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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一枝嫩柳)


翡翠夸了许久,见纪绾沅还是没有露出一个笑脸,仿佛在走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又凑过来偷偷跟她讲,前些时日从负责采买的小丫鬟那边听来的闲话。
便说是京城贵女听到她嫁了温家大公子,无一不碎了满地芳心,特别是林家的小姐,“她家府上的老妈妈道她称病许多日了没有出门露面了呢,依着奴婢看说不定躲起来哭鼻子了。”
“往日里她就以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的名号压小姐您一头,如今还不是没得到温家大公子的青睐?让她哭去吧。”
若是放在以前纪绾沅听到这些话,她必然会欢欣鼓舞,娇哼仰头说对!可如今她还是垮着一张脸,眸中愁云浓郁,久久不散。
真不能怪她高兴不起来,她眼下是嫁给温祈砚了,可若是温家的事情不解决,月份大了她就要死,温家也会出事。
她哪里是欢欢喜喜嫁人,分明是轰轰烈烈去赴死。
一想到要死,这些情情爱爱的攀攀比比,谁还顾得上?!
据话本里所知道的讯息,两年不到,温祈砚凭借处理丞相一案,在御前站稳脚跟,次年迎娶他的心头白月,就是那林家女,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人最后过得那么好,她留下的孩子却备受挤兑冷落而早夭。
林念曦成为笑到了最后的人,她要怎么高兴得起来?
更何况,眼下的温祈砚虽然在同年岁的世家公子当中已经算足够出色了,两年之后的他,才是真的位极人臣,风头无两备受瞩目!
那林念曦嫁给他的时候,比她现在还要风光无限,叫她怎么笑得出来嘛!气都快要气死了。
思及此,纪绾沅又开始咬牙切齿地磨牙了,手里的红盖头被她搅弄成了麻花,撕成两半。
见状,一旁的老妈妈连忙哄着抢了过去,说这鸳鸯戏水百蝶穿花的好意头可不能搅弄坏了,端上来茶水让她吃了定一定。
“小姐,这是夫人亲手做的如意糕,您吃一些吧,一会出门就没得吃了。”
“拿走拿走!”她还有什么心思吃。
翡翠的担心浮现脸上,“小姐,您怎么……”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就算了,甚至变得喜怒无常。
“您——”
话没说完,外头道温家接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快快快,不能耽误了吉时。”
纪绾沅一句话还没说,被小丫鬟们用红盖头罩了下来,眼前一片黑暗,旁边是手忙脚乱的说话声,她像个提线木偶,被人扶着走了出去。
“……”
纪家正堂之内,宾客盈门环绕。
一对新人正听着高堂双亲的嘱咐。
尽管一忍再忍,纪夫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微微带着些许哭腔,即便她的面上是笑着的。
纪绾沅看不见她娘的脸,却因为她的声音而鼻头发酸。
时至此刻,听着疼爱自己多年的爹娘在耳边谆谆教诲,她方才有了要嫁人的实感。
出了这个门,她便多一重身份了。
有些想哭,她用力耸吸着鼻尖,不叫自己哭出来,以免控制不住情绪崩溃。
“……”
着一袭喜服红衣而越发显得俊美的清冷男子,自然留查到了身边披着红盖头的人的小动作。
他几不可察地用余光扫去一眼,没发现她要搞什么事情,才不耐收回了视线。
纪夫人说完话,旁边的老妈妈大叫,“大小姐出门咯!”
一时之间,锣鼓笙乐骤然而起。
纪绾沅被搀扶着一步步走了出去。
目送女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庭处,纪夫人还是没忍住偏头躲避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纪丞相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
到达垂花门,纪凌越身为兄长,即便不是纪家亲生的儿郎,也由他送纪绾沅出门子。
察觉到男人投过来的不善目光,温祈砚平淡无波地迎接而上。
两相对视接触,隐藏在眸子其下的暗流瞬间争锋涌动,表面看不出破绽,但恐怕只有两人才最清楚。
纪凌越率先挪开目光,声音温和,“沅妹,走吧,今日由哥哥送你出门。”
“嗯。”
沉默了一会的新娘子发出了声音。
温祈砚瞥了她的红盖头一眼,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绣得奇美,映在红绸之上无比刺目到令人不喜。
如同她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
丞相嫁女,还是朝廷大内两部进行备办的,那排场自然不必说了,十里红妆不止,迎亲和送亲的队伍长得似河湖水般密集。
瞧那嫁妆乌泱泱的一大堆,无人不感叹纪绾沅的命好,怎么就投胎做了丞相的独生嫡女?
自幼备受宠爱,要什么得什么,便是宫内的郡主娘娘都没她日子好过,主要是纪家势大,圣恩隆重。
要说这温祈砚和纪绾沅都是京城世家当中富有争议的人物。
前者耀眼夺目广富盛名,后者…声名狼藉一言难尽。
主要是这两人本来就有“纠葛”,要知道京城当中的人谁不晓得,丞相之女纪绾沅中意温祈砚,追在他背后死缠烂打数年之久,可惜人家对她无意,往日里不拿正眼瞧她,话都不跟她多说一句。
温家大公子跟林家小姐彼此还谈得来一些,温林两家也有交情,林小姐温柔似水,端庄柔静,可比嚣张跋扈,骄纵过头的纪绾沅好多了。
娶妻当娶林小姐。
可谁能想到,温家居然和纪家结了亲?!当真是惊掉了京城人的下巴,陛下赐婚的圣旨一出,瞬间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了,就算不为瞧热闹,谁不想抢丞相府散出去的喜钱喜包,因此谁都不肯走,朝廷派了京师卫的人来镇守。
虽然拦了大部分人,可闲话的百姓却很多。
这便有人讲了,“听人说,丞相小姐和温家大公子在成亲之前便有了私……”
“私什么?”旁边的人接腔。
挑起话头的人压低声音,“私什么?还能私什么,自然是私情了。”
“怎么可能?”接腔的人数着抢到的喜包,里面银钱真不少啊,差不离是一个月的工钱了。
“那温家大公子不喜欢纪家小姐,可是京城人有目共睹的,往日避她如洪水猛兽,怎么可能有私情?”
“怎么没有?我往酒楼送酒,过巷子的时候听人闲话,说晨起天没亮的时候,见到温家大公子从纪家小姐往日里最喜欢歇脚的酒楼后门走了出来。”
“若非有私,怎么避人?那一片可都传遍了。”
听着有鼻子有眼,认真数了两遍喜银的人来了兴致,“果真?”
旁边竖起耳朵在听的人也挤过来,“瞧得真切吗?从纪小姐歇脚酒楼出来的人真是温家大公子啊?”
“当时天色太早了,雾蒙蒙的,瞧不真切,但见一身月色锦袍,又器宇轩昂,气度非凡,实在很像啊。”
“怕是…假的吧?”没亲眼瞧见,有人保持怀疑。
“什么假的吧,我看是真的,那纪家大小姐去的酒楼能有几个人钻得进去啊?京城第一望月楼,酒水饭菜要价昂贵不说,能在里面留宿的人至少得有头有脸,所以……”
讲这话的人没把话说尽,挤眉弄眼暗示着。
“况且,真要是没什么,纪家和温家从无往来,怎么突然就被圣上赐婚了?”
“是啊是啊,我还听人说,在赐婚的前几日纪丞相曾经携带夫人上了温家的门,离开的后些时,温夫人就叫人请媒婆找活雁了!”
“哟,竟还有这内情!那应当是真的了。”
“真是看不出来,温大公子往日里多么厌倦纪小姐,怎么还跟她私相授受了?难不成都是装的?”
“男人嘛。”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模样叼磕着花生的男人轻嗤,“不都一个样。”
“纪小姐比林小姐名声是差了一些,可身段却好啊,那纤腰.胸.鼓…两个林小姐都是比不上的…”
说着说着,他的神态越发猥琐起来,还搓着手露出精光的贼笑。
旁边的男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倒是旁边的妇人婆子们憎恶看了过来,一脸嫌弃,“……”
坐在花轿里晃晃悠悠许久,总算是到了温家。
这应该算是纪绾沅第一次正儿八经过温家来,之前也来过,但那次……实在不提也罢。
下了花轿,需要温祈砚来迎牵她。
当着人前,这些面子功夫必要做得很好,所以即便是不喜,温祈砚的面色也如常无波无动,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错。
反倒是纪绾沅,她的手在小丫鬟的提示下交到男人宽大的手掌当中时,触及那一片温冷,忍不住打了寒颤。
一些过去许久,但依然难以忘记的,她被翻来覆去,反复折压,求饶无果依旧被欺负得痛哭流涕的画面瞬间涌入脑中。
真是吓得她本能防卫,下意识往回缩了手。
女子柔软细腻的手掌方才放下,不等他牵住便往回缩去,涂染着粉润丹寇的指尖轻挠过他的掌心…
竟叫他莫名诡异地想起了上前月,那场令人恶心的情.事。
当时的他怒气挟裹着不可抑制的意动毫无怜惜的闯入,只想将这个孟浪大胆的女人弄死。
那会她疼得紧抱住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浮木,过分用力之时,指尖划抓破他后背。
那时候纪绾沅所用的力道很大,给人的感受是辛辣疼痛的,远没有眼下的轻痒…酥麻,像猫挠人一样。
她又在耍什么把戏了?
温祈砚眸中极快闪过一丝不悦,直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牢牢抓扣着往前走。
纪绾沅感受到男人掌心之下的强横力道。
吃痛却不敢惊呼,只能抿咬着唇瓣,委屈将声音噎了回去。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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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彩虹屁]

呜呜呜……
隔着红盖头,她自然看不见男人的脸神色冷不冷,只在视线下垂之时,能够窥见他同样喜服颜色的衣袂,正随着男人的步伐而波动着,仿佛天际的流云形态,却又不是。
刚要进门,他就这么对她。
纪绾沅已经可以预想到往后的时日有多么难熬了,温家简直就是她的囚.笼,她在心里瘪嘴唉叹了一口气。
今日…今夜还是所谓的洞房花烛夜。
她身怀有孕,不过三月,胎象还不稳定,随时都有流掉的可能,他应当不会碰她吧?
她可再也不想同他睡了!
想到那日的亲密,男人的脸上冷若冰霜,但动作却无比大力蛮横,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撕.破。
回去之后,她浑身上下都快疼散架了,走路都腿发颤。
尤其是胸.前,全是男人的指.痕,碰一下都痛,就连小衣都不敢穿了,那几日天天窝在闺房披着斗篷不见人。
偷偷摸摸让翡翠给她上了许久的药膏才慢慢见好。
眼下他就这般用力牵着她的手,疼得要命。
当着人前,她只敢暗暗腹诽,也不敢明面抱怨。
若是放在之前,她要有一息不顺,定然猛地把手给抽回来了,谁要受这样的委屈!
得知温祈砚的真面目后,她在他面前却再也不敢耍横,还要处处小心谨慎。
不能够被他利用,也不能够得罪他,以防他秋后算账。
思及此,她安静了。
温祈砚伸手扣住之时便想过纪绾沅可能会挣扎,毕竟她一向如此骄纵,能缩回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故而他用的力气不小。
那日她就跟炸毛的猫一样在他.身.下.反抗,对他又抓又挠,甚至险些弄破他的脸,后面没力气才安静下来,今日的纪绾沅居然乖了?
或许是今日成亲,又是在人前的缘故,总算知道收敛几分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她的手被他攥在手心,柔若无骨般,还小小的。
嫩滑细腻。
温祈砚眉心微蹙,却又很快隐去,
“……”
温家的宅院虽然不似纪家那么大,但在京城世家的高门当中也不算小的了。
到温家正厅的距离十分漫长,男人松开她时,纪绾沅只觉得她的手快要麻木,疼疼的。
她又是像个提线木偶般听着旁边人的指令,跟温祈砚拜高堂天地,行夫妻对拜礼。
万万没有想到,行对拜礼的时候,竟有宾客起哄,让温祈砚多俯身低头些,最好要比新娘子低下去,日后就是要让着新娘子一头了!
旁边人都跟着附和说是啊!
纪绾沅听着声音,瞬间便认出了声音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方晁,这人惯没个正形,往日里便十分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尤其喜欢跟她争锋相对。
她讨厌他,别以为她瞧不出来这方晁垂涎她。
可他算个什么东西,方家就算是门庭不低,就方晁那样,她根本看不上。
私下里,她也让父兄去教训过他,可这方晁的面皮子实在太厚了,受训挨打他都不怕,没有办法,纪绾沅只能作罢。
眼下居然又来闹她的事情,说的这番话若是放在之前倒也中听,毕竟她就是想要温祈砚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裙下之臣,矮她半截,听她的话。
可如今……还是算了。
盖着红盖头,也不知温祈砚有没有在众人的起哄下低头,总归不能叫他没有台阶下,丢了面子,免得他记仇。
于是她生出要替对方解围的心思,头低得更厉害些。
这一猛然,竟叫她和温祈砚撞到了一起。
“哎哟,新娘子这是做什么呀!这般迫不及待和新郎官亲近了啊。”旁边的人哄笑。
纪绾沅自觉尴尬,脸都红了,她哪里知道怎么会撞上?幸好没人瞧见。
旁边的老妈妈们,连忙接话道,“多亲近亲近好啊,这夫妻两人必定和和美美,举案齐眉,携手白头!”
“是是是……”
温夫人留意到温祈砚的脸沉了一些,越发对纪绾沅的冒失不满起来。
刚进门就这样,也不怕丢脸,想到这位大小姐骄纵蛮横的无理性子,温家往后的日子真不知闹成什么样?
温父适时接场说了两句吉利话。
于是纪绾沅在小丫鬟和老妈妈们的簇拥下先一步去了新房。
到了洞房之后,她的手很疼,凤冠又重,便想要扯下来,喘口气。
翡翠眼尖,留意到她的动作连忙制止,“小姐您可不能任性胡来,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不吉利的!”
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她若是被沉重的凤冠压垮了脖颈,横尸在新房就吉利了吗?
纪绾沅嗤笑了一声,根本不想听。
谁知道翡翠又劝她忍忍,说这里是在温家,出嫁之后,婆家这边还是要多多顾忌一二,免得被人瞧去了,传到温夫人和温大人耳朵里,叫两人对她不满,将来日子难过。
即便是有丞相大人和夫人给她撑腰,但新妇刚过门就在婆家闹得不愉快,这可不好,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听。
她还有什么名声,再者说名声那东西能做什么用?她历来看不上,纪绾沅暗暗在心里反对驳斥。
“况且姑爷要是瞧见了,定然会对您不喜的,所以您还是忍忍吧,可别闹了。”
但提到温家人,纪绾沅勉强安定了下来。
她的确是可以任性,但那是在家里,温家不比纪家,若是她再撒泼,岂不是得罪了温祈砚吗?
算了算了,忍一时之痛吧。
于是,纪绾沅不动,端正坐着。
见她没闹,翡翠松了一口气,离开之前偷偷往她的手心里塞了几块包着的如意糕。
人走了之后,纪绾沅方才垂眼打开看,是她娘做的如意糕,虽然冷了,糕状散了些,可依旧芬香扑鼻,一看便知是用心做的。
晨起怕她饿,她娘一早便起来操劳了,可她当时心烦,根本没吃上两块,还让人拿走。
现下见状,心中越发难过了。
近来,她总是后悔,当初就不该去找温祈砚,犯下滔天大错,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将来还会连累家里人。
若是她没有任性妄为,就不会有这个孩子,圣上也就不会赐婚了。
泪水一开闸,便再也控制不住。
捧着糕点的手背泛着红,是被温祈砚攥出来的痕迹,掌心捧着她娘给的关怀糕点,两相对比之下,纪绾沅哭得越发厉害。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到膝上,手背上,甚至于糕点上,她连忙把糕点塞到嘴里,又抬手擦掉眼泪。
尝到了苦涩与甜蜜交织的味道,眼泪更是收不住。
哭了许久,是听到了脚步声,她方才回神收声,下意识并拢膝盖,没吃完的糕点顺着滚落下去,纪绾沅伸手要去捡,却没料到门已经开了,她只能把糕点用脚勾回来,再裙摆给遮住。
“……”
即便是温祈砚不想看,可余光已经留意到她的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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