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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暴君心尖月(婉婉有仪)


这种感觉她很难具体形容出来。
“我知道,我明白你,这些你都同我说过。”
是的,她已经同赵观柔说过的。
而那时,赵观柔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在往后的生活里去寻找那个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
薛兰信那时不理解。
但是观柔解释说,“倘若没有这一切,你和你的父母、姊妹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的。那么你本该过着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倘若你不知道你之后该做些什么,或许也可以回想一番你的父母家人当年希望你日后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们所希望的,也许也是你本来的样子。”
薛兰信还是有些不解。
做“薛贵妃”的面具戴得太久了,久到都让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观柔又说,“就像那个可怜沦落风尘污秽之地的女子,她们习惯了常年卖弄歌喉舞姿来取悦那些男人,也会早就忘掉自己本来的面貌。倘若她们能够成功攒够赎身钱,远离那些腌臜之地,她们或许会自己置办一个小宅子,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生活,也许会成婚,也许不会成婚,但是她们会努力自己饱暖衣食,因为那就是她们父母期盼自己孩子所过的生活,也是她们本来的样子。”
在赵观柔这样说完之后,薛兰信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
她也不禁思索起她本来的样子。
她的“自我”。
这样一番回想之后,薛兰信反应过来了。
如果不曾遭受战乱,那么她会在父母家人的教养之下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医师,在兖州城内替人看病问诊。她会成为母亲所期待的那样一个安静温婉的女子,因为母亲就是那样的人。
母亲从前总是会教导她少动怒,少发作脾气,平静淡泊的性子才更利于养生延寿。
父亲和母亲都喜欢品茶焚香,翻阅古籍,植花培兰,志趣高雅。
这也是薛兰信闺阁时代经常做的事情。
原先,她最喜欢的应该是这些事情。
在赵观柔的点醒之下,她便开始尝试着去寻找那个在乱世里丢失了十来年的自己。
薛兰信柔柔一笑,“所以现在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我也知道我以后还可以如何活下去。人嘛,这一辈子总会有忙不完的事情的。”
她说完后又看向了观柔,“可是观柔,你的心情很差,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跟她,赵观柔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搁下手中的茶盏,有些寂寥地垂首。
“过去我这一生都是为了他而活。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去世了。父亲去时我才七岁,总还懵懵懂懂的,然后我就被人带到了梁家。之后的人生里,他的名字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了。包括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我整个人都在围着他转,除了他之外,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所幻想的关于我的一切,都同他有关。
直到月儿的降生,他的冷漠和暴虐,打碎了我残存的所有美梦。后来我的确死在合璧殿的那场大火中,醒来后就是五年后的龙徽六年。自从在这具身体里醒来之后,我满心满眼就是女儿。
起先我以为他杀了我的女儿,于是便想要回宫报仇,想要杀了他。
而后我知道女儿还活着……之后真相大白,梁立烜也愿意补偿我的女儿。至于我自己,我已经没什么想头了。当年究竟是谁杀我,我也无心过问了。我只是——”
观柔无助地掩面,“我只是像你一样,忽然不知道自己往后该做些什么。我想走的路,他不让我走;他盼望的东西,我也无法再给他。难道往后余生,都要这么耗下去吗。”
薛兰信知道了自己该怎样活下去,那她呢?
她又该如何?
她对眼下除了女儿的一切都感到厌烦和困惑,头痛欲裂。
一旁的薛兰信有些悲悯地望着观柔。
从前只有赵观柔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然而现在竟然轮到她这样看着赵观柔。
她俯身将观柔揽入自己怀中,抚着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
“会找到出路的。会的……”
薛兰信所置办的这所宅院内里极富巧思,连廊暗室数不胜数,曾经建造它的人更是一代机扩大师。
赵观柔同她说话,自然不想被那些监视着她的婢子们听到,所以便和薛兰信走到了内里更深的密室里去。
这间密室是上一任主人在时就有的,并非单独出自薛兰信的手笔。何况她搬过来的时日不长,更没有精力和功夫去做什么改变。
赵观柔和薛兰信在里头待的时间太长了,外头的婢子们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和动静,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
陛下可是再三吩咐了,不能弄丢赵皇后。
或许过去的许多帝王也会对自己的皇后下达各种各样的诏令,有立后的,有废后的,更有赐死皇后的。
但是应该没有一个皇帝会嘱咐手下人说,不能跟丢了皇后的行踪。没有一个皇帝会怕自己的皇后跑掉。
陛下怕的是赵皇后丢下他,怕赵皇后跑掉。
婢子们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害怕这个,但是她们仍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皇帝的命令。
眼见一个时辰过去了,赵皇后还是不出来,两个婢子就大着胆子悄悄往里面走,去寻皇后所在的内室。
偏巧她们是第一次来,摸不清这内里的状况,没让她们给找到,又慌又乱之下直接将这些婢子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赵皇后是趁机从暗室之内逃跑了。
婢子们双腿一软就要跪下,但还是强撑着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皇帝。
是时,皇帝正在书房内和随行他来到幽州的一些臣官们议政。
在听到宫婢回报皇后失踪的消息时,他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颤,眼中随即溢满了惊恐和慌乱。
皇帝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然后一手撑着身后的书柜稳住了身体,腰身微微弯下,一字一顿地咬牙下令:
“即刻,封锁幽州全城!无孤之令,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城!”
“命城内将士,立刻搜查全城!”
“幽州边上的所有州郡乡里,不准放任何一人入内!”
“去查!”

第109章 强迫她同寝。
随后,皇帝便亲自点了一百多的亲卫直奔兖国夫人宅而去,训练有素的黑衣亲卫们悄无声息地将这座宅院团团围困了起来。
梁立烜声声呼出一口气,在宫娥的带领下疾步来到赵观柔同薛兰信相见的那座庭院里。
不过是从皇帝得知消息到赶来的短短过程中,心腹们已经取来了这座宅院往昔建造时的一些布局图纸。
他们也是在看图纸的时候才发现的,这里面竟然真的有一座连通幽州城外的暗道。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事实上幽州城内这样暗含各种暗道的宅院只多不少,毕竟自古以来幽州也是一个战事频发的重要城池,而且还常常受到北方胡人的侵袭骚扰。
在战争爆发后,一旦发生什么紧急事件,这些暗道就可以最大程度上保全一个家族的子嗣和族人。
——至于兖国夫人薛兰信知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里有这条暗道,这就很难说了。
一部分皇帝的亲信已经提前带人去这条暗道的出口处埋伏了起来,万一赵皇后真的趁机从此处脱身逃跑,他们还可以最后挽救一下,拦住皇后。
因为不知道皇后到底走没走、走了多远,所以这队人马几乎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追,人人所骑的都是传说中可日行千里的极品骏马——这种马匹,平日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都是不能随便使用的。
如今皇帝动用自己手下可以调用的一切人力物力,只为了追回那个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女人。
皇帝的衣摆在这起着凉风的秋日里荡出缭乱的幅度,他几步走到适才薛兰信和赵观柔消失的房门前,一脚踹开了紧锁的房门,双眸如鹰隼一般死死扫过面前的每一寸地方,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
很快就被他发现了其间的一间暗室。
他抬起手中的利剑,嘭地一下劈碎了这扇门的暗锁,大门亦随之缓慢打开,门后的赵观柔和薛兰信俱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目光。
在梁立烜劈开这扇门的前一刻,她们两人正聊到了关于月儿日后的人生。
是让女儿堂堂正正做一个公主,在金玉满堂的堆砌之中,平安顺利地长大成人,然后嫁给一个让他们都满意的驸马,生儿育女,度过一生;
还是让她宁可舍弃这些荣华富贵,隐姓埋名,再也不掺和这些宫廷权斗的大小琐事,只让她平平淡淡地过完人生呢?
其实在赵观柔的心里,她是倾向于后者的。
她太累了,无力再去思考其他复杂的事情,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权力剥夺女儿的选择权。
女儿自己心中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她有去仔细考虑过吗?
所以她才会前所未有地感到为难。
而正在她凝眉苦思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扇门忽然被人用蛮力劈开了。
门后,皇帝手持长剑,满面狰狞,如猛兽猎食一般死死地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那眼神让她几乎不寒而栗。
看到门后的赵观柔正好好地站在那里时,梁立烜肉眼可见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低声喃喃了几句,不过赵观柔并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旋即,皇帝一手将手中的长剑收在身后,快步上前将处在惊愕之中的赵观柔揽入怀中,用力抱着她不愿撒手。
“赵观柔。”
他一遍遍地念着她的名字。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只要我活一日,我就绝不准你离开我。”
薛兰信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俯身向皇帝行礼。
“妾薛氏拜见陛下万年。”
梁立烜并未偏头看她,一脸沉醉地嗅着观柔发间的香气,
“你还未向皇后行礼。”
观柔出声打断:“我与她情同手足,本不需这些虚礼。”
而梁立烜的声音却赫然拔高了一个度,“在孤面前,你就是孤的皇后!所有人都要向你行礼、承认你的身份!”
他的怒意只让赵观柔觉得莫名其妙且无法理解。
但是直到薛兰信的腰身又弯了一个度,“妾薛氏拜见皇后陛下。”
皇帝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
观柔连忙道:“兰信,你快起来吧。”
她此时正被梁立烜压在怀里,艰难从他胸膛间挣扎着露出半张脸望向薛兰信的模样格外的狼狈。
三人便这样僵持在了这里,谁都没再轻易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梁立烜的情绪似乎有所缓和,他冷冷质问薛兰信:“你带皇后到此处说话,是何居心?”
赵观柔看出他想为难薛兰信,不欲将薛兰信牵扯到自己和他的这点破事里面,便抢着开口替她解释:
“是我,是我不想要你指派来的那些宫人内监时时刻刻探听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将她拉到这里来的。”
皇帝的神色骤然有些受伤。
他看了看怀中人的脸色,而后一句话没说,径直拉着她出了这间暗室。
守在外面的人见到皇帝真的成功找到了赵皇后,一个个都是心中难掩激动,只觉得自己也是捡回来一条命,恨不得就此给上苍磕上几个头。
梁立烜一手牵着观柔,一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心腹。
“叫外面的那些人都撤了吧。”
“皇后无事,叫他们都撤了。”
纵使是虚惊一场,但是梁立烜毫不后悔自己闹出的这么大的动静。
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他强硬地拉着观柔上了马车和他回到梁府,观柔却从他方才的话和兖国夫人宅外的一群亲卫们的身影中探知了些许真相。
她不由得唇角掀起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微笑,“难怪今日天子大怒,原是怕我这个荡妇畏罪潜逃了。”
“到底是荡妇、罪妇,连圈养的猫儿狗儿都不如,不过略出去了半日,就要为我一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梁立烜被她呛得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在他斑驳白发的映衬下,他流露出的无奈神情中竟添了一丝可怜的味道。
他望了望观柔,最终也没回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道:
“从今日起,你就带着月儿和我一起住在嘉合居。无我准许,你哪里都不许去。我会册封你做我的皇后,名正言顺地恢复你的身份。日后咱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此生再不分离……”
赵观柔脸色一变,刚想说些什么,可她发现自己完全插不进嘴,梁立烜继续自言自语道。
“我们会夫妻恩爱,此生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永生永世不分离。”
“你就是我的赵皇后,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不管你是如何回来的,借尸还魂也好,灵肉转世也罢,我都要你。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女儿的母亲……”
观柔看着他,像是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梁立烜刚想问她,我以前在你心中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观柔却道,“你以前从来不会在乎这些,更不会在乎我是否在你身边。”
他喉间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觉自己身处北风萧瑟之中,千万重风雪直往身上灌去,让他五脏六腑冷了个透底。
是啊,从前的自己,不就是这样么。
以前得到她的时候,享受着她身为自己夫人的百般好处,却从未在乎过和她夫妻相守的时光,总觉得一辈子天长地久,待他大业功成,还愁没有恩爱团圆之日么?
所以直到她死时,他们数载夫妻,相守团聚的时日竟然还不足一半。
婚姻的后来,彼此情薄冷淡,拧着一口气,他自恃高傲,也鲜少再和她说起这些温情的话,哪怕是夫妻相处,同床共枕之时,也是公事公办的相敬如宾,一丝不苟。
人啊,总是到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在她没了之后,他的世界一片黑暗晦涩,想到的一切却都与她有关。
看春花冬雪,恨上天她不在自己身边。
作为帝王,享有四海八方的供奉珍奇,却恨这些在她生前,没能叫她享受过。
元宵,端午,中秋,重阳,也都悔恨她不在。
这个由自己一手组建的帝国逐渐步入正轨,愈发有了太平盛世的清宁光辉,然而他日夜所思的,是她没能站在自己身边亲眼看到。
梁立烜真的疯了。
这一日虽然是闹了个大的乌龙,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日之事反倒给他提了个大醒:
他的确无法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而且必须极力防备这种事情的发生。
在听闻赵皇后失踪消息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几乎都已经死了。
哪怕她不愿意,哪怕动用囚禁的手段,违背她的意愿,他也绝不会放手。
观柔直接被他带回了嘉合居中他的寝居。
他将她推在那张大床前坐下,语气强势地向她宣布这就是她日后歇息就寝的地方,
“我说了,从今以后,你我生同衾,死同穴。这里本来就是你我的婚房,更是咱们婚后的居所。以后,我们还是一起住在这里。”
也意味着要一起睡在这张床上。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就让赵观柔倍感不适。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梁立烜和别的女人在床上云雨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她下意识地起身想要离开,然而一直站在她面前的梁立烜又将她推坐了回去。
“我说了,这是你我日后的居所。你要住在这里,我也会住在这里。”
“赵观柔,你没得选。”
半晌,观柔才苍白着脸色回他:“你不知道我会恨你么……”
这个词似乎是让他觉得发笑,他也的确笑了。
皇帝如今的年纪,眼角已有了些许碎纹,让他的笑容更添了几分沧桑落拓的意味。
“观柔,难道你觉得我是还期盼你会和我重归于好么?”
观柔摇了摇头,“永无可能。”
皇帝的笑意更深。
“是啊,破镜难圆了。咱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我也不会再得到你的半分爱意。你有多恨我、厌恶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下一瞬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幽深,散发着恐怖的味道,
“既然都得不到你的心了,总不至于连你的人都留不住吧?横竖都是被你憎恶,我还不如多捞些好处,让你在我身边多陪陪我。”
“你愿意爱我,我自然求之不得,也会回报与你百倍的爱意。你若不愿,我也不再强求。只是你我活着的时候,必须得永远相守在一起。”
“蹉跎了这么些年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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