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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更何况,这是在出现突发情况后,临时想出的对策,依旧无可挑剔。
单这一点,便足以证明林知清足智多谋。
众人都在默默品味着林知清方才说的那些,唯有江流昀的笑容落了下去,倒酒的频率高了一些。
林知清看出了他的愧疚,不动声色地将酒壶调换了一个位置:“今日坐在桌上的每个人都功不可没,堂姐起了个好头。”
“南月的医理让我受益匪浅,又想到了一些鉴心学的新点子。”
“堂兄送那封血书的时机刚刚好,戏也演得很好,让刘邙真以为我们失手了,放松了警惕心。”
“江世子同刘邙的人缠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面又让我们阴差阳错想到了更完美的办法,功不可没。”
“陆淮是我们的军师,倒是让我学到了许多东西,数术是,笛子亦是。”
“多亏大家**协力,若是少了任何一个人,今日都很有可能是另一个结局。”
“我替林家谢谢大家。”她举起酒一饮而尽。
众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不得不说,林知清的嘴是真甜。
她虽然只是将事实说出来的,但听起来就是叫人心里十分舒坦。
江流昀听出了林知清话中的安慰,也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林从礼和林从砚对视一眼,对林知清愈发满意了。
作为一家之主,自身能力是十分重要的。
对人员的安排与调动也是能力的一环,林从礼等人管这叫作御下之术。
当然,虽然他们并未见过林知清调配下人,可单从这次她对每个人的安排来看,是心中有数的。
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实力,该放在什么位置,这都是学问。
很显然,林知清完成得很好。
看到这里,他们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个疑问,怎么从前没有看出林知清的优秀呢?
这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酒过三巡,随着谈话,林从礼和林从砚的情绪有些起伏。
陆淮、江流昀等人正同两位长辈说话。
林泱泱与陆南月也凑在了林知清身旁,就今日的事讨论得热火朝天。
林知清却并不怎么热切,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她心中涌上了一种略带烦闷的情绪。
她起身走到窗边,想吹吹冷风。
见状,木婶连忙送上了一件大裘。
林知清却摇了摇头,看着窗台上微微摇曳的花枝,她紧锁眉头。
“砰~砰砰!”
林知清一愣,随后将手放在了心口处。
她的心跳为何如此之快?
不止心跳加速,林知清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在不安?在焦虑?
不论是心悸还是冒冷汗,都是这两种情绪的外在表现。
可怎么会呢?
这两种情绪是人对现实或未来事物的价值特性出现严重恶化趋势所产生的情感反映。
现在林家的危险分明已经解除了,她的身体居然出现了严重的不安和焦虑,像是在对她发出警告。
林知清身躯一颤,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脱离这具身体一样,像一只风筝没有一个落点。
木婶看出不对,上前扶了她一把:“小姐,你怎么了?”
林知清没答话,她反握住木婶的手,力气极大,可依旧没能得到半点心理安慰。
“阿清。”陆淮带着关切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一道强烈的光,一下子将林知清拉了回来。
她捏着木婶的手倏然放松,迅速拉住了陆淮的袖子。
这动静一下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陆淮也有些愣住了:“阿清,你……”
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林知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失态了。
她缓缓收回了手。
林从礼见状,给林十安使了个眼神。
“咳咳。”林十安轻咳两声,连忙上前拉住了陆淮:“今日辛苦了,我先带陆兄和江兄下去休息。”
陆淮微微皱眉,一时间没有动身。
但顾及林知清的名声,他到底没有执意留下。
江流昀快速上前两步,握住了林知清的肩膀:“清儿,你怎么了?”
可他的触摸,让林知清心中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我无事。”林知清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但看着陆淮即将走出门外,她实在心慌,忍不住上前一步:
“陆淮,别走……”
听到声音,陆淮瞬间回头:“阿清,怎么了?”
林知清深吸一口气:“你知道黎曼几何吗?”
陆淮摇了摇头,这是一个生疏的词语。
“我突然想起今日的计划同这个黎曼几何有关,你先别走,我要同你讨论一下。”林知清的语速很快。
“好。”陆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去我的院子里,我画下来给你看。”林知清率先出门。
“清儿,我也去。”江流昀面上透着一股浓浓的担忧,他再次追上了林知清的步伐。
林知清实在不安,她无暇应付,点了点头。
三人就这样离开了正厅。
林从礼微微皱眉:“泱泱、南月,你们跟上去看看……”
“大哥。”林从砚打断了他:“随他们去吧,知清心中有数。”
“对呀,清妹妹心中有数,心中有数!”林泱泱有些醉了,拉着陆南月不放手。
林从礼想了想,到底没再开口了。
唯有林十安,注视着那三人的身影,目光十分复杂。

江流昀靠在栏杆上,怀中抱着一把剑,看上去十分可靠。
他静静守在门外,为林知清抵挡着凛冽的寒风。
“黎曼几何,其实就是一个……三角形。”林知清和陆淮坐在桌前,桌上铺着一张纸。
林知清的指尖落了又落,才勉强画出了一个三角形。
陆淮盯着林知清的侧脸,轻声开口:“清儿,你没事吧?”
“无事,我无事。”林知清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了。
她现在所有不安的情绪都来自大脑中的潜意识。
但一靠近陆淮,那种不安感便减弱了很多。
这是为什么?
而且,方才江流昀靠近她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却一次比一次强烈。
这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那个梦中完美世界的影响?
林知清微微皱眉,只有在梦中的时候,这二人给她的感觉才会截然相反。
“知清,知清。”陆淮看着纸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图形,有些疑惑:“什么是三角形?”
“三角形就是由三个顶点和三条边组成的多边形。”林知清回神,解释了一句。
虽然不大听得懂,但陆淮还是自己将她说的内容带进了图形当中。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窗外的蝉鸣声带着一种莫名的哀婉。
林知清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当中。
从前她并没有时间细想,但如今却觉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她只当那是一个无厘头的梦。
但梦中的内容是由她自己的潜意识生成的,也带着一部分她自己本身的情感。
想到这些,她看向陆淮,微微有些失神。
她当时只分析出了自己对陆淮的感情,却并没有细想其他的东西,比如梦中的江流昀。
但如今……她微微皱眉。
林知清上一次出现这种潜意识主导意识的情况,是陆淮遇险的时候。
她的潜意识让她拿起匕首,想保护陆淮。
这与梦境高度重合,那现在她的不安是否与江流昀有关?
陆淮见林知清面孔有些苍白,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这几日风大,白日间十安兄屋里的花枝都被吹歪了,你小心着凉。”
林知清捧起杯子,微微点头。
她记得今日去堂兄院子里看江流昀的时候,陆淮确实摆弄过窗台上的花瓶。
今日风比往日大一些,方才她靠在正厅窗户旁的时候,确实是感受到了凉意。
不过正厅的花枝倒是没什么异常……想到这儿,林知清喝水的动作一顿。
正厅四通八达,风比林十安院子里要大得多。
可她分明记得正厅内的花枝开得很好,朝向也比较均匀。
可为何风不那么大的堂兄院子里,花枝会歪朝屋内呢?
除去风的作用,无非是有东西朝着花枝施加了压力。
林家大部分下人都走掉了,人手不够,没有人打理花瓶。
这便排除掉了是下人动手的可能。
除非是有人从窗户进了屋子,不小心带到了花枝。
想到这些,林知清分明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林知清的潜意识在告诉她,这是一个关键点!
她开始回想起了今日看望江流昀的全过程。
万一有人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潜入林家,又动歪心思,林家可就麻烦了。
但她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却并没有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时江流昀才刚刚起身,正在穿鞋,看样子并没有睡得太沉,应当不会有人在那个时候……
林知清的手渐渐收紧,眼眸一缩。
为什么当时她会默认江流昀动作一定是在穿鞋呢?
因为江流昀做了一个即将起身的动作,她被误导了!
可换一种想法,他为什么不能是在脱鞋呢?
想到这里,林知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因为她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如果江流昀是在脱鞋的话,一切仿佛都能解释得通了。
花枝被压到了一旁,有可能是因为江流昀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他之所以要脱鞋,是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他正在房间当中休息,所以要伪装成休息的样子,掩盖他出去过的事实。
但碰巧陆淮和林知清登门,他来不及脱下另一只鞋子,所以只能装作要起身的样子。
林知清和陆淮看到这个动作,甚至没有多问,便默认了他在穿鞋的这件事。
思绪翻飞,林知清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越来越清晰。
江流昀去哪了?
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什么值得江流昀负伤跑一趟,而且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大事?
刘邙死了!
尽管这与江流昀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憨厚、老实的形象不大一样,但林知清已经止不住自己的思考了。
如若是江流昀杀了刘邙,那又是为什么?
这二人有何交集?
再往前推,江流昀射箭的时候失手了,这破坏了计划。
在轩武门的时候,若不是林知清留有后手,江流昀会被白发男子打败,他们的计划也会崩盘。
这些事情在当时的林知清看来,意外大于人为。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因为她想到了更多的事。
比如说当初江流昀发现林知清在查刘邙的时候,那奇怪的反应。
再比如夜探刘府时,陆淮担心有危险,不建议进刘府。
但一直表现得十分关心林知清的江流昀,却一反常态坚决要进去。
在遇到岔路口的时候,陆淮指出了正确的那一条,但江流昀指的是相反的。
刘府那么多的追兵,竟然没有一个人追到断后的江流昀?
而且,刘府院外的那片荒草地可是布下了催眠阵的。
林知清熟识心理学才带着陆淮走了出去,那江流昀自己又是怎么走出去的?
想到这里,林知清只能听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跳声了。
要么江流昀懂心理学,要么江流昀本就同刘邙是一伙的,这样的话,自然不会中招。
她确定了,江流昀确实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那些往日被忽略的细节也一个一个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时间再往前拉,林知清因着二爷爷和林九思置私产的事去了千金阁,碰上了江流昀查探山匪。
若是当日她没有引导着林九思破釜沉舟同山匪割席,江流昀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山匪了。
林家也会玩完。
还有,当初令林知清扬名的那一场春日宴,为何江流昀非要出现?
他的出现引起平宁郡主的注意,直接导致平宁郡主恶意针对自己。
甚至……
林知清的思绪回到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谋害堂姐,她主动请缨查案。
可重要的证人丫鬟碧落,却在关键之时莫名其妙地死了。
林知清没有忘记,当时负责审问碧落的人,是堂兄和江流昀!
这些信息一下子全都钻进了她的脑海里,林知清的思绪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清晰过。
江流昀?
江流昀!
她强忍着迎面而来的寒风,看向了窗外的那个身影。
察觉到了林知清的目光,江流昀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灯火摇曳间,他的面容忽明忽暗,牙齿白的刺眼。

第209章 回溯
林知清几乎是下意识地调动了自己的口轮匝肌和眼轮匝肌,露出了一个同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微笑。
就在这时,陆淮恰如其分地开口了:“阿清,这倒是也挺像你先前说过的婆罗摩笈多模型的。”
林知清顺势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可不就是嘛,两个正方形或两个长方形从中间对半砍开,确实是三角形。
“这就是你先前说过的几何?”陆淮接着问。
“嗯,你把它想象成屋子,若斜对着的两隅对半切开,那便是几何了。”林知清拿过炭笔,忽略自己身上的冷汗,低头在图上画了起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江流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原来如此,这黎曼几何当真深奥。”陆淮从画纸上抬起了头,眼睛亮亮的。
“嗯,没错,数术知识都挺深奥的。”林知清伸了个懒腰。
陆淮见状,立刻起身告辞:“阿清,这几日你实在辛苦,早些休息吧。”
“我让木婶送送你们。”林知清起身,唤了木婶。
陆淮走出屋子,朝着江流昀扬了扬下巴:“你也差不多得去换药了,走吧。”
江流昀点点头,还不忘叮嘱林知清:“清儿,你且好好休息。”
看到林知清点头以后,他才同陆淮并肩走了出去。
人走了以后,林知清合上窗户,又关上门,脸上的微笑才完全落了下来。
她靠在门上,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
江流昀?
江流昀是谁?
镇远侯世子,战场上的活阎王,整个大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这样的天之骄子,偏偏也是……“林知清”的未婚夫。
想到这里,林知清嘴角才勾起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当中的嘲讽意味丝毫没有隐藏。
她坐到桌边,将那张画着三角形的纸翻转了一面,提起炭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江流昀”。
“林知清”这个未婚妻,江流昀当真是喜欢的吗?
带着这个问题,林知清开始仔细回忆了起来。
对江流昀的印象,要从她刚刚来到大盛的时候说起。
那个时候的她不能说惨,只能说惨到家了。
被人诬陷,身陷囹圄,孤立无援。
陆淮、陆南月以及江流昀的出现,让她争取到了查案的资格。
那个时候时间紧急,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太多,可现在回头想一想,又觉得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当时,林知清首次脱险,同木婶交流林家的情况时,已经是出事的第二日了。
江流昀第二日一大早,着人回镇远侯府拿了人参和药物给自己。
可若是他心中真的有林知清这个人,为何林知清出事的当日不一同带着来?
就连陆南月,也是带着药箱和上好的药材过来的。
如若说他是急火攻心,所以没顾得上的话,那为何整个查案的过程中,他都没有过问自己一句关于身体的事情。
这与他后来的表现截然相反。
但对于初来乍到的林知清来说,当时的江流昀只是一个陌生人。
林知清并没有从未婚夫的角度来看待江流昀,所以也并没有发现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而且,堂姐被毒害一事查到了表面上的凶手之后,林知清念着江流昀为了帮自己,审讯碧落时曾接触过毒烟,特意送了药品过去。
江流昀看到自己送药的时候,面色是有一些意外的。
只不过,林知清当时只以为自己和原主的表现有差异,也没有继续试探。
现在想一想,林知清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原主对江流昀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江流昀对原主的态度又是怎么样的。
倘若,原主从前对江流昀的态度与自己对江流昀的态度不同,所以他脸上才会出现意外的表情呢?
除此以外,当日碧落的死也是疑点重重。
林知清将调查重点放到了堂姐的屋子当中,因着对林家人的不信任,她选择让江流昀与堂兄一起去审讯碧落。
碧落死了以后,林知清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林家人身上。
在查到其他线索,确认凶手出自林家以后,江流昀身上的嫌疑几乎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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