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承恩公早已安排好了,现如今这厅上只有贾琏、忠信王、承恩公以及承恩公之孙云骥,连服侍的人都被不知何时撵了下去。
“国师可会测字?”承恩公笑问。
“略懂一二。”贾琏谦逊和气的笑道:“怎么,国公爷要测字,是哪几个字呢?”
承恩公一听贾琏如此配合老脸上笑意更甚,忙看向云骥道:“骥儿,拿出来吧。”
云骥瞥眼斜看贾琏,道:“祖父,这人看起来毛都没长齐呢,他会看什么,这样的人也能做国师?我也能了。”
“马上给国师赔不是!”承恩公眼神一厉,低声呵斥。
云骥见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想起承恩公的严厉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双手奉给了贾琏。
贾琏依旧笑模笑样,态度温和的接在了手里,低头一看竟是“云芙君”三个字。
“芙君,辅君,一朝选在君王侧,辅君伴君凤仪天下,好大的志向。”
承恩公身体前倾,眼神晶亮,“这是国师给出的批语吗?”
贾琏一声轻笑,将纸条扣在了茶几上,“芙君虽好,前缀一个云字就不好了,一切如浮云掠影,镜花水月也。”
承恩公一双老眼里的亮光一下就消失了,面上依旧带着笑,“也好、也好。”
云骥冷哼,“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如此肤浅,这样的几个字我也说得。”
贾琏笑道:“我观小公子面相,眉骨高凸,胆大心野,眼睑浅薄眼瞳外凸,必然是个性情急躁,偏执的人,肤色苍白,嘴唇发紫,我若相的不错,你从小就会因情绪过分激动而晕厥,有时更会呼吸急促,胸闷胸痛,种种征兆都显示,你先天不足,有心疾。”
话落,贾琏也不管云骥发怒的脸,径直笑望承恩公,“我说的可对?”
承恩公激动的双手抖颤,连连点头,“国师,神相也,可有救治之法?”
贾琏摇头,“他这病是天生的心脏有缺陷,是外力所不能改变的,细心保养吧,喜怒哀乐都不可过分,或修佛或修道,都有助于小公子延长寿命。”
“我才不要做和尚道士!”云骥大吼,一吼之下就捂住了心口,一副呼吸困难马上要晕厥的模样。
承恩公吓坏了连忙喊人进来把云骥小心翼翼的抱了下去。
“国师莫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承恩公老泪纵横,哀求道:“恳请国师万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若有救命之法,我愿倾家买来,只求这个孙儿能长命百岁,哪怕用我这条老命换他那条小命也心甘。”
“国公爷的苦心我深深领会,只是真的没有根治的办法,兴许千年之后,医术发展到一定高度,有了换心之法也未可知。”贾琏道。
“近来因国师之功,顺天府尹魏大人破获了好几桩厉鬼案件,我是有所耳闻的,国师玄法高深莫测,这换心之法难道还不能施行吗?”承恩公像是捉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竟异想天开起来。
贾琏沉下脸,道:“换心之法不过是我一时的胡思乱想,是我对将来医术发展的企盼,国公爷怎能当真?当着王爷的面,我把话和您说死,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和条件,换心是万万不能的,只有死路一条。您更别期望有什么法术,我吹一口气或者别的什么歪门邪道能换心,那更会害人害己,原本小公子若细心保养还能多活几年,您一着了歪门邪道,那就完了,说不得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我再跟您说个例子,您可知东平郡王府是怎么从大庆朝消失的,正是因为东平郡王信了一个癞头和尚的话,东平世子一体双魂,原本依我的法子二魂选一,世子尚有几年好活,东平郡王偏不信,用了邪法,使得东平世子变成了喜欢吸人脑浆的怪物,都成了怪物了,祸害了满门,还算什么活着。”
承恩公怕了,连忙摇头,“不会的,老夫绝不会信那种邪魔之法,国师既然说了没有根治之法,那就是没有的,我好生让人看着骥儿细心保养就是了。”
贾琏点头,此事揭过。
这时外头下人来禀报说开席了,承恩公便急忙站起,笑着请忠信王和贾琏赴宴。
宴客厅也是分出了三六九等的,官爵在承恩公府之下的都被安排在了大宴客厅里,如忠信王和贾琏这等的权贵就被安排在了精心安排的小宴客厅上,服侍的婢女都是美貌窈窕的,礼数上更挑不出丝毫的差错来,还有管弦之乐可听,可谓十分享受了。
贾琏对宴席上的一道莲蓬豆腐极喜欢多吃了两调羹,而后就放下了筷子,忠信王虽爱吃,但在这样的宴席上却都是浅尝辄止,丝毫让人看不出他的喜好。
“王爷……”贾琏正要说吃的差不多了咱们离席吧,身后一个婢女就把一道花菇野鸡汤蹭在了贾琏后背上。
贾琏回头,默默看了婢女一眼,婢女吓坏了,往地上一跪就哭求饶命。
忠信王皱眉,冷着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服侍的,还不滚出去!”承恩公世子来的也太巧了,一面把婢女踢打了出去一面就拉着贾琏去换衣裳。
“国师,咱们身量差不多,您若不嫌弃就先换上我的,如何?”
贾琏望着承恩公世子的笑脸,笑了,转头看向忠信王道:“王爷息怒,我随他去看看就是了,有您庇护着我,还怕什么呢。”
承恩公世子一听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腮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云敏之,他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你仔细。”忠信王站起,冷冷盯了承恩公世子一眼,甩袖而去。
“是、是是是,万不敢怠慢。”云敏之连忙打躬作揖的把忠信王送走,而后就忙忙的给贾琏赔不是。
一时贾琏被引至花园中的一处水阁内,云敏之赔笑道:“里头有服侍的婢女,国师请进去更衣吧。”
贾琏点头,迈步往里走,云敏之神色不定,最后一咬牙把门轻轻关上了。
贾琏没有回头,垂眸笑了笑,展开扇子轻摇,“贾国师就在这里了,你还不出来吗?让我猜猜你是谁,是那位承恩公最宠爱的孙女,云芙君小姐吧。怎么,我若批不出凤凰命还不许我走了吗?”
在贾琏前方有一扇牡丹缂丝屏风,层层叠叠的花朵自是美艳绝伦,但贾琏却看向了上面绣出来的诗句,其野心昭然若揭。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屏风后传来一声笑,音若清泉石上流,不蔓不枝,端庄如玉。
未见其人,贾琏已脑补出了一位从小以皇后规格教养长大的大家闺秀。
“国师,少天子无后,你,可愿助我?”
“后位空悬,多少家族眼巴巴的盯着,你们各凭本事不好吗?”
“有捷径可走,为何不走呢?国师应该有所耳闻,我有一位姑祖母,少年时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曾偶遇一位神算子,那神算子就给她批出了凤凰命,果不其然,我姑祖母做了皇后,而今又是太后,母仪天下,后位稳固,贾国师难道不想也造就一位皇后,成为一代传奇人物吗?”
贾琏失笑,“我是大庆朝第一任国师,无论我好还是不好,青史上都会有我的名儿,现如今不是我要凭你成为传奇,而是你要依靠我的名气得一个凤凰命的谎言,望你知。”
水阁内,一片沉寂,只有贾琏慢悠悠摇动折扇的声响。
“国师。”
贾琏抬眸,就见一个身上只穿了缠枝牡丹纹红纱裹胸的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但见此女,雪肤花貌,艳若明珠,一眼望去璀璨夺目,再望一眼定力差的就可深深沦陷了。
云芙君,薛宝钗一类的艳丽美人,只是薛宝钗天生冷情,风韵就略显不足了,而此女,虽是碧玉年华,却分明已懂得了怎么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妇女节,愿亲爱的们永远年轻快乐,么么哒~
第88章 刺卿心羞恼暗发狠
“我知你贾家在宫中有一位贤德妃, 但你贾家连着四王八公,都曾是国之柱石, 权势滔滔, 好不容易把你们四王八公打压了下去, 两圣绝不会再给你们权势,能出一位贤德妃已是顶天了, 贤德妃绝成不了皇后,生不下太子, 你就甘心吗?”云芙君走至贾琏跟前,抬起白玉小手就轻轻在其胸上抚弄。
贾琏用扇子顶起云芙君白皙娇嫩的下巴,双眸带笑,“我便是要扶持一个皇后也不会扶持你, 从你的面相看, 你是红颜白骨的命,纵使你付出百般心力,千般算计, 命没有了,一切也终成空。”
云芙君冷笑,紧贴着贾琏挺起酥胸往前一步逼的贾琏只能后退一步,“你的玄法, 你的神相,种种厉害之处我已尽知了, 可是贾国师,我不信命, 哪怕你给我批的红颜白骨的命是真的,我也要逆天改命,绝不屈服!”
此时的云芙君,铮铮然若女王。
贾琏以折扇顶着她的锁骨,轻轻一推,抬脚便走向了茶几,提起茶壶就又走向了燃烧着紫烟的狻猊香炉,一边倾倒茶水一边道:“这催情香还是熄了吧,你是立志要做皇后的人,岂肯把那珍贵的处子身浪费在我身上。这香不过是你拿来让我出丑的,你要勾起我对你的欲\\望,又不使我得到,于是我就会想着你念着你,日积月累美化之下误以为爱上了你,然后你就可以吊着我哄着我,让我为你所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