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云:“……”
李红云不死心:“怎么做的啊?我好像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明香有些苦恼地笑了一下:“做起来不复杂,说起来可就复杂了。以后我有机会告诉你。”
李红云又说:“为什么不腥?”
明香:“放醋可以不腥。”
李红云:“明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便做吗。”
明香谦虚道:“没那么厉害。”
曾易青摸摸她脑袋:“我媳妇儿就是这么厉害。”
李红云看着她们,一向乖顺躲闪的眼里,忽然生出了坚定的什么东西。
在李红云和明香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徐大姩一直看着。
徐大姩对自己面前的全家福版海石花凉粉瞠目结舌,最后实在没忍住,吃了一口。
然后她就没话了,坐在那里一直盯着明香看。
明香也感觉到了她的眼神,还安慰她:“徐姐,海石花海里多得是,不算花里胡哨。”
徐大姩的脸便滚烫起来。
这会儿,她看到李红云那样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好好,李红云这会儿大概已经对明香死心塌地了!
信念要坚定,糖衣炮弹要警惕!
几个人各自吃着凉粉,闲适地谈着天。
夜越来越浓重,四周黑黢黢的,看着有点瘆人。
只有明香这里,美食赶走了暑气,让盘踞在心里的阴翳得到片刻的喘息。
又过了会儿,李红云听到丈夫在喊她,眼神冷下来,默默起身,说要走。
徐大姩见状,也拉起孩子们打算回家。
明香依偎在曾易青身侧,朝她们说了声:“那你们注意安全,明儿见。”
她们也都各自又说了声谢,就朝门口走去。
关篱笆门的时候,曾易青亲亲热热挨着明香,问她:“开心了吧?看你今晚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达成所愿了吗?”
明香笑了一下,俏皮道:“你给我买相机那件事达成所愿了。”
曾易青温柔亲在她耳侧:“已经让人把胶片拿出岛去洗了。”
明香笑着:“唉,还是有一点儿遗憾
故意把尾音拉得长长的。
曾易青关好了门,站直身子转身抱住她的腰。
“哦?什么遗憾?”
明香笑声如银铃一般:“跟你说过的啊,有椰子怎么可以没有鸡呢?”
“易青,我真的想吃椰子鸡了。”
曾易青:“嗯,还有呢?”
明香想了想,又说:“本来想做一点喝的,今天全是吃的。”
曾易青:“那怎么没做成?”
明香:“我想吃椰汁西米露,可是我弄不到西米。”
“西米?”
曾易青皱起眉头:“什么东西?”
明香从他身上下来,跟他一起往屋里走。
“没什么,就一种比较奇特的米吧。”
他们的声音飘散在微凉的海风里。
可外面还没走远的两个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却在同时迟疑了步子。
晚上,明香和曾易青躺在被窝里。
曾易青凑在她耳边问她:“媳妇儿,今天可以吗?”
明香不理他,侧身躺着,问他:“易青,你说徐姐那样,怎么能教出来那么好的孩子?不会惹得孩子们暴躁叛逆吗?”
曾易青撑起上身,笑笑地看着她:“今儿在院子里的时候没见你说她不好,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明香扭了他手臂上的肉一下:“我哪里说她不好了,只是在思考孩子们的教育方法。”
曾易青对于她这种偶尔不怕死的小凶恶一向都是非常受用的。
他摸着她的耳垂,笑她:“该怎么教育怎么教育,每个孩子都自带口粮,别想那么多。”
明香:“那也不是这么说。还是得好好教的。”
曾易青“嗯”了一声。
明香接着回答他的疑问:“我真不是看不惯徐姐,每个人都有各自脾性,不害人就好了,都能处。”
曾易青:“我媳妇儿就是聪明,总能把事情弄得平平顺顺、高高兴兴的。”
他又说:“不过说实话,一开始,你们让李红云进来,我都有点怕了。”
“你们女人哭起来太可怕了,我最不懂怎么对付哭泣的女人。”
明香挑眉:“哦?你以前应付过谁?”
曾易青正色:“嗤,我有那个闲工夫去应付女人?”
他说完,俯身在明香额头亲了一口:“我只在乎你。媳妇儿,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不让你哭。”
“她一个外人哭起来我都觉得麻烦,你要是哭起来,我恐怕打仗都没心思打了。”
明香冷笑:“放心,我不哭,我不让曾大团长烦我。
曾易青被她气得,追着她的嘴唇就要亲。
“我是说,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哭!”
明香在心里想着,这个承诺又土又好笑,还不切实际。
可她却又觉得也不是那么差。
明香躲避了一会儿,忽然翻身骑在他的身上。
曾易青面色骤然一僵,一双眼睛忽然失去笑意,死死盯着明香。
“你干什么?”
明香扬起嘴角扯开弧度,伸手过去,在他紧抿的唇角划了一下。
她一点点压低身体,直到自己的唇似有似无地贴在他的唇上。
“你说,我能干什么?”
曾易青原本是战士本能反应,他习惯了不让别人掌控他。
意识到那是明香,就要放松下来,却被她这么一弄,弄得身体更加紧绷起来。
他一双如狼的眸子紧紧攫着明香的双眸,像是想要把她的灵魂都看透。
眼里盛腾起风暴一般的火焰,看着明香,咬牙切齿地说:“可以了是吗?明香?”
明香不置可否,只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他。
曾易青猛地把她抱起,按在床头上放着的枕头上,猛烈亲吻。
他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明香忽然就生了害怕的心思。
本来想逗逗他,没想到这位不但不经逗,还特别不好打发。
明香被亲得脑袋发昏,胸膛急剧起伏着,又被曾易青恶劣地用胸肌压了回去。
好了,这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个人比她高太多,强壮太多,能把她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形里。
明香本想着也挺刺激的,就这么继续下去吧,却忽然想起来一些事。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的唇和曾易青的分开,得到一点说话的机会。
“易青!易青!你等等!”
曾易青:“不等了,你自找的,不许反悔。”
明香简直要被气笑了,又被亲得七荤八素的,再次找到机会说话,她直接哼唧起来。
“呜呜呜。”
曾易青果然刹住了车,满脸兴致被打扰的不爽,眼里却也盛着惊慌。
“怎么了?”
明香伸手捧着他的脸固定住他:“我不想生孩子。”
曾易青:“胡说,我看你今天差点把那四个小崽在拐回咱家养了。”
说着又要亲,一只大手已经托住了明香的臀。
明香赶忙:“生了没人带,我吃不了带孩子的苦。”
曾易青:“我带。”
想起来什么,又哼笑一声,说:“恐怕到时候你想带都轮不到你带。”
明香:“……”
明香想着徐姐家那四个毛毛头。
想到最大最文质彬彬的那孩子给她敬的那个礼,想到小的那几个肉乎乎的手,和他们说话奶声奶气的样子。
她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件事了。
她问曾易青:“易青?那个传闻不会是真的吧?你不会真不能生吧?”
“虽然你好像不是真的不行,但万一是你的种子没有用呢?”
“你不会是为了把我娶进门,故意骗我顺你能行的吧?”
曾易青:“……”
不怪明香这么想。
她睡前吃饱喝足, 正处在舒服的阶段,脑袋又被糖分滋养得懒洋洋的,属于是想说什么就说了。
加上刚才徐大姩家那老四, 穿个儿童肚兜和一条小短裤儿就来的, 那手臂、那腿脚,藕节一样, 看着都想捏一把。
所以在那一瞬间,她才会突然担心, 担心曾易青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行。
比如说,站是能站起来,用也能用, 但是种子不行,结不出小西瓜来。
她的想法完全是合理的。
但当暴风雨过境,她后悔了, 她是真的后悔了。
因为曾易青听了她那话,立马没了平日里温柔的模样,整个人像是终于现了原型, 要把她拆吃入腹。
亲吻的时候就已经极尽色气,到后面,她说怕疼, 他才稍微压抑着点儿。
等到她晕晕乎乎忘了叫疼的时候, 他就彻底化身下山的野兽, 干的那些事儿, 啧, 想起来都嫌弃他禽兽的程度。
明香把侧脸埋在被子上,眉头微微皱着,一动不动。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曾易青弄到一半, 突然打开灯,掰着她的脸要她看他的场景。
高大健壮的身体把明香点过的所有模子哥秒得渣都不剩。
从此双开门八块腹肌在明香心里不是说那个男的好帅,而是说那个男的好可怕,别招惹他!
偏偏这个脱了温柔外皮的禽兽,在她迷离着眼睛不知道多少次攀上巅峰的时候还在她后面打了一下,用暗哑的嗓音邪气地说:“媳妇儿,你说你这不是找艹。”
明香当即就抽搐了一下,随后瘫软着跌回床面。
太恐怖了。
太社死了。
这个流氓!
该怎么说呢?
曾易青这个人好像每一个点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是个保家卫国的军官,每个月几百块工资上交,平日里性格冷峻把女人都能吓跑,不会在外面乱搞。
做饭好吃,会主动送她喜欢的礼物,不像这个年代大部分男人一样,介意和对象在众人面前拥抱。
连这方面的能力都这么逆天,平时看着根正苗红,实际邪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除了不怎么爱吃她做的甜品,实在是接近完美了。
只是,这也有点太要人命了吧!
难道以后都这样吗?
明香使劲闭了闭眼睛,为自己以后的床笫生活涌起些担心。
曾易青站在床边,把刚做好的红糖炖鸡蛋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
地看着她。
他媳妇儿真好玩,说起话来那么奔放,真要做起来,又能羞涩到全身都绯红。
这明显醒了也不睁眼,一会儿捏拳头一会儿拧被子的,睫毛颤啊颤,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层浪。
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曾易青甚至比从前每一个早晨更期待她醒来。
新婚第二天的早上他都没这么急迫地想早点看到明香那双眼睛,听到明香那清澈带着点儿娇俏的声音。
曾易青弓下腰来,轻轻喊了一声:“明香,起来吃点东西。”
明香身子微微抽了一下,却仍是没有睁开眼,反而把脸又往被子上埋了埋。
曾易青心里好笑,又伸手去推推她的肩膀:“媳妇儿,吃饭了,这都十点多了,不吃饭会饿。”
明香还是闭着眼睛装没听到,一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样子。
曾易青见她这副软乎乎的模样,心里头又开始发痒。
他用舌尖顶了顶同样在发痒的牙根,眼神一暗,忽然跃上了床,抱着明香翻了个儿,面对面地就又亲了上去。
明香眉头一皱,伸手过来想要拦住他。
但她经历一夜风暴,软绵绵的哪里还有力气拦?
于是曾易青又试探着说:“媳妇儿,现在可以吗?”
明香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你别得寸进尺!”
曾易青全当夸奖,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癫狂。
明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这个曾易青,昨晚那么狂暴,今早不知道怎么了,却又极尽温柔缱绻。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在暴风雨中速战速决的准备,反正别那么投入就行了。
谁知人家慢下来的动作更让她无所适从。
那种细腻的、柔情满满的每一步,都像是慢刀割肉,让她根本没法不在意。
她被他弄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似的,太过投入以致于心里居然涌起了幸福的酸涩,眼角都湿湿的。
明香舒服得十根手指头都在发麻,在一次次得被抛入云端的时候不得不怀疑人生。
不是,他一个被传有隐疾的家伙,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难道这种事,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正不知道怎么好,忽然似乎听到一声类似于爆裂的声音,然后她的身子往曾易青那边一倾。
曾易青被她突然主动的靠近弄得闷哼一声,直接到达巅峰。
她也缩了一下。
然后他被曾易青抱了起来,听到他带着笑声说:“不好,媳妇儿,床塌了。”
明香:“……”
毁灭吧!
床塌了。
他们新搬过来,现在只有这一张床。
明香不得不起床,站在洗澡的大木桶边看曾易青卷了袖口鼓捣。
曾易青怼好了温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又拿出来一个纱布药包,放在里面。
明香看得新奇,问他:“这是什么?”
曾易青转过头来,非常淡定地说:“药包。”
明香抱着双臂:”嗯?”
曾易青:“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妈是军医。咱们结婚前几天她托人送了这东西给我,说女人第一次容易不舒服,让我用这个给你泡澡,止痛还消炎。”
明香:“……”
明香红着脸,咬着牙把手里的毛巾往他身上一扔:“你混蛋!”
曾易青接住毛巾,低头笑得肩头颤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也已经热了,过去将她强制搂在怀里。
“是我混蛋,媳妇儿受苦了。”
曾易青出去了,明香在木桶里面泡澡。
也不知道是那药包的原因还是本身热水就有很好的疗愈功能,明香的身体泡在里面,还真的是所有的不适都没了,那种有点胀有有点痛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上舒服,灵魂也就跟着放松了起来。
明香前面还让曾易青放了一点她从京市带过来的干月季花瓣进来,一起泡着。
现在,她的鼻尖围绕的全是月季的香气。
那是一种有些酸涩的甜香,盖过了中药包几不可闻的淡淡香气,让她想起大太阳下的月季盛开,蜜蜂环绕的景象。
很舒服,舒服得让她昏昏欲睡。
在桶的旁边,放了条木制条凳,凳子上放了一碗红糖鸡蛋,明香泡一会儿澡,吃上一口。
红糖的甜不像白糖那样直接,带着点儿甘蔗的清香,还不腻嗓子。
鸡蛋煮得很老,但因为老才也显得实在。
老大一颗,蛋白肉质很紧,蛋黄又非常鲜美,几口吃完,仿佛气血真的一下子恢复了。
明香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曾易青这个人,有时候真的会让她涌起惊喜的情绪。
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后世也绝对是非常稀缺的绝世好男人。
她再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台厉害了,眼光真毒。
就好像前面那个游戏人生,把相亲当完成任务的不是她一样。
在明香泡澡的时候,曾易青在下面做午饭。
他前面已经去单位请过事假了。
媳妇儿昨晚消耗不小,他得看着。
当然,也是因为在这种时候,他更是一点儿不想离开明香半步。
蒸了饭,他看着木头砧板上的腊肉陷入沉思。
他们上岛上得急,路途又远,带不了什么新鲜菜。
可这样的早上,让明香吃腊肉,好像不大好。
曾易青想了想,脱下围裙洗了手,打算去找岛上的原住村民,买只土鸡给明香补补。
谁想刚出门,就见徐大姩乐呵呵提溜个篮子过来,径直推开了他家篱笆门。
她见是他杵在那儿,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重新笑了起来。
“小曾啊?哟,今儿你没去上班啊?”
又伸着脖子往里头张望了一下:“明香呢?明香怎么不在?她不会还没起吧?”
说着皱了眉头:“哎呀这些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都太阳晒屁股了,还睡着呢!”
曾易青眉头一皱,正要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忽见她从篮子里提出来一只绑了双脚的活母鸡,对他说:“昨晚谢谢你家明香了,那么精贵的点心不要钱似的给我和孩子们吃。”
“小曾啊,这鸡你们拿去炖了,这是我自己养的,炖出来可香了。”
曾易青挑了挑眉。
他虽然只来过星洲岛上两次,却是听过徐大姩名头的。
上至军官,下至新兵,不管年纪大小、是男是女,都说徐大姩是个“没享福命的人。
她总有她那一套道理。
委员教导不能铺张浪费啦,人要记得忆苦思甜啦,贪图享乐就容易中了糖衣炮弹的圈套啦……
反正她就是自己不舍得吃好喝好,还不让别人吃好喝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