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挪脚过去。
她还是坐在沙发,把腿局促伸到地面,找回淑女坐姿,脸上浅浅笑着。
“狄骁先生,我不能在你这待太久,爸爸妈妈真的会担心我的。”
“我要回民宿了。”
女孩尾音轻轻,听不出任何异样。
狄骁见她没过来。
他凝眸,静立了几秒,目光在她身上仔细端量。
女孩像是恢复了往日神采。
笑容又乖又软,还带着点归心似箭的着急。
狄骁大步走过去,在她身侧空位稳稳当当落座。
他手肘搭在沙发靠背,微微侧身看她,“宝宝,你昨日出来逛街买东西,偶遇陈家小姨子,昨晚在陈家过夜,过几天再回去。”
“啊???”
宁小暖歪着脑袋看着他。
圆眸眼底,还带着点没回过神来的懵。
那模样又惊又气。
和她当初,第一次听见,他说这句话的表情如出一辙。
没有什么异常。
狄骁眸光晦涩,定定地落在她脸上,又将她细细打量。
女孩没有刻意回避。
宁小暖皱起细眉,嘟起粉唇看他:“你这不是骗人吗?又拿陈家当幌子,骗我爸爸妈妈。”
她还真是想不起来了吗???
狄骁唇角微动。
掌心带起一片温热的烫意,狂烈搂上她细腰。
明显感觉到这三天,像经历了什么生死劫,她又瘦了一圈。
他不容抗拒,轻轻一搂。
她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身体一软,便无法挣脱地栽进他宽软的怀里。
男人下颌抵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气息时轻时重地落在她耳后。
烫的她后颈一片发麻。
宁小暖怕痒躲了躲。
他还故意往她耳后凑,薄唇去碰她耳廓,这是很多女生都会敏感的部位。
他状作无意地笑:“所以你安心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随便你怎么造,只要你开心!!”
宁小暖不受控制,耳根子就热了起来。
她垂眸,避开他的唇,声音从喉咙里飘出来,轻地像碾在地面的纸片。
没什么气力,却也掷地有声:“这里不是我的家。”
只有地契和过户合同……
且地契上,要盖有泰国土地厅那只红色的金翅鸟印章,才代表有永久产权。
男人指腹轻轻一推,把盖有红色金翅鸟印章的地契,还有过户合同推到她面前。
“宝宝你看,这套公寓的名字都是你的,还不是你的家?”
“什么?!”
宁小暖难以置信,看眼地契上的户主名字。
怎么是她的名字???
这可是曼谷市中心,最贵的公寓。
大楼里设有螺旋形汽车坡道,是亚洲唯一一座可以将跑车开上家门口的公寓。
不管是投资价值,还是地标位置,都比那些大别墅。
还要天价不菲。
他就这样,把价值将近13个亿泰铢的房子送给她?!
宁小暖看了一眼,眼皮懒懒地垂下来。
她提不起劲似的伸出手,指尖轻轻把地契合同推了回去。
“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会变成我的名字?”
从她上次来。
狄骁就把房子过户给她了。
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她,除了一堆钱。
上次在韩国。
她报复性消费,看似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
但真正值钱的没几样。
要宰也不知道宰他点值钱的,不知道跟他客气什么?
见她不为所动,还把地契合同推回来。
狄骁低头,呼吸带着点灼热的沉,突然擦过她脸颊,又哑声吻上她的唇瓣。
他要亲不亲地说:“刚买的,我送出去的东西,别人只有受着,没有拒绝的权利。”
别人是强买强卖。
他是强给强送,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吗??”
哪怕她不要,也由不得她选择。
宁小暖轻轻抿唇。
将到了嘴边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顺势避开男人的唇,从他圈在自己胸前的手臂钻出去,挣脱开男人的禁锢。
把刚才推出去的房产证,又好笑挪回原位。
好像这样,就算给出态度!
狄骁一怔。
没亲到人。
她还像条极度抗拒的小鱼儿,滑溜溜跑了。
他眉峰又一次沉沉地蹙紧,眼神陡然变得生疑,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从黑市河谷,把她抱回来。
宁小暖高烧昏睡那三天里。
她迷迷糊糊那句:你还我爸爸……
还言犹在耳。
以往亲热,她也不是没有抗拒过,但抗拒里总是带着兵荒马乱的羞怯。
她刚才两次躲开他的吻。
情绪都异常平静……
“宝宝,我是能烫着你?你坐那么远干嘛?”狄骁蓝眸审视她。
“天气热,这样好点。”
宁小暖就这样,挪到沙发一侧,安安静静坐着。
眼睫垂在眼角,目光看的不是沙发茶几上的地契。
而是盯着自己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男人如有实质的目光,像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从她发梢,扫到她睡裙裙摆。
再到她膝盖那些在河谷淤泥里,找爸爸的尸体,不知怎么跌跌撞撞磕到的淤青上。
这几天,一直擦药。
怎么还是不见好转?
狄骁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刚才不是还觉得冷,怎么又天气热了?”
他说完,没再给她半分闪躲的机会,大掌带着不容反抗的试探。
像拎回属于自己的所有物,把她从沙发另一侧捞回来,重重按进自己的胸膛前。
宁小暖还没来得及惊呼,已经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你挨这么近,我能不热吗?”
狄骁:“是想躲?还是热?”
宁小暖抿唇瞪他。
狄骁看的一笑:“看来昨夜,榨的还不够干,你还有力气,想跑?”
他似是而非的说着,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腿侧那些在河谷磕到的淤青上反复摩挲。
那触感像捻着一簇小火苗,从她肌肤表层一路烧进骨髓尾骨。
不是疼!!
是窜得她浑身发麻。
男人的眼神,却半分不肯错过地钉在她脸上。
想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里,非要看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宁小暖的脸颊,瞬间像泼了滚烫的胭脂。
红到耳根尖和脖颈,都泛起一层红晕。
她条件反射,踢开他的手:“狄骁先生,你昨晚花样那么多,还没玩够?”
“想玩一辈子,你说一晚怎么够?”
狄骁低眉说着,大掌扣上她脑后,力道不算重,却有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他薄唇勾着病态偏执的笑,低低看着她:“宝宝,说?你爱我?”
“我……”
宁小暖唇瓣微张。
话还没容得她说出口。
男人急进的吻,已经带着股攫取的狠劲,掠夺性地吻上她略显苍白的唇瓣。
他将那份试探的疯狂,彻底揉碎成深情的热吻。
原本她反复发烧,大病初愈。
身体还很虚。
他也没想真的弄她。
但看着她脸色透着羸弱的苍白,唇瓣也失了往日的红润,泛着点淡淡脆弱的粉白。
可就那样微微抿着,带着点病气的无力感。
偏偏瞧着还是那么好亲。
那股疯劲上来。
狄骁就情难自遏,想去尝她唇瓣,那点又软又弱的滋味……
宁小暖猛地僵住。
她这两日清减了不少的脸颊,在那突如其来的吻里,慢慢又爬上一层茫然的红晕。
男人急进的吻里。
明明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偏又掺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吻得又狠又轻。
矛盾得,宁小暖心里发颤。
“咔嚓——”
女佣蹑手蹑脚,识趣地把客厅门,轻轻关上。
宁小暖指尖猛地收紧,在他窒息的掌控欲里,找回一丝气力推开他。
她像脱水的鱼儿,软倒在沙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指着外面空中大花园。
声音却细若蚊蚋:“卢……卢卡斯医生,还在外面。”
狄骁眼尾漾出点勾人的弧度,膝盖稳稳当当抵在她腿侧。
将她圈成一个,动弹不得的姿势。
他目光带着钩子,牢牢地锁在她微喘的唇瓣上:“管他做什么?除非他想死,才会进来!”
这个男人想来的时候,有多疯。
宁小暖比谁都清楚。
她根本无法逃脱。
更无法忽视。
这种明知道,外面还有个大活人,随时可能进来。
还当作一种刺激来玩的病态心理。
虽然那是特制全景玻璃墙,外面看不到里面。
但要是万一呢??
宁小暖难以接受,仰头看他:“不!我不想在这里……”
“宝宝,你好麻烦!!”
狄骁低眉看她,喉结滚得厉害。
他手臂突然抄过她膝弯,和单薄的后背,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大步往卧室大床走。
刚才和狄骁先生,出来聊完阿暖小姐选择性失忆的事。
他摸着被狄骁掐疼的脖子,就想喘口气,缓缓再进去。
但进去的时候,刚来到客厅全景玻璃落地门前。
他脖子差点又保不住了。
狄骁先生居然在亲阿暖小姐……
这要是扰了狄骁先生的雅兴,他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但这是私人空中花园,出口只能从公寓客厅里面出去。
他现在困在外面。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卧室床边。
女孩的真丝柔软睡裙,凌乱勾在床角。
要掉不掉。
男人的皮带,西裤衬衫,被揉碎在地面。
杂乱无章!!
床上的空调薄毯,也被扯出了凌乱的弧度。
两条交叠的身影,要遮不遮裹在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来过几次。
男人的呼吸,才彻底退去灼热的余温,匀称地洒在她头顶。
他手臂还贪恋地环在她腰肢,肌肉线条在昏暗里显得格外柔和。
听着是睡着了!
宁小暖在他胸膛里,僵了片刻,才敢努力撑开疲重的眼皮子去看他。
男人眉骨高挺,眼尾却微微上扬,混血的俊脸生得极其冷魅好看。
平日里,那张总是紧绷的薄唇。
此时看着,都透着几分餍足的松弛感。
看样子,这几日。
他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要不然,哪能这么快,放过她……
宁小暖放缓了呼吸,小心翼翼不敢吵醒他,一寸寸挪开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她缩着冷白的肩膀,从他怀里轻轻钻出来。
下床时。
她感觉浑身像卸了骨头,软的差点栽倒在地。
眼泪“啪嗒”一下,没忍住掉下来。
砸在她嫩白的手背。
不可以哭!!
爸爸不是查玛,她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能哭?
宁小暖慌忙抹了把眼角的泪,藏起情绪。
她快速捡起床角的睡裙穿好,才去找男人的西裤口袋,翻出他的随身手枪。
她握着枪的手在抖,枪口却死死对准了男人的心口。
那里覆着层薄汗。
随着男人呼吸平稳起伏,肌理分明的线条,从他精干的赤膀子往下走。
没入他虚虚搭在薄毯下,劲瘦的腰身下侧。
那是他几次三番,教她亲手抚过的地方……
宁小暖闭了闭眼,逼退眼泪。
声音虚的,几乎只有气音:“狄骁先生,其实我爸爸回不来了,对不对?”
“你一直在骗我!”
“你的人杀了我爸爸,你是怎么说的出口,要我爱你的?”
男人好看的侧脸埋在枕头里,呼吸依旧平稳,连眉梢都是舒展的。
他此时看着,就像一头累了几天,困顿沉睡的大狮子。
卸下了所有防备。
宁小暖握枪的指节,绷的死白:“谢谢你对所有人都防备,唯独对我卸下戒心。”
“我知道,你这把寸不离身的柯尔特m1911手枪,只有和我在床上的时候。”
“你才会随手一扔,扔在手都够不着的地方……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杀你。”
宁小暖说着,指腹勾住扳机,枪管却抖的厉害。
那一寸开枪的力道,怎么也按不下去。
她好没用。
明明这一枪,只要轻轻打出去,就能要了这个男人的命,给爸爸报仇。
为什么不敢?
不是杀一个人容易,救一个人难吗?
在寺庙佛前,虔诚当了小半辈子信女的女孩。
此时觉得都好难。
不管是用尖锐利器,还是这把枪……
她把枪扔在床尾,扭头就走。
脚下没有穿鞋。
宁小暖赤脚踩在金砖玉石铺就的昂贵地面,刺骨的冰凉,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狄骁给她那份公寓地契合同。
还搁在沙发茶几上,纸上印着她的名字,在寂静里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份量。
宁小暖只是扫了一眼。
眼底毫无波澜。
脚步却猛地加快,几乎是踉跄着往外走。
公寓里的女佣,好像都知道。
狄骁和她在房间这样那样,登顶沉沦,不喜被人打扰。
大部分女佣都睡下了。
守夜的几人,不是在打盹,就是在玩手机。
宁小暖出来,外面已经是深夜。
曼谷老城区的寺庙鎏金顶,和霓虹灯一静一动交相辉映。
夜生活依旧喧嚣欢腾。
她拦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打开车门,迫不及待钻上车……
狄骁从床上翻身坐起。
腰际薄毯,顺势滑落在床上。
露出性感的人鱼线八块腹肌上大片女孩指甲印留下的抓痕。
他支起一条腿,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指腹漫不经心揉着掌心。
仿佛那还有女孩身上,留下的甜腻体温。
他视线落在床尾,那把冷冰冰的枪口上,往外面叫了一声:“阿野!”
阿野从外面进来:“骁哥。”
男人情爱退去后的慵懒,还残留在骨子里的松懈里,可脸上却没有了半分余温。
狄骁蓝眸半抬着。
视线依旧落定在女孩刚颤颤巍巍,拿过的那把柯尔特m1911手枪上。
那股子漫不经心的冷漠,比滔天的震怒。
更让人心里发怵。
他偏头,看向阿野:“跟上去,看她去哪了?”
不知过了多久。
阿野出去后,又马上来回。
男人还是心不在焉,保持着这个姿势,脊背微微后倾坐在床上。
他抓起寸不离身的柯尔特m1911手枪,虎口猛地一用力。
“咔!”地一声。
弹匣应声脱出。
七发子弹,如数被倒了出来。
小东西,还是不舍得杀他呀!!
阿野站定在床前,低头道:“骁哥,阿暖小姐去了湄南河民宿,下楼什么行李都没拿,又打车去了蒙德庄园……”
狄骁眯眸,“她不急着跑,反而去了蒙德庄园?”
阿野:“难道阿暖小姐,把她的小表姐和妈妈藏在蒙德庄园了?”
那天阿暖小姐在医院,对骁哥的人下完泻药。
她就把表姐和妈妈转移走了。
表姐是塔纳猜的爱妻,有她在,不怕塔纳猜不出来。
狄骁垂眸,指尖在他的手枪,和子弹上轻轻摩挲。
阿野见他不出声。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帮狄骁放回床上,又说:“骁哥,卢卡斯医生不是说,阿暖小姐心理创伤,选择性失忆了?她这是装的?”
狄骁把弹匣拍回枪里。
蓝眸扫眼空中花园外面,歪倒在地上睡觉的美国佬:“去把卢卡斯叫进来!”
阿野不是叫。
他是直接上手,把卢卡斯医生拎进来,毫不客气扔在床前。
卢卡斯医生这才吓醒:“完事了是吧?哎呀我的上帝呀,终于解脱了……”
狄骁在床上,已经把衣服穿好。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袋:“卢卡斯,你是该解脱了。”
卢卡斯一怔。
气氛不对啊!
床上怎么只有狄骁先生,选择性失忆的阿暖小姐呢?
他不自觉往床底下看了眼。
没有抛尸残忍的画面!
但比看到抛尸画面,还要让他头皮发麻。
他咽着喉咙道:“狄骁先生,阿暖小姐跑了?”
狄骁坐在床边,倾身逼近他:“你才知道啊?卢卡斯??”
卢卡斯:“???”
狄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晚上,都在外面空中花园,也没敢偷看啊!!
狄骁看他还挺委屈的。
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蓝眸眼底,毫无温度问他:“你不是说,宁小暖选择性失忆?”
“看来你的医术,不配留在我的身边。”
“Ohnono!”
卢卡斯瘫坐在地上,拼命狡辩:“也许阿暖小姐,中午选择性失忆,晚上又选择性恢复记忆了。”
“我保证,这是医学史上,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的奇迹!”
这事说来。
他是真冤枉啊!
只怪阿暖小姐演技太好,他眼力太不好,下午反倒被她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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