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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归(陆西悦)


“伯母还说,京城适婚的在室女她都是知晓的,只等你这边点头,她立刻就能替你着手安排,你觉得怎样?”
“咳咳咳…咳咳”
他还在继续,顾筠每说一句他咳嗽便厉害一分,半点没有要消散的意思。
而那从方才起就不大舒服的嗓眼儿这会更是难受了,但眼下正咳嗽着,饮不下任何茶水,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他咳嗽的声音,等过了好一会,才渐渐缓过神来。
一手捏着脖颈,一手想去找杯盏喝口水缓缓,他方才就没找到,这会还是没有,无奈只能嘶哑着声音问顾筠要水。
对面的人却是捏着杯盏,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却是往屋外看的。
“我这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杯子。”
“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李循耳里却犹如重创,他实在是无法不去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
但谁让他先去挑衅,又道行不深的被人轻易拿捏。
罢了罢了,谁让对方是顾筠,还知道他所有的软肋,他深喘了口气后又摇了摇头,末了,只能默默转身去外间寻水喝。
古人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他还是觉得此言差矣,他是不怕得罪人,就怕得罪的人既能做君子,又能做小人。

第92章 教我
七月初的京城,已经是彻底入夏了,到了每日晨起的时候,天边的一片都能看到太阳的云彩衔在那里,日头隐隐有冒出的势头。
这会的枝头上尚还挂着露珠,要再等上一会等日头全部升起,外头就热得不行了。
夏琳琅一贯畏热,以前在昌平一到了入夏的时候她便足不出户的躲太阳,现如今来了京城,便更是如此。
之前出去那次也是因为答应了表哥要陪他游玩一番京城,可眼下人都不在了,就连赵娉婷那么爱登门又聒噪的主儿,也不得不屈服在京城这炎炎烈日之下,全然没了上门的心思。
没人登门,她倒也乐得自在,恰好眼下府里还有些琐碎的事亟需她去处理,便更不会出门去折腾了。
可话虽如此说,偏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才更让人头疼。
随着顾筠这些年愈发受圣上的器重,宫里下来的赏赐便越来越多,且这次成婚后分府,顾筠从祖宅带回了不少的东西出来,再加上婆婆向禾留下来的那些个田产地庄…
就是这些东西,需要一一的登记造册,再同府里的回事处一起将其入库放好,再设库,再造册……
她这些日子虽说足不出户,但便是忙这些琐事都让她焦头烂额,那些个账册上的明目看的她头晕,连夜里做梦都还在清点上面的细软和物品。
而这些个事情,顾筠自是看在眼里,两人夜里同床共枕,他躺在榻上看着夏琳琅倒头就睡的模样,心疼是自然,却也知晓这是她日后的必经之路,既身为顾家的主母,便更要挑起这些担子,只有她自己亲力亲为,才能在府里服众。
深夜里,身边的人不知嘟囔了句什么话,他以为是人要醒了,便靠过去了一些,才刚有所行动,怀里就撞进来一个人,他顺势低头看了一眼,夏琳琅拱了拱脑袋,在他心口的位置无意识的蹭了一下,就又找了个熟悉的位置睡了过去。
向来都冷硬的那颗心,就在这不知不觉间被撞击的柔软起来,心里无奈的失笑了一声,手却是下意识的伸到她身后,轻拍她的后背,慢慢的哄人入睡。
相拥到一夜好眠,日升月落,次日辰时不到他便睁眼了,他今日有早朝,辰时便要出门,辰初之前便要动身,天还未亮的时辰,饶是他动作再轻,在抽手出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所动静。
夏琳琅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有些习惯是自二人成亲后便有了,下一瞬她便反射性的睁了眼,迷蒙的反应了一会后也跟着起身。
“不是说了让你再多睡会,我自己来就行。”
刚起身准备探手掀帘的顾筠像在她身上放了对眼睛,身后的人才刚有所动作,他便转过身来想要摁住她。
夏琳琅这会的眼睛尚还半眯着,一下就挥开他伸过来的手,三两下就掀开身上的薄衾也坐直了身子,榻上一片漆黑,她依旧能辨出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被你闹醒了,便睡不着了。”
许是她刚起身的缘故,说话都含含混混的,咕哝的嗓音听起来像在同人撒娇似的,顾筠一听笑了笑,当她是还没睡醒说的梦话,伸手落在她的右颊边轻轻的捏了捏。
“别想插科打诨,天都还没亮呢,听话,再睡一会。”
夏琳琅没说话,垂着头沉默了会,才终于是睁开了眼,拿开他的手后,循着他的方向就挪了挪身子,习惯性的揪住了他的衣襟,摸到衣料的材质后皱着眉就说:
“再不更衣,一会便迟了。”
“都说了我自己来,天还没亮,你听话,再躺会。”
他微粗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轻轻的将其拿开,耐着性子还在哄。
而她才刚刚起身,脑子还不甚清明,但经过两人这一来二去的终于是将瞌睡全部赶跑,她没听顾筠的话,越过人就朝帐
外探了身,下了榻之后又回身过来拉人。
“作何?”顾筠一边跟着她的动作一边问。
她却是将人拉起来先在榻前站好:
“你在这站着别动,等我一会。”
说完又去桌上点了烛,回身往榻上走的同时一手就捞过他挂在架子上的衣物,接过手顺势的抖了抖后,就要往顾筠身上披去。
一番动作下来做的行云流水,半点不见含糊,顾筠也是看着她的动作后,明白了她的意思,终于是咽下了还未出口的话,也没再反驳,只是暗暗叹了口气后便任她施为。
这些事,夏琳琅已经做的驾轻就熟,没一会就替他收拾齐整,最后只要佩上合适的荷包和玉饰就妥当。
她低头,全神贯注在他腰间系东西,昨晚睡觉就一直在做梦,压根就没有睡好,醒来后也一直在忙前忙后,这会瞌睡是后知后觉的上来了,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顾筠也听见了,偏着头靠近她耳边问:
“困了?”
她倒也没打算隐瞒,毕竟方才的那声音实在是瞒不住,虚掩着嘴点了点头。
见状,顾筠没再让她继续下去,接下她手里的东西后便牵着她的手腕一路走到榻前。
于是,在她尚且还没弄清这男人究竟打算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摁坐回了床上。
眼下顾筠的两只手就放在她的肩上,略微压低了身子看着她说:
“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她别了别嘴,有些不大自在的说:“没怎么。”
男人眯了眯眼:“我都说了这些小事我自己可以,且府里又没有旁人,你便是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去说道,何必要亏了自己起的这般早。”
外面的黑夜在渐渐变蓝,夏琳琅抬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
“怎么,顾大人是想同我生气来着?”
顾筠轻叹,语气放软:
“彤彤,你这些日子忙库房的事本就分不开身,自个儿都没休息好,又何必来照顾我。”
又想起她这些日子的辛苦劲儿,以及昨晚睡觉都在做梦的事,心里是软的不行:
“我这是在心疼你。”
有的人便是具备如此的能力,你以为他冷心冷情,不通情爱,可一旦爱上之后,便能共情对方经历的所有,好的有,坏的也有,如沐春风般的让人难以拒绝,一下就能让人卸下所有的防线。
夏琳琅仰着脸看他,心中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一听这话便知他是认了真,别了别嘴,这才正了正色回: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想说什么,可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大理寺里忙前忙后,披星戴月的,我都已经有好些天没同你说过话了,今天再要睡过去,就又要等晚上了。”
顾筠默默的听着,没说话,但还是看着她,眼神里是没有全然相信她的这番说辞,毕竟此前最长的一次,二人在一月有余的时间里都不曾见过,那会也不见她像如今这样。
她被那眼神看得受不了,也知道在他面前自己藏不住心思,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眼神,咕哝了几句,说的也慢吞吞的:
“我没有说谎,再有就是,这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而你每次都是故意偏袒不让我去做,反而还…”
她边说,边看了顾筠一眼,后面要说的话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他有心要偏袒,每次要做这些事时都找借口将她支开,还纵容她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是起了,也不让她去做这些分内之事,反而在给她拾掇收拾东西……现在想想,倘若这些事要是传去外面,坊间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编排她。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了,底气渐渐不足,顾筠却是听明白了,失笑了一声:
“怕什么。”
夏琳琅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顾筠掰正她的身子:
“你是我顾筠的妻子,是顾家明媒正娶抬进来的少夫人,我都不曾说过什么,旁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说道?”
“我只是担心…”
没等她继续说完,顾筠打断,撩开身前的衣袍就坐在她身侧:
“杞人忧天,你不是都做好准备要同我去见阿娘了,既如此,还用得着在这胡思乱想?”
诚然,这桩婚事的初衷,不过是两人的各取所需,但时至今日来看,对于当初的目的或许大家早就已经抛诸脑后,眼里,心里所思所想皆是对方,那一纸的契约,早就已经形同虚设。
夏琳琅听着这话眨了眨眼,动容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不语,毕竟,假夫妻是不必做到这样,也无需为了要宽慰她而特地说这些话。
他修长的双手撑在膝盖上笔挺的坐着,宽大的袖袍拢着大半个身子,上面隐隐若现的暗纹在熹微的晨光中散发着光泽,又配上他这幅认真的表情,偏生就给人一种威严又安定的错觉。
夏琳琅看着他这样,没忍住的咕咚了一口涎水,同他说起旁的话来:
“你在大理寺也是这样审那些犯人的?”
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顾筠眉毛一挑:
“怕了?”
她摇摇头,到底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憋着笑在回答:
“倒不是怕,只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以前在闺中的先生。”
“他是什么样的?”他状似无意的问。
夏琳琅偏着脑袋,稍微回忆了一下,想了想幼时那位西席先生的模样:
“古板,无趣,寡淡,教条…”
那老先生是正经读书人出身,虽说只考中过童生,但那满腹的经纶和所习的四书五经,教授她一个闺阁的在室女是绰绰有余。
但先生的学问无可指摘,就是行事的秉性过于偏执和古板,她现在一想起来都是他上课时一板一眼,摇头晃脑的样子。
她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了,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男人已经将脸凑了过来。
“无趣?寡淡?”他嗓音压的低低的,语调也放的很慢,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却被他说的蛊惑的意味十足,让人不大能猜透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夏琳琅看出他不对劲的神色,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却在下一瞬,又跌倒在他怀里。
顾筠这会手里揽着人,故意坏坏的问:
“既如此,那便请夫人来教教我,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不寡淡,不无趣?”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夫人二字一出,夏琳琅立即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即便是两人已经巫山云雨过,她的侧颊还是忍不住蹭蹭的发烫。
“你!”她用手肘抵着男人还想要靠近的胸膛,面上是薄薄的红。
“想好要怎么教我了?”他唇角含笑的看着她追问道,一脸的兴味。
夏琳琅鼓了鼓两腮不想说话,可这话题是她先挑起的,眼下却已经是下不来台,双唇嗫喏了两下,末了,还是硬邦邦的回了句:
“我才不会。”
鼻尖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顾筠的声音随即传来:
“胆子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夏琳琅一下就来了劲,理直气壮的同他呛:
“顾大人要是后悔了,这会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便是说也不让说了?”他凑近了笑问。
看着他这笑的风流又无赖的样子,夏琳琅总觉得他是在酝酿什么计谋,不敢再继续同他纠缠,担心再过一会自己就会被他给绕进去。
她推了推他挺括的胸膛,眼眸往窗外去了一眼,随即就换了话头:
“你,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闻言,他轻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彤彤,你亦看过兵法,可知美人计比那声东击西好用多了?”
说完,屋子里又陷入静谧之中,顾筠的手还揽在她的后腰,半拥着的姿势,夏琳琅微仰着头看着他,男人的耐心很足,手上的动作半点不见放松,就这样同她四目相对。
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辰时一刻的更声从一墙之隔的府外传来,屋外的檐廊下面,阿衡也时不时的会唤两声大人,落在夏琳琅的耳里,俱是催促的意思。
没了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挑起的事头理应由她来化解,嗔怪的看了男人两眼,随即就收紧了掌心下的衣料,顺势往下一拉,顾筠唇角上扬,配合着低头。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
“顾大人现在可以上路……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男人给拽了过去,霸道的双唇含住她的,吮的重重的一声,夏琳琅的未尽之言就都被他吞了进去。
顾忌着时机,顾筠有所收敛,片刻过后喘着粗气将两人分开,额头抵住她的,呼出的气息都带
着潮潮的热意:
“这会还觉得寡淡无趣?”
夏琳琅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她大半边的脸颊,郑重其事的说:
“我可不会这样对别的女子,也不会想带旁的女子去见母亲。”
她一听这话,迭然收回视线看他:
“你…”
“何况,我这人天生就不会止损。”
“旁人要如何说且让他们说去,但你是我顾筠认定了的人,也是唯一见过我母亲的姑娘。”
夏琳琅这会的心里正在怦怦的跳,就听他继续说:
“之前不是就说想见见母亲的,再过几日中元节,你陪我一道去。”

盛夏的节气,天亮的很快,没多会的时间,就从湛青色到了天青色。
屋子里也变的亮堂堂的,夏琳琅这会已经全然没了睡意,独自一人坐在床榻边缘,右手正不自觉的摸着额头眉心的位置发呆。
凉凉的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是方才临走之前顾筠在上面浅吻了一下。
想到此处,夏琳琅到底是没忍住翘了翘唇角,又想起片刻之前两人的对话。
他那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夏琳琅便是听懂了也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他。
男人见此,故意挑了挑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了?”
她被这一下弄的终于回了神,皱了皱眉头嗔怪:
“只是觉得今天的你有些奇怪…”
他腆着脸追问:“哪里?”
夏琳琅抬眸瞥了他一眼,抿着唇角没说话,心道他是怎么能面不红气不喘的问出这两个字来的。
毕竟他今日奇奇怪怪的地方多了去了,一大早的才刚起,便就在这里做了放浪形骸的事,后面还说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这些难道就不算?
可这些话她又不能明言,只能支支吾吾的说: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边说,边把人往外推了推,心里也知道,如今话赶话的已经说到了这里,总不能又含含糊糊的给糊弄过去,她笃定顾筠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偏又故意的来逗她。
心里这样想着,就听身前的人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的朝着她说:
“我自然是清楚的,但是方才的问题夫人好像还没应我?”
“你!”
她一下就抬起头看着他,对上男人戏谑的表情,方才的问题还需要应?随他一同去祭拜他的母亲,这种事情她怎会拒绝,这人显然就是故意的!
“都能说出这种话来,还说你不奇怪…”
她嘀嘀咕咕的在说。
“那你便是应了?”
见他还在说着这些荒唐的话,夏琳琅实在是没忍住,这次重重的擂了他的胸口一拳,故作凶恶的样子:
“这种事还需要同我商量?那必然是要去的!”
顾筠心口受了她一拳,没有恼,反而是笑着一把就握住她作乱的手置于胸前,顺势又将人往前轻轻一拽,夏琳琅猝不及防的就又被人扯进怀里,还没反应过来时,额头上就已经印下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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