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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现我已证明笛人与江家有关,并且怀疑江家与刘邙狼狈为奸,暗害林家。”
“先前我父亲的事,江家同样难辞其咎!”
“这么多年以来,与当年之事相关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当真会如此巧合吗?”
此番话一出,上头的人皆是有些沉默。
这让林知清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旁的江流昀便也开口了:
“大人,当年之事我父亲也时常慨叹,但此事从头到尾都没有镇远侯府的参与。”
“林知清所言皆是猜测,当不得真。”
“那笛人意识昏沉,即便对我们江家有反应,也有可能是出自其他原因,不一定是同我江家有旧。”
“请大人明察。”
二人双双跪倒在地。
未婚夫妻对簿公堂,闹到这个份上的,这还是头一回。
上首的周崇正也没有想到,原本一桩很简单的案子,闹到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复杂。
他审过这么多案子,头一回感觉到有些棘手。
想了半晌,他看向刑部尚书与御史中丞,开口道:
“二位大人,此为重审林从戎通敌叛国一案,我认为林家并未拿出有力的证据,此案可维持原判。”
也就是说,林从戎还是有罪。
林知清皱眉,这当然不行。
但她还没开口,刑部尚书便开口了:
“此案先前的判定证词与证人皆有疑问,如若维持原判,方才那些证人的话未免太过儿戏。”
“若是传出去了,叫我们三司的面子往哪儿搁?”
也就是说,刑部尚书与周崇正持不同观点。
周崇正皱眉:
“尚书大人,若按照你的说法,仅仅通过几个有瑕疵的证人便推翻从前的案子,实在太过随便,我大理寺的威慑力何在?”
“正是为了三司着想,有疑问的地方就应该推翻,我们为官一场,定是要从事实出发。”刑部尚书接话:
“倘若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证词就给人定罪,实在辜负皇上对我们的信任!”
他十分坚决,不肯让步。
看到刑部尚书极力反对周崇正的决定,林知清眯了眯眼睛。
先前李锦之的那一步棋,她下对了!
与林知清相反,江家父子想到李锦之的事便觉得糟心不已。
若是没有此事,刑部尚书定然是会半推半就跟着周崇正的想法走。
那么,林从戎的案子可就定性了,通敌叛国罪名一定是再次成立的。
可如今,所有的事都不确定了起来。
不过,江流昀和江云鹤面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林家人那么重。
众所周知,御史台的人十个当中有九个是不喜林家的。
而御史中丞王渊对林家尤其厌恶。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便多次出言弹劾林家。
甚至连姐妹之间的矛盾,御史中丞都会派手底下的人前往林家探视,为的就是抓林家的把柄。
更别提御史中丞的老师乃是直接揭发林从戎通敌叛国一事的重要人物。
于情于理,王渊表面上保持中立,心中应当是有所偏向的。
想到这些,江家父子的心中要轻松不少。
林家人则与之相反。
江家人知道的,林家人也知道。
御史中丞不喜林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更何况,林从戎的事本就跟前任御史中丞脱不了关系。
这般复杂的事难以通过堂上的三言两语去进行判断。
林家人和江家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御史中丞王渊身上。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意见不一,能一锤定音的肯定就是王渊了。
林知清内心有些紧张,虽然直到现在,王渊始终都还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他对林家的不喜则是刻在骨子里的。
若是在关键时候,他支持周崇正的想法,那么想要再次重审林从戎一案,那可就难了。
她在心中暗暗思考着王渊偏向江家的应对之策。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定然不能维持原判!
万众瞩目之时,王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是在思考。
周崇正和刑部尚书针锋相对,此刻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王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渊才紧皱眉头开口了:
“林江二家皆拿不出对方与林从戎一事相关或不相关的重要证据。”
“无论是先前的卷宗,还是今日的证人,这些证据都存疑,依我所见……”
他瞥了一眼林知清,随后又移开了目光:“林家想要翻案,证据实在不足。”
“即便笛人与江家有关,这也不能证明多年前林从戎通敌叛国一事与江家相关。”
“此等重要证据缺失,构不成江家迫害林从戎之罪,林从戎通敌叛国一事,当维持原判!”
此言一出,江家父子心中皆是一松。
林从礼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
而林知清紧紧捏着拳头,看向王渊的眼神满是不甘。
林家,败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要……
“慢着!”
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知清的思绪。
她回头一看,陆淮身着官服,一步步向大堂之内走来。

第389章 延后再审,见好就收
他很快便站到了林知清身旁,但没有看林知清,而是紧紧盯着三位官员。
周崇正起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陆淮:
“小陆大人,户部事忙,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
陆淮微微一笑:“周大人说笑了,户部再忙,又如何越得过大理寺?”
“我今日来,乃是得了些新消息。”
江流昀眉宇间出现了一些阴鸷:
“小陆大人,此乃三司重审,若我没有记错,户部不在三司之列。”
“即便小陆大人近来风头正盛,也不应插手三司之事吧?”
“江世子是想说我多管闲事?”陆淮挑眉,看向江流昀。
江流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周崇正和王渊则是紧皱眉头。
“江世子说得有道理,小陆大人同此事无关,户部也同此事无关。”周崇正开口帮腔江流昀。
王渊则是一脸不喜:“三司之事非户部之事,陆淮,你逾矩了。”
林知清喉咙有些发紧,她并没有想到陆淮会来。
但在这个时候替林家说话,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她轻声开口:“陆淮……”
“无事。”陆淮对林知清说话的声音很轻。
但一转头,再次开口时声音十分铿锵有力:
“户部虽不在三司之列,但也与林从戎通敌叛国一案息息相关。”
“我奉户部尚书徐元岁徐大人之令,送多年前的粮草记录供各位大人做参考。”
“此乃物证,虽出自户部,但大盛律例并未规定户部不能向三司提供物证。”
他三言两语将话说了一个明白。
物证!?
粮草记录!?
林知清略微有些惊讶,陆淮送这些东西过来绝不会做无用功。
多年以前,算计林从戎的并非只有那么几个人。
居然连粮草都有问题吗?
她先前怀疑过,也想从这些地方入手,但林家空有侯爵之名,并无实权,她靠近不了那些记录。
如今,陆淮送过来了。
比起林知清的惊讶,江家父子的心情就要差上许多了。
陆淮,又是陆淮!
明明只差一点点,林从戎通敌叛国一事维持原判的事便一锤定音了。
如今户部的粮草记录突然冒出来,分明就是当年的事被重新翻了出来!
江云鹤咬了咬牙,看向陆淮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方面的事情颇为复杂,但他做得十分隐蔽。
也不知这小子到底是如何查到粮草头上去的。
而且,陆淮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根本没有辩驳或拒绝的理由。
即便大理寺卿周崇正有意让陆淮闭嘴,也会被一个“大盛律例”所阻。
再者,刑部尚书巴不得江家栽跟头,于是不嫌事大地开口:
“小陆大人此举,确实不触及大盛律法。”
还不等周崇正说话,王渊便紧锁眉头,开口道:
“粮草之事?呈上来!”
陆淮将手中厚厚的卷宗交给了御史台之人。
很快,卷宗便被呈了上去。
三人一开始的神色还比较正常,可越往后看,表情愈加奇怪。
就连周崇正,也紧紧皱着眉头,生怕自己错过了那卷宗之上的内容。
林知清很快就看出了不对。
上首三人今日从未出现过这般一致的表情。
他们眉头紧紧皱起,身体前倾,俯在桌面上。
并且,他们越往下看,眼角提得越高,眼睛瞪得越大,明显是很惊讶。
即便这些动作很细微,还是被林知清捕捉到了。
连她都不禁好奇了起来,那卷宗中写的到底是什么?
她身旁的陆淮神色如常,只静静等着。
随着时间流逝,江家父子的心跳越来越快。
形势在陆淮来了以后,彻底反转。
林知清微微有些失神,现在的情形让她想到了与陆淮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那时陆淮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贵府若无人,我亦可相助。”
在当时林知清刚来大盛,孤立无援之时,这话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样,让她有了生的机会。
同样,当时江流昀的话她也记得。
不过那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谎言。
而陆淮,却一直用行动将那句话贯彻始终。
这不可能让她不动容。
先前在心中筑起的高墙隐隐约约有坍塌的迹象。
还没等林知清细想,陆淮再次开口了:
“三位大人,这份证据的分量可够?”
听到这话,周崇正等人缓缓直起身子,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江流昀有些按捺不住了:“大人,那证据可否让我等一观?”
“不可!”周崇正快速开口。
他瞥了一眼堂下之人,直接开口道:
“此案还需休堂再审,大理寺会对存疑证据进行补充调查,三日后,查清以后再次复堂。”
林知清眉头一皱,这么突然?
江云鹤静静盯着周崇正,见江流昀还要开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周大人已下了决定,我自然遵从。”
周崇正等人看向了林知清。
林知清想拖延时间,请求休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观三司之人面色严肃,知道自己若是执意询问,结局恐怕不尽如人意,于是见好就收,微微颔首。
很快,周崇正便宣布休堂,同时开始清人。
陆淮被留了下来。
林家和江家则是被人客气地往外请。
临走之时,林知清看向陆淮,轻声开口道:
“陆淮,此事若了,我有话同你说。”
陆淮往里走的脚步一顿,他转身,微微勾了勾嘴角:
“若还是从前的那些话,我可不爱听。”
林知清一顿。
“小陆大人!”没等林知清反应过来,周崇正的声音从内而外传了出来。
陆淮轻声开口:“罢了,同你说笑,我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了,会去找你。”
说完,他匆匆朝里走。
林知清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应了一句:“不是从前的那些话。”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没什么人听到。
随后,她转身往外走。
等候多时的林十安和林泱泱迎了上来,林泱泱面上满是激动:
“清妹妹,休堂了,居然休堂了!”
“我还以为今日我们林家逃不过去了呢!”
“阿姐,你说什么呢。”林十安轻声开口。
林从礼则是看向大理寺堂内:“知清,陆淮这是……”
“我也不知。”林知清摇摇头,目光同样深远。

回了林家以后,林家众人一片欢欣鼓舞。
林知清却异常冷静,她将笛人送回了安全的地方以后,再三确认笛人的身体状况无碍。
而后,才回了舒清阁。
林十安和林泱泱紧随其后。
“知清,大伯和四叔已经出去打探户部的消息了。”
“汴梁那头,我的信刚刚送出去。”
“鉴心堂一切无碍。”
林知清点头:“堂兄,辛苦你了,严鹬有消息了吗?”
“并无。”说到这个,林十安和林泱泱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是了,严鹬如今还下落不明。
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猜测他应当是受伤了。”林泱泱叹了一口气:
“如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会拼着一口气回来的。”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林十安抿唇:“我已经让人盯着凌家和周家了。”
“若是有严兄的消息,下头的人很快便会来通知你。”
林知清点头:“严鹬一事不可松懈,镇远侯府应当也会找他。”
“另外,无论户部发生什么事,三日以后再次开堂重审,我们定然要有十全的准备。”
“如今的头等大事,便是找到严鹬。”
“他是除郑阔外唯一知道内情的重要证人。”
“三日后有他在,我们的筹码才更重!”
林泱泱撇嘴:“若是早知这花蝴蝶这么重要,我们就应该把他藏得远远的。”
“需要的时候再把他带过来,这样还安全和把稳一些。”
“不。”林知清摇摇头:“堂姐,藏不住的。”
“有的时候主动出击比被动防守要重要许多。”
“若是严鹬不失踪,此刻的林家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更加糟糕?这是什么意思?”林泱泱不解地问。
但这个话题林知清只提了一句,没有多说。
她微微抿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林十安左右踱步,开口道:“知清,我只觉得这次堂审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
“我也是。”林泱泱杵着下巴:
“那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比起结果,似乎更加在意过程。”
林知清心念一动,看向林泱泱:“堂姐,这话怎么说?”
“啧。”林泱泱抓耳挠腮:“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
“但是正常人听到或看到那些证据,总会有些情绪起伏吧。”
“比如说惊讶,原来林从戎真的没有通敌叛国!”
“或者说生气,林从戎就是通敌叛国的小人!”
她模仿周崇正等人的语气说话,随后又马上恢复了自己的语气:
“可他们全程尽顾着较劲儿了,似乎只在意我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打倒对手。”
说完以后,林泱泱耸了耸肩膀:
“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这就是我的感受,反正奇奇怪怪的。”
林十安坐了下来:
“阿姐说得倒是同我的感受有些相似,除了那御史中丞王渊以外,其他二人确实不在乎二叔一事结果如何。”
另外,还有一件事,林十安蹙眉:
“我还当与当年之事有关之人全都被解决了,怎的还能找出三个?”
他说的就是那伙头兵、小厮之子以及妙龄女子。
林十安眼神往右下方看,显然是在思考:
“以江云鹤的做事风格,居然会留下这么几个活口。”
“可他们的证词跟扯淡似的,比较离谱,根本没有参考意义,活着死了应当没什么区别。”林泱泱耸肩。
“不,有区别。”林知清开口:
“堂兄的想法是对的,以江云鹤对郑阔赶尽杀绝的做事风格来看,即便是边缘人物,他也会动手。”
“越是边缘人物,越容易被我们抓到破绽,就像那三人的证词最后被判无效一样。”
“这对镇远侯府是不利的,以逻辑和人性来看,镇远侯府不会放过他们。”
“那他们怎会突然冒出来的?难不成他们同郑阔一样,隐姓埋名藏起来了?”林泱泱开口问。
林知清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有这个可能性,但以他们的能力,很难藏住。”
“郑阔藏得住,是因为他万分小心,再加上背后有严鹬帮忙。”
“那几人就不太像是小心谨慎的样子了。”
林十安只觉得有些头疼:
“那他们背后也有人将他们藏起来,不让镇远侯府下死手?”
“可除了我们林家,谁会做这种事?”
问题是林家根本没做过,那三人甚至是刑部尚书那里放出来的。
但若说是刑部尚书保护他们,就更说不通了。
刑部尚书先前与镇远侯府乃是一丘之貉,甚至在林从砚一事当中也不曾对林家留手。
林泱泱和林十安想来想去,愣是想不到其中的关键。
“除了我们林家,谁会做这种事?”林知清轻声重复了一遍林十安的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随后,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诧异之色。
这种表情在林知清脸上从未出现过。
林十安和林泱泱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林泱泱开口道:“清妹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林知清一下子站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不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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