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很齐全,但这一百箱对于战争来说,很快就会用完,而且这里面还没有消毒的东西。
还是得努力啊!
关上箱子,沈乐妮拿起最后一个新东西,手表。
她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会儿,又戴在手上试了试,才小心翼翼地把所有东西都放了回去。
“系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沈乐妮高兴地嘴就没合拢过。
“这是宿主努力所得,望宿主再接再厉。”
“没问题!”
和系统说完后,沈乐妮便准备开始筹建女子医疗队,不过得先让刘彻同意才行。
于是她想了想,又拿出一只手表,调好时间后,便进宫去找刘彻去了。
冬日寒风瑟瑟,万物萧条。
刘彻又跑到了一个叫做温室殿的宫殿处理政事,这个殿的空间不算大,冬日供暖不断,非常温暖,所以刘彻冬日一般会来此处,也时常歇在这里。
沈乐妮踏进殿内,一股热气烘的她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冷意逐渐散去。
刘彻埋首坐在案前,似乎正在思索该在眼前的奏章上写什么。
沈乐妮抬手行礼:“陛下。”
“军训结束了?”刘彻随口问道。
“是。”
过了会儿,刘彻才放下手中的笔。他抬起头看了看沈乐妮,表情闲适地问道:“说吧,又有什么要求朕事?”
沈乐妮:……
她有这么明显吗?
沈乐妮笑呵呵奉承道:“陛下猜的真准。”她接着道:“但在此之前,臣有一个好东西,想送予陛下。”
“哦?”听到好东西,刘彻的背唰一下就打直了,毕竟沈乐妮送的东西可都是此间没有的。刘彻有些期待地道:“拿过来吧!”
沈乐妮拿出手表,捧于双手,然后上前放在了刘彻的桌案上。
刘彻伸手拿过去,对着光线仔细瞧着。
“此物的材质似乎与铁相同。做工精细,样式独特……只是中间这比针还细小的东西为何在动?”
沈乐妮解释道:“此物的名字叫手表,是戴在手腕上的,它的功能就是显示时间,意思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地看出当下的时辰。”
听见她的解释,刘彻果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沈乐妮指着中间的三根针一一为刘彻解释了一下,听她说完,刘彻明白了这个手表的作用,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快教朕如何使用!”
接下来,沈乐妮就教了刘彻如何取戴、如何看时间以及手表沾到什么会坏等等,花了两刻多钟。
刘彻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愉悦的心情。他满意地夸赞了一句道:“此物不错。”
沈乐妮也笑:“陛下喜欢就好。”
“行了,说说你的事吧。”刘彻拉下衣袖遮住手腕,靠在了椅背上,对她道。
沈乐妮也收起笑,正色道:“臣想创建一支女医队。”
刘彻闻言,脸上神情依旧平淡闲适,他询问:“做什么?”
“以后用于军队中。”
“军队里?”
沈乐妮点头:“是。”
“可军队里有大夫随行。”
沈乐妮慢慢道来:“每一次的征战中,军士的死伤都不计其数,军队里若是有更多的可以熟练处理伤处的人,一来可以帮随军大夫分担压力,二来可以救下更多的伤者,减少大汉军士的死亡数量,让更多军士可以安然回到大汉,和亲人相聚。”
刘彻顿了顿,又问:“都是女子?”
沈乐妮点头。
“理由?”
沈乐妮道:“把军队里的救护一事都交给女子负责,那么便能腾出更多的兵力去上阵杀敌,而且大多数女子天生比男子更心思细腻,能更好地照顾到伤患。”
刘彻垂着眸,手指在桌案上轻点着,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不光如此,陛下。若是把军队里的救护、后勤等等事情都交给女子,那么便可以给整个大汉省下不少的兵力。”沈乐妮把话题延展开来:“如今大汉的总人口里面,女子便占了一半左右。若女子只是在家相夫教子,那如此多的人力便只能白白浪费,而若是把一些简单的事交给女子,便能节省出许多男丁,这些男丁可以投身田地,也可以投身军营,等等。那样,大汉便不愁没有人力可用。”
说完,沈乐妮就静静等候着刘彻的答话。
半晌,刘彻轻哼一声,道:“朕看你就是想为女子谋权。”
沈乐妮干笑道:“是谋一些可以补贴家用的生计。”
刘彻理着自己的衣袖,说道:“不过你说的,倒也有理……只是行军打仗,恐怕顾及不了女子。”
沈乐妮知
道刘彻是认为女子会耽误行军,便赶紧道:“陛下不如让臣试试,若实在不行,陛下随时可以收回成命。”
刘彻一时没说话。
殿里安静下来,满室的热气烘的沈乐妮有了热意。
片刻后,刘彻开口道:“也罢。”
沈乐妮一听便知成了,眼睛腾的一亮。
“朕便允你一次,不过此后若是不如你所说,那朕便收回朕的话。”
沈乐妮拱手:“是!”
之后,沈乐妮请求刘彻给她一处地方当作学堂,刘彻便给她批了一个地方。
翌日,沈乐妮正准备让人去找霍去病,便见他大步踏门而入。
沈乐妮挑眉,“哟,还真巧啊,我正准备让人去叫你过来。”
霍去病快步走到她面前,他神色有些激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沈乐妮没说自己的事,而是先问他道。
霍去病的高兴之色现于脸上,他道:“马蹄铁做出来了!”
沈乐妮抱起手,笑着反问:“怎么样,试过没有?”
“自然!有了马蹄铁,即使路面满布尖石,马儿也能轻松通过!”
沈乐妮拍了下他的肩,“祝贺啊,有了马蹄铁,大汉之军离最强又近了一步。”
霍去病咧开嘴笑。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沈乐妮抱着臂往院子走。
“何事?”霍去病跟上道。
沈乐妮没有立马说,而是带他进了书房。等他进门以后,沈乐妮把门关上,拿出了一袋压缩饼干递给了他。
霍去病疑惑地接过,“这是何物?”他翻来翻去地看了看,瞬间就明白了,“新的东西?”
沈乐妮点头,帮他撕开包装,露出里面的东西,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对他说道:“你尝尝。”
霍去病看着手里那奇怪的看不出是何物的东西,没有犹豫,递到嘴边咬了一口。他细细品了品,吃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像是点心一般的口感。
沈乐妮也不卖关子了,解释道:“只要吃一块这个,即便两顿不吃也不会感到饿。”
霍去病眼睛陡然一亮。
“果真?”霍去病还是有些怀疑,毕竟一整块也不过他的巴掌大小。
沈乐妮示意他,“你吃下去不就能自己感受一下了。”
霍去病二话不说,几口就把一块饼干吃了下去,他摸着肚子道:“还真是……我现在竟然感觉到有些撑了。”
沈乐妮笑了笑,说道:“有了这个,以后军队出征辎重就能少拿许多东西了。”
霍去病显然也是想到了,他已经开始想象有了这些东西他不用补给一次性能够打到大漠的何处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沈乐妮转开话题道:“我准备筹建一支女医队,陛下已经同意了。”
“女医队?”
“是。以后主要是担任军队里的救护工作,没有出征时也可以用于民间服务于百姓。”
“你的意思是……出征时女医队会随军?”
沈乐妮点头,把好处给他说了一下。
霍去病一听,也觉得颇为不错,但有一个问题他比较担心,“可是女子体力不比男子,有时行军会昼夜不停。”
“你放心,这点我自然也是想到了,一定不会给军队拖后腿的。”
霍去病点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沈乐妮道:“陛下已经批了一处地方给我用作学堂,稍后我就去看看,找人修缮一下,然后办一场宣讲,招一些人,让她们先学会救护知识和包扎,之后再谈其它的。”
霍去病眼珠子一转,却道:“不如你明日再去看。”
沈乐妮看向他:“怎么,你有事?”
霍去病颔首,道:“和我去跑跑马吧!”
“跑马?”
霍去病笑道:“难道你不想试试有马蹄铁之后跑马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沈乐妮笑了下,爽快地应道:“当然想,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跑过马了,走吧!”
两人去锻造马蹄铁的地方各牵了一匹马,出了城择了一个方向就骑马奔去。
冬日的寒风凛冽刺骨,沈乐妮骑在马上,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遭的一切都化作虚影不断远去。
呜咽的风扑打在她的脸上,泛起微微的刺痛感,又顺着鼻腔和唇隙涌进肺里,将脏腑沾染上冷气,可她却仿佛什么也感受不到,反而觉得一切烦恼都随风而去,内心畅快而舒爽。
“喂!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身边的霍去病朝她挑衅道,少年的声音明朗恣意,满满透着活力。
“好啊!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沈乐妮便一甩手中的缰绳,身体微俯下去,如旁边的景色一样成了一道虚影,朝前方疾速而去。
霍去病喝一声,紧跟而上。
两人驾马穿过田野乡村、山间树林,长安城内巍峨的建筑逐渐在背后远去。
最后,两人跑到了一处半山腰,霍去病勒马看向身后追上来的沈乐妮,笑得开怀又傲气:“你输了!”
行到他跟前的沈乐妮嘁了一声:“我看见了,不用你提醒。”她下了马,道:“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两人找了块看得见山外的地方,并肩坐了下来,眺望着远处景色。
“感觉如何?”沈乐妮问道。
霍去病道:“这马蹄铁,果真是好东西。”他看向身边人,“制出此物的人是谁?”
沈乐妮思考着道:“嗯……说实话,这个我还真不知。”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沈乐妮打趣他道:“莫非你还想感谢感谢他不成?”
霍去病也说笑道:“是啊,我得好好感谢他!我要给他立个牌位,日日供奉!”
沈乐妮笑道:“那你可要多立几个,毕竟还有造出马具、压缩饼干、帐篷的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说罢,两人都被自己逗笑,哈哈笑起来。
霍去病望着沈乐妮的笑颜,忽然就想起了母亲的话。
那个被他压在心里的问题在此刻忽然疯狂涌了上来,即将漫上喉间,从口中即将涌出。
可这种情绪蔓延了一瞬又被他压了下去。如同扑打在岸上的浪潮一般,转瞬即逝。
他害怕了,害怕她的答案和他想的一样。
他不敢赌。
“怎么了?”沈乐妮问道。
霍去病收起杂乱的思绪,“没。回去吗?”
“再坐会儿吧,跑了那么久。”
霍去病玩笑道:“看来你还得再练练体能啊,行军可比这累多了。”
沈乐妮不想理他,“不用你说。”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安静地眺望远处。
过了会儿,霍去病突然道:“你说,有没有一种东西或者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灭掉异族,或者把他们赶的远远的。”
“少年人,你真敢想。”
“我想想还不行?”
“行、行。不过……其实还真有。”
霍去病闻言眼睛一下就睁大,他唰地转头看着沈乐妮,追问道:“是什么?”
沈乐妮道:“利益,思想,或者……武器。”
“武器?武器能做到不费一兵一卒?”
“怎么,你不信?”沈乐妮挑眉。
霍去病耿直道:“我确实不太信。
沈乐妮哼笑一声,也不多说。
小伙子,只能说你出生的太早了。武器不止有冷的,还有热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她造不出热武器,但是可以试着造出火药啊!
想到这里,沈乐妮眼睛一亮。没错,她不能什么都等着系统的奖励,那样太慢了,她也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说的这三个到底是何意?”霍去病实在想不通,
沈乐妮看向远处,“等你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霍去病一噎。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还用她告诉吗?
“就快要下雪了吧。”沈乐妮忽然道。
霍去病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说道:“是啊,就快了。”
“长安的雪景,一定很美吧。”沈乐妮目光寻找着长安城,只是这里离得有些远,加上山雾弥漫,远处的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清。
霍去病点头:“是,很美。我知道个看雪景的好地方,以后带你去。”
沈乐妮朝他一笑:“好啊!”
翌日,沈乐妮一大早就去学堂看了看,此处位于城西北,靠近桂宫,离东西市不远。
这个地方属于平房,还比较大,就是建筑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估计有几十年了。
沈乐妮让人去找了些工匠,按照她的要求来稍作修缮和添补,然后她就进宫去找刘彻去了。
刘彻抬头看她一眼,继续处理政事,嘴里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
“陛下,臣来此不是为了女医队的事。”
“那是为何事?”
沈乐妮道:“臣请求陛下寻一些方士。”
听到最后两个字,刘彻执笔的手猛地顿住。他抬起头看向下方的人,见她不似玩笑。他放下笔,问道:“做什么?”
他知道沈乐妮不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所有事情或者要求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他想听听她此番话背后的用意。
沈乐妮又道:“准确来说,是想请陛下寻一些炼丹却炸了丹炉的方士。”
刘彻神情有一丝不解。
沈乐妮也不解释,只是道:“臣并不是信那些神鬼仙道,只是那些人……对大汉有用,有大用。”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刘彻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些好奇:“什么大用?”
沈乐妮却笑嘻嘻保持神秘,“臣想之后做出了臣想要的东西再告诉陛下。”
“大胆,你敢在朕的面前卖关子!”刘彻故意沉着脸道。
沈乐妮无辜道:“臣冤枉,臣只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罢了。”
刘彻呵笑一声,“好一个惊喜。”他顿了下,挑着唇角道:“可单凭有用这两个字,可堵不住那些大臣的嘴。”
沈乐妮奉承道:“陛下,您可是陛下啊!您下令去找,谁敢站出来阻拦您?”
“你这是想让朕替你挡着?”刘彻哼道。
“臣不敢。”
“那你就不怕被口诛笔伐?”
沈乐妮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臣都被骂了这么久了,多几个骂我的由头、多几个骂我的人也无伤大雅。”
刘彻笑了声,道:“你倒是脸皮厚。”
沈乐妮嘿嘿一笑。
接下来,沈乐妮就开始为女子医疗队的宣讲会做准备。她一边想着要讲些什么,一边让人把消息放出去。
很快,国师要筹建一支以后随军担任救护任务的女医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如沈乐妮所料,谩骂抵制之声如同雨后春笋,在长安各处响起。这些人中,有部分朝臣,也有部分百姓,但更多的是文人儒生。
他们似乎是憋了许久忍了许久,把偏见、厌恶憋成了一团庞然大物,而这件事就像导火索一样,将情绪点燃,内心暗处的所有东西都齐齐涌了出来。
他们或明或暗地宣扬,说国师不仅大庭广众之下讲授一些脏污东西,有辱礼教,如今还鼓动女子不遵本分,扰乱纲常,视儒学为无物。还大肆宣传女子参政的危害,试图调动平民百姓的情绪,与他们共同抵制。
他们请求刘彻废除沈乐妮国师之位,收回特权,将她处死。
但刘彻没有理会,于是事态愈演愈烈,一场无形的硝烟在长安城内弥漫而起。
屋里烛火和炭火皆燃的正旺,温热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此事屋里正有两人,一人坐于椅上,这人便是右内史鲁驭。而另一个立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鲁瑞。
鲁驭手里拿着一块写着字的布帛,他一边看着,一边问旁边人:“你觉得,江充此人如何?”
“谒者江充?”
“嗯。”
鲁瑞思索着道:“此人能言善辩,也颇有胆量,似乎……挺得陛下赏识。”
鲁驭看完了手里的信,将它叠起放在一边的桌上,说道:“朱壁给为父举荐了此人。”
“父亲打算用他?”
鲁驭没说话,鲁瑞便静静等着。片刻后,鲁驭抬首看向自己的嫡子,淡笑着夸赞他道:“那件事,你做的很不错。”
“父亲满意就好。”
“接下来便不用再做什么,我们只需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