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软软是真的怕了,经过红花的事情,她是真的害怕了。
能不能顺利生下来都一定,若是徐婉从中加害,一尸三命也是有的。
就说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可若是有一天孩子出了事,世子爷是不是也会来一句,错不在徐婉。
她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孩子的命,放在别人手里。
不,她不想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有能力,她就该冲破这囚笼,搏出一条路来。
梨软软眼中都是坚定:“谋算着也就是这三个月内,具体日子,我会再告知爹和弟弟。”
梨大听梨软软这样说,就瞬间都明白了,他抓着梨软软的手,眼眶发红:“是爹没有能耐,让你受苦了,既然决定了,那爹和你弟弟就准备着,随时跟你走。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有能力的。”
梨木头再笨也听出来了:“姐,过的不如意咱们就逃,就像爹说的,逃进深山,我一把子力气也能打猎讨生活。”
梨木头又低头,很是难过的叹气:“姐,我也没用,事都让你扛了,没办法保护你半分,还要靠你接济我。”
梨软软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要拧成一股绳,如今是没办法,等出了侯府,还要靠你护着我呢。”
梨木头到底是少年心性,一听就来了精神,向梨软软展示了一下他的肌肉:“好,到时候谁再敢欺负你,我就为姐姐出头。”
梨软软就伸手捏了捏梨木头的胳膊,随后笑起来:“何时练的这样壮实了。”
梨大在一旁说:“以前吃不饱,现在能吃饱了,一身的蛮劲,可不就使劲折腾了。”
梨木头很是自豪的说:“我天不亮就起来先围着酒庄跑几圈,每天干活。这里没人敢克扣我的饭食,我吃的又多,可不就练出来了。”
说着梨木头就说:“姐,我现在一个手就能把你举起来。”
梨大又给了他一下:“咋咋呼呼,你姐姐如何由着你胡闹,我生怕她磕了碰了!你也给我小心仔细着。”
梨木头挠了挠被打疼的后脑勺,嘿嘿一笑:“忘了忘了,哪能举姐姐,倒是可以把爹扛起来。”
梨木头还真的单手就把梨大扛起来了,还转圈圈,梨大又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打这个混账小子。
梨软软在一旁笑的开怀,只觉心中的郁气都一扫而空,只余下对往后生活的憧憬。
叶云初转了一圈出来,就看到她笑着的样子,一时有些呆住。
原来这才是她开心的样子,笑得这样肆意。
回想起以前她小心谨慎,笑得温和娇羞,竟觉得,也许在他身边,她从未开心过。
梨软软笑着,就注意到远处的叶云初,她渐渐收敛了笑意。
她跟爹和弟弟说:“我先去世子爷那,我会找机会再跟你们联系。”
梨大想嘱咐她定要小心仔细些,又怕世子爷看出异样,就跟梨木头一起,看梨软软走向世子爷。
梨木头看向世子爷,却恨不起来这个人。
说句实在话,世子爷对他很好,在侯府升他做管事,又把他调来酒庄做管事,还让酒庄的总管事特别关照他,让他跟在总管事后面学东西。
碰见他也会聊两句,不会看不起他。
若是世子爷不娶正妻的话,是个很好的姐夫。
但世子爷那样的人,不可能不娶正妻。
梨木头竟然也学会了叹气。
比起权势金钱什么的,他更想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是姐姐开开心心的。
梨软软走向叶云初:“世子爷。”
叶云初伸手,牵着她的手捏了捏:“怎么不进去再说话,外面那么冷,你身子刚好。”
“无碍,就说几句话。”
梨软软站在他身旁:“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你过来看看,的确是有一件事情。”
梨软软要往酒庄里面进的时候,还是防备了一下,用帕子蒙住了口鼻。
酒庄里比外面热很多。
叶云初把梨软软带到一处待客的酒室坐下。
他用酒壶给梨软软斟了一杯酒:“这是新酿的米酒,你尝尝,味道很好。”
米酒是不需要陈酿酒可以饮用的,而且是甜的,酿得好的米酒,酒味很淡,入口的只有醇厚的酒甜味。
的确是很好喝。
但是梨软软不能喝。
说着,叶云初就自己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
又想着跟梨软软分享,抬眸看向她,见她不动,甚至遮着口鼻的帕子都没取下。
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梨软软见他看了,才说:“我,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了。世子爷,自己喝吧。”
“这个酒味很淡,是甜的。”
他以为是她不懂这酒的好,才起身,端起酒杯,喂到了她嘴边。
他却仰头喝了,就要过来喂她。
梨软软直接起身,叶云初没有想到她反应这样大,想起之前马车上她也是这样。
皱眉,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扯过来,不容拒绝的揽着她的腰低头。
梨软软才忙说:“我在吃药调理,要忌酒。”
叶云初却还是拽落她蒙脸的丝帕,亲上了她的唇。
梨软软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偏头,就干呕了起来。
叶云初的脸黑了。
梨软软挣开他的怀抱,跑到一旁硬是把干呕忍了下来,忍的眼睛通红。
她不能让世子爷看出来端倪,否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梨软软道歉:“外面灌了寒风,胃有些不舒服,不是嫌弃世子爷。”
叶云初坐下,他拿着酒盏轻轻转了转,也没有了继续品酒的兴趣:“既不舒服,就回去吧。”
“世子爷叫我来,是酿酒的步骤出问题了吗?”
“不是,只是带你出来散心。”
梨软软一怔,随后垂眸说:“那扫了世子爷雅兴了,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叶云初抬眸,就看梨软软离开,这次不像是以往那般勾勾缠缠,一步三回头。
而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酒盏已经被捏碎了。
叶云初都想,是不是他最近太惯着她了。
梨软软上了马车,就跟暗七说:“我不太舒服,世子爷让你先送我回去。”
暗七也没有多想,就赶着马车离开了。
本来叶云初来酒庄就没事,是不想梨软软去陈娇娇那知道红花已经没了的事,再次伤心。
就带她出来散散心,见见她爹和弟弟,看她最近闷闷不乐,哄她开心开心。
就算他有别的坏心思,想着跟她温存一番。
但也是好心,甚至可以说为了讨梨软软开心,也费尽心思。他没想灌她酒,是那酒入口真的很甜,他以为她会喜欢,想让她尝尝。
没有想到得了一个冷脸又一个冷脸。
顿觉得没意思极了,就像是梨软软说的,败兴完了。
还喝什么酒,两个人喝叫情趣,一个人喝叫闷酒。
叶云初也不待了,要回去。
出来发现马车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暗八跟在叶云初身后,大气都不敢喘。这个暗七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梨软软觉得马车里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让她自己说着了,胃着了凉,所以很不舒服。
她觉得还有些晕了,竟然晕马车。
梨软软就撩开帘子透气,虽然风吹在脸上冷了一些,但是又没那么难受了。
正透着气,就听见身后的马蹄声。
梨软软朝马车里躲了躲。
却还是从晃动的帘子外看见叶云初带着暗卫纵马疾驰而过。
梨软软等他走远了,才敢又撩开帘子朝外面看。
实在是不舒服极了,梨软软到底没有去成陈府。
她回去又养了两天,才觉得好了很多,太阳出来,她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最近叶云初都没有来找她,待她不似以往热络,她心里有数他是生气了。
但梨软软这一次准备让他自己消气,她不想哄了,眼下还是要把自己照顾好。
又是一个天晴,梨软软准备去陈府。
王雨就站在门外着急的求见。
梨软软坐在里面梳妆,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门外的王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王雨才着急道:“有人从外面递了话过来,让我告知您,说红花已经没了。”
梨软软梳着头发的手一顿:“什么?”
王雨着急道:“就是死了,主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主子不是说红花虽然伤的重,但是已经救过来了吗?”
梨软软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她却什么也顾不得了,起身,跟梨白说:“备车,我要去陈府。”
王雨着急,在梨软软出门后,也悄悄跟了出去。
坐进马车,梨软软心中虽然很焦急,但是也能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这件事。
一大早,到底是谁就迫不及待递消息给她?
难道说东院有徐婉的眼线?
按理说应该不可能。
那是叶霜?
总之是见不得她好的人,如果红花没了,这个消息又被叶云初和陈娇娇故意瞒着,那传消息的人是如何知道她还不知道的?
还是有眼线。
梨软软皱眉,她下了马车,等待了一会,终于见到陈娇娇。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陈小姐,红花呢?我要见红花。”
陈娇娇并没有引着梨软软去见人,甚至都没和她对视,而是说:“坐下,我给你号脉,看看用药情况。”
梨软软心中就已经确定了八九分,红花,多是没有熬过来。
而她那时情况很差,陈娇娇就瞒着她了。
梨软软想起那天早晨她莫名做的那个梦,是不是也是红花在暗示她。
她只能陪她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要靠她一个人走了。
梨软软的眼泪如雨滴般颗颗落下,她才回想起那天红花的情况,被打的那样重,口鼻都是血。
只怕是那时就已经伤了内脏,救不回来了。
可恨她还如此天真,竟然真的觉得红花会没事。
她可真是个蠢笨的。
陈娇娇见梨软软这副模样,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叹气一声:“她死前,没有怪你,还感谢你,让你照顾好自己。”
梨软软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钻心蚀骨的痛,她听到这话,还不如听到红花恨她怨她。
不怨她,才是最让她愧疚的。
梨软软被陈娇娇搀扶着,却还是悲痛的站不住,她跌坐在地上。
她想,如果那时候,她不自作主张就好了。
不把红花带出来,也许红花如今只是挨饿受冻了一些,最起码还能好好活着。
跟着她,如今却是命也没有了。
“很,痛吧.......”
“什么?”
“她走的时候,很痛吧........”
梨软软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膝盖里,歇斯底里却又无声的痛哭。
陈娇娇看她这样,想到那晚红花离世,跟她无关,但到底医者仁心又同为女子,还是有些跟着微红了眼睛。
她抱着梨软软:“想哭,就哭出来吧,哭过了,就好了。”
第153章 从长计议
听陈娇娇说,梨软软才知道那日是徐阳曦为了保护她和红花,才坚持将她们送到她这里来医治。
言他是个好人。
也从话语里听出,陈娇娇对徐阳曦应是有意。她伤心至极,却还是告知陈娇娇徐府凶险,红花是因何而死。
陈娇娇却没表态,梨软软该说的都说了,随不再多言。
梨软软去看了红花的坟,在郊外,埋在一座风景不错的荒山,旁边还有一颗红梅树。
新坟上也落了不少红梅,王雨和梨白跟在她身后,三人的眼睛都通红带着泪。
跪在坟前焚烧了不少纸钱。
梨白看着天色,过来搀扶哭的伤心的梨软软,在她掌心里写:“主子注意着身子,天不早了,该回去了。”
梨软软被梨白搀扶着离开,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坟。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把纸钱吹的纷飞,星点的纸钱灰绕着梨软软打了个转,就飞起很高不见了踪影。
梨白伸手,为梨软软摘下头发上的纸钱灰。
王雨说:“是红花知道我们来看她了。”
梨软软闭上眼睛,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下山要上马车时,远远听见马蹄声。
梨软软朝一旁让了让。
白色的骏马却停在她面前,梨软软才仰头,看见是叶云初。
她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滴,躬身行礼:“世子爷。”
还以为他是担心她,刻意过来寻她的。
可是听到后面还有马蹄的声音,梨软软侧头看过去,就见徐府富贵的马车慢慢悠悠过来。
一只素白的手撩开帘子,是徐婉那张美貌的脸,马车内还坐着徐阳曦。
想他们应该是一起出来玩的。
叶云初也没有下马,他只停下来,皱眉看她说了一句:“早些回去。”
就勒紧缰绳掉头,走到了徐府的马车旁,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从梨软软面前过去,排场那么足。
衬的梨软软出行的这个小马车,如此寒酸。
王雨眼睛赤红的盯着那马车:“就是他们害死了红花。”
王雨想要上前,被梨白伸手死死拽住了。
梨软软也看向王雨:“那么多护卫,还有身手不凡的暗卫,你上去,难道是想送死?”
王雨趴在马身上痛哭:“是我没用,护不住她。”
梨软软看他这样伤心,就知道,王雨跟红花,大概是互相有情的。
梨软软叹气:“一切从长计议吧。”
虽然她心里清楚,是不可能拿身份尊贵的徐婉怎么样的,对于徐婉来说,他们的命就如红花一样,太下贱了。
她梨软软,今日有世子爷庇护,日子看上去过的像模像样,可实际上她还是卑贱,世子爷要是腻了她。
她就是徐婉手里的一只蚂蚁,捏死她,就像是打死红花一样简单。
梨软软没说那些丧气的话,虽然她很清楚这就是现实,但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不是吗。
回去侯府天已经快黑了。
梨软软早早就睡了,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世子爷还没有回来,想来是在徐府用饭了。
他近日早出晚归的,她还以为他有正事要忙,原来是陪徐小姐游山玩水了。
他和徐婉培养感情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梨软软却翻身,心痛难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梨软软一边绣东西,一边想,她该怎么才能见到太子。
早知道那个玉佩就留下了,当时把话说的太绝,到底是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梨软软刺绣的时候不专心,被扎破了手指,她把手指放进嘴里,看着这苏绣。
想要打动太子,她想烧点东西出来献给太子,也好谈些。
梨软软正想着要去找叶巧巧,叶巧巧就一脸喜色的来找她了。
见到梨软软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
按住梨软软的胳膊:“软软,这是怎么了?前日我来看你还好好的,都能下地走路了,这怎么才过了一日,脸色就那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巧巧瞧上去心疼坏了。
梨软软才开口:“红花没了。”
“没熬过去?不是说都好转了?”
“是假的,一开始就已经被打死了。”
叶巧巧眼睛也一红:“徐府好狠的手段,软软,这可怎么办,若是徐婉过门,你可怎么办?”
叶巧巧是真的担心了。
梨软软没着急说,只是看着叶巧巧:“你刚才,什么事这么高兴?”
叶巧巧叹气:“你如今这样,我还高兴什么,我放不下你。”
“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
“嗯?”
“顾家来提亲了是不是?”
叶巧巧提到这个,还是有些娇羞,才说:“嗯,想来日子要定在大哥哥大婚以后了,还远着呢,只是最近在商议定亲的事。虽然说是八九不离十了,可还没定下,我心里也没底。”
梨软软点头:“也门当户对,是门好亲事,侯夫人那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夫人那,该也是同意的。”
顿了顿,梨软软才说:“见到世子爷,我也会为你提一提,多个保障,你心也安些。”
叶巧巧抓着梨软软的手:“软软,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叫你帮我跟大哥哥说情,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不想理大哥哥,就不用委屈。我那事,我自会再去求求祖母,如今我也能在祖母跟前说上两句话了。”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叶巧巧愁眉不展:“反倒是我想着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大哥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又娶了一位这么厉害的正妻。我想着徐婉那些手段,我就头皮发麻,如今觉得叶霜那些手段,在徐婉面前都不值一提,想想也着实可怕。”
梨软软到底还是没跟叶巧巧说她想要逃的事情,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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