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管是27还是270,应该都不会主动和学姐吵架)
慢慢来,现在猜不到很正常,不过评论基本猜到了一半。这是学姐视角,学姐很多事情不知道,所以她现在推测出来的也只是部分事情。
假期结束,苦逼打工人后面不日更了_(:D)∠)_
在你抬头的瞬间, 沢田纲吉微微朝后退了一步,手也从你的后脑勺撤出。
光线太暗,扑来而来的压抑让你忍不住放缓呼吸。
他的眼睛原本是暖棕色的, 可惜在夜晚路灯照不到的角落,变成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回去吧。”他转头看向一边,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看不清表情, 但是听上去……似乎有些疲惫。
风从右侧斜着吹过来, 在他放松禁锢后, 你攥着衣服悄悄向左移了一点位置,接着依然固执地追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理顺思绪后,你有很多疑问等着他解答。爆炸、昏迷、假扮绪子的人、刻意抹去的那段时间……但最重要的还是动机。
为什么要这么做。
桩桩件件都是他的安排, 正如那位在茶室给你的警告, 黑手党的世界很危险,身处于巍峨顶峰的沢田纲吉拥有着你无法估量的力量。可你看他时总带着小时候的滤镜。你深知自己在一步步妥协,对他的要求从普通人的“不可以做违背道德的事”到了“只要自己活着就行”。
又是一场漫长无声的对峙,仿佛一切回到了起点, 你们在漆黑的小道边僵持着,也慢慢消磨掉你的怒火。
冷静又迷茫。
视线漆黑, 路灯照不进这个角落, 你看不清他的模样, 只能隐隐约约描摹出轮廓。
你不懂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是需要你帮助的地方, 大可以直接告诉你。如果觉得不该将里世界的事告诉你, 那就将你看做小春、京子来对待……该有的试探都做过了, 在茶室时你也给到了自己的回答。
到底哪里有问题?
这像是在熬鹰, 彼此都在等对方妥协。你紧紧凝视着上方那个模糊的轮廓。
可即使如此, 他的眼睛里有月亮投射进去的一点微光,你知道他离你很近,再这么熬下去你都要变对眼了!
你狠狠地撇开头。
“我一直有种感觉……你也许知道自己十年后去了哪里。”
你的心跳猛地加快,脑内轰然一声发出危险讯号。他的话像是某种暗示,只有你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也许那正是你期望的未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预言家。”这是一句大实话,可你无端升起一种秘密被揭露的窘迫。你确定,沢田纲吉不会知道你的事情。
你应该……大概从来没有暴露过。
你慌乱到不敢抬头,但其实没关系,这里太黑了,你可以看到远处被暖黄色灯光覆盖着的围墙与路面。墙上有斑驳的水渍,地上的缝隙里钻出几棵顽强的小草。偶尔有人路过,会匆匆朝你们的方向瞥一眼。可是在这片被影子笼罩的区域,你们看不清彼此。
这太奇怪了。被路人看到的时候,你总觉得哪里古怪。
“你不是预言家,可你一直在规划自己的未来,”他的声音就在你的头顶,低沉又缓慢,“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给你一点提示,你应该就能猜到自己去了哪里吧。”
“当时以为你失踪了,妈妈去报的案,但不久之后警察说查到你去中国留学,你真的去那里了吗?”
“……你不相信警察吗?”你的嗓子有些发紧,头顶能感受到一阵阵有节奏的微弱的气流,你知道他离你非常近,尽管他并没有触碰到你,但这是一个亲密的近乎拥抱的姿势。
——原来奇怪的地方在这里。
简直比之前以为自己任务失败、无法回家还要糟糕。你能在凌晨看完那一百多条消息后,在他面前当做无事发生,但当他拨开迷雾去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问呢。
刚刚不应该执拗地要一个答案,今天不应该参加这场聚餐,昨天不应该登录MSN和Q/Q,明明知道不该和十年后的大家扯上联系,但却听了他的安排,去见那个绪子,甚至还聊了很久……
你为什么要从蓝波身边经过,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就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继续每天烦恼难以完成的任务,等到小朋友从未来回来后,再看着他的全科零分记录暴躁地发脾气。
“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和大家断了联系。你可以去问这个时代的我,等我走了以后她就会被换回来,你们的事情不要把我牵扯进来。如果你着急的话自己也可以去验证,出入境管理局或者大使馆……你应该有能力去查。”
大脑一片空白,但这些话似乎并不需要经过思考,它们如洪水般一刻不停地泄出,直到被沢田纲吉打断。
“千,为什么要把未来与过去割裂,为什么觉得未来的你和现在的自己无关。”
你的心脏突突地跳,身上的外套仿佛有千斤重,压的你喘不过气。
“未来不可以割裂过去,但过去可以……”如果只是一味地追问过去的你,那可能只有一个原因。
你紧紧贴着墙壁,想起来了,他有超直感,是不是这个东西在起作用,他能感知到你有没有在撒谎。
“我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所以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你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查。”
声音抖得厉害,但不是因为害怕。你紧紧抓着衣摆,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这其中大概还夹杂着一丝得知自己回到那个世界后的激动。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能动用彭格列的力量去查我的私事。”
你抬头看向他:“真的吗?绪子呢……你安排的那个,用的是谁的能力,你自己的,还是彭格列的。”
沢田纲吉没有回答,他终于又朝后退了一步,空气在你们之间缓缓流动。这意味着对方应该暂时不会再追问这件事。你卸下肩膀的压力,放松地靠在墙上。
“十年前的我应该很着急,因为你一直没回去。”
你又悄悄往左挪了一步,胡乱地看着沢田纲吉的身后,心里骂他活该,表面却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嗯……也不一定吧,未来的我不是还在那里吗?”
现在是几点……?你发现依然会有零零散散的行人从这条路上经过。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不过在你观察的这段时间,没人进去购物。
“……我可以给你找个家教。”
这是补课的事吗?你觉得他在转移话题,刚才的意思明明就是在说要把你送回去。你面无表情地婉拒了他的好意:“谢谢不需要,我可以自学。”
又有路人经过,你的视线还是被他遮挡住大半,只有当对方走近时,勉强通过脚步声知道。
沢田纲吉现在似乎无所谓。于是你继续往左挪,这回嚣张了不少,是蹦哒过去的。他也随着你的移动而微微转头。
“那需要给你准备课本吗?不过是十年前的,可能有些难度。”
他好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你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诚心想放你回去。
“请把找课本的人力物力全部用在修时空穿越的机器上。”
又有行人路过,对方往你们这儿看了一眼,随后进入视线盲区。不知道为什么,你下意识地朝沢田纲吉的方向躲过去。
他伸手护在你的身侧:“怎么了?”
身为女性特有的被害妄想让你多了份警惕。刚才气昏了头也知道进来前先在路口看看情况,不过现在冷静后,你觉得沢田纲吉所说的没错,你不该往这里走。
你茫然地眨了眨眼,又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没事。”你摇摇头,压着他的手臂朝外探去。这条小路的阴影角落太多,路灯照射的范围很小,如果独自一人从这里经过,恐怕会生出浑身都被窥视的恐惧。
可如果身边有“保护者”存在,依然如此让你不安……像是本能,你浑身一僵,随后伸手将他按向自己。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沢田纲吉扣住你的腰将你带向另一侧。
“站在这里别动。”等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进人群。
前方一片漆黑,打斗发生在光照的盲区,你实在是有些夜盲,眯着眼瞧了半天,也只能看出几个纠缠的黑影。
有人轻哼着倒在地上,撞到了什么东西,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过更多的时候像是一部无声电影。也许这里是居民区不方便发出太多的动静,也可能双方都比较吃痛,或者是沢田纲吉捂着对方的嘴一拳打下去……?
画面越想越残忍,你浑身汗毛倒竖地打了个激灵。
手臂有些痒,指尖挠出一点凉意。你这才发现那是一个很浅很长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不过因为瘙痒又被你挠破。正常来说你不会管这样的伤口,可它又被你抓破了。
边上就是便利店,你翻了翻沢田纲吉披在你身上的外套,找到几张纸币。
自动移门打开时的欢迎提示音格外响亮。收银台前站着的男生在看到你的瞬间,立刻睁大眼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动作。
“不是来打劫的……”
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你的身后,松了口气:“不是一伙的吗?”
自动移门感应到你的存在,还未闭合,你向外瞧了眼。即使换个角度,你依然看不清战况。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个男生看上去很害怕,你更纠结要不要说出真相。
“你受伤了!”对方惊呼了一声。你看见他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甚至点不到正确的地方。
你有些无语地凑过去:“你在干嘛……不准报警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刺挠↑这章写的我像过敏一样难受,就这样吧)
“不准报警啊!”你伸手按住对方的手机。
“为什么?”那男生愣愣地看着你, 随后惊慌失措地喊道,“难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当然不是!虽然你认识沢田纲吉,但你不属于彭格列, 也不知道另一方是谁……不过谁会相信这种事。
虽然你之前也会第一反应先去报警……但你实在想象不出他坐警车去警局做笔录的样子。
其实冲突是对方发起的,找警察也没什么关系,并且以他的能力足够搞定这件事, 不过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好奇怪。
你耐心地向收银台内的男生解释:“我就是进来买个东西, 请问湿纸巾在哪里?”
对方缩着脖子将手机捂在胸口, 颤颤巍巍地朝货架的方向指了指。
你不太敢出去怕给沢田纲吉添乱, 只能猫在店里朝外探了探,外面一片安静,听不见什么动静。你估计差不多结束了, 见对方似乎对报警这件事还不死心, 便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你别把事情搞大,一会儿就好了!”
手臂上的伤口应该是刚才不小心划到的,原本就很浅,挠破的时候也只是出了一点血, 这会儿早干透了,似乎连消毒的必要都没有。
“您需要去医院吗?”
你忍不住把伤口怼到他面前, 又用手指蹭了几下:“看清楚了, 跟头发丝一样细, 你看我这么搓既不痛也不出血呢。”
他咽了咽口水, 蹲在收银台内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等到你付完钱慢悠悠地擦血迹的时候, 他又问:“是怎么伤到的, 如果是刀或者金属一类的东西, 最好去打破伤风。”
你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矫情的人:“……谢谢, 就是个小伤口。”
沢田纲吉走进来的时候, 你正一边甩着手臂晾干上面的水渍,一边和那男生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你看见他时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解决。
他倒是还好,没见受什么伤,白衬衣也很干净,只是领带有些松。
“可以走了吗?”你跑到他面前问。
收银的男生在你身后喊:“您的东西别忘了,还有收银条……我送您一个袋子吧。”
你又折回去拿塑料袋,顺便将收银小票拍到沢田纲吉的手中:“记得找蓝波报销。”
“受伤了?”他低头看了你一眼。
你不以为意地撩起袖子:“再晚点就全好了。”
小路已经被清空,路灯光线黯淡,你仔细辨认也看不出打斗的痕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无声。你走得很快,沢田纲吉跟在后面,偶尔会扶你一把,免得你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绊倒。
稍微有些尴尬,你不清楚他对你到底了解多少,毕竟从失踪到现在有七八年的时间,以他的智商和能力,也足够想明白其中的许多事情了——只要是与学习无关的问题。
小道的尽头横出一条宽阔的马路,他的车就停在路边。等到走近之后,你才发现挡风玻璃上贴着罚单,忍不住笑出声。
气氛瞬间松懈下来,沢田纲吉无奈地看了眼罚款金额,小声抱怨:“就知道会这样,不准笑啊,还不是因为你要往那种地方走。”
“你别跟着我不就行了,”你蛮不讲理地钻进车里,边扣安全带边感叹,“原来黑手党也要遵守交通规则老老实实地交罚款。”
“你以为是什么样的?”
“……美国大片?”
“不存在这种情况,彭格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黑手党,我在的一天就不会允许那种事出现,”他发动汽车,又打开了车内的顶灯,“手臂的伤再给我看一下。”
“诶?不需要了吧。”先前已经被收银小弟烦了一阵,何况也给沢田纲吉看过,你没懂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他的动作比你更快,在你发出这样的疑问前,他已经拉过你的手卷起了袖管。
“很小的伤,没出什么血,而且我自己用酒精湿纸巾擦过了,”为了证明可靠性,你又将用剩的湿纸巾拿到他面前强调,“是75%浓度的酒精。”
“正常来说没有必要,如果是帮派斗殴就不一样了,还记得是怎么伤到的吗?”
车内的光线有些暗,他把照明灯全部打开。伤在左手小臂的外侧,你不得不斜靠在椅背面对着他。他的眉眼舒展得很开,气息平顺的不像是刚刚打过架,你甚至有些怀疑那是不是假的,毕竟他都演了这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了。但转眼一想,走小道是你临时起意的,你又觉得他不至于算得那么准。
车内开着循环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吹得激起一层疙瘩。他专注于研究你的伤口,一时间只能听到发动机浅浅的声音。
“你让我别乱动的时候已经有了,会有什么问题吗?”
“表皮伤,应该是尖锐物品快速划过造成的,没有红肿或者发黑的迹象,暂时看不出问题,”他沉吟片刻,替你拉下袖管,轻笑道,“有很多种可能,比如他们携带的武器上淬了毒,或者你后来去的那家便利店,店员是他们的人,等着你自投罗网。”
你被他说的有些心里发毛,又想起他叮嘱你站着别动。你原本以为那是让你离人群远一些的意思。
“那个店员也被吓得不轻,差点要报警,还建议我去打破伤风疫苗。”
你试图为便利店的收银员辩解,然后话一出口,你又敏锐地察觉,这只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狡辩。他说得没错,也许会有那种情况出现,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带了刀具,不过身上的酒味很浓,行事杂乱无章,也可能是碰巧遇上。”沢田纲吉伸手将手背贴在了你的额角,“吓到了吗?抱歉,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往最坏的情况去想。”
温度一路从额角蔓延到耳后,半颗脑袋都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你僵着背不知道该不该离他远些。但车内空间逼仄,再退也不过贴着窗户。你有些后悔怎么刚才不假装继续生气坐到后座去,不过大概也会因为伤口的原因,被他叫到前座吧。
为什么突然就没那么生气呢,明明他搞了那么大一件事骗你,而且在被你戳穿后似乎也没打算告诉你真相。
“那、那现在怎么办?”你干巴巴地开口。
“刀具已经让人拿去检测了,我们可以现在去医院做检查或者先回家等刀具的检测报告……”
你怕死第一名,不等他说完便立刻打断道:“那就去医院!”
“……不过还不清楚对方的刀具上有哪些成分,所以医院的体检也许会很复杂,也可能对方只是临时起意,是我想多了,”像是再做一次确认,他又卷起那只手臂的袖子,在凝了血的伤口处按了按,“我会想得多一些,如果伤口没有发黑发红或者肿痛的迹象,人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只是表皮伤。”
“那不一般的情况是什么?”
“……幻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