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块糕点吃了,又是眼睛一亮,太好吃了。
转头看梨软软不高兴的样子,忙跑过去。
在她掌心里写:“如何回来?可是吵架?”
谁敢跟世子爷吵架呢,要是吵一架就好了。
梨软软只摇头,随后说:“许是今日吹风着了凉,你去打了热水与我洗漱,天冷,我也早些睡了。”
梨白很是关心梨软软,忙照做去了。
看了好一会书也没看进个什么。
叶云初放下书,叫海棠:“去喊个老嬷嬷过来。”
“是。”
海棠闻言就出去,没一会就把老嬷嬷喊来了。
叶云初视线并未从书上抬开,才说:“女儿家月事不舒服,有没有什么法子?”
老嬷嬷还以为自己年纪大耳聋听错了,忙又上前一步躬身:“世子爷,您说什么?”
叶云初明显皱眉,想着海棠也不找个伶俐点的老嬷嬷来,却还是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老嬷嬷心说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世子爷这是有心仪姑娘了,不然男子,更何况是世子爷这样矜贵的男子,怎会过问这种事情。
老嬷嬷立着,就忙道:“自是有法子缓解的,若是肚痛,可用红枣红糖老姜煮了水趁热喝下,若是疲乏无力,可用些药材加进去再打两个荷包蛋,喝了第二日,一准缓解。”
叶云初就吩咐下去:“按第二种法子,弄好了,送去给通房。”
老嬷嬷有些疑惑:“通房的月事不是还有半月吗?”
叶云初抬头:“你如何知道?”
“是侯夫人让记着的,因着怕世子爷正妻还未过门,若是通房有孕,便不太好。”
叶云初眸光一冷:“你们给她喝避子的汤药了?可伤身?”
他记着海棠回禀过,府医是说梨软软身子不易有孕,本就伤着身了。
被世子爷这样一问,老嬷嬷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叶云初猛地一拍桌子。
老嬷嬷登时不敢再有欺瞒,忙跪在地上:“原是没有的,但侯夫人吩咐了,老奴,老奴也只是听命行。”
叶云初冷笑:“如何我院里的事,没人告知我一声?”
“原想着是侯夫人跟世子爷说过了。”
“就不用你再和我说一遍了?来日谁叫你煎了药来给我喝,你也照办不用问过我了?若是毒药,你也煎来?”
“老奴,不敢呐,世子爷莫要冤枉老奴。老奴自小照看世子爷长大,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情。”
那老嬷嬷一边委屈极了用帕子擦着泪,一边又说:“侯夫人也是为着世子爷呐,若是正妻还未进门,通房先生了庶子,那又如何好看?世子爷该体谅侯夫人的苦心才是!”
“既你如此忠心于我母亲,留在我院中岂不是可惜,我这就将你送去母亲院中,也好全了你这忠心。”
“世子爷,老奴.......不觉有错!”
老嬷嬷到底是跟在世子爷身边年月久了,自觉没错,被叶云初这样狠心对待,伤了心。
少不了要到侯夫人那哭一场。
叶云初寒着脸,倒也分不清是因着看着乖巧老实的小通房也敢戏弄于他,还是因着侯夫人擅做主张。
他撑着桌案没由来生了好大的气,最后却只按了按额头,喊来海棠:“去把府医叫来。”
梨软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听着外面脚步声凌乱,还有老嬷嬷的哭声,喊着什么忠心耿耿,自小伺候,世子爷好狠的心之类的。
梨软软也没起身去瞧,叶云初速来对下人虽然冷淡,但他并没有动辄打骂苛责下人的毛病,想来是这老嬷嬷做错了事。
梨软软躺在床上,又想着如今东院的账归着她管,下人自也是要管着一二。
这嬷嬷犯了事,她要不要去叶云初那请责?
要是往常就该去了,但如今也认清自己身份了。
不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好大的脸,于是梨软软翻身,面朝着墙壁。
她也没什么好去的,想来他也在气头上,她何必去。
倒是梨白跑进来,想跟梨软软说说,但见梨软软好似睡熟了的样子。
想着她不舒服,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梨白就走过去把蜡烛熄了,从柜子里拿出枕头被子,摸黑铺在软榻上,就也跟着睡了。
府医过来的很快。
跪下行礼,见世子爷久不发声,端坐着看书的样子。
也不敢起身,想着这是哪儿又得罪这位爷了,不然也不会让他罚跪还给他脸色瞧。
府医是个聪明的,大抵大夫的脑子都转的快些,不然也记不住那么多药方药材。
想着定时侯夫人叫他给通房开的避子方子。
可站在府医的角度去想,内宅里不就这些事情吗?
徐阁老嫡女身份尊贵,嫁入侯府那是门当户对。
后宅规矩本就这样,大户人家规矩更多。
哪有正妻未入门,通房丫鬟先把庶子生了的,传出去丢的还是侯府的脸面。
嫡庶尊卑之下,庶子又算得了什么。
避着不怀,总比怀了再弄掉,要好些吧。
府医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顺着朝下淌进眼睛里,蜇的生疼一片,却也只敢眨眼睛,不敢抬手去擦。
因着他经常也给府里的下人们看病,下人们也敬重他一些,有什么消息也愿意跟他说。
来的路上就听说世子爷动怒发落了一个自小跟在身边的老嬷嬷。
这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也给发落了?
若是被侯府给赶出去,在京城也是无法立足的,他儿子还准备科考呢,得罪了世子爷,还怕牵连儿子仕途。
谁不知世子爷是太子眼前的红人,老皇帝眼见着是不太行了,如今许多朝政都是太子掌着。
府医越想冷汗越落的厉害。
最后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世子爷,侯夫人叫我开的方子,不伤通房身子。我是根据通房身体情况,用的药,药效温和。”
府医磕着头都不敢抬,又说:“对方通房的身体,得您吩咐,我自是上心的。”
“那如何她这样没精神?是药三分毒,如何就不伤她身子。”
“没精神?”
府医想着自己的药,觉得也不会吃了没精神,忙道:“该是不会,我开的这药,除了让女子不能有孕之外,却是滋养身体的,久服能强身健体,让女子与男子一样体魄强健。”
“竟有这样的好药?”
“只,只有一样坏处,便是不能久服,久服会永久不孕。”
怕世子爷责怪,府医又忙到:“但,但半年是无碍的,半年后再换方子即可。”
叶云初猛地一拍桌子。
府医浑身发抖着不敢再吭声。
叶云初才冷笑:“我要的是通房,不是兄弟。她既然已经难以有孕,就不该再开那方子给她吃,把她吃坏了,你几条命够赔?”
府医眼珠转了转,忙道:“明白了,明日侯夫人若问起,我便回说依旧吃着。可,可行?”
许久后,叶云初才嗓音冷淡:“方子换成给她调养身体的,我自会注意着不让她有孕。”
府医知道这事是过去了,整个人都猛地松了一口气,才敢抬手擦了擦汗:“想来世子爷自有分寸,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了。”
有世子爷这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云初摆手,让海棠拿了赏钱与那府医,到底是要帮忙瞒着侯夫人。
帮梨软软处理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却没得她个好脸色。
还遭她骗了一遭,亏他给她带了那样好吃的糕点。
叶云初放下书,站在门口朝耳房看了一眼,竟已经熄了灯。
就如此睡了。
想来也是他太惯着她,把她惯的骄纵了。
叶云初一甩袖子,也回去睡了。
第二天没出去,也没叫梨软软,让她知道他是晾着她了。
叫她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中午吃饭时,才问海棠:“通房在做什么?”
海棠一怔,才说:“一早去了二小姐的明月居,您都还没起来的时候。”
叶云初脸一黑,还以为她一上午不敢出来是知道错了。
叶云初把筷子一摔,像是他没有去处一样。
去马厩的时候,梨木头忙迎上来:“世子爷,今日可是还要骑追风出去?我去给您牵过来。”
叶云初却没搭理梨木头,自去里面牵了追风出来。
梨木头看他心情不好的样子,也不敢再吭声。
往日世子爷虽然冷淡,但总会与他说上两句话,若不是世子爷一进马厩就冷着一张脸,梨木头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周到得罪了世子爷了。
叶云初牵着马就要离开。
又扫到一旁的小桌上放着的点心盒子,可不正是昨夜他送给梨软软的那盒。
见世子爷看向那处,梨木头不好意思的擦擦嘴:“刚姐姐送了与我,说世子爷赏的好点心,叫我尝尝嘞。”
不搭理他人,倒会拿他送的点心做亲情,送这个送那个。
叶云初没搭理,出了马厩骑着马就走了。
梨木头心里还打鼓呢,想着是不是他吃了这点心世子爷不高兴,又想着往日世子爷回来也看见过梨软软给他送吃食,并没见生气。
想来是今儿个心情真的不好。
梨软软跟梨白正走在园子里,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她跟梨白朝路旁让了一下,就说谁在侯府里跑马,还骑的这样快。
原来是世子爷。
梨软软直觉马疾跑过去,刚好路边的花坛里有个泥巴坑,世子爷的马蹄子刚好就踏了进去。
他纵马而过,泥水溅了没有防备的梨软软一身。
梨软软闭上眼睛,随后伸手摸脸上的泥巴。
梨白忙上前用帕子给她擦。
梨软软也自己掏出帕子来擦脸上身上的泥水。
梨软软走过去,看看那个留下马蹄印子的泥坑,又看看这么宽的石板路。
不是看他有急事的样子,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世子爷今日出门,还会给徐婉带什么吗?二人定了亲,该是好着。
世子爷对徐婉好,也是应当的。
这泥水落在衣服上,当即就一个泥印子,是擦不掉的。
好在也不多,梨软软并没有回东院换衣服的打算,老夫人寿宴在即,双面异色绣的屏风要赶制出来,她们已经定下要绣贺寿图了,那个复杂精细程度,可比绣个花啊草啊的难多了。
叶巧巧见梨软软回来,就抓着她:“这是我从外面买的贺寿图画卷,我觉得这幅最好,你看呢。”
梨软软挑了挑,点头:“你的眼光还是好。”
“只这要画到屏风上,咱们还要请大哥哥帮忙才是。”
梨软软点头:“想来他也会答应,总归是有心孝顺老夫人的。”
叶巧巧满意的一拍手:“大哥哥可在府中?”
“刚看见他骑马出去了,该是有急事,我这一身泥点子就是他那马跑过去弄的。”
叶巧巧扑哧一声笑出来:“大哥哥还不下马给你赔罪。”
哪下来给她赔罪了,不下来骂她一顿说她挡路,就算他好了。
梨软软没吭声,只又看了看贺寿图,上面南极仙翁拿着一个寿桃,有祥云,松柏和仙童笑着祝寿。
看着就是很喜庆。
“这个图我们两个人都未必绣的完,不若选个简单一些的。”
“我选的时候就想了,要是我们搞不完,就让铺子里的绣娘都来绣,不让她们绣主要的,绣个祥云,想她们手艺是不出错的。竟然想着要好好为祖母祝寿,自也不能敷衍了,我也是真心想讨祖母开心,其余的都是次要。”
“难为你一片心,那咱们就加班加点吧。”
“嗯?”
“就是辛苦些,日夜兼程。”
叶巧巧点了点头:“有大哥哥的画,咱们的手艺,保管出不了一点差错,定叫祖母欢喜的不得了。”
她们正闲聊着,侯夫人身边的嬷嬷就寻来了,这个嬷嬷倒不似之前王嬷嬷嚣张,想来之前侯夫人身边两个老嬷嬷都出差错,自是警醒敲打了下面的奴仆。
见到叶巧巧还躬身行了礼:“见过二小姐,徐小姐来府中做客,主母请二小姐过去作陪。”
随后嬷嬷看向梨软软,没有行礼了,直言道:“既世子通房也在,就一同过去吧。”
梨软软知道徐婉来者不善,揪着帕子:“侯夫人也喊了我?”
“自是喊了,我正准备寻了二小姐就去寻你,你们正好在一处,我便不另跑了。”
叶巧巧和梨软软对视了一眼。
梨软软还是换了一身衣才过去,总归体面些,不在徐婉面前被比的太难看。她虽没有她的家世,但也没别的输了,如今穿着世子爷让人给做的衣裳,也不差。
换好了,二人带着丫鬟就过去。
叶霜也在,来的也不单是徐婉,还有叶霜的好友陈茹。
是钦天监的嫡女。
这是叶巧巧小声跟梨软软说的,还说这位陈小姐也是个能人,还会些卜算。
叶巧巧过去的时候,因着侯夫人还在,徐婉和陈茹都端庄着,只叶霜一贯爱撒娇,不知说了什么,讨的侯夫人欢心笑着。
叶巧巧跟梨软软过来见了礼。
侯夫人就叫梨软软伺候几位小姐的茶水点心,除了叶巧巧,梨软软给她们换茶时都格外小心,毕竟在茶水上吃了两次亏了。
人总是会学乖的。
梨软软伺候的也不出错,像是个丫鬟一样抱着茶盘立在一旁。
这一幕叶霜看的得意还跟徐婉交换了个眼神。
陈茹也一边看徐婉眼色一边笑。
带着讥讽和看不起梨软软。
只有叶巧巧心里难受,梨软软是她的好姐妹,却被这样欺负。
明明软软那么好,会那么多东西,比在座的这些嫡小姐都有本事多了。
可却困在这后宅里,因着身份而备受屈辱。
叶巧巧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同大哥哥说说,给软软抬一抬位份。
如今侯夫人在上,也只能忍着怒气了。
叶巧巧茶都没有喝一口,心疼梨软软,想着她喝了,还要软软给她奉茶。
叶霜故意拿起干果零嘴盒里的核桃道:“婉婉姐不是爱吃核桃吗,这可是阿兄特意弄来的山核桃,我们也是沾着你的光才吃一些了。”
侯夫人一笑:“还有这种事情?”
随后侯夫人就吩咐梨软软:“徐姑娘既爱吃,你给她剥一些。”
梨软软俯身:“是。”
她站在一旁开始用工具给梨软软剥核桃,只这核桃坚硬,冬日里手冷,她不像徐婉抱着一个汤婆子,手不那么灵活。
因着要绣苏绣,她一双手养护的没有一点茧子,剥起这核桃来,就剥的指尖通红,指骨泛疼。
她们聚在一起聊天,她就剥了很久的核桃,剥的都堆起来也不敢停。
倒最后侯夫人说乏了去小睡一会,让她们年轻姑娘玩。
徐婉也没吃这核桃,想来不过也是磋磨她的一个法子而已。
侯夫人一走,叶霜就仿佛变成老大了,走过去,拿起梨软软剥的核桃放进嘴里。
随后抓起核桃就扔在梨软软脸上:“呸——!你这剥的什么核桃,跟你这个人一样,一股酸臭味。”
梨软软垂下手,随后抬眸看着叶霜。
叶霜还有几分怕她,随后又趁着有徐婉撑腰,徐婉是谁,那可是未来世子正妻。
叶霜腰板又硬了,嘲笑梨软软:“你是不是刷了便壶没有洗手就过来剥核桃了,还好婉婉姐没吃,不然真是要恶心死了。”
梨软软看着叶霜,她一字一句:“因着要伺候世子爷,早就不刷便壶了。就是刷了便壶来,也洗手了,大小姐吃了也尽可放心。”
徐婉不吃,叶霜吃了。叶霜想笑话她,却蠢笨如猪成这样,话都不会说。
难怪那天提起叶霜和太子,叶云初那么大的反应。
的确,叶霜这样的女人,若是成了太子侧妃,亦或者是正妃,只会招太子厌恶,宫斗活不过两天。
帝王纵然看中美貌,但空有美貌,也只会让他们厌蠢症都犯了。
叶霜才想起自己刚吃了核桃,顿时恼怒,抬手就要给梨软软一个巴掌。
被叶巧巧拦下来:“你作甚打她,大哥哥给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
叶霜抬手就要扇叶巧巧,又被叶巧巧抬手拦住,随后将她狠狠推开:“母亲既叫我们来陪客,你就这样失礼!”
叶霜咬牙切齿,指着叶巧巧:“你敢推我。”
“有外客在,这样吵着闹着好看吗?你若再这样蛮不讲理,我便去回了祖母,叫她重新教你学规矩。”
“你——”
叶霜没有想到叶巧巧什么时候竟这样硬气了,气的狠,却又回忆起学规矩的日子。
又害怕了。
叶霜一时慌了,就看向主心骨徐婉。
徐婉还淡然喝着一杯茶,眼皮都没抬。
却三言两语化解危机:“我还没逛过侯府,不若霜儿你和巧巧带着我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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