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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周崇正听了这话,只以为林知清是心虚了,于是面色严肃:
“你若不从,是在阻碍大理寺办案,此乃大罪。”
林知清丝毫不让:“没有证据强行搜查,这也是大罪。”
周崇正胸口起伏的弧度比先前大了一些:
“我手中尚且捏着人证,另外,林小姐,你同户部主事陆淮的踪迹高度重合,盛京城中早已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
“碍于情面,我并未将你们的关系同笛人的事联系在一起,若是你执意牵扯他们,你和陆淮的事绝对会闹得满城风雨。”
“我和陆淮有何事?事关名节,周大人慎言!”林知清面上的表情毫无波澜,心中却提起了百万分的警惕。
知道她和陆淮来往密切的人,无非只有陆家人、林家人以及江流昀。
除去四叔出事刑场上的那一回,陆淮提剑相救以外,他们明面上的交集并不多。
若不是江流昀刻意捅出此事,林知清不信。
她与江流昀已经算是撕破了脸皮,但他们双方都有顾虑,尚且没有将这件事放到台面上。
如今故意将他与陆淮绑在一起,无非是江流昀为二人决裂的试探与铺垫罢了。
无论此事真假与否,林知清的名声都会受损。
到时江流昀随意做一做深情人设,唾沫星子都能将林知清淹死。
小小一个笛人,竟然能暗中布下如此多的陷阱,江流昀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周崇正紧紧皱眉:
“林小姐的私事与我无关,我当然不知是何事,但无风不起浪,倘若牵扯了他人,此事绝对不可能简单平息下来。”
林知清听懂了他的意思。
倘若自己执意将陆淮与江流昀拉出来,这段坊间传言的“三角恋”定然会闹得沸沸扬扬。
如此一来,对林知清以及另外二人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林知清放手,让大理寺的人搜查,此事便不会牵扯到其他人,也能保全林知清的名声。
在大盛,一句“名声”大过天,但林知清的情况,并不能用一句轻飘飘的名声压下来。
林知清朗声道:
“清者自清,周大人,若是你执意要搜查,请一视同仁,搜查陆家与江家,还有敌人出现那段时间去过汴梁的官员。”
“江世子对我深情不寿,定然不介意。”
“如若只搜查林家,我不接受。”
林知清刻意加重了“情深不寿”几个字的尾音。
她内心很清楚,这件事是江流昀在背后操控,为的便是拖住林知清,以便江流昀能找出御赐之物的破绽,继续发难。
他有备而来,林知清想要摆脱搜查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选择共沉沦。
要拖,就大家一起拖。
在周崇正看来,林知清的这般态度很可能只是在拖延时间。
况且陆淮与江流昀都与林知清关系匪浅,若这二人藏着遮掩,对大理寺来说就是无用功。
可刘邙的事本就让皇上与太子对大理寺颇有微词,他如今得了新消息,自然是不能收手的。
深思熟虑过后,他点了头:“好,当日涉及此事的人,我统统都会进行查探!”
“周大人英明。”林知清面上没有任何喜色。

送走周崇正以后,林知清面色微沉。
按照周崇正的说法,从现在开始,大理寺已经开始进入了搜查的流程。
在此期间,林家作为最大嫌疑人,不能随意出门,相当于被禁足了。
她微叹一口气,刚想让人去打听打听她同陆淮的流言。
可前脚出门,后脚木婶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她言语当中,说的正是林知清与陆淮之事。
听完木婶的消息,林知清将大概的信息整理了一下。
然后,她发现这些流言就是近日才传播开来的。
算算时间,江流昀还未回到盛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让人布置这一切了。
此事做得隐蔽,再加上林知清与陆淮那几日都不在盛京,没有及时进行隔断。
昨日一夜之间,流言愈演愈烈。
江流昀,倒是真的成了大众眼中的那个“受害人”!
偏偏这种花边新闻,倒是比任何一件事都要受人关注。
江流昀做了两手准备。
一来,捅出笛人的事,让大理寺盯上了林知清,从旁掣肘。
二来,散播百姓最关注的风流韵事。
这两件事的目的,无非都是牵制林知清,让林知清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只有这样,江流昀才能找到机会,继续深究御赐之物一事。
想清楚这些,林知清的内心隐隐不安。
镇远侯府。
江流昀正与自己对弈。
“世子,大理寺卿出林家以后,回到了大理寺调配人手,应当是要对林家进行搜查。”侍卫打断了江流昀的思路:
“林知清被勒令禁足,不可外出。”
江流昀将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搜查林家何须调配人手,大理寺的酒囊饭袋还不够多吗?”
“你去,带人暗中仔细检查一遍,说不准那笛人会出现在我们镇远侯府。”
对于林知清,江流昀不敢掉以轻心。
“是,世子。”侍卫转身要走。
“等等。”江流昀眼神往旁边桌上的信封一瞥:“暗中送去礼部尚书府。”
侍卫领命而去。
江流昀缓缓起身,穿上了外袍。
未婚妻同其他男人闹得沸沸扬扬,他这个未婚夫若是不出现,那未免太不称职了。
他要去一趟林家。
只可惜,他没能踏进林家的大门。
将他拦在门外的,是大理寺的人。
林家人已经被禁足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不过,被拦在门外倒是更容易让江流昀借题发挥了。
故作伤心地走了一路,重新回到镇远侯府,他面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与此同时,侍卫已经带人将镇远侯府上下排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笛人的踪迹。
江流昀当机立断:“按照林知清的性子,必然不会将我拒之门外,林家人被禁足,她现在很有可能在忙着藏匿笛人。”
“可有笛人的下落?”
“世子,汴梁林家无法安插人手,衡漳一带范围太大,还没有下落。”侍卫回答。
江流昀眯了眯眼睛:“让人盯紧陆淮,人一定是被他带走了。”
“若他和林知清有所往来,必定会让流言蜚语加剧,同时能打听出笛人的下落。”江流昀想得很深,他再次开口:
“书信可送到礼部尚书府了?”
“送到了。”侍卫点头:“礼部尚书府大门紧闭,我将信放到了书房当中。”
江流昀闻言,没有再说话。
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无非就是想拖住林知清,再从御赐之物下手。
因为御赐之物是能将林家一击致命的把柄。
他捏着这个把柄,如若使不出力来,着实可惜。
想到林知清那双清澈的眸子,他眼神一黯。
他从未见过像林知清这样聪明的女子。
虽不知林知清怎么说动礼部尚书按下了御赐之物的事情,但江流昀并不想放掉礼部尚书这一步棋。
因为御赐之物一事中,他能找到的突破口无非就是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向来滑头,从前虽与镇远侯府走得近,但行事作风一直都是中立的。
林知清能拿住这么一个人,肯定是她手里有此人的把柄。
江流昀不知这个把柄到底是什么,但他不需要知道。
被人捏着把柄,就如同有一把宝剑悬在头上一样,那滋味可不好受。
他心中非常明白,在此之前,礼部尚书对林知清是相当畏惧与忌惮的。
因为林知清同林家算是比较稳定,难以撼动。
但若是林知清惹上了事,对于礼部尚书来说,便是一个消除把柄的好机会。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江流昀很有自信,他知道礼部尚书一定会同自己联手。
而他,如今只需要等待便可。
大理寺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林家,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江流昀的人始终盯着林知清,得到林知清足不出户,且大理寺已经前往林家各处产业开始搜查的消息以后,江流昀心中也越来越有把握。
他如今,只需要等礼部尚书亲自上门,而后二人联手将林家倒卖御赐之物的事情公之于众便可。
只不过,比礼部尚书先上门的,是大理寺卿周崇正。
得知周崇正要搜查江家以及其他几个家族的消息,江流昀虽心中不快,但还是笑容满面地将人请进了府里。
他心里知道这是林知清使的手段,直觉有哪里不对。
此时搜查镇远侯府以及其他府邸,对林家并无收益,甚至容易得罪其他几个无故被卷进来的家族。
况且可能藏匿着笛人的陆家也在其中。
但林知清偏偏这么做了。
这让江流昀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林知清是想祸水东引,冲自己来的?
可他今日已经命人查看过了,镇远侯府并没有笛人的影子。
而且林知清已经被禁足了,除她以外没人能操纵笛人。
陆家既然也要被搜查,那定然也是自顾不暇的。
若是有人想将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移动到镇远侯府,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略微放心了一些。
可他刚松这口气,便有大理寺的衙役匆忙而来。
江流昀察觉不对,眯起了眼睛。
“大人!找到了!笛人找到了!”衙役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就连周崇正都微微皱眉,明显是有些意外。
他想过那笛人会藏在林家,会藏在陆家,但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江家。
不只是他!
谁都以为大理寺今日在江家只是走个过场,搜不出来什么东西。
可偏偏笛人就是在江家出现了。
很快,衙役便将那一头白发的笛人押了上来。
他毫无意识,但还有呼吸。
一旁的侍卫和管家刚想开口说话,他便抬手阻止了。
事已至此,他已然明白自己是中了林知清的圈套。
人是在江家找出来的,多作辩解是无用的。
此时,他脑子转得很快,当即拱了拱手:
“周大人,这笛人今日既出自江家,我定然不会姑息养奸。”
“此事多有蹊跷,林家与江家多半是被幕后搅动风云之人构陷了。”
“家父不止传授了一身武艺给我,也教过我忠君职守的道理,还望大人即刻彻查,还我清白。”
周崇正紧锁眉头:“江世子,这其中确实疑点重重,不过笛人出自镇远侯府这一点众人皆是看在眼里。”
“我愿闭门谢客,直到大人查出真相。”江流昀迅速表态。
他听得出来,周崇正对此事是十分怀疑的。
况且,刚刚江流昀之所以说那些话,正是想提醒周崇正,他没有藏匿笛人的理由。
笛人唯一的作用,便是那一身武功。
可镇远侯和他本身就都是武将,又怎会弄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过来。
周崇正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心中还有另一层怀疑。
难不成是江流昀想办法将笛人藏到江家,目的是帮助林家脱罪?
事态的发展有些复杂,他当即下了决断:
“世子一向知礼,既如此,我会尽快查出真相,还贵府一个清白。”
江流昀点点头,目送周崇正远去。
就在周崇正即将踏出院门的那一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出声道:
“周大人!”
周崇正转身,江流昀快步向前:“既证明了此事同林家没关系,那可否还林家一个自由?”
他还在演!
周崇正见江流昀一脸担忧,心中愈发怀疑此事是江流昀故意揽过来的,于是开口道:
“江世子倒是对那林家小姐用情至深,不过此事尚没有定论,不管是林家还是江家,都不得踏出府门。”
按照律法,林家确实可以恢复原状了。
但周崇正愈发肯定此事是江流昀想为林知清担责,所以从中斡旋。
他并未答应江流昀的要求:“具体事宜待我请示皇上及太子殿下后再作决断。”
“此事劳烦大人了。”江流昀面色严肃,眼中含着难以言说的担忧。
直到周崇正踏出院门,江流昀的脸才彻底垮了下去。
他刻意提起林家,就是想让周崇正更加怀疑林知清。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与此同时,周崇正封锁江家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看着江家被团团围住,无人注意的街道上,亲自前来的礼部尚书见势不妙,默默折返了回去。
除此之外,江家是在为林家挡灾的消息甚嚣尘上。
林家,正厅。
“放屁!”听到这种说法的林泱泱气不打一处来:
“他江流昀哪来的脸,敢传这样的流言?”
“那笛人到底是谁搞出来的他心里不清楚吗?”
彼时,林知清正在看书,听闻林泱泱的话,她面色无波: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别人认为江家是在为林家挡刀。”
“他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便贴吧。”
林从礼抿唇,背脊挺得很直:
“知清,按照你们的说法,那笛人不是应当被陆淮那小子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镇远侯府的?”
这个问题一出,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事还得多谢陆淮。”林知清开口:“先前他怕笛人流落在外会被江流昀的人寻回,将笛人带回了盛京城。”
“我同他商量过后,都觉得江流昀在御赐之物一事受阻以后,定然会在笛人一事之上做文章转移林家的注意力。”
“于是,我同陆淮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陆淮到汴梁是去办户部的公事,江流昀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便他知道是陆淮弄走了笛人,也不能先将矛头指向陆淮。
江流昀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牵制林知清。
所以,这件事只能以林知清为主,陆淮为辅。
事实也的确如陆淮与林知清所料,江流昀将矛头对准了林知清。
在他的算计当中,陆淮肯定也会被牵扯。
只不过林知清将江家也拉了进来。
她知道江流昀防备心重,定然会有所提防,让人检查。
并且,大理寺定然会先到林家搜查,接下来才是陆家和镇远侯府。
笛人在陆淮手里,倘若先搜陆家,那么云枫便会将笛人带到城郊,搜到镇远侯府时再带回去。
如若先搜镇远侯府,那便要将笛人送到江流昀那里。
想要将人送到镇远侯府,只云枫一人是不行的。
江流昀的武功深不可测,镇远侯府之中高手如云。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送进去,一定得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时机,一定要掐准大理寺搜查之时将笛人送进去。
江流昀思虑周全,定然会提前检查,那时两人送进去多半会功亏一篑。
第二,要在不惊动镇远侯府侍卫的情况下将人送进去。
第一点尚且可以满足,第二点便有些难了。
除去林泱泱,几乎没人能做到。
但林家人被勒令不能出府。
合适的人选,只有堪堪能和江流昀打个平手的笛人了。
也就是说,他们唯一的办法,只能让笛人自己走进镇远侯府。
听到这里,林从砚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知清,他自己没什么意识,怎么能走进去,只有你的鉴心学可以控制他。”
林泱泱搭腔:“没错,陆淮已经将你的玉笛送回来了,没有其他人能控制笛人了。”
“不,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能控制他。”林知清淡淡一笑:
“可别忘了,我的笛子,是陆淮送的。”
此言一出,室内陡然一静。
但仔细想想,林知清说得好像并没有错。
林知清见众人沉默下来,提高了音量:“不管如何,如今我们先下一城,那便是好事。”
“先下一城?可我们现在被关着,什么都做不了啊!”林泱泱有些着急。
一旁坐着的林从礼和林从砚也不由得心焦。
“谁说什么都做不了的?”林知清看向林从砚:
“四叔,前些日子让你拓写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从砚回话:“你说那个叫作报纸的物什?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的话,就让人全城投放吧。”林志清的目光很是淡然:
“趁你病要你命,好不容易拖住了镇远侯府,咱们的时机已经到了。”
她敲了敲桌子:“如今,御赐之物已经成了一步废棋。”
“礼部尚书向来保守,即便想同江流昀合作对付林家,被镇远侯府禁足这么一吓,他是绝不敢再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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