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喜欢女郎这样打他,并没有十足的力道,反而让他感觉无比亲昵。
“还按!不按了!”
女郎噘着嘴,要不是梁与之这家伙给她擦头发擦着擦着开始按摩,怎么会糊里糊涂有了这样一桩事?
可她竟然丝毫不讨厌,还觉得有些舒服,有些难言的滋味。
梁易怕她抽筋难受,另一只手先揉了揉她的小腿,一边走一边道:“只按腿,不会有别的。”
他的话是可信的,桓灵就不说话了。
梁易将人轻轻放在罗汉榻上,迅速地换好了床单褥子,铺得平平整整,又将人抱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
“你做什么去?”不是说了要给她按腿的吗?难道他想反悔!
梁易无奈地低头,示意桓灵自己身下的异样。
“我去,洗一下,缓一缓。”
桓灵就想到了方才火热滚烫的触感,也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噢,那你去吧。”
其实今晚一开始她是有些怕的,别院那一日的梁易太疯狂,给了她太不好的体验,只要一想起就会本能抗拒。
可今晚清醒的梁易很温柔,很耐心,即使很想要也依然没有急色,自觉地去一旁解决了。
她不知不觉间放下了萦绕心头的不安。
桓灵今日坐了马车,又初次经历这样的事,觉得很累。待梁易回来时,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梁易吹灭了灯,坐在她身边,尽职地为她按着小腿肚。
“本来都要睡着了,被你按醒了。”桓灵眼睛没睁开,迷迷糊糊地踹了他一脚。
梁易神色如常,她却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穿上衣!”
她直接一脚踹在他裸露的腰上了啊啊啊!
“热。”
梁易是真的热,燥热,用水冲了两遍后,虽然缓和下来,但还是不想穿衣裳。
他走过来时,身上还有滴落的水珠。初夏的夜里还有些舒适的凉风,身上的水珠被风吹干那一刻真的很凉快。
因为没穿上衣,他一过来就把灯吹灭了。
多年从军生涯,他身上不可避免留下许多疤,很不好看。桓灵看了,或许会觉得有些恶心。
桓灵才不知道他心里这些想法,听他说热就随他了,又支使他:“换一条腿。”
梁易就听话地为她按起了另一条腿,一边按一边回味着刚刚的一切。
对他来说,这就好像一个难以置信的美梦,梦里的他也从未如此大胆过。
女郎将腿蜷缩起来:“别按了,睡吧。”
他就躺在外侧,小心靠近桓灵,将她的薄毯扯了些搭在自己身上。
“你的毯子呢?”女郎又累又困,迷迷糊糊问。
梁易又贴近了些:“刚刚,弄脏了。”
“哦。”
桓灵也是真的太困了,竟然忘了问他为何不再重新拿一条,就这样允了他盖同一条毯子。
梁易将人团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快睡吧。”
往前餐风饮露刀光剑影的日子里,他最期待的是入睡。入睡后,不用辛苦训练,不用用命拼杀,当年的那个小女郎偶尔也会怜悯地入他的梦。
后来在建康城,他幸运地重新见到长大后的小女郎,美梦便更频繁,也更具体了。
但现在,他再也不用通过做梦来见她。女郎享受着他带来的欢愉,安心地在他身边入睡。
在他执拗地求江临赐婚的时候,江临曾劝他,说那只不过是他多年的执念,所以念念不忘。而倘若真的娶到人了,之前那些美好的印象可能会破灭掉。不如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想象。
江临说的话他一向都不怀疑,可只有那次,他没有丝毫动摇。
他才不要什么美好的想象,他要日日夜夜的相伴,要心与心毫无保留的交付,要做这世界与她最亲密之人。
桓灵在睡梦中无意识翻了个身,他往前凑了凑,让女郎的头挨上自己的肩膀,又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头发,这才阖上了眼睛。
翌日,朝会过后,江临让梁易单独留了下来。
“这次,我瞧着这个法子挺靠谱的。你试试。”年轻的帝王没个正形歪倒在龙椅上,递给他一张纸。
梁易瞧了瞧那张纸,面露难色。
江临早习惯了,叫他过来:“这次又是哪个字不认识?”
梁易又听他说完,仔细记在了心里。无论什么法子,他都是愿意试一试的。
待确定他真的记住了,江临大手一挥:“行了,走吧。我知道你急着回去陪弟妹用午膳。我也要去陪你嫂子和留儿了。”
梁易快步走到宫门口,骑上赤墨回了府。
若是等门房去通报,还没他走得快,他便自己进去了,到正院的时候,桓灵正准备用饭,瞧见他还觉得奇怪:“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有朝会。”
“那你等等,我叫人再加两个菜。”
“不用,加几碗饭。”
桓灵没忍住笑了笑,他可还真是好养活啊。
梁易开始用饭,姿态收敛了很多。
桓灵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问他:“以后朝会的日子,你中午都会回来用膳吗?”
梁易点头:“若无别事,都会回来。”
“那我待会儿让金瑶和厨房说一声。”
梁易很享受和她这样谈论三餐以及家里杂事的时光,好像这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但用过饭,因还要去营中,他也不能多逗留。
江临还在做武官时,治军就极严明。梁易作为他的义弟,承袭了这个良好风气,一向
以身作则,勤勉认真。
女郎不管他,用了饭便觉得困倦,自顾自去歇晌。
梁易却还不肯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复又来到床边。
床帐被掀开,外面的光照进来,桓灵处在昏暗环境中,这一掀开就被日光晃了眼睛,没好气瞪他:“你做什么?不是要去营中,怎么还没走?”
他默默靠近,在女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了亲那莹润的脸颊,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昨晚他才知道,桓灵不讨厌他亲。
他意气风发地大步往外走,在王府门口遇到了早在那里等他的桓煜:“大姐夫,你出来了。走吧。”
见他不动,桓煜兴高采烈对他道:“我阿耶同意我隔几日去一次营中观摩。今日有朝会,我就猜到你中午肯定会先回府一趟。带我去吧,好不好?”
其实桓煜的脑子没想到那么多,是他上次回去之后和家里人说了恰好在府中遇到梁易,就和他一起去了营中。
当时就被公孙沛笑说:“什么恰好,王爷是要回去见你大姐姐。”
桓煜不明白,不过是几个时辰不见面,晚上回去就能见着,根本没有必要特意跑一趟。如果是他做了大将军,他一定下了朝会就飞奔赶去营中,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少年不解情滋味,只想施展抱负,一筹壮志。
既然大家都同意,梁易当然愿意带着他,刚好这次他也有事找桓煜。
梁易亲了桓灵的脸后就迅速离开,女郎朝里翻了个身,不自在地摸了摸被亲的地方。
他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可她不讨厌,甚至内心生出了隐隐的欢喜。现在想起前一晚的亲密,她依然会心头发颤。
女郎在枕头上蹭了蹭,企图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
可前一晚梁易睡觉的时候,靠得她很近很近。躺在这里,就能感觉他的存在似的。
桓灵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些心事到底能说与谁听。自小,她与桓荧无话不谈,但妹妹还未成亲。
索性睡不着,她坐起身,整理仪容过后,她便去安排生辰宴的事情。这是她成亲之后第一次自己做主办宴,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红日渐渐落下,天色按了下去,已是晚膳时分,桓灵还未传膳。
厨房已备好了饭,银屏得知后,便来问桓灵是否要等梁易。
桓灵这才往外边瞧了一眼:“不用,我是忘了时辰了。”她将手中的纸递给银屏,“我在想要请哪些人。你誊抄一份,明日你们再和管家一起看看,我写的名单可有疏漏?”
金瑶和银屏是自小就跟着她的,对于桓府诸事也很熟悉。而王府这边,她们都是新来的,还是得让管家再瞧瞧。
银屏领命而去,桓灵在她离开之前又问了句:“王爷还没回吗?”
“还未。”
她摆摆手:“那算了,叫人摆饭吧。”
梁易回来时,不算太早,黑暗已经笼罩了整座建康城。
桓灵用过了饭,正闲适地靠在罗汉榻上瞧曲谱。先前回桓府与妹妹们讨论时,裴真觉得某处音调要再改一下为好,她正思索着区别。
梁易进门后就快速走到她身边坐下,看了眼她手中的纸,发现看不懂,只好同她说起了桓煜:“三郎今日,去了营中。”
桓灵:“又去?二叔会不会生气?”
梁易悄悄朝她那边靠了靠:“他说,二叔同意了。”
桓灵有些不信:“同意了,真的假的?会不会是他在蒙你?”她将手中的曲谱放下,靠着另一侧的凭几:“算了,不管了,我们就当不知道。我也希望他能做想做的事,他不喜欢读书,日日捧着书混日子,也不过是虚度光阴。”
“那好,那以后,我就,当不知道。”
“嗯。”
银屏带人摆好了饭,梁易用饭的速度很快。尽管午膳时用过很多,但他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不说在军中消耗,只谈这来回骑马一个多时辰,就得比在家赋闲时多吃两碗饭。
桓灵知道他辛苦,也没再要求他吃得慢一些,只要他文雅些,吃快点也可以。
用过了饭,梁易以往便会黏着桓灵了。这时却说有些事情和季年商量,要去前院书房一趟。
他军中之事,桓灵不会干涉。
梁易走了后,桓灵又找出了本游记打发时间。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有些困了,梁易却还没回。
她让金瑶熄了灯,自己先躺下了。
梁易刚回到正院门口,就见房内的光亮按了下来。他缓步走到门口,敲门,是守夜的金瑶来开的门。
“我回了,你下去吧。”
金瑶就挺开心地离开了。她是极尽责的,守夜的时候基本不敢沉睡。而女郎成亲后,有王爷在,她几乎没再熬过夜。
怕吵醒桓灵,梁易没点灯,轻手轻脚摸上床。
可他刚躺下,女郎柔软的身体就贴了过来:“你忙完了?”
梁易摸摸她的脸,将人搂在怀里:“嗯。困了吗?快睡吧。”
女郎的声音却毫无睡意:“我听三郎说,你先前见过我。是两年前那次吗?”
梁易默了默,然后才道:“嗯。就是那次。”他也想知道桓煜口中的‘只大姐姐记得你’是怎么回事?
“阿灵,你那次,也记住我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桓灵枕着他的大臂,将他的小臂抱在怀里,手指捉住他粗糙的大手把玩,时不时捏捏掌心和手指的茧。
“梁小山,你猜我为什么会记住你?”
梁易猜不到,难道他那日脸上不慎抹上了脏东西,还是衣裳没洗干净?
应该不会。若是这些,江临和季年都会提醒他。
那是因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你的眼神。那么多人,只有你敢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还那么凶。好像我什么时候欠了你银子似的。”
“我当时都往后退了两步,但是这有些丢脸,我没告诉别人。连阿荧和三郎都没告诉。”
一个来自北地的寒门武将,竟也敢以这样的眼神直视桓氏贵女?她感受到了挑衅。
后来她知道了,那是现下如日中天,在军中极有威信的大司马江临的义弟,是位赫赫有名的骁勇武将。
梁易的声音又低又缓:“阿灵,不是凶你。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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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码了这么多就先发,没有存稿了,我尽力写。错别字什么的等我睡前再检查吧。晚安,明天继续。
第35章
梁易垂眸,他当时太兴奋了,年轻不懂得遮掩,眼底满是故人重逢的狂热喜悦。大军都走出了好远,他还转过身来继续盯着女郎的身影。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当时的狂喜,竟被女郎以为成了凶悍。
桓氏双姝,姿容倾城。对自己的容貌,桓灵向来是自信的。
曾经的一次出行,有追随者为了近距离一睹桓氏女郎风姿,在桥边驻足观望,却因拥挤而不慎落水。
那男人被人捞起来之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落水,反而大赞桓氏女郎容貌,还为此做了脍炙人口的一篇《桥头赋》。
自此,桓氏女郎声名更甚。
梁易远远瞧她一眼便喜欢她,这很正常。
“我知道了。”桓灵拍拍他的胳膊,“但谁喜欢人是你那样子的?如果不是陛下赐婚,凭你自己,你就孤家寡人一辈子吧!”
如果梁易这样愣头愣脑地来追求她,她绝对不会应下。
梁易点头,他特别感谢大哥,也特别感谢当初在钟离郡救了大哥的自己。
“阿灵,你困吗?”
“还好,有些困。怎么了?”
梁易手放到她的大腿上:“你想不想……”
“不想!”女郎重重地推开他的胳膊,又回到了自己的枕头上,背对着他,“虽然是挺……但是怎么能日日都”
梁易跟了上去,又把她搂在怀里,捉到女郎柔软的胳膊攥住:“那就不弄,都听你的。”
又转过身来,埋头在他肩膀上嘟囔:“太麻烦了,还要换褥子和床单,今日叫人拿去洗,我都有些难为情。”
“下次,另外垫着,就不用换,只换垫的。我洗。”梁易亲了亲她的发顶,“你也喜欢的,不是吗?”
桓灵带了些懵懂:“别的夫妻,也是这样吗?”
“不是。”
女郎又用拳头锤他胸口:“人家都没有这样,你这个色胚,你引诱我!”
梁易的声音很低:“阿灵,他们做的,比我们、更过分。你还记得吗?那些图。”
“不记得了。不许再说了,睡觉。”桓灵伸手捂住梁易的嘴。
再说下去,可真就睡不了觉了。
梁易却很轻松地将她的手拿下来,牵到唇边亲了又亲。
日子就这样过着,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桓灵依旧是骄傲自信的桓氏女郎,梁易也依旧那么爱黏着她。
除了梁易回来后,总是要往书房去同季年商量事情。
桓灵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为他大哥守江山,梁易可真是毫无保留尽心尽力。
他待她也还算不错吧。他本性很好,若出身士族,得以习诗书礼乐,想必也是人人夸赞的好儿郎。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后,桓灵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想法也未能持续太久。
这日,梁易用完晚膳,依旧说要和季年去书房商量事情。
桓灵看书看得有些疲倦了,就叫人服侍沐浴,结果却是金瑶和另一个脸生的小丫头。
沐浴一事毕竟私密,桓灵更习惯用自己贴身的侍女:“银屏呢?”
金瑶:“禀大娘子,银屏去厨房路上不小心和人撞上,跌了一跤,脚扭了。所以奴婢叫了玉梦来,她做事也很麻利。”
桓灵先前确实让银屏去吩咐明天的早膳,就随口问了句:“和谁撞上了?要不要紧?”
金瑶不知梁易扯的谎,诚实答道:“是季郎君。”
“季年?”
那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前院书房和梁易商量事情吗?怎么会出现在厨房附近?
王府书房。
季年今夜回来得有些晚,到王府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他直接被梁易扯来书房。
梁易倒也不用他做什么,只是在书房待着,好叫桓灵知道,梁易确实是和他在书房商量事情。
但是抵不住他饿啊。还未用晚膳,又奔波了一天,他急需吃些能饱肚的实在东西。
梁易只一味地让他吃书房的点心,没有油没有盐,一点儿味都没有。以往行军时没有办法,只要是果腹之物他都能吃下。
可如今身处这样富丽堂皇的一座王府,季年就不想委屈自己了。
梁易不许他出去,怕被桓灵瞧见。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熟悉了王府的路,王妃又在正院,根本不会遇见。
所以他趁梁易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不久后他就灰溜溜回来了。
“将军,我对不起你。”他语气痛心,一副很后悔的模样。
梁易嘴里含着石子,慢吞吞地念着一本蒙学读物,只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季年老老实实承认了:“刚刚我碰见了王妃身边的侍女。在拐角处,我一时没留意,还将人撞摔跤了。”
梁易的脸色就更差了。
季年紧急补充:“但是她不一定认识我,就算认识我,她也不一定告诉王妃遇见了我。您不用太担心。”
梁易心下一紧,狠狠拍了季年的脑袋,又给他嘴里狠狠塞了一个糕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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