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瞬间,恍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时间能停留在此刻也还不错。
【好喜欢狗男人……这张脸……这身材……】
君胤唇角压不住地扬起。
喜欢这副皮囊,就等于喜欢他。
转眼已是上元节,满城张灯结彩,唯独锦宁宫内一片死寂。
沈青青来了月事,小腹阵阵绞痛,让她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蜷缩在锦被里,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这大姨妈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都不能出去看灯了……】
君胤本来已经出门准备宫宴,听闻她身体不适,又匆匆折返回来。
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来到床边坐下,将她扶起揽入怀中,一勺一勺地喂进她嘴里。
沈青青皱眉,别开脸:“烫……”
君胤便耐心吹凉了,再次喂到她嘴边。
喝完姜茶,他又将一个暖乎乎的汤婆子塞进她被子里,宽大的手掌隔着锦被,覆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暖意渐渐驱散了寒痛,沈青青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几分。
一下午,君胤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甚至还拿了话本子读给她解闷。
听她心里说想看灯,便让宫人给内殿也挂了一些女子喜欢的好看彩灯。
直到天色渐暗,沈青青见君胤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终于开口:“陛下不去宫宴吗?”
君胤指尖抚过她的发丝,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宠溺:“宫宴哪有你重要?”
【你要是不去,我又要被骂亡国妖后,狐媚惑主了。】
见她泛红的耳尖,还把脸埋进被子里试图掩盖,君胤轻笑一声,改口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朕就去。”
沈青青先前疼得厉害,难以入睡,此刻身上暖融融的,困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君胤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殿。
殿外,韩昭早已等候多时。
见君胤出来,立刻上前禀报:“陛下,邵阳传来密信。”
君胤面色一凛,方才的温情荡然无存。
韩昭如实禀报:“南梁残帝赵钦,于上元宴上,污蔑沈将军通敌叛国,已将其打入天牢,不日问斩。”
君胤发出一声冷笑,眼底满是嘲弄:“沈翊忠心耿耿,为南梁鞠躬尽瘁,换来的就是这般下场?也好,是时候让他看清,自己卖命的究竟是个什么不成器的混账东西。”
看来,他们兄妹团聚的时间,要提前了。
他大步踏入夜色之中,同时下令:“备最好的快马,朕要亲自去一趟邵阳,接沈国舅回来!”
夜色下,整个皇城被上元节的彩灯照得恍如白昼,无人留意,几匹骏马踏破夜色,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次日清晨,沈青青醒来,只有枕边发现一张信笺。
她展开一看,上面是君胤龙飞凤舞的字迹:“朕离京数日,蛊毒若发,放血缓解。勿念。”
沈青青盯着“勿念”二字,不屑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丢开。
谁会想他啊!自作多情!
可丢完之后,她又怔怔地看着床幔,暗暗琢磨。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该不会真的要让她放血吧?想想都好疼啊……
南境,邵阳城外,夜色如墨。
君胤一袭黑衣,脸上戴着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杀气。
韩昭忧心忡忡:“陛下,邵阳城内南梁残部盘踞,是龙潭虎穴,您千金之躯,万不可亲身犯险!”
君胤冷哼一声,语气里是与生俱来的狂傲与自信:“这天下,能要朕命的人还没生出来。传令下去,三日之内,朕若未归,命廖将军挥师南下,踏平邵阳!”
说罢,他身影一闪,没入夜色之中,韩昭只能赶紧紧随其后。
邵阳临时行宫内,残帝赵钦正左拥右抱,醉生梦死。
酒过三巡,他面色潮红地大骂:“沈翊算个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南梁战神?不过是朕养的一条狗!朕看他怕是迟早要投奔北燕那暴君,给他那个人尽可夫的妹妹当看门犬!”
旁边有臣子谄媚附和,赵钦愈发得意,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说起他那个妹妹沈青霜……你朕去年朝见看过一眼,那脸蛋,那身段,不愧是南梁第一美人,恐怕天底下再找不出这等绝色……”
“可惜了,从前便宜了赵珩那个病秧子,如今又在暴君床上辗转承欢……若是当初沈翊将她献给朕,朕定让她尝尝……”
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破裂。
数道黑影如疾风般掠入,殿内瞬间刀光剑影,血溅杯盏,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转瞬之间,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护卫及大臣们的尸体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殿内除了主位上吓傻的赵钦,再无一个活口。
看着那个戴着玄铁面具,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浑身仿佛缠绕着戾气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赵钦被他震慑,瞬间酒醒了一半,浑身颤抖,面色煞白,事情发生得太快,竟是忘记了抵抗,颤声求饶:“好汉……别杀朕,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男人冷笑,声音毫无波澜,却听得寒意刺骨:“你也配称朕?”
他提着染血的长剑,走到赵钦面前,缓缓抬手,修长手指摘下脸上的面具。
一张俊美宛如神祇却又被暴戾之气浸染的脸,瞬间显露眼前。
赵钦一眼就认出了他,瞳孔骤缩,尖叫出声:“君胤!是北燕暴君!来人,来人护驾!给朕杀了他!”
君胤周身戾气骇人,在赵钦惊恐的目光中,一字一句质问:“你方才,说谁人尽可夫?”
没给赵钦任何回答的机会,长剑一挥,鲜血溅射进酒樽,一颗黑溜溜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赵钦一死,城内大乱。
君胤戴回面具,带着暗卫,径直闯入天牢最深处。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沈翊被粗重的铁链捆绑在十字木架上,他浑身遍布鞭痕,血迹斑斑,气息微弱。
君胤亲自上前,挥剑斩断铁链,将几乎失去意识的男人扛在肩上,在韩昭和暗卫的掩护下,一路杀了出去。
直到逃出城外,伏在马背上的沈翊才恢复了些许神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沙哑声音,开口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出手相救……”
君胤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他也扶了下来。
他再次摘下面具,月光下,就见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回见时还是在江边带沈青青逃跑时。
他唇角微勾,眼底带着笑意:“沈国舅,别来无恙。”
沈翊面色煞白,踉跄后退,眼里都是震惊,还有下意识的戒备。
君胤欣赏着他的表情,挑了挑眉,戏谑说道:“没想到吧?下令将你打入天牢,要你性命的,是你忠心耿耿辅佐的君主。救你出来的,却是你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仇敌。”
沈翊沉默不语,只是警惕地盯着他。
君胤也不着急,缓缓道:“朕知道你怎么想,朕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让你先不暴露身份,随朕回京,亲眼看看你妹妹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之后,是去是留,是降是叛,由你自己决定,朕还可以调遣三万兵马,让你东山再起。”
沈翊更是惊讶,还没回答,君胤已经将一块令牌扔进他怀里:“凭此令,皇宫内外,出入自由。”
随后便将沈翊交给韩昭安置,自己则翻身上马,不顾连日奔波的疲惫,朝着京城疾驰而去。
沈青青的蛊……该发作了。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锦宁宫。
君胤离京已有六日,沈青青的月事都已经干净。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七上八下。
蛊毒今天应该发作了吧,狗男人再不回来,她真要给自己放血了?
沈青青已经准备好了金簪,对着自己的手比划,琢磨从哪下手才没那么疼,还不留疤……
夜渐渐深了,她等了又等,预想中那股焚身蚀骨的燥热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隐约想起君胤那句“爱上朕蛊就解了”。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她……
不!不可能!她只是生理上的冲动!绝对不是爱!她还要回家呢!
肯定是时间还没到!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否定,一边又忍不住害怕。
蛊毒发作要放血很可怕,可蛊毒不发作……更可怕!
她等啊等,在害怕与更害怕的煎熬中,困意来袭,昏昏欲睡。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突然砰的一声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
“青青,朕回来了!”
君胤还穿着紧身的夜行衣,直奔床边,甚至来不及喘匀气息,便过来将沈青青从被子里捞起来,因为喉咙干涩而声音沙哑。
沈青青看清来人,不知是委屈还是后怕,眼眶一热,竟带着些埋怨:“你怎么才回来……”
她脑袋钻进男人怀里,君胤察觉到她身上并无中蛊的燥热,心中一动,按捺住暗喜,试探着问:“青青……蛊毒没有发作吗?难道你……”
沈青青立刻打断他,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少自作多情!”
她冷着脸,将自己的左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摊在他眼前。
白皙的掌心上,一道清晰的血痕正缓缓渗出鲜血,还有一旁掉落尖端沾着血迹的那支海棠金簪。
君胤眼中的光黯了下去,转而蹙起眉,眼底难以言喻的痛色。
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朕回来晚了……”
他亲自去药箱里拿出伤药和绷带,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
还好,沈青青下不去狠手,伤口只破了皮肉。
很快包扎好了,君胤迫不及待将沈青青拥入怀里:“朕现在就给你解……”
眼看着他就想欺身而上,沈青青光着的脚丫子一脚踹他胸膛上,声音却是绵软无力:“先去洗澡!”
君胤被沈青青踹了一脚,好像还爽到了。
他顺势一把捉住她白皙的小脚丫,送到唇边轻嗅,眼神灼热得好似能将人融化。
沈青青浑身一颤,一股酥麻感顺着背脊周身乱爬。
【死变态!我的脚!不干净了!】
她下意识往回缩,却被君胤牢牢攥住,下一刻,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他连人带被抱了起来:“一起洗。”
沈青青心里怦怦跳得厉害,表面还不得不维持着嫌弃的表情:“我洗过了!”
【谁要跟你一起洗!哪回洗澡不是洗着洗着就……】
君胤根本没理会她的抗议,直接抱着她,大步朝着内殿的白玉小浴池走去。
“备水。”
一声令下,热气腾腾的池水很快注满,水面撒上了新鲜花瓣。
君胤屏退宫人,先将沈青青放在浴池边,他剥去自己身上衣裳,露出上半身,那肌肉精壮结实,线条流畅深邃,八块腹肌垒壁分明,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许是几日没见,沈青青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我……我又可以了……】
君胤被她逗得失笑,先一步迈入温热的浴汤里,回身将沈青青也抱了进去。
水波荡漾开来,暖意瞬间包裹了全身。
君胤将小小的身子圈在怀里,让她靠在坚实的胸膛上,一只手握着她手上包扎的左手,举在水面之上,避免沾湿伤口。
他低头,对着缠着纱布的手心轻轻吹了吹:“还疼吗?”
沈青青别开脸:“废话!”
君胤看向她的眸光,夹杂着一丝心疼和懊悔。
若他没给她下这个蛊,若他能早点回来……她就不必受罪了。
君胤另一手勾起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上她的唇,带着难以抗拒的霸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急切,仿佛要将连日来的思念与担忧尽数吞入腹中。
池水激烈晃动,溅起的雪白水花打湿了池边纱幔。
君胤剥开她的衣襟,吻一路向下,细细密密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青青……青青……朕好想你……”
男人的声音低哑好听的嗓音反复呢喃。
沈青青浑身轻颤,只能靠着手撑着浴池边缘,勉强稳住身形。
【狗男人,才分开几天,怎么跟饿了半辈子似的!】
等一切平息,沈青青已经浑身绵软,只能由着君胤将她从水里抱起,用宽大的浴巾裹着带回了寝殿床上。
纱幔落下,遮住一室春光。
连日奔波的疲惫,与压抑许久的思潮,这一刻彻底爆发,君胤像是要将这些日缺失的温存一次补偿回来。
沈青青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求了他不知几次,换来的只有他更加兽血沸腾。
【还有完没完了!救命,要受不了了……】
次日清晨,沈青青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摇自己,磁性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青,醒了,随朕去给皇祖母请安。”
沈青青浑身酸软,勉强撑起眼皮,就见君胤早已经穿戴整齐,神采奕奕,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
【狗男人是吸人精气的妖精吗?折腾了一整晚,他怎么好像还更精神了?】
沈青青还没回话,君胤已将她从被中捞起,亲手为她穿衣梳发。
用过早膳,二人同乘御辇前往慈安宫。
太皇太后正端坐软榻品茶,见二人携手而来,沈青青又是那副被欺负得很惨的状态,她不由得微微凝眉。
看来,皇帝是把多余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难怪最近戾气都消散不少,见血都变少了。
请安过后,君胤又带着沈青青去了御书房,让她坐在身侧研墨。
沈青青已经许久没来过御书房了,还有点奇怪:【暴君今天抽什么风,又让我来研墨?】
【该不会是……离京几天,发现自己离不开我了,想时时刻刻都看见我吧?】
【没想到暴君还挺粘人的……】
沈青青越想越得意,一边研墨,一边忍不住抿唇窃笑,完全没察觉,身旁男人看穿一切的眼神。
片刻后,有武将前来禀报军情,见沈青青在旁,有些犹豫。
君胤头也未抬,冷声道:“说!”
武将这才躬身禀报:“启禀陛下,南梁残帝赵钦已被不明身份的刺客斩于宫宴之上,其首级悬于城门!如今邵阳城内大乱,沈翊将军也不知所踪,正是我军一举拿下邵阳,收复南境的绝佳时机!”
沈青青心头一震,差点没绷住表情:【什么?赵钦死了?我这复国大业八字还没一撇,君主先死翘翘了?我大哥呢?大哥不知所踪是什么意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瞥了一眼君胤:【狗男人,难怪带我来御书房,原来想让我听这个的!】
【等等……暴君出去了几天,正好赵钦就死了,大哥还消失了……难道,那些事都是他干的?】
【狗男人,把我大哥弄哪去了!该不会真把他抓回来了吧?】
君胤扫了沈青青一眼,嘴唇微勾。
还不算太笨,这么快就猜到了。
君胤随后沉声下令:“传朕旨意,命人送劝降书至邵阳。凡肯归降我大燕的南梁旧臣,一律官复原职,既往不咎,且另有封赏。”
底下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派谁人前往。
君胤已经给出了人选:“林晏清。”
沈青青一听:【暴君提表哥干嘛?该不会想让表哥去劝降吧?】
果不其然,林晏清很快就被传唤至御书房,依旧是一身朝服,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沈青青低头专心研墨,余光瞥见林晏清,心中忍不住担忧:【表哥,你可千万要好好活着啊……】
【原文里,表哥就是为了救我和大哥,在城门断后,被万箭穿心而死……】
【系统好像不管配角的结局呢,只要我不把他牵扯进来,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林晏清自知沈青青在场,却始终垂首而立,不敢看她一眼。一想到君胤对她那般明目张胆的占有与宠爱,心头便是一阵苦涩。
君胤面色如常,对林晏清道:“林卿,你曾是南梁旧臣,在南境士人中素有清誉,此次劝降安抚之事,便由你去走一趟,想必他们能给几分薄面。”
沈青青心里警铃大作:【!!!暴君太奸诈了!又是高官厚禄,又是让我表哥去做说客,这双管齐下,南梁旧部该不会真的全都投降了吧!不要啊!那我还怎么造反!】
待林晏清领命退下,君胤屏退左右,将沈青青从一旁椅子上拉起,让她坐在腿上。
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笑道:“朕的安排,青青可还满意?”
他话锋一转,带上几分故作惋惜:“只可惜,这次未能捉到你的好兄长,否则……朕定要让他亲眼看着,朕是如何风风光光地,重办你我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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