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皮糙肉厚可不是盖的,除非……
除非是用特殊的材质,才会出现既细小又愈合缓慢的伤口。
“那个人是行刑弟子。”时旎蝶咬住嘴唇,眼神不断的在四个弟子身上逡巡,可赶巧的是行刑弟子皆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脸。
而五星长老是执掌刑堂的人,那这件事情他到底知情不知情?
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四大金刚交换了一下眼神,神色都肃了下来。
时旎蝶也心中暗自盘算,接下来找最好说话的七星长老问问最近两个月有没有其他执刑的机会,基本就可以确定下来PUA邵梓梓的到底是不是行刑弟子了。
毕竟邵梓梓接手桓家地下的泡影阵到现在也就两个月,那么邵瑛瑛撞见她和人私会应该就在这两个月里。
如果那人真的是行刑弟子,而这两个月中玄龟岛真的执过刑,那他手上的“红痣”无疑就是星罗木留下的印记。
可这行刑弟子场上有四人,还不知道总共几人,又看不到脸。
真让人犯愁,时旎蝶猛然有了种当了工藤新一的感觉。
如果她犯了错,可以用法律惩罚她,或是让她用武力值赎罪。
为什么要考智力?
要知道她最不喜欢看的题材就是侦探推理了!
时旎蝶心中流下宽面条泪,第无限次无望的呼唤系统:“系统爸爸,你倒是管管儿子啊!”
没想到,一直以来特立独行、任性妄为,出现随心情、千呼万唤不出来的系统居然真的被她叫出来了!
“叮——咚——”
突如其来的声音突然贯穿耳膜,时旎蝶吓得“嗷”一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一瞬间,本来都在屏气凝神看着金戈台上惨烈一幕的众人被惊吓了似的齐齐看向时旎蝶,眼中还有惊魂未定的惶然。
就连还趴在刑台上的呼延曹都瞬间停止了惨叫,像是一只被噎住的惨叫鸡一般张口结舌的侧头看她。
时旎蝶:……
妈的狗系统,真是没有一次不给她惊喜。
她讪讪笑了一声:“继续,继续。”
说着便坐了下去,无视身上聚焦的无数光线——她敏感的感觉到,其中白媚生没有温度的视线也在她身上停留了良久。
……真是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脑中怒吼:“你有病吧?”
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她忍气吞声,身子往桌案上一趴,一只手撑在脸边挡开白媚生若有所思的视线,典型的上学时躲老师的姿势,内心问:“什么任务?”
“系统检测到宿主此刻内心充——满了疑惑!”系统的电子音莫名的有些欢快的意味:“请宿主不要担心也不要气馁!凭宿主的智商,对参破真相感到困难非常正常!”
……我谢谢你啊,时旎蝶面露狰狞,谢谢你八辈祖宗。
你智商高你上啊!
系统就知道说风凉话,脏活累活奶孩子还不都是她在干?
也许是感知到宿主的怒气,系统终于消停了些:“这次的任务内容:玄龟岛上有一处机缘,可助人疗愈内伤、洗筋伐髓!请宿主将此机缘带给男主,便可获得新的线索!”
什么玩意?
玄龟岛上的机缘?
时旎蝶呆了,原著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啊!
还得带给聂归寻……她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过这奖励……
她试探着问:“所谓新的线索……是能把PUA邵梓梓的人是谁告诉我吗?”
“怎么可能!”系统一惊一乍:“只是去掉一个错误答案而已。”
我可去你的吧,时旎蝶瘫着一张脸掏了掏耳朵,准备单方面无视系统了。
一共几个行刑弟子都不知道,就算只有面前这四个……去掉一个错误答案还剩下仨呢!
而且万一她累的要死把聂归寻的机缘搞到手,最后系统来一句:“去掉一个错误答案——不是玄龟岛看门老大爷哦。”
那她说什么也要踏破虚空,穿梭时空,找到系统的主机,给它砸个稀巴烂。
“怎么可能!”系统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学会了互动。大约是检测到她的想法,忙说:“这样吧,完成任务我就告诉你邵梓梓的恋人是谁。”
这还像话,但是恋人这词放在邵梓梓那舔狗身上属实不算合适,但是旎蝶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她百无聊赖的托腮,纤细手指弹琴似的在白玉般的皮肤上轻敲:“那你总得给点提示吧?玄龟岛这么大,原著里又没有。我怎么知道机缘在哪?”
总不能真的给聂归寻栓个绳像遛狗似的到处探吧?虽然龙傲天男主AKA人形机缘探测仪,但多少不大美观。
……而且聂归寻还要脸呢。
“这就由宿主自行探索啦。祝宿主早日完成任务,游戏愉快哦!”
……这就跑了。
时旎蝶叹了口气,皱眉——这玄龟岛上的机缘,肯定不是所有弟子都知道的那种。不然还叫什么机缘?那叫公共资源。
她放下撑着脸的手,长睫微垂,凝在桌案上的一角,大脑实则放空。
时旎蝶手指落在桌案上,无意识的轻轻敲击,脑中快速闪过几个昨夜见过的位置。
那会在哪呢?
是那种很私密、很犄角旮旯的秘境?
还是……
只有长老,甚至宗主……才能去的地方?
系统出现的时候基本就没有好事,时旎蝶算是看出来了。
此刻也是如此,本以为它出现能帮她解决问题,可谁知道它带来了另一个问题。
时旎蝶这下算是确定系统全然是为聂归寻服务的——那为什么不植入他自己的脑子里啊!
为什么!要折磨她!
她满脑子都是抓狂,以至于根本没有好好观赏六星长老被杖刑的过程。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六星长老更气闷了。
明明是她害自己受辱,可她居然一脸兴趣缺缺——这是拿他取乐而已吗?
可管不了他心头恨意,很快二十刑杖打完。
六星长老再菜也是个长老,二十杖不疼不痒,主要是羞耻度max。
怀恨在心也没用,呼延曹和六星长老被带下去,一个重新塞回静思崖,一个关到自己洞府所在的啖星坛上。
走的时候一个半死不活一个恨意满满,可时旎蝶三心二意的压根没理会。
其实可以理解六星长老的痛恨——除了丢脸,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呼延曹好不容易解了禁闭,八成是要冲击一下今年的风云际会。可遇上叠云宗这几位煞星,还真是倒霉。
毕竟伤养养在风云际会之前还能好,可这次又被扔去思过,生生的就错过了。
白媚生倒是出了声,礼数周全声音却淡漠:“时宗主可满意?”
“玄龟岛处理宗门事务,我们叠云宗不便插手。”时旎蝶脸皮厚得坦荡,仿佛没事人一般:“白宗主真是铁面无私,时某佩服。”
白媚生:……
这人的无耻真是使人惊叹。
虽然只交流了寥寥几句话,时旎蝶已经相当了解了白媚生的语言风格。
她严重怀疑这人嘴是租来的,否则干嘛那么惜字如金?
时旎蝶站起身,掸了掸丝毫未皱的衣裙,微微颔首致礼:“既然贵宗门内大比已经结束,那我们就不妨碍宗主赐宝兼勉励弟子了,先回客舍休息了。”
白媚生:……
折罗赫:……
众人:……
合着你就是特地留下看六星长老师徒挨揍?
挨完揍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连礼毕都等不了,直接就要回去休息了吗?
最重要的是……一般识相的客人,就算没闹这么一通,着门派大比都结束了,不也应该告辞回自己宗门了吗?
怎么听她的意思,还想再待一待?
几个长老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在时旎蝶身上转来转去,又带着责备投向折罗赫——你请的好客人!
折罗赫硬着头皮站起身——这是他带来的客人,当然是他负责招待,当下便起身送时旎蝶几人回客舍。
走出去挺远了,时旎蝶还感觉背后落着无数的眼神。
大约有体修们的,也有长老们,大概……白媚生也有。
可她若无其事的,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真正诠释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可时旎蝶心里苦啊,她也不想像个牛皮糖似的赖在玄龟岛好不好!
她也想回去,可系统让她找那个什么鬼机缘啊!
很快到了客舍,时旎蝶转身,看向折罗赫:“劳烦了。”
"不劳烦。"折罗赫只能苦笑——你们走了我才彻底轻松。
就六星长老那个狭窄的心胸,八成把他也恨上了。
时旎蝶却微微一笑,手微微一动,白影一闪,折罗赫下意识的扬手一接,张手一看——一个白色小瓶,材质看起来像瓷,但触手生温。
上印五个大字:保胎补气丸。
折罗赫:……
他有些狐疑的抬头:“这……是丹丸?”
这玩意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能用的吗?
“是。”时旎蝶摆摆手:“我炼的。”
“时宗主会炼术?”折罗赫一下子就惊了:“不是阵修吗?”
“二专业,双学位。”时旎蝶敷衍:“这次辛苦你,这个丹药是谢礼。”
“不管多重的伤,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再撑三天。”
折罗赫眼睛瞪得更大了。
撑三天,等到援救——那不就相当于多一条命?
极音世界的炼师能炼出的丹药,普遍也就是增加几十年修为的那种。
而时旎蝶炼出的这种有特殊功效、又无比实用的丹药,有价无市。
“不过只有两粒。”时旎蝶眨眨眼:“珍惜使用——不,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吧。”
说是这么说,可现在仙魔摩擦越来越频繁,六大仙门定期也要去剿灭魔族。
何况下一次仙魔大战,还不知何时会发生。
这保胎补气丸,说不定某个时候真的成为救命的东西。
要说之前折罗赫对时旎蝶的观感是觉得麻烦居多,此刻彻底的改观了。
跟两条命相比,这点麻烦算得了什么!
时旎蝶转身要进客舍,心中默默倒数:三,二,一。
果然,身后雄浑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响起:“时宗主,留步。”
时旎蝶面上浮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一瞬隐去,回首:“嗯?”
折罗赫站在细碎树叶漏下的碎金般阳光中,披着件绛色薄衫,胸腹肌肉轮廓若隐若现,带了点得了厚礼的不知所措。
他踌躇一下,道:“其实比武结束后,晚上门内有篝火盛会——就在瀑布前的鏖兵场。”
顿了顿,折罗赫古铜色面颊微微发红,邀请:“若是时宗主有暇,也可以来玩玩。”
说完他捏紧了那个小白瓶,微微一礼,转身走了。
见他走了,本来一脸故弄玄虚的世外高人时旎蝶立刻贼眼闪烁——看来这随机丸子没白费,打听到了重要的情报!
“篝火盛会?”六大仙门小能手AKA优等生聂归寻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的。玄龟岛禁饮酒,除了每五十年的门派大比结束后,晚上的篝火盛会。”
“据说这盛会是玄龟岛无论尊卑长幼皆参与,可随心炙肉饮酒不被管束。算是玄龟岛的一大盛事了。所以玄龟岛体修们对门内大比极其期待,其实是期待随之到来的篝火盛会。”
没想到这玄龟岛规矩还挺严明。不过想想也是,本来就是一群暴躁冲动的体修,要是不限制饮酒,不得天天打架斗殴……
不过这对她来说,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今夜玄龟岛所有人都在瀑布前集会,那不就说明……
整座山头都空空如也,为她搜索机缘打开了方便之门!
真是天助我也!
时旎蝶内心无比雀跃,不枉她厚着脸皮多赖在玄龟岛一晚上,还真的让她找到了机会。
针不戳!
一旁桓九灯却忽地举手:“师尊,晚上我们也能去那个篝火盛会吗?”
这个傻白甜,好了伤疤忘了疼。昨晚才叫人暴揍一顿,现在伤势恢复了大半又想着玩了。
不愧是一群百岁老人中唯一充满年轻活力的少年人,真是精力充沛。就连伤势复原的速度,都能跟南方蟑螂比肩。
着实令人佩服。
不过这个提议倒是正中时旎蝶下怀——她正愁怎么把他们打发走才好带着聂归寻去找机缘,真是打瞌睡遇见枕头:“当然了,你们想去就去吧。好不容易来一次,玩一玩也好。”
这话倒是没错,这么耍了一通,下次估计想来人家都不让进了:“老大老二,你们跟着老幺。”
“啊?”桓九灯不乐意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总要有人跟着?”
不,你就是小孩子。其余四人用眼神示意,时旎蝶缓缓开口:“要不是老三这次跟着你,你都让人打成大饼了。对了,还没谢谢你三哥?”
桓九灯从善如流,转向聂归寻:“老三,不用谢,这是你应该做的。”
聂归寻:“……”
硬了,拳头硬了。
这就是你道谢的态度吗?不……首先,老三也是你叫的吗?
他错了,他就不该救这个熊孩子,让他被打死还少生点气。
“师尊,你和老三不去吗?”鹤澜山有些微讶的挑眉看向时旎蝶:“玄龟岛上有种特别的灵鹿,肉质极其鲜美,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就算在这里,也只有五十年才能尝一次。”
时旎蝶:……该死,有点心动怎么办。
可想想任务,她只能忍痛摇头:“我不去了,我要留下给老三疗伤。”
她叹了口气,身子往巨大的木质圈椅中一缩——因着体修身材都高大,连家具造得都比其他地方大上两圈:“你们别看老三昨天打趴了那个魔鬼筋肉人,实际上他被神雷劈过,身上还有暗伤,一直都没痊愈。这次强行暴走,想当于把正在愈合的伤又撕开一次。”
顿了顿,她总结:“也就是看起来像个好人似的,可十二个时辰他只占了三个。”
说着,时旎蝶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申、子、戌。”
聂归寻:……
你说谁身子虚啊?
三大金刚:……
云临面不改色的伸出双手,捂住了桓九灯的耳朵——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小孩子不可以听。
“好了好了,都歇着吧,别跟我面前杵着。”时旎蝶轰苍蝇似的轰人:“晚上自己去玩,少喝点酒。桓九灯,”
她手指虚空点了点桓九灯:“你没到年龄,不许喝。”
桓九灯:……凭什么啊!
反对无效,他被两个师兄拖走。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时旎蝶看着几个崽子消失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咬牙切齿的冷笑:“我身子虚?”
男人这该死的好胜心哟。
“你不虚,”时旎蝶转身,聂归寻就站在她身后,被她的突然转身反而吓了一跳。
她削尖了的葱白般的指尖轻轻推他,想让他往后退一退,嘴上还敷衍着:“为师虚,为师最虚行了吧。”
聂归寻没顺着她的力道后退,反而低头看时旎蝶。也许距离太近,他只能看到她漆黑的发顶,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片扁平的树叶。
时旎蝶见他不动,刚想抬头看他,头顶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别动。”
人倒是听话,没动,就问:“什么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抖了抖:“不是虫子吧?”
因着被他的警告声打断,她一动不动的,指尖还点在聂归寻结实的胸膛前。指尖力道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只轻轻扰动起细微的波澜。
手指下的身体年轻紧实,肌肉带了些微的弹性隔着纤薄的衣料与她的指尖对抗。
聂归寻的宗门服是没法穿了,皱巴巴的上面都是桓九灯的血。清洁术洗不掉带着灵力的血迹,他只能穿了折罗赫找人拿来的衣服。
虽然不是玄龟岛的弟子服,但也是黑衣,看起来倒是跟平日里着浅色时很不一样。
显得人更冷峻,皮肤也更白了些。
最要命的是玄龟岛海岛气候,比较炎热。加上体修们运动量大,衣料不仅薄,且衣领开得略低,露出一小片胸膛和锁骨。
正处在被虫子的假想支配的恐惧中的时旎蝶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小片皮肤,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怎么回事,这孽徒龙傲天居然有那么一丶丶性感。
这念头一起立刻被她掐灭——呸呸呸。
龙傲天男主是属于后宫的,但这后宫不包括她。
聂归寻修长手指已经轻轻触到那片扁扁的叶子上,正捏着往下摘,突然从指尖传来一道针刺般的触感,让他不由闷哼一声。
“?怎么了?”时旎蝶听到他喉中含糊的吭声,想抬头又不敢,声音更抖了:“不是吧?会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