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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手电)


“同学,”一个男生焦急地叫住她:“能麻烦你去楼上休息室送一下徽章吗?我有急事实在没时间送。”
听到要去休息室,汤慈心口咚咚跳起来,刚张嘴说了声好,男生就把一袋徽章塞到了她手里:“一上二楼左拐就是休息室,麻烦你了!!”
男生一溜烟儿跑出大门,汤慈抱着那袋徽章,默了一会儿,才七上八下地上了楼。
汤慈才进走廊,就看到半敞着门的休息室,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男生们的嬉笑声。
抱着布袋的指尖收紧,她顿在原地踟蹰不前。
怕推门进去看到盛毓,又怕见不到。
汤慈贴在墙根站了絮语,路过的教练注意到了她:“小同学,你是来做什么的?”
“送,送徽章。”汤慈仰起脸,把怀里的布袋给她看。
“谢谢你送上来。”教练笑眯眯伸手:“给我就行了。”
汤慈“噢”了声,连忙把布袋放到她手里,脚步超后挪了挪:“那我先走了。”
教练点头,她如蒙大赦转身就跑,跑到楼梯间上下等气喘匀,一节一节下楼梯。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和她悄声的脚步叠在一起,一轻一重,响在楼梯间。
汤慈转过头看,毫无预兆对上了盛毓漆黑的瞳孔。
这是她继儿时后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近到能看看清他浓密睫毛投在眼睑下的阴影。
宽敞的楼梯间瞬间坍缩,空气也变得稀薄。
看她愣怔,盛毓勾唇挑了下眉:“认识我?”
汤慈恍然惊醒,攥着手指摇头,转过头继续朝下走,这次脚步快了些,挺直的脊背带着点窘迫。
她一心朝大门外冲,眼睛忽略了台阶下摆放的水桶,抬脚踩下去的时候,书包带猛地被人拎了起来。
汤慈低低啊了声,浑身僵直地被身后人拎在手里,这次连回头的勇气都没。
盛毓抬脚把水桶踢远了些,才将她放下来。
“看路。”
他说完就擦过她的肩膀迈下台阶,头也没回地出了门。
水桶内的水因晃动而洒了出来,渗进水泥地板,变成湿润的一块。
就像她此刻的心脏。
她惶惶朝门外望去。
淡蓝天幕中金乌西坠,少年迎着晚霞跑向不远处的朋友,背影如风般自由。
那时的汤慈以为,那是她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第68章
滨州区开了家越南餐厅,接二连三有同事反应说好吃,汤慈随口和盛毓提了一句,他就提前订好了位置,两人约着晚上去吃。
下午下班,盛毓还在开会,汤慈打车去他公司等。
由于近些日子汤慈经常被盛毓带来公司,云栖的员工渐渐和她熟络起来,碰面总要聊上几句。
也是从员工的口中,汤慈才得知云栖驻南岭的项目部月底便要返程回墨尔本。
汤慈吃着投喂的腰果,神色稍怔。
这个消息她还没听盛毓提过。
想到要和他异地恋,心里难免怅惘。
聊了几句之后,员工手头上的工作忙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于是汤慈熟门熟路去了盛毓的办公室。
因为不确定开完会的时间,盛毓在办公桌上给她留了点心,点心盒子下还压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让她无聊就玩会儿电脑,休息室里的微波炉里热着牛奶别忘了喝。
跟嘱咐小孩儿一样。
汤慈还不饿,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边喝边坐在盛毓的办公桌上浏览起网页。
习惯使然,她看到有灵感的照片就顺手将照片保存了下来,等网页显示照片已经下载完毕,她才想起这是盛毓的电脑。
怕影响他的工作,汤慈退出网页,打开相册,将刚刚保存的图片传到手机里随后删掉。
正要关闭相册的时候,她的目光忽地瞥见一个命名为愿望的相簿,封面图是一张将亮未亮的天空。
汤慈心率蓦然乱了节奏。
想到盛毓说这台电脑随便她玩,她移动光标点开了相簿。
鼠标按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汤慈看着相簿内的照片指尖顿住。
封面图下紧接着的两张照片,是她坐在游览车上和同事说话的画面。
随后是几张京大百年校庆的照片。
几乎每张照片都有她的身影。
汤慈按照时间点开最早的那张,画面中她站在礼堂前演讲,四周飞满了七彩的气球,画面定格在她微微抬头看向天空的瞬间。
那是她暗淡人生中为数不多意气的时刻。
盛毓不远万里赶来,隐没在噪杂的人群中,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他当时在想什么。
汤慈眼前变得模糊,眼泪砸在桌面,才想起拿纸巾擦。
湿润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心口的褶皱却未被抚平,她吸了吸鼻子,又抽出一张纸擦沾上泪水的桌面。
盛毓这时推门进来,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扯松领带的动作滞住:“祖宗,谁欺负你了?”
汤慈快速关上了相册,却还是被走到身后的盛毓看见。
“就因为这个哭?”他有些啼笑皆非。
汤慈转动椅子,面对面仰头看他:“对不起,我才知道你去找过我。”
刚哭过,她的嗓音带着鼻音,黏糊糊的软。
盛毓眸光有些暗,一把将她从椅子内抱了起来,放到了桌上,欺身亲了上去。
密密匝匝的接吻声充斥偌大的办公室,汤慈抓着他西装下摆,接吻的间隙还不忘提醒:“门没有锁。”
盛毓薄唇才移开些,又张嘴在她下唇咬了下:“你在这儿没人会进来。”
这不就是明晃晃向员工昭示,这间办公室在她来之后会发生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吗。
汤慈脸更热了,捂住他贴上来的嘴唇:“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盛毓欣然接纳她的建议:“回家再吃你。”
吃完饭,汤慈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以为是推销人员,她接起来后,正要说抱歉却听对面说:“同志你好,我是南岭市长宁区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周宁,请问你是汤慈吗?”
汤慈顿了一下:“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汤建伟是你父亲吧?”
汤慈嗓音发紧地嗯了声。
盛毓看出她表情不对,从对面起身坐到她旁边,把通话中的手机放到桌面开了免提。
“是这样,”周警官语气严肃地说明了来意:“你父亲汤建伟昨日因经济纠纷和人发生冲突,失手杀了人,现已被我们刑警队刑拘,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了解情况?”
这是自高中汤建伟将她抛下后,第一次和她联系,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汤慈交握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失魂落魄地看了眼盛毓。
盛毓伸手将她拢进怀里,无声说了句:“我在。”
汤慈闭了闭眼睛,嗓音干涩地问:“我现在去可以吗?”
“可以。”周警官说完,又耐心地告知了她地址。
赶往公安局的路上,汤慈看着窗外神色愣怔,直到盛毓将车停在公安局门外,她才小声说了句:“我现在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是不是很没有良心?”
盛毓替她解开安全带,干燥温暖的掌心捧着她的脸颊摩挲着:“你要是没良心就不会来看他。”
汤慈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袖口:“你会陪我进去吗?”
盛毓安抚地亲了亲她的眼角:“当然。”
门卫打电话通报后给他们放行,进审讯室的一路,盛毓都牵着她的手。
周警官在门边等候多时,见他们进来将他们带到了办公室,简单地陈述了一遍汤建伟的案件。
汤建伟早两年因工程项目失利,欠了银行几十万,后来为了翻身,听从狐朋狗友的建议做起灰色贸易,翻身不成,又欠下高额网贷。
钱还不上他就只能到处躲,一路从江城南下,最后又回到了南岭,最终还是被追债的人堵到宾馆。
追债人张口就是侮辱,穷途末路的汤建伟一时冲动,抄起门边的水果刀将人捅了。
旅馆老板听到动静赶来,吓得手机都忘了拿,跑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警。
大概是厌倦了这几年间过街老鼠般的日子,汤建伟这次没有选择逃走,警察来了后,他顺从地被押上了警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周警官说完抿了一口茶:“汤建伟提出想要见你一面。”
汤慈平展的眉心微拧,仿佛不理解汤建伟为何会提出这个请求。
周警官从事警察年份已久,早炼就一双火眼金睛,分别和这父女俩聊过后,发觉两人关系冷淡,也
猜到多半是汤建伟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
但人之将死,他们做警察的还是本着人道主义劝了两句:“你跟他毕竟亲人一场,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最后见一面就当是做个了断。”
汤慈嘴唇抿到发白,惶惶朝盛毓看了一眼。
盛毓漆黑的瞳孔和她平视:“不用勉强。”
汤慈看着他平稳的神情,一瞬间找回了勇气,有盛毓在这里等着她,她好像就不会再惧怕什么。
她朝周宁说:“我去。”
汤建伟双手拷在一起佝偻在桌前,听到开门声头抬起了头。
看到汤慈进来,他灰败的脸上显出一瞬间的光彩:“小慈,你来了。”
汤慈坐下后,问:“你找我有事吗?”
汤建伟听到这话,瞬间痛哭出声,他粗糙的手不断地抹去泪水,悔恨莫及地说:“我就是想给你说声对不起,以前的事都是我混蛋,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他抽噎着伸出手,似是想拉住汤慈的手。
即便隔着玻璃,汤慈还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身体。
汤建伟悻悻收回动作,又抹了把脸,摇着头说:“躲债这几年我才意识到我错的离谱,这么好的女儿被我赶出了家,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咎由自取。”
汤慈心中五味杂陈,看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父亲,一时间竟没有任何话能对他说。
汤建伟情绪稍稍缓和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小慈,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再看你最后一面,想听你再叫我一声爸,这样我走黄泉路的时候才能踏实……”
到了这一刻,汤慈才明白,汤建伟叫她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安。
惶惑的心脏落回了原地,心中只剩悲戚,汤慈用力吞咽艰涩的喉咙,平静地告诉他:“我高中从家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亲人了。”
汤慈说完,没有再顾及汤建伟的哭声,拉开门出了审讯室。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汤慈除了比平时更安静一些,没有任何反常。
回到车上后,她却忽然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其实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夜色中有冷风呼啸而过,四周只零星走过几个神色匆匆的行人。
盛毓朝窗外晴朗的夜空扫了眼:“想不想看星星。”
汤慈一怔,也歪头看向窗外:“看不到吧”?”
盛毓又问了一遍:“想不想。”
汤慈点了点头。
盛毓指尖点击屏幕打开轻音乐,然后用力揉了把她的头顶:“你先睡一会儿,醒来就能看到。”
汤慈闷闷说好,在轻缓的音乐中阖上眼睛,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空调出风口徐徐吹出热风,汤慈闻到浅淡的肥皂气息,恍惚间以为自己躺在一个水温偏热的浴缸,舒服的同时又感到有些热,惺忪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车内,身上盖着盛毓的西装外套。
她偏头看向驾驶座,拿着手机回消息的盛毓掀眸看过来:“醒了?”
汤慈点头,把外套翻下来一些:“停车很久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刚到。”
汤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居然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她茫然地环顾窗外,只隐约看到山脉的痕迹。
“这里是哪啊?”
盛毓给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的地方:“崇山上的露营地。”
汤慈神色怔忡:“我们走了这么远啊。”
“对啊。”盛毓笑了下,抬手在天窗上一敲:“抬头。”
汤慈将座椅放下,睁大眼睛看向天窗,墨蓝夜空下繁星璀璨,银河清晰可见。
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色,汤慈默默看了半晌,胸膛淤堵的感觉仍然明显。
她摸索着抓住了盛毓的指尖,讷声问:“你能亲我一下吗?”
盛毓将她的安全带解开,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指尖翻进她的衣尾,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慢慢磨。
“非要在这儿勾我?”
汤慈呼吸频率加快,却没有躲避他的动作,温润的瞳孔顿顿看着他说:“你要吗?”
盛毓眸光暗了暗,勾着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汤慈纤薄的脊背压在方向盘,被动接受他很凶的亲吻,她一面喘息,一面颤抖着指尖去解他的领带。
领带扣系得太紧,汤慈指尖都掰红,却也只是扯松了一分。
她负气地松开了手,鼻尖一酸,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盛毓松开她的唇瓣,但仍和她保持着呼吸可闻的距离,覆着薄茧的指尖慢慢抚摸她的后颈:“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人听到。”
眼前弥漫上雾气,汤慈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
大颗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又被盛毓不厌其烦地抹去。
就这么无声地哭了须臾,汤慈磕磕绊绊地抓着盛毓的手臂说:“盛毓,我没有亲人了。”
“谁说的?”盛毓将她披着的外套拢了拢:“你翻一下口袋。”
汤慈不解地“嗯?”了声,但还是听话地翻进他的口袋摸了摸,掏出来一个丝绒的盒子。
在摸到盒子的形状时她就有了预感,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钻戒时,她还是怔了好一会儿:“怎么这么突然啊?”
“本来打算吃完饭提,这不是被打断了。”盛毓扯起嘴角:“试试看。”
汤慈看着白金戒托上硕大的钻石,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了左手中指,眼睛睁大了些:“正好。”
“趁你睡着量的尺寸。”
汤慈转了转手指,钻石发出细碎的光芒,她有些新奇又有些紧张地问:“这样我们就算订婚了?”
盛毓托着她的臀朝自己靠近了些,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宝宝,我都还没求婚。”
汤慈赧着脸噢了声,正色道:“那你说吧。”
盛毓亲了亲她的鼻尖,真诚而耐心地问:“汤慈,你想不想给我一个家?”
汤慈没有想过盛毓会问这个问题,他不说嫁娶,而是要一个家。
语言真有庞大而神奇的力量,待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汤慈的脑海已经构建出了一幅关于家庭的愿景。
这个家没有暴力,没有抛弃,永远亮着澄澈的灯光,灶台上的搪瓷锅里咕嘟冒着热气,一切的寒冷都将被隔绝在外。
那真的是一个全新而无限的未来。
汤慈曾经与这个未来失之交臂,而七年后的她有幸失而复得。
她用力地攥紧盛毓的掌心,有些急切地说:“想,我想。”
盛毓弯起比星星更亮的眼睛,指骨蹭她湿热的嘴唇:“那你得尽快适应,以后在外面也得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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