眼镜。
唉,卡本妮人是真好啊,哪怕被这个小黑脸伤了心,也还是公正无私地把这家伙的名字列给了他,安室那小子真该感谢卡本妮啊!
花川夏夜刚出来客厅吃晚饭,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同桌吃饭的诸伏景光动作顿了一下,转头问道:“您感冒了吗?”
“没有。”
两人又安静下来默默吃饭。
这里是与谢野晶子的安全屋,诸伏景光刚被带过来的时候还觉得不合适,毕竟安全屋最重要的属性就是隐秘性,被其他人知道就不安全了。
而他不仅是不安全的组织成员,他们认识也才不过一个月。
不过花川夏夜并不在意,毕竟能放在身边刷认同度,对她来说可是再划算不过了。
但是这个行为却给了诸伏景光一个错误的信号,不过跟降谷零那边不同,他很清楚卡本妮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被怀疑了。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疑点。
吃完饭,诸伏景光很自然地问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花川夏夜坐在饭桌前支着下颌看着他:“你好积极啊,我都没这么积极呢。”
收拾垃圾的诸伏景光眉眼半垂,“我不想辜负您的青睐。”
晚餐并不是诸伏景光亲手做的,这让花川夏夜有点可惜,毕竟她还是挺想尝尝这位打工皇帝从师对象的手艺的。
不过她也理解,亲手做饭容易崩他的人设,而且在他眼里,组织成员也不会轻易吃其他同事做的菜,不如外面买的没拆包装的饭菜安全。如果他亲手做,她却不吃,反而会留下坏印象。
花川夏夜轻笑道:“太积极了也不好,毕竟正经员工除了琴酒,谁会真的像他一样为组织鞠躬尽瘁呢?那么努力地往上挤,简直像个卧底一样。”
背对着她的诸伏景光呼吸一滞,心脏几乎险些停跳。
正经员工除了琴酒, 谁会真的像他一样为组织鞠躬尽瘁呢?
那么努力地往上挤,简直像个卧底一样。
这话明面上是在说琴酒,实际上却是在质疑他。
因为太努力而被怀疑是卧底, 说起来可笑但也是切实存在的问题。
想要调查组织的底细就要努力晋升打入内部,反向思维, 真正的组织成员还有摸鱼的,但卧底就是大概率会这么努力。
诸伏景光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确实啊,其实我之前也是, 好几次都打算跟卡本妮小姐干完这一票就休息一段时间的, 但是您一发来任务信息,我就想着, 都已经跟您一起完成好几个任务了, 中途退出不太好。”
已经坐到沙发上的花川夏夜转头看着他笑道:“那看来是我不好,耽误你休息了。”
“没有的事,还要感谢卡本妮小姐愿意带我, 毕竟能升职, 应该没有人会想留在底层吧。”诸伏景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带着点邪气的微笑,像极了一个犯罪分子, “听您的意思,那位琴酒大人好像就很努力啊,没人怀疑他是卧底吗?”
琴酒这个代号,在他来卧底之前,公安那边的人给过他相关的信息。
黑衣组织毕竟是一个蛰伏在世上数十年的组织,以前公安也往组织派过卧底,不过不是死了就是失去联系了, 这些有关组织的宝贵情报都是那些前辈们奉献了自己的生命送出来的。
花川夏夜表情微妙,“琴酒的话,常年活跃在杀卧底的一线,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卧底都能单独排一份卧底名单,怀疑他是卧底的话,不如怀疑这个组织就是一个卧底培训机构。”
诸伏景光的微笑僵住了,他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不是,这个比喻它合理吗?
而且他从这个话里面听出了一点古怪的信息——
“我们组织里面……卧底很多?”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听说他前段时间才杀了几个,其中一个还是有了代号的。”
原本心里还感到有点诙谐的诸伏景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在组织的人眼里这大概只是一句笑谈,可对他们这些卧底来说,这都是前辈们的命!
但他完全不能透露出任何一点不对来,只能用戏谑地语气笑道:“连有代号的大人物都有啊,那还真是不得了。”
他在小心翼翼地试图打散组织对自己的怀疑。
“就是说啊,”花川夏夜用手背支着脸,“都是打工人,除非被枪指着,不然除了卧底谁会那么卷啊?……哦,还有琴酒。”
诸伏景光:“……”
这个琴酒,这么听着总感觉形象有点微妙。
“要我说,我倒是觉得那些卧底挺蠢的。”
同样作为卧底的诸伏景光心底涌上一股愤怒,他们的努力、牺牲、如履薄冰地潜伏,在这些人眼里就值得一个“蠢”?
然而茶几前面容精致的知性女性只是漫不经心地接着说道:“这些卧底一个个的,用的人设全是对我们这一行的刻板印象,但凡有点创意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怀疑。”
看看立原道造,在港口黑手党的人设有点不良少年的中二还带着点傻兮兮的,真实身份披露前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军警啊?
也就是首领是森鸥外那个AI精了,换个组织谁都抓不出来。
——哦,那三个剧本组所在的组织除外。
然而诸伏景光心底的愤怒却突兀地卡住了,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然后向一个诡异的方向狂奔不止。
这么说的话,公安那边和他本人一起讨论过打造出来的人设,好像也很刻板印象啊?
冷酷的狙击手,暗地里对其他人下黑手,性格阴郁……好像是有点没创意。
他很想问问对方这个创意值的是什么,但也不能问得太过明显,会让自己看起来像卧底。于是他露出一点好奇、感兴趣、看乐子的表情,“随口”问道:“创意?”
见他上钩了,花川夏夜的唇角也微微勾了起来,她好整以暇地说道:“蠢一点、中二一点、阴湿一点、变态一点、神经质一点、癫一点……用心一点能有很多创意的。”
像太宰治这样的要是进了黑衣组织,那就和以上几条都不符,他会纯属乐子人,也就是谁能让他看乐子他就给哪一边方便。
诸伏景光:“……”
他确实是大开眼界了,他赞叹道:“干这行的人还真是多种多样啊。”
然后他开始琢磨,前面两条他是不能用了,和现在的人设会有冲突,但是后面的都可以稍稍加进人设里的样子……哦,后面那个癫一点应该也不行。
诸伏景光有点遗憾,有的人设还挺有意思的,可惜他不能用了。
“我要去休息了,目前没有新的任务,你之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花川夏夜伸了个懒腰就准备进房间,“客房你想住可以接着住,不用想太多。”
话题忽然又回到了一开始,诸伏景光默了默,便回应道:“那就感谢您的收留了。”
他并没有选择急着走,现阶段能经常跟代号成员来往是好事,也更容易入其他高层的眼。
……殊不知他早已经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入了其他高层的眼。
伏特加并不是时时刻刻跟着琴酒给他当开车小弟的,他私下里也有自己的生活,不然哪来的时间去追星呢?
在最近的一次任务之后,琴酒到组织基地的内部去联系乌丸莲耶述职了,伏特加就和刚刚一起结束任务的科恩和基安蒂去了这个基地专门提供给代号成员的训练场。
基安蒂随手练了几枪短程射击,便有点不耐烦地回头看伏特加:“喂,伏特加,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老在看手机?你那么多邮件要看吗?”
任务结束了,自然就是放松时间。伏特加的行为其实并不会太影响到她,问题是她也是有好奇心的啊!伏特加这么反常又古怪的样子,让她直觉里面有瓜!
明知有瓜却吃不到是什么瓜,一下两下还好,反反复复地来她也会烦躁的啊!
伏特加想了想,觉得这事是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的私事,拿出来当谈资好像也不太好,于是犹豫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基安蒂,问你个事。”
知道他这是要说了,基安蒂收起手.枪靠在矮墙上,感兴趣地问:“什么事?”
伏特加有点鬼鬼祟祟、欲语还休地说:“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听到这个经典开头,基安蒂立马就是眼前一亮,眉梢高高挑起。
“她之前在训练基地那边看上了一个新人……”
“等等,”基安蒂有点讶异道,“她?”
不是,说好的“我有一个朋友”的那个朋友都是自己呢?怎么到伏特加就变女的了?
伏特加有点懵,“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哦,是这样的,刚我不是说她在训练基地看上一个新人吗?但你也知道新人的最初审查期也就一个月……”
这属于初筛,大家其实都不怎么看重,能力不行的一筛就筛出来了,演技好的绷紧皮演一个月又不是做不到。
虽然可以延长审查期,但组织又不是白养着他们的,与其在这上面浪费金钱与精力,不如让他们直接做任务。做任务途中也是可以筛查出一些人的,更何况下层成员的那些任务也不涉及机密,查不查出来都无所谓,反正老鼠们要往上爬都是要努力给他们办事的。
说到这里基安蒂就基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她了然道:“然后你们就分开了,但你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在犹豫要不要再去找她?不是我说……”
“等等、等等!”伏特加一脸懵逼地抬头瞪着她,“你在说什么啊?我都说了是我朋友不是我啊!”
“嗐,我懂,我的朋友我自己嘛!”
“真不是我!”伏特加急道,“之前在好多训练基地流传的那个传言你们没听说过吗?那真的不是我啊!”
伏特加一辩解完就僵住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把同事给曝出来了。
他这一番言辞凿凿说得挺有那么回事的,基安蒂也就信了,毕竟传言什么的,这东西很容易去查证。
原本并没有太注意这边,在给自己的狙做保养的科恩也被伏特加突然的大嗓门惊得往这边看了过来。
基安蒂问:“什么传闻?”
她和科恩长期搭档做任务,而且两个人又没有哪一方倒霉噶掉需要找其他人合作的,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去训练基地一,自然也没听说过这个传言。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啊,有个代号成员和训练基地的一个新人的绯闻……”
“哦?哪个代号成员?”基安蒂感兴趣地问,“不会是 琴酒吧?”
她可是记得琴酒以前经常去训练基地要新人的,伏特加这么在意的人,基安蒂能想到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琴酒啊!
她才不管琴酒每次都是只找基地的教官要名单,根本不会在那里留下超过一天,更别说去当留一个月的审查员,她只想看琴酒的乐子啊!
而听到基安蒂怀疑的对象的名字后,伏特加几乎要惊恐了:“别乱说!才不是琴酒大哥!是卡本妮啊!”
伏特加痛心疾首:对不起了卡本妮,我本来是不想暴露你的,但比起你,还是大哥更重要啊!
基安蒂露出迷茫的表情:“……?这谁?”
她没有跟这个人接触过的记忆,也不关注跟她无关的人,自然也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算了算了,”她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又不是琴酒,没意思。”
伏特加:“……”
不是,我大哥是得罪你了吗?你这么想看他笑话!
伏特加转了个边背对着她,不想再搭理这个家伙,他打算直接问本人。
「卡本妮,你最近在带新人吗?」
正在自己卧室刷番、突然收到短讯的花川夏夜:“……?”
她想到隔壁客房里的诸伏景光,觉得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于是她回复:「算是吧。」
伏特加一瞬间汗毛乍起,死盯着手机屏幕一会儿,又发讯息:「你对那个新人……怎么看?」
「能力不错,很让我舒心。」完全不需要她操心,只需要坐等拿提成,多爽啊。
然而伏特加:!!!
虽然他明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可他还是一瞬间想歪了。
能力不错……很让我舒心……
啊啊啊!是我太污了!一定是我太污了吧!不不不,肯定是因为之前那个绯闻!
伏特加决定迂回打探。
——他直接找到了那个新人的联系方式。
这次他就没有对关系不错的同事的委婉了,他直截了当且毫无感情地给新人发了邮件:「我是科恩,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跟卡本妮好上了吗?」
Korn。
纵览诸伏景光从警校毕业前的人生, 他认识的外国人屈指可数。而这居高临下的说话口吻,也让他瞬间锁定到了组织。
把酒名作为前提,诸伏景光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一款蒸馏酒。
而且邮件中提到了卡本妮这个代号, 这一看就是组织内部才知道的人。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到邮件的内容, 诸伏景光还是忍不住一阵小脑萎缩。
这个科恩什么情况?为什么问他是不是跟卡本妮好上了?这应该属于其他成员的隐私,不属于组织公务吧?所以这个科恩为什么会问他跟卡本妮这事?
而且他跟卡本妮也才认识一个月, 行程全是组织的任务,期间也没见过其他的组织成员, 所以这个绯闻究竟是怎么形成又怎么传出去的?
卡本妮是代号成员, 跟她有绯闻,无疑是一个快速上位的好办法。但是这个想法仅仅只在诸伏景光的脑海中晃了一下, 他就放弃了。
首先他的人设就不适合主动在这方面对人示好, 其次卡本妮本人也没有那个意向,他如果私自搞出这样的传闻,很可能会破坏他和卡本妮目前还算和睦的关系, 得不偿失。
而且这个科恩发给他的邮件语气也有点怪, 很有点原配质问小三的意思。
诸伏景光:“……”
组织成员,应该不至于搞这种狗血八点档吧?
……但是以组织的属性来看,里面的成员的节操好像也不是那么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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