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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破碎师兄后被缠上了(濯君墨)


身着白衣金纹宗服的少男腾空而起,轻盈踩在剑上,衣摆猎猎作响,仪态端正地落于千剑中心:
“万华宗亲传弟子,江不染。”
他低头看着苍岚,手上迅疾掐诀:“万剑诀第三式,千剑鸣,剑阵,启。”
弹指间,少年背后的灵剑齐齐俯冲而下,直刺苍岚面门。
为了躲避,苍岚不得不收回攻击祝凌云等的手。
同时,祝凌云灵力耗尽,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剑插进地里单膝跪下,才没让自己瘫在地上。
五脏六腑都在抽痛,祝凌云握着剑,喷出一口血。
在苍岚躲开千剑追击的间隙,江不染在三人脚底生成一个防御结界保护他们。
但剑阵耗费的灵力巨大,且修为差距在那摆着,他也支撑不了太久,只希望岑惊能快点搬来援兵。
苍岚斩断最后一根灵剑,悠闲道:“我听说过你,当今少年修士里最厉害的一个。
“不过,想伤我?还太早。”
语毕,有粒雪落到苍岚鼻尖。刹那,寒气由那一点蔓延开至他的四肢百骸。
一把冒寒气的冰剑穿过雷云,苍岚防备不及,被刮破了右臂,低头一看,伤口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伤你,轻而易举
听见熟悉的声音,祝凌云强打起精神望去。
“问天。”南神唤了一声,冰剑就乖乖窜回了他手中。
苍岚自知不占优势,大手一挥,消失在团团黑气之中:“本尊痊愈之日,就是你宗覆灭之时!”
“师……”祝凌云想喊南神,仅一字出口,便没了声,闭眼向后倒去。
盛自横眼皮一跳,透支灵力闪身过去接住她,沾血的指尖从胸口拿出丹药喂到祝凌云唇边。
其实没必要为他做到如此的,他不值得。
祝凌云是被苦涩的药香熏醒的,看见古色古香的居室,她不再像刚穿来那样惶恐,而是长长舒了口气。
她艰难坐起身,斜倚着半靠在枕上,发现自己手上腿上都缠满了厚纱布,里头裹着青黑的草药,不难闻。
屋内很安静,只有药炉沸腾的咕噜声,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刚好晒到祝凌云的梳妆台,灰尘沿着光柱悠悠漂浮。
定睛一看,梳妆台前还趴了个人。
从祝凌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镜子里他的侧脸,少男颧骨和唇角都挂了彩,鬓边一绺红因光线照耀更显鲜艳。
瞧了不到两秒,那人就惊醒般慌忙爬起来,朝炉子一瘸一拐跑去。
然后又因为太着急没给砂锅两个耳朵包布,拿锅时被烫的甩手甩出残影,却也愣是咬着嘴没吭声。
祝凌云被逗笑,看着他轻轻唤了声:“四师兄。”
听见声音,盛自横先是一惊,随之快速转身跑到祝凌云床边,边检查她边飞速道:
“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晕不晕?手呢?腿呢……”
“停!”
祝凌云竖起一根手指。
她怕再不打住他,盛自横能把她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都给问个遍。
祝凌云扯出笑,夸张道:“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我现在都能打十个。”
“我再请医修过来看看。”说着,盛自横拔腿就要跑。
“回来,”祝凌云招招手,“你的手和腿不也受伤了么?”
盛自横僵在原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着急想做点事弥补。
久久地,他低头扣着手,道:“对不起,我做师兄的没能护好你,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你在听松崖拉住我时说过的,我们是同门,既然是同门,那互相帮助天经地义。”祝凌云对他咧开了个更灿烂的笑,打趣道,“而且,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呀。”
盛自横抬头,乌睫颤动。
她总是很会宽慰他。
“还站着?我现在自己可倒不了药。”祝凌云举起两只棒槌手挥挥,对他展示。
必须给他找点事做,好减轻他的负罪感。
得了令,盛自横也不顾腿上伤势如何,大步走回火炉旁,熟练地滤掉药渣将药汁倒进青瓷碗里。
他端药过来,带着监工的架势:“宗主说了,一定要全部喝完。”
祝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包得像俩棉花糖的手,又看了看盛自横手里握着的碗,眨巴眨巴眼。
意思是现在喝不了,待会儿喝。
见他没再有所动作,仅舀了舀黑乎浓稠的药汁,祝凌云以为他心领神会了。
结果他的下一句话瞬间让祝凌云失去表情管理——
“小问题,我喂你。”
这位少年,你心领神会怕是会错了地方!
盛自横去桌上拿了把勺子,回来坐下:“来,喝药。”
祝凌云赶紧闭上嘴,身子后仰,和盛自横大眼瞪大眼。
虽然但是但是虽然,这话又说回来,异性之间是能随便喂东西的吗啊喂!
纵使她祝凌云在感情上有超绝钝感力也觉得这行为不妥。
但是看着盛自横的单纯眼神,祝凌云又觉得是心思不正的是她自己。
最终,她还是选择坚定自己的观念,委婉道:“估计还很烫,要不咱晾一会儿再喝?”
小天才盛自横以为她是不愿意喝药找的借口,义正言辞道:“不行,得趁热才有效。”
说着,勺子又离祝凌云的唇近了三分。
勺子的温热似乎隔空附上了她的唇,祝凌云呼吸一滞,再次后仰。
盛自横闷笑一声:“小孩子才怕喝药呢,你是小孩子吗?”
“激将法没用。”祝凌云无情拆穿。
硬的不行来软的,他盛自横能屈能伸。
然后祝凌云就看见了这一幕:
面前少年歪头,高马尾垂到胸前,艳色双眸直勾勾望着她,像融了一汪春水,姿态放得更低:“求你了。”

是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余光里跨进一抹深蓝色倩影,随人而至的还有清雅女声:“我来喂她。”
见到岑惊,祝凌云如见救星,登时点头应如捣蒜:“嗯嗯嗯!”
盛自横欲言又止,然岑惊已走过来接住了药碗,他只能慢慢挪到门口,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扒着门框探头嘱咐:“师姐,你一定得监督她喝完啊。”
岑惊舀了一勺药汁,嫌多又倒回去半勺,递到祝凌云嘴边。
勺子的位置也挺尴尬,祝凌云探头探脑咬了半天没喝上,她都想用两个“棒槌”接过来自己喝了。
“师姐,侧一点,对。”
好半天,祝凌云才喝上第一口苦药。
半勺半勺地喝药堪比钝刀子杀人,远不如一口闷来得痛快。
“要加点糖么?”岑惊看她表情皱成一团,“抱歉,我没喂过人。”
“我不怕苦。”祝凌云笑笑,“没事,我自记事起也没被人喂过。”
看见碗底雕花的那一刻,祝凌云在心里舒气,仿佛被关了七十年的罪犯刑满释放出来深吸第一口气那样自由满足。
还没来得及彻底高兴,就听收拾残局的岑惊平声道:“过一炷香后喝另一碗,我来找你。”
祝凌云听见扎心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一刀么?
随心宗议事殿内。
南神高坐堂上,江不染拱手直脊立于殿下,与一群几百岁的修士交接此次拜访随心宗的任务。
一席话毕,南神与诸位长老商议妥当后答他:“江宗主之意我宗已知晓,定会竭力部署,派遣修士加强巡查,不让邪祟有作恶机会。”
江不染颔首,转手呈上五份名帖:“宗主还吩咐我将宗门会晤的帖子带来。”
南神接过点了点,翻面就瞥见了祝凌云的名字,装作客气道:“你小姨有心了,还把我这连基都未筑的小徒儿加上。”
江不染脑海里闪过巫霞山初见祝凌云那幕,他没想到一个练气六层的半路修士能如此熟稔地调动自身灵力,并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她很厉害,两月内筑基不成问题。”
南神哈哈大笑,收下名帖揣进阔袖中:“借你吉言。”
哼,别说俩月,照他徒儿那天赋那勤奋,说不定个把月就能成,再过个十年百年,超过你江不染都有可能!
南神随口道:“小江啊,天色已晚,你今日也损耗了过多灵力,就在我随心宗休整几日吧?”
“谢南宗主。”江不染道。
“那我也不便留……”南神话说一半,意识到这小子刚刚所言是答应的意思。
江不染抬眉。
“咳呃……”南神朝门外杵着的南昭招手,“昭儿,你带小江去客房安置。”
“客房不住人。”南昭悠哉哉抱手走进来道。
“死孩子怎么说话呢?”南神又递给江不染一个抱歉的眼神。
南昭不耐烦解释:“你忘了,这届修御兽的弟子超员,落灰几十年的客房被改造成了育兽园。”
南神好歹是一宗之主,在小辈面前还是要点面子的,便安排道:“我记得亲传弟子居还有空房,你去腾出来给小江住几天。”
“几天?”南昭闻言,立即转头看向江不染,扬唇弯眸,一派笑里藏针的表情,“你要拜入随心宗啊?”
“小江是客人,不得无礼。”南神训完自家儿子,转头温和看向江不染。
其实南昭和江不染无冤无仇,见过的面也屈指可数。
但他就是不喜欢江不染。
不喜欢那群守着青云榜的修士把岑惊的名字和江不染绑在一起,每次听到都扎耳得紧。
南昭背过身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对江不染道:“跟上。”
五月的夜晚已有了几声蝉鸣,吱哇乱叫惹得南昭心里烦闷,他从水池里吸水搓了两个水球砸向枝头。
“吱——?!”可怜的落汤蝉抖着翅膀掉下了树。
领江不染跨进门,南昭走得飞快,嘴里吐字的速度和移速成正比:“左手边第一个是我房间,你没事别来,小道过去右拐是苏粹的木屋,他炼器容易给你炸伤,右边第一个盛自横的,他……你也没什么事可找他的。”
“还有最重要的,”南昭一个急刹转身,竖起一根食指道,“后面两间屋子住的姑娘家,不用我说你自己知道该离远点,尤其是背靠梧桐的那间。”
江不染喉咙里“嗯”一声,随南昭走到院落最里面。
“有什么缺的去找南神。”南昭开门和转身的动作几乎同一时间发生,“走了。”
江不染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不觉得有什么。
他先驻足扫视了屋子一圈,随后提步进门,顺手把剑搁在左边柜子上,清透的雪色剑身与檀木柜面相碰,响声清越,击起一小波尘灰。
江不染双指合拢,施了个净尘诀,点燃烛台,走到窗沿朝外望去。
夜色深沉浓厚,庭内不时传几声鱼尾拨水之音随风一并入耳,灯火阑珊中,右面窗户斜开了条缝。
江不染微微往后退了退。
一只遍布血痕的手从光里伸出,艰难将窗开得更大,温暖的光线淌进夜色,亮堂堂的。
接着就探出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她百无聊赖地仰头看星空,想撑住下巴却又碍于手上伤口药还未干,便衍生了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
江不染还记得他登上巫霞山所见的那幕,法力对抗迸出的光芒中,她的眼眸坚毅又明亮。
他便多看了几眼。
檐下的灵雀突然鸣叫一声振翅飞走,那边少女听见动静,转头朝他看过来。
她眼神不带情绪,毫无血色的面容在黑发衬托下更显苍白,叫人担心要是晚风再猛些,她就会被吹倒。
“小师妹!”一个黑衣少男从夜色中闯出,两只手都没闲着,大包小包都提满了,笑冲亮着的窗口喊道,“宵夜来啦。”
窗边少女闻声收回朝他望来的视线,折身回房,不一会儿就用手肘推门跨出来,迎接黑衣少年。
江不染的指节早已摸上窗棱,轻轻一推,发出“吱——”的一声。
转身,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女男低声谈话:
“你能吃这么多吗?”
“吃不完不还有师姐她们嘛,走,进屋。”
“啪。”窗关了。
祝凌云先跨进门槛,盛自横紧随其后,小心提溜着牛皮纸包,一脚踢高偏长的衣摆,大步踏过三级台阶,侧身一顶,将门扉掩上了。
“尝尝这个,”盛自横三下五除二拆开纸袋,递给她,“排队的人超级多,味道应该不错。”
祝凌云避开伤口,小心用指尖捏住,久久没有下嘴。
盛自横小狗歪头似的:“上次一起吃饭时我见你吃得挺欢,还以为你喜欢吃烤牛肉呢。”
没想到他心思还蛮细的。
“喜欢,”祝凌云回神一笑,“我什么都能吃,谢谢师兄。”
盛自横心里石头落地,眉目弯弯,跟着祝凌云一起吃起来。
夜风敲窗,混着窗外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啁啾,一瞬间,把盛自横的思绪拽回了很多年前的冬夜。
注意到他微表情变化,祝凌云咽下嘴里食物,安静看着他,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姿态。
“小师妹,”盛自横边嚼边道,“想听我入宗那天的故事吗?”
祝凌云擦干净手,注视着盛自横发亮的赤色双瞳点头。
关于他的过去,她只知道他因为虚渊赤狐血脉而被空明界的绝大多数人排挤,好在有随心宗收留,才得以生存。
跟随盛自横不疾不徐的语调,祝凌云仿佛踏进了曾经的某段时空。
彼时新年将近,随心宗明灯十里,红光一直从山巅流淌至城郊,屋角树梢,到处都挂满了灯笼。
光明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黑影,宗门看守把他带到了议事殿。
那孩子身披一片看不出型的破烂短衣,被冻得连连哆嗦,话都捋不直,跪在殿中央道:“宗、宗主大人……我想入宗。”
座上男子平声道:“你究竟是想入宗修炼护佑空明界,还是仅仅想寻一处管吃住的地方苟且偷生?”
男孩的头埋得更低了,带血的指甲刚扣住地毯,就迅速缩回来握紧,生怕弄脏似的。
“想好了吗?”
寒凉的声音传来,盛自横更觉哆嗦。
随心宗其实是他在松幽城投靠的最后一个宗门,他深知自己的地位,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绝不敢妄攀这所天下第二的名宗。
要是再被撵出去……恐怕真的要死在新年里吧。
年夜饭是什么味道呢?
盛自横攥紧了拳,鼓足勇气道:“求宗主收留,我能做任何活,不怕苦不怕累的。”
南神走下来,慢慢接近他:“洒扫的活任何人都能做,我随心宗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你这话还不够打动我。”
盛自横抬起头,看着面前宛如仙人的白衣青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现在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又如何生出更崇高的理想呢?
殿内讨论的声音渐大,盛自横听出几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词语。
怪物、妖孽、煞星……
可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坏事,真的没有。
心灰意冷之际,南神突然伸手在他额间探了一探。
盛自横想起娘亲离世之时说的,他有上品火灵根,是个好苗子,万不可去学那邪道,要做个正直开朗的人,这样别人才会接纳他。
他不懂什么是火灵根,也不懂什么为上品,他只知道,这是他整个人身上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
心头燃起一点希望,盛自横眸子闪着光望南神,却从他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
寒气入体,眉间温度越来越低,他生怕南神想杀死自己,急道:“宗主,我想走正道,我想证明,我虽流着妖血,但依然可以行得端坐得正,我不想再受别人的冷眼了……”
“出于本心?”
“出于本心!”
南神笑了一声,转身就走:“那就跟随你的心吧。”
“宗主不可!随心宗位列三大宗门,若收了这半妖入宗,可叫其他宗门如何看待我们?”
“我们随心宗,何时管过别人看法?”
盛自横跪在殿中,望着南神的背影,膝盖下面的毯子软而暖,他的脊背微不可察地挺直了几分。
“师兄说得对,”长老席出来一名女子,笑吟吟走向盛自横,“这徒弟,我收了。”
盛自横瞪大了眼,连忙对女子磕头,一个接一个,最后一次抬头时印堂擦出了血色:“谢师父!”
女子笑呵呵扶起他:“我叫秦欢,你以后,就跟着我修符吧。”

第16章
见祝凌云不自觉蹙紧的眉头,盛自横反而安慰她:“怎么皱眉头了?你看,我现在过得还不错啊。是我不对,该给你讲笑话的。”
祝凌云摇头,她不会说漂亮话,盛自横也早已经过了需要人安慰的年纪了。
她看着他,温声说出了自己最真挚的祝愿:“从今以后,否极泰来。”
盛自横怔愣一瞬,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个小小少年蹲在黑暗角落偷偷哭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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