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一起。”乘风眠松开了手,却没有完全松,而是握着林依玉的一只手,就着牵手的姿势,直接走入了房中。
林依玉愣了一下之际,便已经被牵了进去。
最终三人沉默在桌边坐下。
“林道友,我可否可以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重明一开口,便是直击要害。
林依玉心头一跳,手指骤然收紧,而牵着她手的乘风眠,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林依玉的变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重明,转而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抚。
“师妹不想说便不说。”乘风眠声音冷淡,但偏偏在此时,只给人莫名的安定之感。
林依玉手指紧握成拳,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抬了头。
“是,的确有上辈子,上辈子,也的确如那个决菱所说,你杀了我。”林依玉眼神终于彻底不再遮掩,死死盯着对面的白衣佛修,眼睛里满是愤恨和怨怼。
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上辈子机关算尽,不过是想为自己博一条路而已,修真界众人谁不如此?
为了资源为了修为,打得头破血流,再正常不过。
她上辈子甚至一直都是在被推着走的,一点一点下滑,奋力挣扎却挣扎不脱,最终死得也那样可笑。
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可能是罪有应得,但,林依玉依旧是恨。
白衣佛修在那道目光之下,骤然收紧了手中的珠串。
所以,她见他的第一面,便紧张害怕躲避,偶尔也能看到女修眼中的恨意,如今一切都有了缘由。
而他,爱上了一个恨他之人。
两人之间,隔着上辈子那个他杀了她的仇怨。
“抱歉。”重明嗓音沙哑。
林依玉抿紧唇瓣,别开了眼。
“师妹……”乘风眠手指骤然收紧,微微俯身上前将人揽入怀中。
林依玉身体僵了僵,她还沉浸在上辈子的怨愤之中,实在不想见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这两人一个是直接导致她魂飞魄散死去,一个就是间接导致她一点一点滑向自己的死亡结局之人。
林依玉不会因为恨哪一个,而忘却了对另外一人的恨意。
而一侧的乘风眠,自然感觉到了那瞬间的僵硬,眼底闪过一抹晦涩,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你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们都出去吧。”林依玉别过了脸去,语气冷淡。
“好。”重明率先起身,声音有些艰涩。
乘风眠同样起身,“师妹有任何事都可唤我。”
“嗯。”许久,林依玉才低低应了一声。
第二日,皇帝听完两人归来的消息,便迅速准备了接风宴。
林依玉先前还沉浸在上辈子的往事之中,此时却顿时打起了精神。
她知道这一次下凡来的历练,最重要的东西终于要来了。
果不其然,宴席过半,皇帝从一旁的太监手中端着的托盘中拿过了一把伞。
是一把浅绿色,看着颜色生机勃勃的伞,根根平整光滑的伞骨,末端都连着各色写着吉祥祝福感恩之话的布条,在展开的瞬间,林依玉只觉心神一震。
“仙人济世救民,民众以有感于仙人恩德,故做此伞,献与京中,托赠转交于仙人。”皇帝郑重将伞放在林依玉手中。
林依玉下意识手指收紧,紧握住了那把伞。
她想,她这辈子终究是不同了。
凡尘历练既然已经结束,没有了缘由,四人便开始察觉到了这凡间界对四人隐约的排斥,于是四人很快就通过通道离开了凡间界,重新站在了修真界之中。
呼吸了一口带着灵气的空气,林依玉只觉精神一振。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她思考出该往哪走的时候,身后却骤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熟悉的暖香盈满鼻腔,林依玉顿时身体一僵。
“玩够了?”身后男人嗓音透着沙哑,似笑非笑。
林依玉低头看向垂落下来的青色衣袖,手指因紧张而紧攥,下意识转头想要看向一旁的重明和乘风眠。
然而下一刻,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林依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处于一座飞舟之上。
飞舟之上,亭台楼阁,到此相比于先前的国师府,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尊……”林依玉喉咙咽了咽,却在男人看似平静温和的目光之中,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阿玉看着有些怕为师呢?”百岑毓坐在了扶椅之上,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
一如从前,仿佛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
但林依玉此时紧绷的情绪,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寻常的安抚动作,便能够消解,反倒是因为百岑毓这看似寻常的姿态,而越发紧绷。
她不会忘记,她逃出宗门之前,可是趁着百岑毓准备结侣大典之时。
准备的那般轰轰烈烈的结侣大典,几乎整个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最终却悄无声息地取消……
这其中丢的脸面,林依玉只要一想想,便不禁头皮发麻。
“不是阿玉的错……”百岑毓嗓音沙哑,目光却隐隐投射向下后方。
怎么会是她的错呢,错自然是在旁人身上。
比如他那位好徒弟,再比如佛宗那位被捧得过于高了的佛子。
林依玉愣怔了一下,转而抬头。
“什么?”林依玉有些不可置信。
“没什么。”百岑毓目光晦涩,抬手压着坐在他身上的小弟子的后背,将人拉近了些。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缠绕在一起,空气骤然便变得暧昧了起来。
林依玉下意识还想要往后退,然而却被男人压着后颈,猝不及防间,便直接嘴唇磕上了男人的唇。
清润的气息透着唇齿相接之际,缓慢却又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缓缓侵入,林依玉两只手徒劳地抓住两边扶手,却根本无力支撑起身体坐起。
“唔……”林依玉喘息出声。
男人胸口本就松散的领口被蹭开,两人胸口相贴之处便只剩下林依玉自己的法衣,薄薄的一层,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温凉的温度,以及几乎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心跳声。
越推便吻得越凶,林依玉几乎喘不上来气,甚至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她那个向来风轻云淡,万事不由心的师尊。
许久,一吻毕。
林依玉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机。
“师尊,”林依玉大口大口喘息着,还想要从男人身上爬下去。
然而却被男人那劲瘦却有力的手臂扣在腰间,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了?这么可怜地看着为师……”百岑毓目光晦暗不明,伸手捧住小弟子那红透的脸颊,拇指指腹摁在小弟子的旁边,擦去那一抹水色。
“是还没玩够吗?”百岑毓手指蓦地用力,摁在了那柔软的唇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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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此章已修,昨天状态不好,写偏了,实在抱歉,已经大改完毕,可以重看,感谢小宝们的支持
第70章 重生抢机缘的炮灰12 正魔之战一触即……
“不, 不是……”林依玉仓皇摇了摇头,喉咙紧张吞咽,好一会儿才伸手, 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地环住了男人的腰。
百岑毓脸上神情微顿, 目光晦暗不明, 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伸手安抚地拍抚在怀中梨花带雨的小弟子后背。
“那跟师尊说说, 为什么要逃呢?”百岑毓张口含住了, 少女微微偏头裸露出来的耳垂, 说话间,牙齿仿佛不经意般在那处细嫩的皮肉上研磨。
林依玉耳垂又疼又痒, 手下意识便收紧,指甲几乎嵌进男人后腰的皮肉。
“唔……”百岑毓眉心微蹙, 却没有将人松开, 反倒是搂的更紧了些。
“我当时害怕……”林依玉眼眶微红, 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本就贴在男人胸口, 眼泪便直接顺着脸颊流到了男人胸腹, 带着灼热的温度,每一滴都烫的惊人。
“害怕什么?”百岑毓声音, 被刚才落在身上的眼泪烫得喉咙沙哑。
“我们是师徒,怎么能成亲……”林依玉别过了脸去, 手指收了回来紧握成拳, 语气明明软和了许多, 趴在男人身上的身体,却依旧紧绷。
“所以之前害怕,现在不害怕了, 是吗?”百岑毓嗓音沙哑,手指成梳,插入怀中少女的发间,缓缓梳理顺了少女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
林依玉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百岑毓,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语境有些问题。
“不,不是。”林依玉赶忙摇了摇头。
“所以,就是不害怕了吧……”男人喟叹出声,手掌抚过怀中小弟子的后颈,又将人往自己怀中按了按。
林依玉刚想要说话,嘴唇却被骤然按进了男人的胸口,完全被堵住,根本说不出。
飞舟很快越过了七洲,到了天衍宗的十万大山地界。
若是换做寻常人,此时必然便要停下飞舟,转而换做御剑而行,起码林依玉看到有不少门派弟子,亦或者是散修,皆是如此。
但百岑毓的飞舟却没有丝毫停顿,而是直朝这十万大山的最深处而去,惹得一路上不少御剑而行之人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好在飞舟之外,设有阵法,从外头是看不到里头的,林依玉松了口气,但从里头能看到外面,也依旧让她只觉头皮发麻。
飞舟直接越过护山大阵,朝着玉清峰而去,守门的弟子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赶忙跟旁边的一人使了个眼色,便快速御剑往掌门峰而去。
而林依玉这边,看着飞舟之外的风景,脸色有些白,手指紧攥,却只能任由自己被男人抱下了飞舟。
百岑毓才刚刚将人抱到大殿之中,手中传音符便忽然响了一声。
现今之世,能有他传音符之人,已经少之又少,百岑毓几乎不必想,便能猜出此时给他传音之人能是谁。
本不欲理,然而那传音符似乎是洞察了他的心思,接连又响了几道。
百岑毓将人放在床上,这才起身走向室外。
“师弟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妨来议事厅一趟。”果不其然,传音符中传来掌门的声音。
百岑毓眉心微皱,起身走向室内,将躺在床上,被子盖过头顶,一副不想面对现实的小弟子从被子中抱了起来。
“师尊?”林依玉露出一个艰难的笑。
“带你去个地方。”百岑毓直接抱着人便往外走。
林依玉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着站在了剑上,不过是瞬息之间,便到了掌门峰议事厅外。
抬眼看了一眼牌匾,林依玉心头一跳,赶忙推开人站起,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看向百岑毓。
“走吧。”百岑毓不能抱着人,便直接牵着小弟子的手往里头走。
里头议事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最上方左侧自然是掌门,而右侧的位置却没有坐人。
其余地方,则是分坐两边的都是宗门长老,个个都散发着大乘期的威压。
林依玉一个小筑基,才刚走进去便觉得呼吸一窒,尤其是当那些大佬们直接看过来之时,顿时感觉压力仿若有千斤之重,差点没直接压断她两条腿。
“师弟,林师侄。”掌门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所有人注视过去的目光。
“嗯。”百岑毓毫不顾及地牵着人走上前,甚至让林依玉坐在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座位上,而自己则站在小弟子身后。
林依玉只感觉屁股底下好似坐了钉子,议事厅里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让她坐立难安。
但很快,众人又在百岑毓警告的目光中,一一收回了目光,开始议事。
其实刚刚便已经讨论过一轮,不过彼时百岑毓不在。
坐在左边第一位的长老皱眉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百岑毓,只觉得眼疼,索性深深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一边将刚刚众人商量出来的应对之策,重新讲了一遍,以询问百岑毓的意见。
林依玉刚开始还听的云里雾里,毕竟刚开始说的都是一些具体实事的琐事,又是丹药堂多多炼药,又是器峰多多炼制武器,以及召集在外历练的弟子回宗,事情极为繁杂。
但后头,那白头发仙风道骨的长老眉头紧皱着,叹息出声,“只怕这一次魔族来势汹汹,定要掀起大风波来。”
林依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些话,说的全都是战前准备。
上辈子,有正魔交战吗?
林依玉记得自己死之前的确是没有的。
那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上辈子,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时间,这场正魔之战最终没打起来。
又或者是她重生这一世,改变了什么,导致这一场正魔之战的发生?
心头一跳,林依玉手指下意识攥紧,猛然间想起了涟栖鹤。
“怎么了?”百岑毓微微俯身,双手摁在浑身莫名紧绷的小弟子的两侧肩膀处,轻柔按压,为小弟子缓解紧张的情绪。
林依玉赶忙摇了摇头。
她注意到白头发长老,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几乎是所有长老和掌门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咳,我让弟子带你这位道侣去一旁稍坐,师弟,此事是要事,只怕要商议一段时间,小姑娘爱玩爱闹,别觉得无聊了。”掌门笑了笑,招手便要唤自己的弟子。
“不必,她坐在这里便是代表我的意思。”百岑毓语气不错,很显然对于掌门话语中的那句道侣,很是满意。
掌门却是实在没想到,他这位好师弟,会是这般性子。
一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便发了狠忘了情了,道侣大典前,将人囚禁在玉清峰,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将人栓在身上……
掌门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老房子着火,倒是着的轰轰烈烈,却也没有再继续多讲,而是点了点头。
长老就更不敢多说了,只能继续将先前的话题讲下去。
“那些魔修倒是好说,只是不知道那位刚刚出关的魔尊,如今是何修为……”其中有一名长老忍不住忧虑地说道。
“那魔尊出关至今,不过短短不到几月,便骤然挑衅起咱们,只怕所图不小,图谋久远啊。”另一名长老也跟着接话道。
百岑毓目光冷沉,好一会儿却忽然开口道。
“阿玉觉得呢?”百岑毓声音中透着些似笑非笑的冷。
林依玉顿时攥紧了手,感受着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头也不敢抬。
“我,我不知道……”林依玉下意识装作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筑基小弟子,试图蒙混过关。
长老们目光对了一下,在场众人能修炼至今,基本上没一个蠢人,顿时听出百岑毓话语中的不对之处,目光这才定定落在那名筑基女修身上。
碍于先前百岑毓那场准备的轰轰烈烈,最终却取消了的结侣大典,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这位曾经是百岑毓的弟子,现在就是道侣的小弟子。
只是,知道归知道,在场都是几百上千岁的老怪物,哪里会仔细去探查一个不过是筑基期的弟子?
眼下听来,眼前这小弟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哈哈,这位就是小师侄吧,我终日闭关,鲜少见人,还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娃娃,没想到现如今都这么大了。”一片寂静之中,一名一身橙衣的女修率先开口道。
“也就是此时涉及宗门危急存亡之秋,我们这些人也只能被叫出关,你若是知道什么,便早些开口,咱们也好早些准备。”橙衣女修叹息出声,声音中透着安抚的意味,空气中仿佛有暗香浮动。
林依玉心神稍微松了片刻。
她现在不过是筑基,若是正魔开战,她这样的修为连炮灰都不够格。
更何况,她和涟栖鹤的事,就算能瞒过此时,又能瞒过多久?
反之,她提前说清楚,宗门这边反倒是会更加信任她……
而且说不得,涟栖鹤未必是因为她……
林依玉想到这里,才终于抬头看向掌门及所有长老。
“弟子的确与魔尊有几面之缘……”林依玉声音开口有些艰涩,还没等她动作,身后便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少女手边。
然而在场所有人,已经来不及为百岑毓此时的动作而惊讶。
没想到,眼前的筑基期女修,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第一次见长老们口中的魔尊,是在思过崖底。”林依玉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当时以为那人是宗门长老,只是觉得奇怪,第二次见,那人和师尊打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师尊的仇人,所以故意戏弄于我……”林依玉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只是,前一段时间,我出宗在外,遇到了佛宗佛子重明和决菱师妹……”林依玉将自己掉入魔界,以及和乘风眠如何合作逃出来说了个大概,另外又大概说了些她对涟栖鹤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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