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把剪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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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噜[亲亲]
第17章 当局者迷
因为已经有了之前补课的经历，所以这次万桑桑和江时遇还是一切安排照旧。唯一不同的是，江时遇开始雷打不动地为万桑桑准备早餐，而且还每天不重样的来。
万桑桑试图拒绝过几次，但江时遇就会做出一副要把那些吃的扔了的样子。万桑桑知道他不会扔，但还是会被他这一套拿捏住，只能收下。
久而久之，她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
只是江时遇似乎把万桑桑当成了猪，每次准备的东西都非常多，万桑桑胃口小，经常吃不完，就会和王悦可分一分。
啃着万桑桑给她的半块面包，王悦可幸福地眯眼：“桑桑，我跟着你可真是享大福了。”
这阵子她跟着万桑桑总是加餐，每天早上都吃得饱饱的，脸蛋比之前圆润了不少。
万桑桑正嘬着吸管喝牛奶，闻言侧眸看她一眼，轻笑：“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王悦可嘻嘻笑，一点也不生气。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深谙此道。
所以此刻，她不但不气，还为白得的这份食物的最初给予者——江时遇说起好话，“你看人家江时遇多好，天天给你送早餐，你之前还跟人家吵架。”
万桑桑扬眉：“那是因为他有求于我好吧，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王悦可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嘛，而且除了早餐，那次你的单车，你当初还不信，最后不还是发现是江时遇给你修好推回来的？”
她轻轻推万桑桑一下，认真道：“你不觉得江时遇真的对你很好吗？他都没有这样对过别人。”
王悦可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以她阅读言情小说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江时遇对待万桑桑和对待别人绝对不一样。
万桑桑有片刻被王悦可的话说服，但一想到她和江时遇平时的相处方式，又立刻坚定地摇头。
“没有。”
“对一个人好不好可不只单纯体现在有没有送她东西上，更何况我和他的情况完全可以说是等价交换，我又不是白收了他的东西，他也不是白给。单车那次，”
她顿了顿，很有底气地道：“我的车子本来就是因为要去看他才坏的，他替我修也很正常啊。”
“至于你说他没有这样对过别人……”
万桑桑思索片刻，很快笑了，“就他那臭脾气，估计也只有我能忍受他吧。换了别人早跟他绝交了，他想这样对别人，还找不着人呢。”
王悦可小小地“切”一声，心道：我看你也没怎么忍受他。你俩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他还是对你好，眼睛只围着你转。
只是这话王悦可没说出来，她知道万桑桑聪明是聪明，但有些时候也犟得可怕。万桑桑认准的事情，很难被别人改变。
想到这儿，王悦可目光深沉地点了点头。
可能这就是老话说的，当局者迷吧。
万桑桑看她脸上表情反反复复，变化得精彩，歪头怀疑地问：“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王悦可猛地回神，摇头：“没想什么。就觉得……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天和王悦可的对话，万桑桑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她和江时遇是一对再纯正不过的死对头，偶尔互帮互助但也改变不了他们最本质的关系。
更何况，万桑桑也打心眼里不想改变。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偶尔拌拌嘴，多好。
很快一整天的课程结束，万桑桑正垂头收拾书包时，江时遇从她身后走过来。
“晚上去我家吃饭。”
他语气淡淡又理所当然。
万桑桑停下动作惊讶抬眸：“干嘛？”
江时遇微抬下巴，看她：“别装。”
万桑桑沉默一秒，“噗嗤”一声笑了，“知道啦，等会儿我在家写完作业就去。”
这是万桑桑早就和江时遇的母亲许雅敏约好的。
江时遇这次期中考试进步不少，滑板比赛也获了奖，许雅敏说什么都要让这最后的大功臣万桑桑去家里吃
饭。之前她也和万桑桑说过一次，但万桑桑当时觉得不好意思就拒绝了，这一次虽然还是不好意思，还是答应了下来。
长辈的心意，总拒绝显得不好。
江时遇听见万桑桑说还要写作业，皱了皱眉：“要不要这么拼啊？明天都过星期了。”
万桑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微抬下巴：“少管。”
唇角微勾，眉眼间显出几分故作高深的样子，她又补充：“学霸的世界你不懂。”
江时遇：“……”
行，真装。
简直快比得上他了。
他张嘴看着万桑桑就想吐槽，可当目光落在她明艳生动的五官上时，不知怎么话又噎在了嗓子眼里。
呼吸有一瞬间的凌乱，江时遇扭头，将神情隐藏在万桑桑看不见的角度。
“我也不想懂。”
心跳突然混乱无序，江时遇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有些嫌弃万桑桑此时的姿态的，可看着她鲜活精致的眉眼，心底最深处却又生出一股隐秘的欢喜。
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
有些……
和止不住的欢喜。
怕过多的言语和目光停留暴露出自己的想法，江时遇保持着刚刚歪着头的姿势，目不斜视地掂起自己的背包，木木地朝后挥了挥手。
“陈望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你记得来。”
万桑桑点下头，看着他奇怪僵硬的姿势又好心提醒：“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下你的脖颈健康吧，小心成了歪脖子。”
还没走出教室的江时遇：“……”
“多谢关心。”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的愤意。
万桑桑一顿，耸了耸肩。
又犯什么病，关心他还有错了。
陈望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见江时遇还不出来探头朝教室里催促：“二江，快点啊。”
江时遇朝后用力投去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知道了，催什么催。”
两个人一同往校外走去。没一会儿，王悦可上完厕所从外面蹦哒着回来了。
“走吧，桑桑。”
万桑桑等她很久了，见她回来不紧不慢地将英语单词小本放回了书包里。
“走。”
王悦可看见她的动作，有些牙酸，“就这么一小会儿你还能学习呢？”
万桑桑郑重其事：“这叫珍惜时间，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
王悦可浑身一激灵，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共情学霸的想法，也不和她多说，推着人往外走了。
两人没直接回家，而是半路拐弯去了趟书店。自从王悦可妈妈给王悦可加了零花钱后，王悦可三天两头就往书店跑，精挑细选她喜欢的言情小说。
绕过最前面摆着一些古中外名著的书架，王悦可直奔最里面，万桑桑对那些不感兴趣，停在了摆着满满好几层高中各科模拟题的书架前。
万桑桑暗自琢磨，之前买的数学小题狂练快做完了，应该补一本。物理的好像也没了，也补一本。
一边琢磨她一边从书架上抽书，不一会儿手里就拿了四本题了。万桑桑倒是不嫌多，想了想，又替江时遇拿了本英语的高中必刷题。
挑选完所有需要的东西，她心满意足地往收银台那里走，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
“万桑桑？”
一个有些怯懦的轻柔声音叫住她。
万桑桑脚下一顿，扭头去看。
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只大概是自信不够，垂着头视线向下，不敢太说话的样子。
长相很秀气，但又有些胆小。
万桑桑认出她，她叫廖冉，和自己同班，成绩很好，经常在前十名。
不过廖冉很内向，平时万桑桑和她交集并不多，此刻突然被她叫住有些惊讶。
“有事吗？”
廖冉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开口的，手指紧紧扣着自己的背包带子，声音细细小小的。
“我，我能……”
“什么？”
万桑桑听不太清，靠近了她一些。
万桑桑身上的淡淡花香涌进廖冉的鼻尖，她更加紧张，眼皮都不敢抬起来了，“我能看看你都买的什么辅导书吗？”
万桑桑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一件小事。她当即笑起来，把书拿给她，“你看吧，就是几本练题册而已，我随便拿的。”
廖冉似乎也挺不好意思的，快速看了一眼之后立刻低头道谢：“好了，谢谢你。”
万桑桑摆手：“不用谢，都小事。”
廖冉感激地抬眸朝她笑笑，转身离开了。
她刚走，那边王悦可就拿着挑好的书过来了。她没看见廖冉的脸，只捕捉到一个背影，有些好奇：“那是谁啊？”
万桑桑说出廖冉的名字，道：“她来看我都买了什么书，可能是也想买。”
王悦可“奥”一声，拿眼去瞅她的手里，在看清书的封面后顿时脸色发绿。
果然是题册。
当真符合万桑桑的人设。
“你是真爱学习。”
王悦可忍不住吐槽。
万桑桑扭头看她：“怎么，送你一本？”
王悦可忙摇头，疯狂拒绝：“我可不要。你不如送我两本小说。”
万桑桑“切”一声，笑着扭回头，“想得倒美。”
两人说着话出了书店。
书店最深处的角落里，安静沉默的廖冉缓缓抬眸，羡慕地看向她们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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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完成榜单字数，这三天日更[亲亲]
第18章 砰砰
回到家, 万桑桑便进了房间去写作业。高二上学期的课程已经过去一多半，越往后学即使是她也感到吃力，因此更不敢有所懈怠。
翻开书本, 她定眸沉下心思。
笔尖刷刷在白纸上留下一行行清晰整齐的字迹,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卧室的房门被敲响。
黎兰在屋外说话：“桑桑, 你写完作业没有？时遇来叫你了。”
万桑桑还差最后几个题，闻言抬头应一声, “妈，你让他再等我五分钟吧，我马上了。”
隔着门板, 万桑桑不怎么清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黎兰点点头，转身招呼江时遇在客厅坐下。
“坐着先等一会儿吧。”黎兰笑着, “桑桑对自己比较严格，不做完作业她不会出来的。”
江时遇点点头，没说什么。
黎兰说的话他其实不是很认同, 因为他知道，万桑桑这样并不是对自己严格，而是已经在日复一日的被反复严格要求下形成了习惯。
因为黎兰从万桑桑小学三年级开始, 就要求她必须写完作业才能出门玩。这么多年下来, 万桑桑早已将这一来自他人的要求潜移默化成自己的行为习惯。
江时遇坐在沙发上, 视线从万桑桑卧室紧闭着的房门划过, 最后透过客厅的玻璃窗, 落在被拴在门外的圈圈身上。
圈圈虽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也还记得这是它熟悉的小女主人的家，因此在原地趴伏着格外乖巧。
黎兰顺着江时遇的目光看过去, 也看见那只黄棕色的杂毛小狗，眸光稍顿。
“那是之前桑桑捡回来的那只小狗？”
江时遇惊讶地抬眸，但想到大人们比他们都多出好多年的经验，怎么可能被一群孩子的拙劣谎言蒙骗住，又变得释然。
他“嗯”一声，道：“对。”
黎兰语气感叹：“都长这么大了呀。”
想当初它第一次被万桑桑带回来时，也才只有现在的一半大。
江时遇笑笑：“它很能吃。”
黎兰点头，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回忆起了从前，“还记得那时候，为了这只小狗，桑桑还和我闹了好大的脾气。”
江时遇也记得那件事，眉眼稍敛。
他还清楚记得当自己在广场玩滑板，突然听说万桑桑站在酷暑下，和万母
闹别扭时什么都顾不得就匆匆跑过去的心情。
也记得当他看到万桑桑嘴唇已经干裂泛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但还满含着倔强固执的通红的眼。
心头突然涌上些不知名的情绪，不等他思考，话已经脱口而出：“我总觉得您对万桑桑有些过于苛刻了。”
黎兰一顿，扭头惊讶地看向他。
江时遇沉默一瞬。
话一出口，他就发现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既然已经开口，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看来，一只小狗并不会影响什么，您却执意拒绝她养。您应该也记得，万桑桑她从小就听话，面对您的许多比较严苛的要求从不会拒绝，也很少会任性地去索要什么。只那一次，您还是强硬地拒绝了。”
“我之前问过万桑桑您为什么拒绝，她跟我说是因为您有洁癖，但我总觉得这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因为我们都明白，万桑桑既然决定要养狗，肯定会对它非常上心，不等您看到什么就会把小狗的一切打理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儿，江时遇顿了顿，语气放得缓和委婉：“所以我想，您不同意她养狗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不管那个原因是什么，我相信您肯定有您的考量，却不免还是忍不住想替她问您一句，为什么呢？”
江时遇凭着一股劲儿，快速地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然后抬眸紧张地看向对面的大人。但黎兰却迟迟没有开口，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时遇的掌心逐渐出了一些汗。
不管畅所欲言时有多爽，可此刻面对着向来敬重的长辈的沉默，他还是控制不住紧张的心情。
他是不是有些自作主张了？
这个问题估计就连万桑桑都没有问过，可他却自以为是的以她的名义，冲动又鲁莽地问出了口。
但江时遇实在忍不住。
他根本忘不了那天见过的万桑桑的泪眼。
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脸上出现那么委屈的神情吧。
客厅墙上的时钟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嗒嗒的声音，规律且有存在感地砸在江时遇和黎兰的心头。
不知道到底沉默了多久，当江时遇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想要转移话题说些别的什么时，黎兰终于开口。
“时遇。”她轻缓又温和地叫江时遇的名字，“我很高兴听见你这样关心桑桑，并愿意为了她仗义执言。我相信你是真心拿桑桑当朋友的。”
她的话语那样柔和，轻慢慢的将江时遇忐忑紧张的心情抚平。
“但是……”
猛地，黎兰又话锋一转。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江时遇疑惑：“什么意思？”
黎兰看着他很亲切地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又问了另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时遇，平时当你的生活或者学习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你的哥哥应该会帮你很多吧。”
江时遇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扯到他哥身上，但还是承认地点了点头。
“是。”
江时遇永远都无法否认他哥江时寻的强大。
当他小时候不小心打碎家里的碗时，是江时寻告诉他没关系，并替他顶替了罪名，让他免于一次责罚。
当他初中对家里极度不满，甚至连带着对江时寻也生出仇视时，也是江时寻找到他和他谈心，还为他替换了因为和父亲江升争吵而被踹烂、砸烂的旧滑板。
江时寻太可靠了，又那样沉稳温柔，无声包容一切、承担一切，让江时遇即使拼命想要找出他的缺点，来证明自己也并不逊于他也完全不可能。
但他不明白，这和他与黎兰之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眼底明显的疑问，黎兰却笑着不语了。正当江时遇还想再问时，万桑桑卧室的门被打开。
因为完成了作业，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对外面交谈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我们走吧，江时遇。”
万桑桑兴冲冲的，抬手招呼沙发上的人。
黎兰问：“作业写完了？”
万桑桑“嗯”一声，“必须的！”
黎兰笑笑，道：“那快走吧，时遇等你半天了。”
话题彻底被迫中止，江时遇只能站起了身。
“黎姨，那我们走了。”
黎兰也站了起来，笑着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两个人并肩出了屋子，房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听见万桑桑雀跃地声音：“你把圈圈也带来了！”
江时遇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它闹着非要跟着出门，只能一块带来了。”
“是吗？”万桑桑俯身看向小狗，“那圈圈你有点不乖啊。”
“……”
后面的话黎兰慢慢就听不清了，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回想刚刚和江时遇的谈话，目光逐渐变得柔软，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