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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他同镇远侯府的关系十分牢靠,我们最好是直接将他拉下马。”
林十安皱眉:“这并不是一件易事,凌朔只是周崇正的妻弟,并不能对周崇正产生很大的影响。”
“当然不能。”林知清想过这一点了:
“我们表面上是接近凌朔,其实是通过凌朔,寻找周崇正的漏洞。”
“周崇正在外头的名声极好,就连我爹先前也经常说他大公无私呢。”林泱泱开口说。
严鹬冷嗤一声:
“大公无私?水至清则无鱼,没有人能在权利场之内独善其身。”
“越是看不到、听不到缺点之人,在背后下的苦功夫越大。”
“这周崇正私底下做的腌臜事可不比李锦之的好多少。”
林十安一听这话,立马反应了过来:
“严兄,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严鹬看向林知清,事儿确实是他查到的,不过是用了林知清手底下的人。
林从戎留给林家的人,自然都是精锐,十分好用。
不过,林知清好似并没有要冒头的意思。
见状,严鹬便自己开口了:
“那周崇正并不干净,我深入调查以后,发现他有刻意利用狱讼钧金敛财之嫌。”
听到这话,林十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天子脚下,大理寺卿这样重要的位置,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林泱泱却没太听懂:“等等,这狱讼钧金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过?”
“狱讼钧金就是在案件开始前缴纳的保证金,上次四叔进了刑部,林家也是出了些银子的。”林知清开口解释。
钧乃是古代的重量单位,三十斤为一钧。
金却不是金子的意思,多指铜,也代指财物。
钧金,字面意思就是三十斤铜。
但铜现在多半只是一种表面上的保证金,私底下其他财物往来也是有的。
“嗯。”林十安点头,开始补充:
“就以四叔的案子为例,当初林家表面上也是交了三十斤铜为保证金,但私底下知清也塞了不少的银子。”
“若是四叔无罪,这些保证金就可返还林家,若是四叔有罪,保证金便归官府所有。”
“塞银子是为了让里头的人关照四叔?”林泱泱开口问。
林知清点头:“我们是这个意思,官宦人家的银子多半不会被动,但普通商户和老百姓就不一定了。”
说明白些,这东西就是一个私底下给官员塞钱的渠道。
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只要有地位之分,下位者总是要让上位者得些好处,才能更好地发展。
只不过,审查官员的案子,这种私底下塞的钱不可能到大理寺卿的口袋里。
毕竟是官员,稍不注意就会引火烧身。
但平头百姓和商人富户就不同了,背后无人可依,便可以通过私拿狱讼钧金捞油水。
甚至有心黑一些的官员,会故意制造冤案勒索富户。
这些都是林知清所理解的官场潜规则。
“他们说得不错。”严鹬肯定了林十安和林知清的解释,然后再次开口:
“我查到周崇正操纵狱讼钧金的苗头,但他做得隐蔽,我至今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若是接近凌朔,当务之急,肯定是先寻找这件事的证据。”
林十安咬了咬牙:“没想到周崇正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却藏得这么深。”
“借用狱讼钧金敛财,这可是以权谋私、欺君罔上的大罪!”
无色无味的老实人,一般都含有剧毒。
林知清摇了摇头,接话道:
“正因是大罪,若是将这件事揭露,我们想把周崇正从大理寺卿位置上踢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此事对林泱泱来说,颇有些冲击:
“先前清妹妹你从周崇正手中把笛人要回来的时候,我还当这个周崇正是个好人。”
“如今一看,这种大好人才是最可怕的。”
“笛人?笛人是什么东西?”严鹬听到了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顺口问了一句。
林十安指了指林知清:“知清先前救我四叔之时,得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不过那人中了鉴心学当中的催眠之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能用笛子操控。”
严鹬皱了皱眉头:“失去自己的意识?”
林泱泱双手环胸:
“听起来挺可怜的对吧?将来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笛人跟木偶根本没什么区别,只能被别人操控。”
“我清妹妹都没办法唤醒他,只能任由他先沉睡。”
“若不是周崇正将他还回来的时候,还说朝廷明令禁止他再次出现,我们如今也能多个帮手。”
严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知清点头:
“笛人如今确实不太能用,周崇正将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大张旗鼓,恨不得闹得满城皆知。”
“倘若笛人出现,肯定跟我们林家脱不了关系,目标太大了。”
“这么说来,知清,难不成从周崇正送笛人过来开始,你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了?”林十安开口问。
“不错。”林知清回忆了一下:
“在那之前我并未觉得他同镇远侯府有牵扯,但他将笛人送来时的行为分明是有意给林家拉仇恨。”
“镇远侯府那时背着一个窝藏笛人的罪名,至少明面上,周崇正不能将人送回镇远侯府。”
“但是他又不想便宜林家,所以巴不得昭告天下笛人在林家。”
严鹬笑了笑:“这江云鹤和周崇正确实是一类人,阴得不行。”
“他们不能用,也不让别人用。”
“所以,我们面对周崇正时,不能掉以轻心。”林知清看向林十安:
“堂兄,大伯和四叔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林十安点头:“大伯和四叔的官位较低,只能联系先前支持重审的那些武官寻找线索。”
“九思近来也在利用他先前的人脉收集信息,也算是有事做了。”
“嗯,堂兄,他们的事你盯着些,免得出了岔子。”林知清开口。
“你放心,我们定会为你守好后方的。”林十安笑了笑。
严鹬挑眉:
“我以前听说你们林家四分五裂,各怀心思,怎么,如今是谁转性子了?”
郑阔在永清肯定是随时观察林家动向的,严鹬知道林家的情况也并不奇怪。
“这还不明显嘛,我爹和我四叔以前老糊涂了,现在才清醒了一些。”林泱泱吐槽起自家老爹毫不客气。
“你倒是孝顺。”严鹬笑了笑。
林泱泱扬起下巴:“这还用你说。”
林知清跟着笑了笑,其实严鹬不提,她还真没有明显地感觉到林家的变化。
先前林家人多,但人心是散的,猜忌和算计始终存在。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对方其实都想让林家更好。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拯救林家,互不相同,力也没有往一处使。
如今的林家心是在一起的,单是这一点,就能避免许多乱子。
林知清笑了笑,只感觉眼前的场景要比自己从前更加鲜活一些。
她将围绕凌朔展开的计划仔细说了一遍。
其中,重点当然是严鹬。
严鹬虽然对林知清让自己男扮女装的事很不满,但他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而且,他也知道林知清大可以用望舒鉴命令他去做某些事。
但林知清没有。
她会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人不知不觉钻入她的陷阱当中。
这是个极其厉害的女子,严鹬当然要严阵以待。
而且,林知清的计划,听上去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几人敲定了计划以后,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凌朔的动向。
因着桃花癫这种特殊的疾病,凌家极少让凌朔出门,怕又冒出得罪别家贵女之事。
因此,林知清只能用望舒鉴调了几个打探消息的好手,在凌家周围徘徊。
连续好几日的观察,终于让林知清等人掌握了凌朔的一些信息。
比如说,为了缓解他的病症,凌母每七日就要从人牙子手头买一批丫头。
这些丫头除去伺候凌家人以外,还得接受凌朔时不时的骚扰。
久而久之,那凌朔的眼光也被养刁了,不是出挑的美人他根本不要。
这种方法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不仅没有缓解凌朔的病症,还有了愈演愈烈的迹象。
这似乎就是在告诉凌朔,你的感受是对的,她们就是喜欢你。
这种蠢办法完全是出于凌母以及周崇正的夫人对凌朔的溺爱。
但在大盛,从人牙子手里头买丫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过分苛责以及闹出人命,没人能挑得出什么理来。
综合种种情况,林知清为凌朔打造了一个十分完美的“杀猪盘”。
其中,严鹬便是这个杀猪盘当中的诱饵。
七日后,又到了凌家买丫鬟的日子。
林知清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将严鹬塞进了待采买的丫鬟当中。
当然,林知清使了一些小手段,将严鹬好好打扮了一番。
除了高挑一些,严鹬的容貌是没得说的,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美上许多。
临行前,林知清还不忘给严鹬上课:
“你可记住了,进了凌家以后,一定要对凌朔不理不睬,最好是疏离一些。”
严鹬打了个哈欠:“我比你了解男人,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
“若是太端着,反而叫那些公子爷觉得没意思。”
林知清只是笑了笑:“我可能确实没有你了解男人,但我比你了解病人。”
“这是我的领域。”
“在凌朔的视角里,他本就觉得所有人都喜欢他,一举一动都在引起他的注意。”
“那么,你只有足够特殊,才能脱颖而出。”
“不管凌朔如何,你一定得拒绝诱惑,守好自己,欲拒还迎,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严鹬脸都黑了:“什么叫作拒绝诱惑,你这是对我的人格没有信心!”
林知清笑了笑:“我对你肯定有信心,行了,好好干!”
林知清叮嘱了许多,在暗处亲眼看着严鹬进了凌家,才回了林府。

进入凌家以后,他便一直在观察凌家的环境。
这里头的小厮偏多,丫鬟偏少,恰巧验证了先前他们调查到的丫鬟流动性比较大的问题。
到了正厅以后,二十多个女子一字排开。
严鹬比较高,站到了后头。
很快,凌母便开始挑选丫鬟了。
凌家的下人也有了经验,干活非常麻溜,很快就落到了严鹬上前。
严鹬借着见礼的间隙,观察了一下凌母。
凌母四十有余,看上去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同人说话轻声细语。
瞧见严鹬时,她眼前一亮:“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严鹬故作羞怯,低下了头。
人牙子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推销的好机会,连忙上前:
“她叫小燕,父母死在了前阵子的水患当中,兖州人士,今年刚满十八,水灵得很呐!”
凌母也很满意,朝着身边的嬷嬷扬了扬下巴。
嬷嬷会意:“留下吧,下一个。”
严鹬嘴角微微勾起,站到了一旁。
别的不说,他的美貌还是很权威的。
在旁等待了一会儿以后,凌母又挑了几个人。
最终,加上严鹬,一共挑出了八人进入凌家。
凌母和嬷嬷照例说了几句,给丫鬟们立了规矩,便将人带到了后罩房安顿。
待凌家人走了,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她们几个新进的丫鬟。
严鹬选了最里头的床铺,假意整理着床铺。
其他几个人则是坐在一起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这凌家少爷是个好美人儿的,说不准我们可以混个姨娘当当。”
“人牙子倒是提过一嘴,可是她的话能信吗?”
“我倒觉得可信,那凌夫人选人紧着漂亮的选,肯定是要往凌少爷房里塞人。”
“那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若是被少爷看上了,以后岂不是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些话,严鹬心中毫无波澜。
好在其余人将美貌的严鹬当作最大的对手,谁也不肯亲近他,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他悄悄从衣服内衬里拿出了一枚小小的锦囊。
这是林知清给他的。
临行之前,林知清叮嘱过,成功留在凌家以后可打开第一个锦囊。
严鹬打开锦囊以后,拿出了其中的纸条。
纸条上只写着四个字——按兵不动。
这意思很好理解,就是让他先不要冒头,观察情况。
严鹬不动声色地将锦囊收了起来。
随后两日,他一直按照林知清所说的,按兵不动,观察情况。
这一看,果然看出了些端倪。
前阵子同他一起进林家的那批人,少了两个。
凌家下人就跟不知道此事一样。
严鹬当然要敏锐一些,他打听了消息过后,判断那二人应当是死了。
死因不明,但一定与凌朔有关。
因为那二人是她们之中最想攀龙附凤,经常出风头的人。
大概又过了三日,严鹬再一次打扫花园之时,终于遇到了凌朔。
凌朔此人,原先应当还算人模人样,但现在严鹬一眼看上去,便知道凌朔已经被色欲掏空了身子。
他脚步虚浮,脸颊凹陷,眼睛无神。
在看到严鹬的第一眼时,便用一种赤裸裸的目光打量严鹬。
眼瞅着他就要直接上前同自己说话了,严鹬眯了眯眼睛,做好了准备。
可关键时刻,小厮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爷,大理寺卿府上来人了送东西了。”
凌朔甩了甩手,意兴阑珊地走了。
严鹬只得再次等待,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趁着干活时悄悄去观察了一下大理寺卿府的人。
见没什么异常,才重新开始蛰伏。
只不过,机会来得很快。
当天晚上,严鹬便接到了嬷嬷的吩咐,让他送汤水去凌朔的院子里。
这分明就是羊入虎口。
严鹬趁着准备的时候,打开了林知清给他的第二个锦囊。
他本以为这锦囊中会是一些接近凌朔的方法或命令,可没有想到,里头的纸条上只有六个字——优先保护自己。
除此以外,锦囊中还放了一颗毒药。
“这个骷髅精,分明已经猜到了我会用毒,还做这些无用功。”严鹬吐槽归吐槽,心里却是领了林知清这份情的。
当天夜里,严鹬踩着点,踏进了凌朔的院子。
凌朔的院子是凌府最大的院子,而且还很安静,凌家人对他的宠爱可见一斑。
严鹬来之前,特意挑了林知清准备的什么“白月光套装”换上。
他走了半炷香,才按着指引,到了凌朔的厢房门口。
兴许是凌朔的吩咐,周围只守着两个护院。
严鹬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再等下次不知道该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一鼓作气推开了门:
“少爷,奴婢小燕来给你送汤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这什么情况?情趣?
严鹬将汤放到了桌子上,开始观察起了房间。
这房间除了大,倒没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怎么越往内室的方向走,屋子里头的味道越臭呢?
严鹬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但很快,他身体一顿,反应了过来,血腥味!
那是血腥味混合着毒药的味道!
他常年研究毒药,甚至不用走进去,便已经闻到了毒药侵蚀身体的味道。
情况很不对!
严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返回桌旁,打开了方才自己端过来的汤。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那汤有问题!
来不及多想,严鹬迅速走到内室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凌朔七窍流血,已经凉透了!
有人想栽赃!
这种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严鹬便第一时间看向房间的窗户。
他上前一步,想从窗外脱身。
可他刚靠近窗户,一道破空声便响了起来。
严鹬反应极快,往旁边躲了一步。
下一刻,他方才站的地方已经落了一支羽箭。
随后,一道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人呐,有人要害少爷,来人!”
中计了!
严鹬本想直接破窗而出,可他又记起林知清曾经再三叮嘱,若有意外,一定要打开第三个锦囊。
“骷髅精,要是我死在这里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他咬了咬牙,靠在墙上,快速拿出第三个锦囊。
看到锦囊上的内容以后,他眯了眯眼睛。
“砰!”
刹那间,门窗皆被破开,严鹬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穿上衣服,叫醒了朝颜。
朝颜打着哈欠,点上了灯:“小姐,是不是渴了,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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