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和的天气,看起来就像今天的近侍那张无害的笑脸。
“真是稀奇啊,今天膝丸居然没跟着一并过来伺候。”
对着某振迷糊随性的太刀,郁理开口就是老实不客气。事实上因为上次出阵共患难过的关系,这一人一刀比起以往是真的熟悉了不少,特别是郁理,对髭切说话都少了几分顾忌——再跟他客气,被气死的是她自己。
“偶尔也该让弟弟丸休息一下。”浅金发色的青年大言不惭,“而且家主真是过分啊,都有我在身边了,却在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一如既往的花心呢。”
“哈哈哈!”顶着十字青筋仰头大笑三声,“按这种标准来说,那我可花心透了。我不只喜欢膝丸,还喜欢堀川,喜欢长谷部,喜欢烛台切,喜欢巴形,喜欢的多了去了!……去,既然这么闲,帮我把文书写了!”
一有空就搞事,不调戏她会死啊!
和这把刀相处简直太难了,根本不清楚这货在想什么。虎着脸看着对方耸耸肩,还真挺听话去写文书了,让原本以为还有一番“恶斗”的郁理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源氏总领级别的大佬写起文书来,似乎比郁理用电脑自动处理速度更快,几振平安刀里郁理闲得无聊时有对比过,髭切处理文书的速度是排第一的,能与他比肩的只有小乌丸,再然后是三日月、膝丸他们……排名最后的是鹤丸——那货做事那叫一个三心二意,活干着干着总摸去玩别的了,为此没少被教训就是。
这期间,被他说过“偶尔也要休息一下”的膝丸最终还是没放心他老哥,借着端茶送水的机会上来看了两眼,见场面一派和谐顿时放心不少。
“兄长,家主,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惯性的想要帮点什么忙,所以膝丸在走时也这么问了。
“谢谢,没有了。”郁理对这个兄控也是无语的,“虽然从你喊人的先后顺序就能看出地位,但是跟着你哥一起给我改称呼能不能免了?保持一下自己的个性也是很重要的啊膝丸。”
“叫家主不好吗?”那边髭切抢先开口,“和主公也没什么差别的,习惯就好。”
“兄长说得对,就当是我源氏对您的特称就好,您不必介怀。”上一次出阵虽然遇到了很多意外,但膝丸很感谢主公能这么照顾他的兄长,既然兄长已经打从心底承认这位为主,本就没意见的膝丸自然跟随兄长一起。
郁理:“……你们高兴就好。”知道这称呼问题是扭不过来了,郁理干脆放弃,反正确实差别不大就是。
很快,膝丸就拿着茶托盘走了,走前还顺便带走了之前吃掉的空点心盘水壶之类的东西,这份勤快劲让郁理不禁看了看旁边的迷糊切,都是一个爹一块打造的,差别咋这么大咧。
她一边想一边摇头的动作落在髭切眼里,不由让他挑了挑眉:“家主是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她哪敢对大佬有意见,郁理继续摇头,“刚刚只是觉得你们源氏兄弟俩,果然还是膝丸好懂一些……呃,我是说比较容易亲近。”似乎越描越黑了。
“是吗?”已经结束文书工作的附丧神优雅地收好纸笔,动作语气看起来心平气和,只是再度望向她时的表情却是疑惑中还带着点意味深长,“哎?我还以为那天家主在我怀里睡了一整夜,我应该比弟弟丸和你更亲近才对。”
为什么又提到这么羞耻的事上去!
“你闭嘴呀!”对他这种恶劣行为再也忍无可忍的郁理,红着脸暴怒地伸脚踹他,少逗她两句会死啊!
结果伸出去的脚没踹到人不算,脚裸还反被抓住了,不但如此,对方还恶劣地用力一拽,原本是坐姿的郁理瞬间被迫仰倒着摔在榻榻米上。
髭切这家伙!
摔得不痛,却有些晕的郁理龇牙咧嘴地要开口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还没撑着坐起来,身体上方降临了一道阴影,是髭切在此时覆身过来。一只手咚的一声撑在她的脑侧,太刀的附丧神秀美俊俏的脸孔正与她四目相对。被这一双金色的竖瞳盯着,郁理顿时僵住不敢动弹。
“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浅金发的太刀青年居高临下俯视她,眼神中带着笑意的同时更多的是志在必得,“如果是你,要接近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逃跑的念头才兴起,那边早就洞悉猎物意图的太刀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下一秒,温润柔软的嘴唇触感已经全面依附在了郁理的唇上。
“喂,你……嗯……”下意识地伸手推拒,结果这一开口反而加深了对方进一步的入侵,那是和对方秀气外表截然相反的强硬姿态,郁理仓促间兴起的那点抗拒在髭切有预谋的攻势面前是一触即溃,完全无法抵抗。
第174章 鲸吞
措手不及!
大概就是郁理此时的心情,怕是她玩这个游戏以来最懵逼的时刻,这货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是一记充满了掠夺属性的吻。所有的挣扎和抵抗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强势面前毫无作用,反正这个吻开始到结束她都是被支配的一方。直到头顶的人一松开钳制,郁理就跟多生了一双腿脚似的八爪鱼般逃离原地,缩在角落暴红着一张脸,张着嘴颤抖地指着他:“~~~~!!”因为太震惊反而说不出话来。
“哦呀,看来刚刚打招呼的方式有些太刺激了吗?”白色衣装的青年施施然坐起,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端坐,表情云淡风轻,若不是他那双嘴唇过于温润红艳,似乎之前发生的事都只是错觉。
神他喵的打招呼!
有你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吗!
“你这是想干什么呀!”脸已经彻底变成一块红布的郁理终于找回了一点气势,高声质问,只是她现在缩成一团的动作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不怪她这么问,实在是真没想过这把刀会对她起这种心思,这还是那个捉摸不透的老刀么,继续当捉摸不透的迷糊切不就好了,干什么突然拐进了粉宝石支线啊!
髭切听到她这么问,微微歪头做了一个惯常的疑惑又无辜的表情:“啊咧,看来我这个招呼表达的意图还不够清楚的样子。嘛,再来一次也无妨呢。”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顿觉惊悚的郁理瞬间求饶,“你坐好,就在那里别乱动!”
“这样啊。”他有些遗憾地坐回去,“那么,家主的回答呢?”
“你这么突然我哪可能有答案啊!”红布郁炸毛回吼,“怎么也该让我考虑考虑吧!”
“唔……也是呢。”对方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话,没来得及松口气,郁理就听他接着道,“那就给家主几天时间考虑吧。”
“不,几天时间可能……”
“嗯?”
“够,够了。”瑟瑟发抖,大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把后面几天的近侍名字都改成我吧。”
“魂淡!少得寸进尺啊!”
“是吗?”他叹气,“真遗憾。”
经历了这么多颗粉红宝石,虽然说起来很丢脸,但郁理自认她被攻略的经验也算是丰富了。可髭切这种类型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完全不听人话,想要了就直接发动进攻,这么明晃晃又直白的攻略方式,让她无所适从。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
历经各种被攻略结局这么多次,第一次当咸鱼当得这么有压力。
髭切当近侍的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郁理奇异地什么都没记住,印象里全是他软绵绵的笑容,还有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
“主君,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哦,是身体还没恢复吗?”第二天,担任近侍的前田藤四郎见她一直心不在焉,不由关心了一句,“要不要休息一下?”
眼见小短刀要跑去给她铺床铺,郁理赶紧拉住他。
“没有啦,前田,我身体早好了。”有关髭切的烦恼当然没是脸说给别人听的,郁理只得转移话题,“我想吃落雁,前田能帮我去厨房拿一些来吗?”
“啊,我记得厨房里今天有做呢,这就给您拿去。”前田一下子想起来,听到主君只是嘴馋想吃点心,妹妹头的小正太一下子笑了,“吃落雁要配绿茶喝味道才更好哦,我也给您泡上一壶吧。”
落雁,不是从名字上猜测的那样由大雁什么的做的菜肴点心,而是一种日式名点。那是以优质的糯米粉蒸熟,拌以德岛县的特产糖和少量蜂蜜揉匀后,用木制模具拓出来的各种漂亮形状的精美点心。微微的甜味和纤细的口感与日本绿茶是种绝妙的搭配。
据说这是加贺藩第三代藩主前田利常的创意,前田家还有一间御用点心店,名字叫“堂后屋三朗卫门糕饼店”,是点心店的鼻祖,所以一直呆在前田家的小正太对这道点心还是很懂的。
此时正值午后,庭院里秋色渐浓,前田端来了茶点后,郁理干脆招呼小正太一起在二楼的某个观景处一边吃茶一边看风景了。
眼前是开阔的视野,口中是清甜的美食,再加上旁边有暖心的近侍小天使作陪,髭切给她带来的烦恼和压力一下子远去了,郁理很快就舒缓了笑容,和前田讨论起他的前主前田家的一些名人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