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软软许是累了,就趴在枕头上看他,外面挂着的灯笼透着淡淡的光进来,映衬着夜色。
将他瞧的也不是那么清了。
她正瞧着他呢,被他猛地按住肩膀。
梨软软瞪大了眼睛,另一只耳朵就真的被咬了。
还真是一点也没放过她。
梨软软以为这就算了,却没有想到他还又闹起来。
梨软软真的没能起来,等她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缓了好久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床头立着的圆形屏风,上面轻薄通透的绸纱上面已经画了祝寿图。
惟妙惟肖,精美绝伦。
梨软软顿时就醒了,坐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衣服都顾不得披一件,就忙过去,伸手却又怕摸坏了。
满眼欣赏赞叹,又欢喜极了,笑的傻傻的。
她小心的扶着圆边,将圆形屏风的那个大圆转了一面,没有想到他背面也画了,还是不同朝向的。
这样等于是画镜像一面,可不容易,一般来说他是不用画的,绸纱很薄,她绣的时候注意一些就是了。
可他却为了方便她们双面刺绣,两面都画上了,还上了色。
就说不用苏绣,就这样光抬去,也是一件十分珍贵的祝寿礼了。
如何这样精美,世子爷可真是一双妙手。
只这样一双手,昨夜还是同她使那样的坏。
梨软软又脸一红,世子爷在外人面前一个样,在她面前又一个样。
难免想起,又心生悸动。
梨白听到里面的响动,猜梨软软是醒了,看看天色也该醒了。
梨白就进来准备候着伺候。
却见梨软软光着脚,这样冷的天,穿着单衣就下床来了,虽屋子里生着炉子,但到底是天冷。
女子的身体本就弱些,梨软软也是伤病才好。
梨白登时脸色白了一下,赶紧推着梨软软回还温暖的被子里裹着。
梨软软也是一时高兴疯了,不觉得冷,这会被梨白瞪了,做回被子里,才觉手脚都已经冰凉了。
她裹紧了被子,打了两个喷嚏。
吓得梨白又将她裹紧了一下,还将炉子移到了床前,烤着梨软软。
梨软软好笑:“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梨白却不理她,又瞪了她一眼。
虽然梨白是哑巴,可那意思梨软软却是看清楚了。
责怪她注意,这天那么冷就这样任性,生病起来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梨软软身体慢慢的回温,只眼睛还看着圆形屏风,越看越喜欢。
梨白把梨软软的衣服烤的热烘烘,才递给她,叫她穿上起床。
实在是最近想下雪,天一日冷过一日。
梨软软起来,随便吃了两口,就让人小心抬着屏风去明月居。
叶巧巧抄了一晚上的书,抄的眼瞎挂着两个黑眼圈,脸上沾着墨汁,整个人困的不得了,却还睁着眼睛小心抄着。
生怕叶云初要是问起来她还没有抄好,那她定要被罚的更重了。
梨软软一脸喜色的进来:“二小姐,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的。”
叶巧巧听梨软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她,顿时唉声叹气的说:“二小姐快死了。”
梨软软就过来拽她的手腕,将有气无力的叶巧巧拽起来,实在是太高兴,明知道不能笑的,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搞成这副样子,这小可怜的模样。”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叶巧巧脸上的墨汁,已经干了,擦不掉,她又一阵好笑。
叶巧巧都快哭了:“你还笑我,你知道有多难抄吗?大哥哥的心也太狠了,素日真是为难你了,竟然跟这样一个狠人相处。”
被梨软软拽起来,叶巧巧才空出酸疼的手去喝了一盏茶,活动了一下坐的酸疼的腰:“我以后断是不会再理大哥哥了,也不去东院招他烦。”
梨软软按着叶巧巧的肩膀:“你出来看看。”
“看什么。”
叶巧巧被梨软软带出房间,看到正堂的屏风和上面的祝寿图,她瞪大了眼睛:“啊!”
随后高兴的不得了。
梨软软在一旁笑,随后问他:“可是再不去东院?气的连我也不走动了?”
“怎么会,我气的是大哥哥,怎么会跟软软生份了。还有,我现在也不气了,这也,这画的太好了。”
叶巧巧围着屏风,仔仔细细的看着,可是欢喜的不得了。
又把世子爷好一顿夸,最后还说:“昨个夜里是我的错,如何能怪大哥哥,这抄也是我该抄,该着我了。”
“你这小脸变的。”
梨软软捏了一下叶巧巧的脸。
叶巧巧却突然指着梨软软的耳朵:“耳朵怎么了?”
梨软软忙捂着耳朵,因着耳朵上的牙印,她头发梳下来遮住了耳朵,只晃动时还是让叶巧巧瞧见了。
她忙说:“没事。”
忙转移了话题:“屏风既然送来了,就赶紧开始绣吧。”
叶巧巧的注意力就又转移到了这个屏风上。
两人在这里欢喜屏风,却不知道东宫那边。
叶云初也在欢喜他的新衣。
太子叫了人来议酒庄的事。
叶云初是最晚到的。
从他迈步下来,就有不少太监宫女,偷偷看他这件衣裳。
实在是太精美了,那麒麟如何就绣的那样好,走起来仿似活了一样。
“来迟了些。”
叶云初开口,顾元青,徐阳曦,太子就一起抬眼朝他看过去。
随后太子喝茶的手一顿,看着叶云初,慢慢将茶盏放下了。
顾元青是第一个跑上来的:“世子爷这身衣裳,是苏绣吧。好是好,就是这颜色.......”
顾元青啧啧两声,皱眉,绕着叶云初转了两圈。
叶云初睨着他:“如何?”
“这颜色穿在世子爷身上衬着人都老气了不少,实在是不好看的很。”
随后顾元青扑过去:“还是脱下来给我穿吧,我长得老,撑的住这衣裳。”
顾元青恨不得像是八爪鱼见了宝物一样,扒着叶云初,就恨不得把这身衣裳从叶云初身上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是真的嫉妒的眼睛红了。
这样好的衣裳,如何就不能是他的。
“快脱下来,我给你脱下来!”
“你穿的不好看,给我穿,我长得丑,我需要穿这样好看的衣裳!”
顾元青就要去解叶云初的腰带了。
被叶云初将他摔在地上,看向叶云初,那是真的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如何你要穿的这样好,本来我也不觉得我衣裳不好,如今却觉得了。可现在我就想要你这件衣裳了,给我,快给我!”
宛若一个泼妇,半分翩翩公子的形象也无了。
太子轻咳了一声,训斥道:“还不起来,像什么样子。”
随后又道:“孤都没有,如何轮得到你。”
顾元青就忙道:“就是,如何这样好的东西太子殿下还没有,你却有了。来人,还不将世子这一身华衣拔下来,打入天牢!”
叶云初却丝毫不惧的坐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太监哪又敢真的扒他的衣裳,仔细小心的上茶伺候着这位呢。
徐阳曦算是个物欲很淡的了,毕竟他从小锦衣玉食什么也不缺,人也是个高冷话少的。
此时却也是不由得多看了叶云初身上那衣裳两眼,看一眼,又看一眼,最后想要。
他倒也实诚:“你那铺子何时有这样的衣裳卖,我想买一件。”
他极少有什么想要的,也不是那等爱炫耀跟风的。
实在是入了他的眼了。
叶云初喝茶的样子淡淡的,闻言才道:“我那铺子如何卖,这是我那个通房丫头,前日惹了我不快,送与我赔罪的。还怕我没有原谅她,央求我定要穿上才放心,我看她哭的怪可怜的,没办法才穿了。”
叶云初弹了弹衣裳上不存在的灰,才说:“我却觉得不怎么样吧,勉强入眼。”
顾元青是眼睛真的红了,像是忍不了了:“若不是殿下在这,我定要跟子泽联起手,将你揍一顿。”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太子轻咳一声:“孤在这,就拦住你们了?是你们忌惮孤,还是打不过?”
徐阳曦却突然说:“制和婉儿的婚服时,倒可让你那小通房从中指点一二。”
这话落下,气氛一下子僵住了一下。
叶云初的眉眼顿时冷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本不该这样摆脸。
顿了顿,他才说,只嗓音还是有些冷了:“婚服都是有规制的,她如何插手的了。”
徐阳曦还要说什么。
太子就开口:“这是酒庄的地契。”
话题就岔到正事上面去了。
天色将晚。
梨软软活动了一下劳累过度,很酸的手,她跟叶巧巧各绣一部分,赶工的手都酸疼。
她天黑了是要回去的,只能靠叶巧巧晚上赶工了。
想到叶巧巧昨夜没休息好,梨软软要离开时还是提醒:“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也别太急了,还是要好好睡觉,不然要是累的病倒了,就真是耽误事情了。”
叶巧巧点头:“我知道了,天好似下雨了,你撑把伞,路上慢些。明日若是雨大了,你就别来了,别受了寒。”
梨软软接过雨伞,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有数。”
她要走了,叶巧巧才又说:“完了,大哥哥罚我抄的书我还没有抄完,他若是问起来生气了怎么办,不会叫我多抄几遍吧。”
梨软软想叶云初昨夜罚叶巧巧,也是因为生气,今日他都不气了。
想必也不会放在心上,那还抄什么,看叶巧巧也抄的辛苦。
她就说:“还有多少没有抄?”
叶巧巧一高兴就给忘了,忙着绣去了,都忘了还没抄完,这会像是没有完成老师课业的学生般,担心着急了起来:“还有一小半呢。”
“拿给我,不用抄了,我想世子爷也不会翻看的。”
听梨软软这样说,叶巧巧瞪大了眼睛:“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难道他还真的去翻,世子爷那么忙。”
见叶巧巧害怕,梨软软不敢说自己有经验,于是跟她保证:“放心,就是世子爷发现了,我就说因着老夫人寿宴的事情,不抄了。世子爷也不会责罚你的,交给我吧。”
叶巧巧才回去,拿了抄好的递给梨软软,跟做坏事一样,心砰砰的跳。
却又格外开心。
又说:“怕路上雨大了,一把伞你们两个人撑不住,再拿一把吧。”
“好。”
梨软软就冲她笑了一下,随后梨白撑起伞。
半路上,被红花喊住:“主子。”
红花已经改了口,这是认梨软软为老大了。
梨软软忙夺过梨白手中的伞,走向红花,把伞撑在她头上。
梨白忙撑起另一把伞,也走过去。
红花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一个箱子递给梨软软:“这蛇是无毒的,有些富贵人家养来当宠物玩,可漂亮了,颜色碧绿看着像是竹叶青,却是无毒的品种。”
梨软软伸手接过:“辛苦了。”
红花才说:“王哥说了,防止这畜生再冬眠,通房定要将它养在暖和的地方,饲养就给它吃生肉就行了,但是别给它吃太饱,饿不死它就行,两三天喂一次,吃太饱就冬眠了。”
红花又把一包药粉给梨软软:“这是能让蛇发狂的,想让蛇奔着谁去,咬谁,就撒在他身上就行了。”
梨软软点头:“难为你们想的周到,这差办的很好。天冷,快回去吧,等我安排。”
她接下腰间的钱袋子,又拿出十两放在红花手里。
红花这次推拒了:“没花什么银子,主子上次给的还没用完。”
“你们日子艰难,还嫌钱多?置办些棉衣棉被,冬日别冷着,叫家人也过的舒坦些。”
梨软软又四下看了看,看到有人过来,就拍了拍红花的手,把伞留给她离开了。
红花撑着伞站在雨中看梨软软离开的背影,擦了擦眼泪,主子真是个很好的人。
自己出去了,还想着他们这些苦难的人。
梨软软回到耳房,她打开箱子,一条碧绿的蛇就朝外面爬。
梨白吓的后退,脸都白了。
梨软软却伸手,将蛇抓回来,盘在手里把玩。
那种阴冷蠕动感,让梨软软头皮发麻,只这又算的了什么。
比起受的折辱折磨,这感觉,一点也不可怕。
听到外面的动静,梨软软将蛇放进箱子里按住,又合上这个带着气孔的箱子,慌忙塞进被子里。
刚坐好,叶云初就进来了,大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摇摇晃晃坐在她的床上。
梨软软阻止都来不及,如何就坐在她床上了。
梨软软见他人朝后仰,这样仰可不就知道她被子藏了一条蛇了?
梨软软忙拽着世子爷的胳膊:“世子爷,怎么喝了这样多的酒。”
这肯定是喝多了,不然也不会到耳房来,还要睡她的床。
清醒着断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叶云初看着扶着她的小通房,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如何,嫌我一身酒气,睡不得你这香香软软的床?”
梨软软脸一红,他整个人就要朝后仰,还撒泼耍赖上了。
她实在是扶不住他了,只好坐下来,让他半边身子都靠在她怀里,才堪堪稳住他。
忙道:“如何敢嫌世子爷,只是这床小,怕世子爷睡不习惯。”
梨软软半抱半搂叶云初,好言好语的哄着:“我扶世子爷回去,给世子爷打水洗洗,好睡的舒服些?”
叶云初却根本就不管梨软软,他本来也没有多想睡她的床,可她这样不让他睡,他就非要睡。
她的什么不是他的,如何还敢这样生分了。
叶云初就猛地朝后一仰,他骨架大个子高的,梨软软娇小,如何扛得住。
被他带的连带着跟他一起倒下去了。
叶云初想着倒在她香香软软的床上舒服呢,却不料后背撞到了什么,他嘶了一声。
梨软软心道不好,忙用手抱着被子下的盒子,朝自己怀里压着,想要藏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按在了被子上面。
梨软软心里咯噔一下,抬眸,就对上世子爷清明的眸子,又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梨软软心道完了,却还是没有松手叫他夺去,按按用着力。
叶云初先是冷冷一声:“松手。”
梨软软被吓到了,却还是没有松手,正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应对时。
才听叶云初说:“我当你鬼鬼祟祟干嘛呢,原来是藏私房钱。”
梨软软:“.......”
难怪世子爷发现了就不松手了,这么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可不就像是个藏私房钱的盒子,那世子爷能松手才怪了。
这下什么应对之策都没用了,世子爷见到她的私房钱,是绝不会松手的。
是那抓了兔子的鹰。
眼下,也只有.......
梨软软眼见着世子爷的手朝被子里伸,直奔着装蛇的盒子去了,才赶紧道:“既然,既然被世子爷发现了,那就让我,亲自打开给世子爷看吧。”
梨软软硬是从世子爷手里把盒子抢过来了,紧紧抱在怀里。
却没打开,而是转移注意力。
梨软软才说:“只这私房钱却不能轻易给世子爷,还请世子爷和我玩两把游戏,若是世子爷赢了,定给您,若是世子爷输了,就不许惦记我这点子了。”
“哦,你要玩什么?”
“就玩骰子吧,比大小。”
“行。”
叶云初懒懒躺在她这张小床上,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张床的霸道模样。
梨软软就抱着盒子:“那容我去拿点助兴的。”
叶云初把玩着美玉穗子的手一顿,琢磨着那两个字,助兴。
眼中都是玩味和期待。
梨软软就趁他琢磨这会,抱着盒子转身,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真怕出了岔子,让世子爷看到这条蛇,说不清楚,还引猜忌。
梨软软抱着盒子,准备将它放进柜子里,将真正的钱匣子拿出来。
好在她大头的私房钱换成银票藏在床下的地砖下面了,钱匣子虽也不少,但给了世子爷也不算心疼。
梨软软抱着盒子打开柜门,怕什么就来什么。
怕出岔子,却在手忙脚乱的时候将抱着的盒子摔在了地上。
梨软软吓的魂都没了,也不敢去看叶云初,慌忙用身形遮挡,跪下来迅速将那条爬出来的蛇放进去,将盒子紧紧盖上,站起身猛地塞进柜子最深处用衣服遮挡。
叶云初把玩着穗子的手彻底停下了,他的箭术很好,百步穿杨。
是以练的一双眼睛视力极其好,他清楚的看见那盒子掉在地上,从里面爬出来一条碧绿的蛇。
不等他反应,就见他那通房已经将蛇抓起来,塞进去又藏起来了。
他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条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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