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过的苦,莫大妮也要尝一尝。
 莫老太太从来不会心疼一个没有价值的孙女。
 在她眼里,只有亲孙子才是大宝贝。
 又过了一周,汤鸣浩开车来了熊皮沟大队。
 这次他开的是辆旧吉普。
 吉普车一进大队,立即吸引来了众多目光。
 “这是谁啊?”
 “是哪位领导吗?”
 “不清楚……哎?这车没往大队那边开,这是要去哪?”
 “好像是白爷他们家。”
 不少好事的人都盯着吉普车要去哪。
 最后吉普车停在了老屋的院外。
 此时的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冷,汤鸣浩外面套着件军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粗线毛衣,看上去十分精神。
 一些年轻姑娘在看到汤鸣浩的样貌后更是窃窃私语。
 “这个男的长的真好看。”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形容好看?”
 “他长的就是……挺耐看的,头发也很好看,不像咱们大队那些爷们,剃个平头。”
 汤鸣浩头发稍微长了些,这一次还骚包的打了发蜡。
 白杜鹃打开院门,盯着汤鸣浩头上亮晶晶的发蜡,“你的脑袋……是冻上了吗?都坨了。”
 汤鸣浩:“……”
 我的头发又不是面条,怎么会坨?
 “我来给你送东西。”汤鸣浩拍了拍军大衣的口袋。
 白杜鹃会意,回身解开黑虎的链子,“你去把杨建设叫来。”
 黑虎看了一眼汤鸣浩,嗖嗖地跑掉了。
 汤鸣浩大为惊奇,“你的狗还能帮你去叫人?”
 “对,它很能干。”
 汤鸣浩羡慕地看着院里剩下的四眼,“我要是也能弄一条这样的狗就好了,等我回去问问我爷。”
 “你爷能帮你弄到猎犬?”白杜鹃知道汤老爷子是跑山人,他肯定认识不少猎人。
 “他认识个老猎户,以前老头子经常进山打猎,可惜这几年身体不行了,他有条五岁的猎狗,食量很大喂不起了,我爷应该能帮我把狗要来。”
 “五岁的猎狗怕是不好带。”白杜鹃摇头,“而且你又是个不会驯狗的。”
 “我想试一试,不然看到你的狗我总是心痒。”
 “你先解释下你这发型是怎么回事?”白杜鹃指了指他的脑袋,“别告诉我你打扮成这样只是为了来给我送野猪钱。”
 汤鸣浩苦着脸,“我也不想啊,是我爷给我安排相亲,相亲一结束我就开车跑过来了。”
 “相亲成功了?”白杜鹃好奇地问。
 “没成功。”汤鸣浩叹气,“女方没看上我。”
 “啊?为什么啊?”白杜鹃挺意外。
 汤鸣浩的条件已经是相当好了,没想到女方居然没看上他。
 “她说我溜里溜气。”
 白杜鹃:“……”
 好吧,这个时代的审美跟后世比起来的确有些不同。
 汤鸣浩今天的打扮的确是有点前卫,保守的女同志无法接受。
 这个年代的人结婚大部分都想找个能踏实过日子的,打扮的再好也不当饭吃。
 白杜鹃没请他进屋,汤鸣浩也没有进屋的意思。
 院外还聚着不少凑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围着汤鸣浩的旧吉普车转来转去,还好奇地伸手去摸。
 过了一会杨建设跟着黑虎一块来了,“姐,汤大哥。”
 汤鸣浩冲杨建设点了点头。
 杨建设在看到汤鸣浩的头发时愣了愣,“汤大哥,你的头发是刚洗过吗,冻上了?”
 汤鸣浩:“……”
 你们一个一个的,够了啊!
 “我这是打的发蜡。”他无力的解释。
 杨建设挺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汤大哥,我没见过发蜡。”
 “没事……”汤鸣浩不想就他头发的问题再聊下去了,“咱们进屋说话?”
 “行。”白杜鹃关院门。
 围着旧吉普车的社员们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院里看。
 “那个小伙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为啥来找白杜鹃?”
 “杨家的小子也在。”
 “那人不会是要和白杜鹃搞对象吧?”
 “你胡扯什么,哪有搞对象还带别人的?”
 “说的也是,不然杨建设就是电灯泡了。”
 院外众人说什么的都有,白杜鹃在院里听的清清楚楚,但她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开了老屋门请汤鸣浩和杨建设进屋。
 “姐,他们误会你和汤大哥的关系了。”杨建设有些担心。
 “需要我出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吗?”汤鸣浩问白杜鹃。
 “不用,还是先来分账吧。”白杜鹃把炕桌上的东西移开。
 她都死两回了,这点闲言碎语她心里毫无波澜。
 汤鸣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这是你和杨建设的份,你们自己分一下。”
 杨建设眼巴巴地盯着信封,没有伸手去碰。
 白杜鹃拿起封信,打开后从里面露出一叠沉甸甸的票子。
 杨建设吞了口唾沫。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票子。
 好多啊……
 白杜鹃数了数,一共2100块。
 汤鸣浩解释道:“这里面包括熊胆的钱,以及熊皮和熊肉的钱。”
 “你没留下点?”白杜鹃看向汤鸣浩。
 汤鸣浩摆手,“要不是你和建设及时赶到,我和小张就危险了,熊的钱我们不能要,不过我们倒是留了不少熊肉,这个钱我们就不给你了。”
 白杜鹃点头,“没问题。”
 汤鸣浩手里有资源有人脉,值得长期交往。
 她不会为了这点熊肉和汤鸣浩掰扯。
 白杜鹃把钱数出来一半,分给杨建设。
 杨建设拿着钱的手都在抖。
 这可是一千多块钱,都够买他一家三口的命了!
 “建设你把钱揣好了。”白杜鹃叮嘱道。
 杨建设哆嗦着手把钱往口袋里装,“姐……我能不能借你家黑虎用用……让它保护我回家……”
 白杜鹃:“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钱丢了,被抢……”
 汤鸣浩忍不住笑出声,“建设你别怕,一会我开车送你回家。”
 “真的?”杨建设大喜,“我还从没坐过吉普车呢。”
 “行,那今天你就坐一回。”
 走前杨建设突然想起件事,“汤大哥,你上回不是说想打鹿吗?咱们什么时候去?”
 汤鸣浩面露难色,“最近我忙着相亲应付我爷,等四月末五月初我再过来。”
 杨建设有点失望。
 白杜鹃道,“反正现在已经是四月初了,时间过的也快,到时咱们可以去打红围,你来了也能省得我们要带东西进城去卖。”
 “什么是打红围?”杨建设好奇地问。
 “打红围指专门猎鹿。”汤鸣浩接过话,“我也是听我爷说的,以前的猎人专门在这个月份猎取鹿的鹿茸和鹿胎,四五月间是打红围的黄金季节。”
 “咱们只要鹿茸,不搞鹿胎。”白杜鹃道。
 “鹿茸很贵吧?”杨建设问。
 汤鸣浩笑了笑,“有我在,价格方面你们只管放心,我有门路卖出好价钱。”
 这个年代处于计划经济,所有名贵的中药材都要由国营药材公司统一收购。
 国营收购价在每公斤80到150元范围内。
 私人收购的价格会更高。
 白杜鹃送汤鸣浩和杨建设出门。
 旧吉普车边还聚着不少人,他们看见汤鸣浩出来不好意思的退远一些。
 汤鸣浩打开车门,招呼杨建设上车。
 杨建设兴冲冲地上了车,还隔着车窗玻璃冲白杜鹃挥手告别。
 刘向红听见院门口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好奇地打开院门查看。
 结果看到她儿子从一辆吉普车上下来,还大呼小叫的:“妈!妈!我回来啦,快来看我坐什么回来的!”
 汤鸣浩也下了车,看着杨建设大喊大叫的,忍不住露出微笑。
 杨建设是真的很兴奋,他能理解。
 想当年他第一次坐小汽车时,也是一样。
 他很喜欢这个少年。
 刘向红震惊的说不出话,“这车……这是……”
 “妈,快来看,我刚才就是坐这个车回来的,它老快了,不到一分钟就拐到咱们家门口了。”
 刘向红这时看到了汤鸣浩,“这位是……”
 “哦,他是汤大哥,我上次跟杜鹃姐去打野猪,就是他收的。”杨建设压低声音。
 刘向红眼睛顿时一亮,她冲着汤鸣浩笑着点头,“你好……”
 “婶子你好。”汤鸣浩也很有礼貌地过来打招呼,“我正好要回去,顺路把他带回来。”
 “太感谢你了。”刘向红的目光落在汤鸣浩的头发上,“那个……小伙子,你的头发是不是刚洗过?”
 汤鸣浩:!!!
 杨建设想要阻止刘向红的话,但还是晚了一步,刘向红后面的话已经说了出来。
 “小伙子你的头发怎么冻上了?”
 汤鸣浩:“……”
 毁灭吧,反正他的脑袋今天已经冻了三回了。
 杨建设一个劲的捅咕刘向红,“妈……他那头上是发蜡。”
 “哦哦哦,我不懂,对不住。”刘向红连连致歉。
 “没事,我先走了婶子。”汤鸣浩跳上车,脚踩油门,逃也似地离开熊皮沟大队。
 他发誓,以后他头上只要打了发蜡,就绝对不会靠近熊皮沟大队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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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鸣浩的吉普车走后杨建设拉着刘向红进了院,反手关了院门。
 “妈!”杨建设激动的掐了刘向红胳膊一下。
 “哎呦你这混小子,掐你妈做什么?”刘向红疼的叫出声。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手劲大了点。”杨建设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汤哥刚才来送钱的。”
 刘向红眼睛一亮,“就是那个……钱?”
 杨建设用力点头,“杜鹃姐把钱和我平分了。”
 “杜鹃真仁义。”刘向红慨叹。
 “刚才外面的车是谁的?”杨铁牛这时才露面,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拄棍子。
 刚才他听见杨建设在外面叫,其实他是挺想出来看热闹的,但是他觉得最近儿子太得势,他必须沉住气摆出“父亲的架子”来才能压得住儿子。
 所以他故意出来的晚了些。
 “没什么,就是路过的车子。”刘向红笑着回答,并冲杨建设使了个眼色。
 杨建设会意,进了他自己的屋子去了。
 刘向红笑眯眯地杨铁牛,“晚上想吃点什么?”
 “晚上?”杨铁牛纳闷,现在还不到中午,怎么就开始研究晚上吃什么了?
 “随便做点就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杨铁牛选择了“保命选项”的回答。
 “行,那你回屋等着吧。”刘向红笑着把他推进里屋。
 杨铁牛:???
 现在还不到中午啊,他难不成要进屋一直等到吃晚饭吗?
 “向红,你要干什么,喂,你为什么锁门!向红!开门啊!”杨铁牛进屋后才发现刘向红从外面把屋别住了,他打不开。
 “你先在屋里睡一觉,我一会再来给你打开。”刘向红丢下一句,转身去了儿子那屋。
 杨铁牛一个人坐在炕沿上生闷气。
 晌午都没到,睡的什么觉?
 他睡得着吗!
 再说刘向红到了杨建设那屋,杨建设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
 刘向红小心翼翼地接过,数了一遍,“1050块。”
 杨建设笑着点头,“对。”
 “我再数一遍。”刘向红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散开了。
 她又数了一遍钱。
 “还是刚才那个数。”她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骄傲与心疼。
 谁都知道打猎有风险。
 野猪,熊,哪一个都能要人命。
 儿子小小年纪就拿命上山去拼,就为了堵他爹欠债留下的窟窿。
 本以为还要苦熬个几年,没想到儿子一个冬天不到就赚到了足以还债的钱,还能剩余七百多块。
 以后儿子娶媳妇的钱都绰绰有余。
 刘向红的眼睛湿润了。
 “妈,你怎么哭了。”
 刘向红笑着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妈高兴。”
 “这钱你一定要收好,不要让我爹看见。”杨建设叮嘱道。
 “儿啊,你放心,这钱都是你赚来的,除了给你爹看病欠的债,剩下的钱妈都给你存着。”
 “不要存,我把钱给你就是想让你花。”杨建设认真道,“妈,你以前跟着我爹受苦了,以后有我在,我养你!”
 刘向红眼尾发红,笑容却是越发灿烂。
 她好高兴,有这么个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日子也有了盼头。
 “对了,妈你留200块给我,我过些日子要换把新枪。”
 刘向红毫不犹豫地数出300块给杨建设,“这些你都拿着,妈不懂猎枪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别在这些东西上省,妈知道猎枪的重要,关键时刻能保命呢。”
 杨建设本想推辞,听了这话于是默默收下了钱。
 “我爹那边……”
 “你不用管他,我先把多出来的钱藏起来,等找时间我去一趟供销社,顺道把钱存起来。”
 当晚,杨家的饭菜异常丰盛。
 刘向红做了酸菜猪肉炖粉条,菜里的猪肉每一块都很大。
 杨铁牛大口吃肉,吃的嘴角冒油,“向红啊,你今晚的手艺绝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做菜这么好吃?”
 “以前?以前锅里哪敢倒油啊,没有油水炒什么菜能好吃了?”刘向红冷笑。
 杨铁牛觉出媳妇这话里带着嘲讽,但还是有些好奇,“那今天的菜怎么舍得放肉了?”
 “今天咱们家有喜事。”刘向红笑吟吟。
 “什么喜事?”杨铁牛问。
 刘向红不知从哪掏出个手帕,手帕展开,里面包着一卷钱。
 每张票子都是新的。
 杨铁牛看的直了眼,“这么多钱?”
 “对啊。”刘向红笑着盯着杨铁牛脸上的表情。
 杨铁牛伸手想去拿那些钱,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这钱到底是哪来的?”
 “是你儿子打猎赚来的。”
 杨铁牛唰地变了脸色。
 他想起来了,之前儿子说他跟白杜鹃打野猪卖,还说有人会收,他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其实是不信的。
 就是卖猪肉,也不可能卖上那么高的价,除非是黑市。
 “建设,这真的是你打野猪换来的钱?”杨铁牛严肃地看向杨建设。
 杨建设低头吃菜,看也不看他爹,“嗯。”
 杨铁牛眼角抽了抽,“行,算你小子有本事,这些钱就当你孝敬你爹了……”
 说着他伸手想抓那卷钱。
 刘向红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拨到一边,“这些钱不属于咱们家。”
 杨铁牛一头雾水,“你不是说这钱是儿子打猎赚回来的,怎么又说这些钱不属于咱家?”
 “这些钱是这些年给你治病欠的外债。”刘向红把那卷钱摊开在桌上,一张张展开,在他眼前亮着,“要是你这些年没有上山打猎,这些钱就都是咱们家的了……啧啧,这么多的钱啊,可惜了……”
 杨铁牛看直了眼。
 他知道家里欠了不少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他欠的债。
 真实的现金就摆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感到无比的后悔。
 “咱们欠的债……就不能等等再还吗?”他真的是心疼这些钱。
 全都要去还债,太亏了!
 “等?”刘向红挑眉,“人家还没问咱要利息呢,你好意思再欠着?”
 “可是……”
 “可是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杨铁牛心痛地搓着手,“要不咱们先还一半。”
 “不行,必须全都还了。”刘向红把钱重新包回手帕里,揣进怀里,“快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她是故意让杨铁牛看到这些准备还债的钱,她就是要让他心疼。
 不然这个狗男人根本不觉得欠债有什么压力。
 她一天天愁的掉头发,他吃嘛嘛香。
 她也要让他难受一回。
 果然,杨铁牛再吃肉进嘴时就没那么开心了。
 当晚杨铁牛还罕见的失眠了。
 后半夜他甚至还偷偷爬起来去翻刘向红的衣裳,想找到那些钱。
 但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又怕刘向红发现,只好重新躺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刘向红早把那些钱藏在了杨建设的屋里。
 杨铁牛没脸去儿子屋里翻。
 第二天,刘向红带着他去各家还债。
 每一个借钱给他们的人家,刘向红都带着他向对方道谢,还钱。
 杨铁牛脸拉的老长。
 他们去最后一户人家还钱时,杨铁牛借口要撒尿先出来了。
 他站在大队的土路边发呆,突然看到白志勇带着三条狗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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