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止住攻势的间隙,她凑上前去,主动地含住了他的唇瓣,生涩却认真地吻他,试探着去描摹他的唇形,撬开他的齿关。
她有些生疏,不小心咬到了萧凛的舌尖,听见他轻微的抽气声,顿时一愣:“我弄疼陛下了吗?我——”
萧凛望着她酡红的面颊,那双纯澈沉静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影子。她微微起伏的胸膛,略显急促的呼吸,以及那情动时羞涩又妩媚的模样,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来,与自己有关。
他眼眸一暗,低下头去把她的声音吞没在唇齿之间,并且变本加厉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烙下一处又一处红痕。这样,她的身体上,就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了,她与他,便只能亲密无间,再也无法分开了。
......
这一日他下朝回来,容棠还迷迷糊糊地歪在被褥里打盹。冬日实在寒冷,又没有什么大事,她便心安理得地多躺了会。
寝殿内暖意融融,床帐低垂,她闭着眼,依稀能听见外头凛冽的寒风声。
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人撩开了帐子。他似乎呵了呵双手,这才揭开覆在她面上的被子。
容棠闭着眼佯装熟睡,感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多时,被子被人掀开一道缝,一个带了些凉意的身体靠了过来。
他没有急着贴近她,而是默默暖了一会,才悄无声息从身后环住她。
微凉的手臂擦过她腰间,不小心将那轻薄的寝衣勾起一角,于是那抹凉意就落在了她温热的皮肤上。
容棠浑身一颤。
他却没有继续,而是待那只手彻底暖了之后,才顺着她寝衣的下摆一点点攀了上去,指尖在她柔腻的腰上轻拢慢捻,像是故意的一般,似有若无,直勾得她想躲。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捉弄她,便强忍着那股麻痒,镇定自若,纹丝不动。
萧凛果然没再动作。她稍稍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容棠只觉得耳垂处陡然一热,却是被他的唇轻轻覆上。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很快移向她颈侧,那点原本微弱的热意像是点起了一团火,烫得她的呼吸难以抑制地急促了起来。
容棠再也忍耐不住,翻身埋怨道:“你做什么——”
她这么一回头,他便如获至宝,顺势寻到她的唇,精准地覆上。
容棠眼睫一颤,下意识便迎合了他的动作,原本欲要推开他的手便自然而然垂下,攥住了他的衣袖。
她感觉到他勾着自己的舌尖交缠着,那种唇齿相依的感觉像酒一般令人迷醉。他的手则在她腰上来回摩挲着,惹得容棠怕痒似的躲了躲,他却变本加厉,温热的掌心牢牢箍住她,令她逃脱不得。
容棠见他闭着眼,便坏心眼地伸手也去呵他的痒,沿着他腰带的脉络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岿然不动,只任由她一点点把自己的衣裳扯开,两人的身形愈发搅在一处,床榻之间簌簌声不断。
她的鬓发本就是散乱着的,被他这么一痴缠,愈发如绸缎般散落身后,衬着那张莹白如玉的面孔愈发娇艳动人。他眼中幽光一闪,放开了她的唇,转而低头,在她光洁的肩头烙下滚烫湿热的吐息。
容棠隐约有种预感,连忙伸手把他推远些,红着脸道:“现下是白日,你不要......”
“不要什么?”他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她。
容棠觉得萧凛恶劣起来也是格外可恶,不由得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而那眼神落在萧凛眼中,不仅没有半分杀伤力,反而让他心尖一阵酥麻,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脸颊,这才笑着松开她,替她拢好衣裳,翻身平躺,懒懒道:“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让朕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才把你唤醒。”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说道:“外头天寒地冻的,我不过是想躲懒罢了,陛下不许吗?”
容棠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她说这话时那眉眼轻扬、嘴唇微抿的模样有多可爱。萧凛喉头轻微一动,作势拧了她一把,说道:“你也不能整日躺在床上,也要时时走动走动才是。”
他想了想道:“你先前说长日漫漫,偶尔会觉得无趣,朕命人从雀鸟司挑了只鹦鹉,改日送到你宫中逗趣吧。”
容棠先前随口说过一次,说有些好奇那鹦鹉是如何学舌的。没想到萧凛真的记在了心上,还特意命人去办这件事。
她心口暖热,抿了抿唇道:“多谢陛下。”
两人又依偎着躺了会,萧凛问道:“要不要去御花园散步?朕陪你。”
容棠想了想,总是躺着确实也有些乏累,便点头道:“好。”
她兴冲冲地起身去更衣,她的背影看起来兴高采烈,显然对和他同行之事很是期盼。
萧凛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微微怔忡。
容棠走了许久,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萧凛紧紧攥住不松的手。
宫人侍卫们都很有眼色地远远低着头,尽量不打扰两人。容棠看了眼身边面色平静的萧凛,心中有些不解。
不过是在宫中散散步而已,他为何要这么小心翼翼牢牢抓住自己,像是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容棠下意识动了动手腕,却被他愈发用力捉住,还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她无奈,只能任由萧凛这样。
两人在御花园走了许久,容棠渐渐觉得风有些凛冽,便打算开口劝萧凛回去,却冷不防听见他道:“棠棠,你识得文国公家的人吗?”
容棠想了想道:“尚未入宫时,我与国公府的崔家妹妹颇为熟识。”
“那你知不知道,她有位兄长,名叫崔渤?
”萧凛问道。
容棠点头:“昔日我与母亲前往钟福寺祈福时,曾在寺庙大殿外遇到了崔家兄妹,他们是陪崔老夫人一道来的。那位崔公子看起来少言寡语,但是对崔家妹妹倒是颇为照顾。”
“崔渤是崔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也被国公府寄予厚望,”萧凛神情淡淡,“只不过朕今日得知了一桩事情:崔渤因着娶妻的事情,与家中起了矛盾,争执不断。”
容棠一愣:“娶妻?不知是哪一家的姑娘?”
萧凛道:“忠远侯府,顾琼珠。”
“什么?”容棠震惊地止住步伐。
自从萧磐倒台,昔日与他交好的侯府也被连累。忠远侯府虽未参与到萧磐的种种阴谋之中,但也曾欲利用侯府权势为他那晚逼宫夺位提供便利,因此也被褫夺了爵位,查抄了家产,只不过免了流放之刑,从此就是平头百姓了。侯府的房产也被一并收缴。
而顾琼珠身为侯府之女,也被查出昔日与萧磐暗中来往。只因她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在她心目中,只有皇后之位才担得起她的家世和才貌。
因此,她先是在太后的授意下入宫,想借机打动萧凛。但萧凛态度冷淡而坚决,顾琼珠自知行不通,便退而求其次,与萧磐达成了某种协议。侯府助他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他须许她皇后之位。而萧磐那边,则是给了侯府许诺,告诉了他们萧凛中毒之事,让侯府对萧凛命不久矣之事深信不疑,愈发死心塌地为他做事。
然而最终,这一家人还是事与愿违了。萧磐死后,顾家上下也落魄潦倒,昔日的名门贵女顾琼珠也变得灰头土脸。
崔渤竟会在此时求娶她?容棠怔然半晌,蓦地想起昔日那场万寿宴时,她与崔婉曾听见崔渤与顾琼珠的对话。那时的崔渤语气凄切,显然对顾琼珠情意颇深;而顾琼珠则冷漠疏离,字字句句都在表露她对萧凛的深情,显然是要和崔渤一刀两断。虽然顾琼珠刻意否认,但容棠还是能听出,她与崔渤一定是有些不同于旁人的交情的,绝非点头之交那么简单。
“怎么,你似乎并不惊讶?”萧凛有些意外。
容棠点了点头:“从前我隐约听说过,顾姑娘与崔公子是旧相识,只不过后来似乎断了来往。”
萧凛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她道:“陛下万寿宴那日,我与崔妹妹在御花园中闲逛,不小心隔着一片树丛听见了顾姑娘与崔公子正在说话。崔公子语气伤痛,顾姑娘则冷静多了。崔公子提起他们旧日的情分,语气颇为不舍,而顾姑娘则坚决否认,并让崔公子慎言。”
萧凛微微挑眉,说道:“这两人还说了些什么?”
容棠回忆了一下,道:“崔公子得知了顾姑娘将要入宫为后的消息,便问她是不是确有此事,顾姑娘没有否认。”
“入宫为后?”萧凛觉得荒谬,不由得冷冷勾唇,“朕竟不知,何时要立顾氏为后了?”
容棠瞥了他一眼道:“陛下不知道,那时你要选秀的事情传扬开后,京中各府各家都开始猜测后位人选。无论怎么看,顾姑娘都是最可能的皇后人选。她出身侯府,又与太后有亲眷关系,算起来可是陛下的表妹呢。所有人都觉得这后位一定非她莫属,我也不例外。”
她说起这话时,语气莫名有些别扭。萧凛看着她,蓦地一笑:“可是后来,朕并没有选她入宫。因为朕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立顾氏为后。朕另有人选。”
容棠被他看得脸颊一热,连忙继续说道:“......因此我那时便想,顾姑娘是不是曾与崔公子有过什么来往,但后来却一心想入宫,所以要与他彻底生分。”
萧凛敛了笑道:“昔日侯府不曾倒台时,那时的文国公府空有个名头,实则无权无势。因此,崔渤曾明里暗里请求顾氏替他美言几句,想借侯府的权势为自己谋求官位,但侯府那边始终只是虚与委蛇。崔渤一心想娶顾氏,便发狠读书,决心要靠自己的本事考出功名来。”
“现下,他确实也得了个翰林院的闲职,也算是洗心革面了。朕冷眼旁观着,这崔渤虽说从前有过那令人不齿的行为,但这么久以来,他倒是在其位谋其政,算得上是兢兢业业。”萧凛道,“他如今在官场上的势头也不错,可以说是前途无量。而他偏偏在此时,执意要娶一个落魄的罪臣之女,崔家自然坚决反对。”
容棠只觉得惊异不已,半晌才道:“没想到这位崔公子如此痴情。他不在意顾家的境况,也不在意顾姑娘如今的身份,想来对顾姑娘是真心喜爱的。只是不知顾姑娘对他是否还有几分旧情?”
萧凛沉吟道:“昔日这两人确是两心相许,只不过顾氏为了尊荣地位舍弃了他。不知时过境迁,她的心思是否有什么变化。”
容棠感慨道:“那日我在御花园听顾姑娘对崔公子说话时的语气,便能感觉到他二人从前定是有一段过去的。只不过当时,顾姑娘已经另有了心上人,想来对崔公子也没了情意吧。”
萧凛笑她:“棠棠,想不到你也会去听壁脚。”
容棠辩解道:“我并非有意听的,况且当时崔妹妹还在我旁边呢,她听见了自家兄长的声音,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定是要听出个前因后果的。”
萧凛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问道:“你说顾氏又有了心上人?是谁?”
容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不知道吗?自然是你了。”
“朕?”萧凛很是惊讶,“你如何这般肯定的?”
容棠说道:“自然是顾姑娘亲口说的。她对崔公子说,她喜欢陛下,愿意为了陛下入宫。崔公子听了这话后便失魂落魄,没有再多言语,便离开了。”
萧凛身形一震,眼底泛起错愕。他怔怔问道:“棠棠,你说顾氏她......说了什么?”
时隔这么久,容棠本以为自己会记不清当日的情形。可此刻,他们恰好走到了当日那座亭子附近,她抬眼看见那熟悉的景致,脑海中刹那间一片雪亮,那些本该淡忘的记忆争先恐后涌上了心头。
她慢慢回想着,开口复述:“若我所记不错的话,顾姑娘对崔公子说的是:‘陛下风姿俊逸,我敬慕他,心悦他。我......真心实意地喜欢陛下,我愿意为了陛下入宫,我想长长久久陪在陛下身边。’”
容棠说完这番话,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有如此好的脑力,复述的内容应当是基本不差。她回味了一番,便转头去看萧凛,却见他神色剧变,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面上犹如落了层冰雪般僵硬,再无一丝方才轻松的笑意。
她一愣,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萧凛眼瞳深处泛起铺天盖地的阴郁和惊怒,如山雨欲来。他霍然看向容棠,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些话,是顾氏说的?”
容棠被他的模样惊到,点了点头道:“是。我亲耳听见她说的。”
他几乎是急切地开口问道:“还有旁人说过这话吗?”
容棠正欲摇头,忽然想起什么,讷讷道:“当时,他们离开后,崔妹妹恳求我把他二人的对话尽数告诉她。我便......把顾姑娘的话重复了一遍,包括那句对陛下剖白心意的......话。”
此话一出,萧凛眼底的光骤然黯淡不见,他原本还带着一丝希冀的面色也瞬间变得一片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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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萧:好,很好[小丑]
感谢:读者“66700660”,灌溉营养液+102025-09-2500:04:41
容棠不明白,为何这段往事会让萧凛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那样难看。
此处风大,两人的衣角都被吹得飘动起来,又紧紧挨在一处。她就这样怔怔地站着,看着萧凛那冷冽得有些让人心惊胆战的神情。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凛了。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和她亲密耳语、温柔相拥的男子,而是那个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帝王了。
他那冷肃的神情和眉眼间仿佛冰冻住的模样,让容棠竟自心底里浮起一股不安。她本能地觉察到,一定是方才那些话勾起了萧凛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否则,他怎么会忽然勃然变色?
她抿了抿唇,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试探着唤道:“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我方才说错了话?”
萧凛的手不知何时变得冰凉,容棠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团雪。她莫名
有些慌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问了一遍。
“陛下?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带上了焦急,有些发颤,终于让萧凛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渐渐收拢,定格在眼前人的脸上。她神色忧急,关切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担心。从前,他会对她眼中的情愫深信不疑,因为他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也为实,从未有过半分怀疑。可事到如今,萧凛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有关她的一切,是真的吗?
他以为那是她的真情流露,原来只是她在重复旁人的话,而当时的自己,便是在听了那番话后深受感动,愈发确信了容棠对自己的深情,才会下定决心,颁下那道封她为贵妃的旨意。
他以为自己是成全了她的一片痴心,可如今看来何其可笑,一切竟只是他一厢情愿。
萧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然恢复了素日的模样。他淡淡笑了笑,面色如常道:“只是方才忽然想起了朝政上的事,走神了。”
容棠看着他,本能地不相信。萧凛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人,从不会在她面前去分神想什么朝事,况且他方才的模样,更像是经受了什么难以言说的震惊,甚至是打击。
好像有什么他一直坚信不疑的事情如山崩般彻底垮塌了,以至于他也跟着破碎了。
她动了动唇:“陛下......”
萧凛却没有再回答,只淡声道:“外头冷,回去吧。”
说着,他率先转过身。
他依然握着容棠的手,可那掌心的温度,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低了下去。容棠如提线木偶般任由他牵着往回走,一颗心却如坠了万钧巨岩般沉了下去。
回到长乐宫,两人沉默地用了晚膳,容棠正要如往常一样让他去耳房洗漱,却见萧凛站起身,说道:“你早些歇着,朕回福宁殿了。”
容棠愣住。
这么久了,但凡萧凛在长乐宫用晚膳后,便必定会在此留宿,无一例外,她也早已习惯了每日如寻常夫妻般催促他沐浴更衣,再点上熏香,拢好床帐,等着他归来与自己共枕。可今日,萧凛竟破天荒地提出了离开。
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嘴唇轻轻颤了颤,有些无措地看向他。
萧凛对上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原本生硬的心到底还是忍不住软化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朕只是想起有几份要紧的折子没有看,所以才会回去。否则,朕看折子会看到深夜,岂不是累得你没法歇息?”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容棠想,她该信的。毕竟,萧凛是皇帝,他不可能永远都陪着自己,而荒废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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