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事,就好好的预估下现有的情况,捋捋即将面对的阻力,不说一步看十步的见识眼界了,你最起码要有看一亩三分地的眼界吧?”
“如果一味的当贪财翁,不舍点无关紧要的甜头出去吸引人,你凭什么让人给你心甘情愿的卖命?”
“怎么能稳扎稳打的走自己的路?总不能靠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吧?还是靠你想的理所当然呀?再或者靠你自己单打独斗?”
“咱们……可以搬走呀?”棒槌突然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芦苇像是听到了天书,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棒槌,“看你还是孩子原谅你的无知了,搬走?你傻不傻呀?柳林村你熟悉的地方都活不好,那去陌生的地方你更活不好了,这么个小村落你都处不好人情,你能去哪?府城吗?还是镇上?”
“府城形形色色的人比村里还复杂,镇上天高皇帝远的,动不动有泼皮上门要东西,他们要完还有官差要,还有你的左邻右舍们,暗地里看你观察你随时还能举报你,你能活的很好吗?”
“当你的野心大于你的能力的时候,你要有点自知之明,如果你只图野心好高骛远,你死的野狗都不愿吃你。”
芦苇突然握紧棒槌的肩膀目光平视他。
“你要记住我的话,以后做事形势不对该怂就怂,该出手就别犹豫,别为了一口气当英雄好汉。”
“这就好比你在村里跟小朋友们玩,一群比你高比你壮的孩子,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打,恰好你口袋里有他们最喜欢吃的糖,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我跑……,”棒槌小声回道。
“错!跑是最下下策的办法,你应该主动激怒他们打你,你挨打的时候,观察那群孩子里谁是王,然后假装扯破口袋,漏出你的糖,再把糖奉送给最厉害的那个孩子吃,让所有小朋友都眼睁睁的看他吃独食。”
“同时你得告诉别的孩子,你是最强的那孩子罩的,他们就不敢打你了,然后你多多的明面送东西给他吃。”
“直到他吃的撒不住了,你已经在那群孩子里混熟悉了,你就该再选一个实力不弱的同伴,给他也分点糖让他抗衡那个孩子王,还把原本属于那孩子的一块糖,一分为二给他们两个吃。”
“为什么?玩这么久会变成好朋友呀?”棒槌挠头不解。
芦苇轻蔑的笑道,“你口袋里有糖,你可以跟任何人成为好朋友,最关键是,这糖对你来说并不是好珍贵,因为你手里还有更好的糖,你拿出这糖,无非是笼络好那两个实力不错的孩子而已。”
“没事各种明示暗示他们,你只有一块糖都交了,他们至于怎么吃?你的建议是分着吃,他们不屑于你的建议,自然彼此都互看不顺眼抢着吃,你就笑哈哈的做不倒翁。
“在他们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你,而你又被双重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你就该努力学习东西长大。”
“等你的本事能力大于野心了,也是可以宣知于口的时候,那两个孩子就不足为惧了,你可以命令他们、驯服他们,就像驯温顺的狗一样,先给点甜处让它天天都来认家,慢慢的,它就是这个家的看门狗了。”
“当然,如果他们桀骜不驯,不服不听你的话了,你可以悄无声息的掐死他们,在指定个听你话的孩子去人群里当王,”芦苇说完咧嘴笑了起来。
棒槌猛的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看姐姐近在咫尺的脸上都是残忍,黑洞洞的眼里凉薄又冷漠,一点笑意都没有,冷冰冰的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有很多,就怕自以为是的聪明跟张扬,好多有本事的人都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高调入局。”
“他们开始发家的时候,都很低调隐忍谦卑的,就算被人欺负的舔地上唾沫,都是一边舔一边对欺负他的人千恩万谢。”
“后面有资本了又狠又聪明,回头翻身咬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真的特别的疼,都是不死不撒口的那种,”芦苇拍了拍棒槌的脸。
棒槌小脸上都是震惊,眼里更多的是迷惑和懵懂。
“阿姐在给你一句话,踏踏实实低头做事,亮亮堂堂抬头做人,哪怕你心里有一百种算计的本事,你都要给人一种敞亮热忱可交之相。”
“隐忍可不是窝囊,而是为了一步步走出柳林村,一飞冲天的时候别人找你短处,却无从下手,眼睁睁的看你飞走了。”
“阿姐我一定好好的记住你的话,长大了像阿姐一样聪明做事,”棒槌壮起胆子说道。
“你要像我呀?”芦苇闻言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笑容淡的都不达眼底带着莫名的悲伤。
“我吃过的苦,比你长大的路还要多,我可不是聪明,我是切身的感受了那种算计的冰冷,知道人性的黑暗无法言说,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假装看不见曾经发生的事,至于别人的好坏冷眼旁观吧!”
“不过人性不好也不是绝对的话,有的人也很好,至纯至善的,还有至诚至赤的人,都挺难能可贵的。”
“就是让你别轻易的去考验别人的人品,别人帮你做事,你给钱给东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用所谓的情义去填补,不值钱的金钱给的东西才是有价好偿还的。
棒槌心里突然闪出一个问号,阿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阿姐以前什么样子的?
他努力的想以前姐姐的模糊身影,不知不觉中给忘的差不多没了。
“你好好的刷灰,我去屋后看看就回来了,”芦苇拍了拍棒槌的脑袋。
来到屋后,佟父带草根徐仲林忙的差不多了,佟母在收拾一排排打亮的油灯。
“封了多少卷纸出来了?”芦苇看木架上堆的纸问道。
“约么三十来卷了,偏屋忙好了?”佟父回头问了一句。
“料子磨的差不多了,等深秋不忙了拿出来做少量的没问题,”芦苇说话的空隙,抱着筐捡地上晒干的寮皮。
“家里活我打算给你们添两个人手,前两天我去林子里走了一圈,那家伙!香树叶子全给采了!”佟父无语的说道。
佟母听了都来气,她也背筐去林子里采树叶了,想着冬天老伴回来要用。
好家伙!彭家的妇人就跟贼似的,夜夜不睡觉的进林子里打,现在一点不夸张,林子里的香叶子真的一片都不剩了。
芦苇听了哈哈大笑,指着彭家的方向说道;
“阿娘估计是没看到彭家那边的小竹林吧?你问问徐仲林,他砍刺藤子经过那里什么情形呀?”
“别提了佟婶子,附近的竹林叶子也被彭家人打完了,”草根提起来恶心的不行,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就没见过彭家这样的人。
徐仲林抱着板子笑的无奈,“树叶我们不跟彭家抢了,我阿爹就带三哥他们出去采麻皮,阿爹你猜不到吧!”
“彭家的男人们,恨不得把野外树皮砍光了才好,女人在家给叶子抢光,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一家人!”
“彭家不就一台织布机吗?他们弄这么多麻皮干啥?”佟父惊讶道。
“做麻丝出来卖呗!彭家人精明着呢!”徐仲林没好气的回道。
佟父皱眉良久看了一眼闺女,片刻道。
“我打算给三子五子八子加进来干活了,你们两个有意见没?”佟父温声询问草根徐仲林。
“我没意见呀佟大叔,”草根不仅没意见,反而还多了许多的高兴,两人做纸活确实有点吃不消了。
徐仲林回头看芦苇的意思,他知道芦苇不希望过多的人知道这事。
“明年就不在这边做纸了,稻草料子还是在这边做,”佟父对女婿解释了一下。
“阿爹给东家那边的房子盖好了?”芦苇放下筐问道。
“目前住的的地方盖好了,我走的时候给单独弄了一座临水小院,目的就是给草根他们放开手做这东西的,跟你妹的院子隔的老远,谁也不打扰谁的事,”佟父笑眯眯的回答闺女。
徐仲林目光顿时亮堂不已,豆庄人烟稀少真的适合做纸,这比在柳林村偷偷摸摸的好多了。
“徐仲林阿爹能同意他们都走……”
“我阿爹那里我去说,”徐仲林急忙开口保证道,同时还给了芦苇一个放心的眼神。
“行,这事交给我女婿摆弄了,一会回去你通知他们明天来学东西,但是不能告诉他们明年的事,”佟父想了一下又交代道。
草根跟徐仲林重重的点头答应了。
心里惦记着事几人忙的特别快,子时不到的功夫屋后熄了灯火收工。
草根跟徐仲林小跑着回去找人说事。
芦苇留下跟佟父说话,佟母收灯进屋去添油做点夜饭。
“爸,你怎么突然要加他们进来了?”芦苇靠近她爸低声问,爷俩的计划是明年加的,这直接提前了计划。
“脚行带口信来了,今年想要一百卷纸,我仔细算了算,觉得豆庄目前是个机会,我们带人过去放开量的做,趁着目前无人知晓加紧赚钱,然后把那附近能买的田都买了。”
“我在那有意无意的套油勺子的话,他们也喜欢豆庄的田地,到时候咱们可以挑那些老实本份的人,留他们下来种田种地,慢慢的把豆庄盘活成咱们的农庄,家里这边一切不动,大事要事都在那边完成,”佟父看了一眼夜色说了心里的打算。
芦苇听完沉思片刻,“那就按照阿爹的计划进行,采薇的香……”
“她的香不着急,现在元国还没过上清贵的生活,等三五年后做好香都没问题,她眼下就给线香松子香做透就行了,”佟父一副不着急的态度。
爷俩说了好一会彼此的打算,夜色下匆匆的跑来几个人影。
“佟大叔,我六弟说的……”
“都是真的,去年没叫你们做的原因,仲林他们都清楚的,我现在心里还庆幸呢!得亏先试水没声张,要不秋收稻杆子都给我抢去了!明年我怕是跟你们一样喝风活着了!”佟父没好气的吐槽道。
几人听完脸上都是生气,可不是!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佟大叔,我们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过来干活,”徐五子生完气小声的笑道。
“可以,明早你们来早点,千万别给彭家的人看见了,等这边的活忙完了,差不多秋收也开始了。”
“到时候你们兄弟几个,眼睛一定要放亮一点,把稻杆子给俺割了泡水里,动作不快点,我怕彭家人眼皮子浅,把稻草给我一顿割去,我还跟他要不来,”佟父颇为严肃的交代着。
“佟大叔你放心,”徐三子拍了拍胸脯,对彭家人是咬牙切齿的生气。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上见面说话,”佟父挥挥手,示意几人都回去睡觉吧!天色也不早了。
几人迅速分开回了家,愤怒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芦苇,岳父咋突然要三哥他们加进来了?”徐仲林到家没人了才小声问原因。
“因为要做大做强呀!”芦苇扭头笑。
徐仲林努力辨别芦苇的话,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以后你就会懂了,机会在眼前稍纵即逝,阿爹认为现在时机成熟了,也该放手搏一波了,徐仲林,你兄弟你敲打好了吧?”
“你放心!”徐仲林给了一声保证。
“我请你兄弟做事,可没有丁点亏待他们的,府城的小铺子我自己都没舍得要,为了这点小忙,全都拱手送给他们了,我希望他们是感恩的,”芦苇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懂,我三哥他们也懂,那会去的时候三哥他们就晓得要保密了,”徐仲林慎重的回答芦苇的担心。
“有你在监督他们,我跟阿爹都是放心的,明天你仔细教他们,我就不去屋后了,我得下荷塘打莲蓬剥了,对了,你阿娘种的豆子你看了没?”芦苇又问。
“看了,长得可好了!阿娘隔十多天上一次粪肥,还有我们带回来的地瓜秧,都长得很壮的,”徐仲林给了一个喜色的表情。
“豆子事关你妹的铺子,所以我才多嘴问一句,睡觉吧!”芦苇打了一个哈欠。
徐仲林闻言快步去锅屋,打了一盆水过来递给芦苇,“你先去睡,我把今天的十个字学了。”
芦苇端盆的手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徐仲林,“挺爱学习的呀小伙子。”
“那是!我白天学的字跟数,我干活的时候都在反复背呢!晚上回来不忙了,肯定要写上两遍的,”徐仲林得意的跟芦苇显摆。
“你去写字吧!”芦苇挥了挥手端水进屋。
次日清晨起来吃过饭,背着筐头顶柳树帽子来到塘边,“黄阿兄?”芦苇惊讶的喊了一声。
塘头坐着徐父跟黄家老两口,塘里小船上坐着黄大郎,还有他两个弟弟正在划船摘莲蓬。
阴凉的地方是翠桃黄妮,带着黄大郎媳妇掰莲子。
“你看你三嫂真是的!昨晚上不知道三子回去咋说的,桃子今天一早,让你公爹爹去王家庄把人都接过来了!这得耽误家里好多活,”佟母挎着篮子送水过来给闺女解释。
“佟大婶你再说这样见外的话,我可恼了呀!”
“我阿嫂刚进门,采薇妹妹就把她的织机给我阿嫂了,这对我们家是好大的恩了,这塘里有点活我阿兄和爹娘过来帮忙,这不是应该的吗?”翠桃扬起笑脸脆声说道。
“你爹娘来帮忙我不说了,你阿兄他们总归要忙田里的活……”
“他婶子心里别过意不去,帮一天两天的忙与家里没啥问题,”黄母朗声打断了佟母的话,她脸上多了些昔日没有自信。
儿媳妇进门后,女婿送了一台织机过去,闺女亲自回去教媳妇织布,黄家的日子在儿媳妇的织机里,平均半个月就能换点口粮回去,一个月聚聚能余下不少吃的,两口子的精神面貌也讲究了点。
黄大郎的媳妇也腼腆的冲芦苇笑。
芦苇走到翠桃身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翠桃半晌,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
“真的?”翠桃睁大眼睛愣愣的问道。
“你舍得你阿兄吃苦吗?”芦苇笑问道。
“这还叫吃苦呀?要是这样的叫吃苦,我可是日日都想吃的,”翠桃轻拍了一下芦苇。
黄妮有些好奇的看着芦苇跟翠桃。
芦苇的手暗暗的指了指佟家屋后,表情是不言而喻的默契。
“三嫂说的一点没错,这样的苦我做梦都想吃,我阿弟的房子咋起来的?还不就这样吃出来的?”黄妮的目光里都是骄傲。
人的形态意识会随着生活的变化,不断的转变提升,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从最开始的少言寡语,到如今的健谈活泼,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弟弟有房子了,自己能织布挣钱了。
“看吧!八弟妹都赞同我的话了,”翠桃冲着黄妮龇牙笑,她身上的明媚阳光,越加的灿烂明显不少。
“是是是,”芦苇笑着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开始扒堆成山的莲蓬剥。
塘里的莲蓬并不是一下子老的,黄大郎带兄弟从塘这边打,徐父自己坐大木盆里,从另外一头打着。
塘边是不间断的欢声笑语,莲蓬先剥盘子出来,一个塘的莲蓬盘几人剥了一天半。
然后便是剥废手的莲子了,剥莲子的时候徐母都出来帮忙了。
剥出来的莲子,芦苇拿竹枝细空筒对着莲子头,朝外穿过去空筒里多了一点绿芽出来。
“这是?”翠桃看了惊讶。
“莲子心呀!莲子长老了吃苦的很,就是这个绿叶芽苦,想要莲子品相好完美,就要这样穿莲子芽,它晒干了磨成粉可以当水喝,不过不能喝多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偶尔喝喝非常的不错,”芦苇解释了一下。
周围的人听完都怔了一下,一颗莲子这么厉害的吗?
塘里的老莲蓬打完了,黄大郎带着俩兄弟回家了,家里的稻田离不开人拔草捉虫,黄父两口子跟儿媳妇留下帮忙剥莲子。
翠桃跟跟芦苇穿莲子芽,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剥皮,剥的恨不得给手指头剁了不要了,太疼了!也没条件定制小刀具回家用。
高高的水木桶足有两桶半的莲子,被几人没日没夜的剥出来,又给穿通透,趁着烈日暴晒干了收起来。
七七八八的活忙完,差不多十多天后了,田里的稻穗悄悄的黄了头,沉沉的随着风摇摆肆意起来。
“还有多少草寮没完?”芦苇夜里来到屋后看着忙碌的几人,她悄悄的走到佟父身边问道。
“明后天就差不多了,不会耽误他们秋收的,我打算大后天就动镰刀割禾,豆庄那边的秋收也等着我去,家里的稻割完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打理了,”佟父看着徐家兄弟忙碌的影子不在眼前,用爷俩才能听到的话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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