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邪力能被错认成八歧邪神?”一女子出声询问道,“不知可否让众人一观?”
“自然可以,凤儒尊驾请。”缎君衡一口应下,目光转向我。
我环视众人,提醒道:“注意了,抱元守一,谨守心神。”
说罢,众人的影子突然扭动,汇聚一处,浅灰色的影子突然漆黑如墨,浓重如同深渊之口。阴影中,有鳞片摩擦的细小声在众人脚下回响。
一只巨大的蛇眼出现在大厅中央,慢慢浮出地表,几乎挤占了所有空间。血色竖瞳骨碌碌转了一圈,环视在场众人,目光直直落在皇儒身上。
那直白的恶意,便是只看上一眼都让人觉得污秽。
“嗯?!”皇儒神情一肃,周身昊光大放,沛然正气压下,将这不祥之物镇杀。
一时间,殿内众人都长舒了口气。
“确实与八歧邪神极为相似。”皇儒面色凝重。
我摊手,给众人科普:“若只是力量庞大,也还好说。集众人之力,也不是不能成事。
但是,这个东西死不了。
即便是我自尽,它也能活。我曾想过借天地规则,彻底抹杀这个存在,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依旧还活着,而这份力量却越发不可控制。此事在天疆并非隐秘,各位若想查证,也请自便。”
“本王一直奇怪,天疆所失战力为何能跨越阴阳重生,原来如此。哈,宗女真是好大的手笔。”玄膑摩挲着手杖,若有所思。
作为天疆死对头,森狱阎王一句感慨便从侧面证明了我此言非虚。
“确实,小……宗女恢复神智前,力量难以控制。寻常百姓稍有接触便会陷入疯狂。”妖市之主龙戬也出言作证。
“正是因为如此危险,我决定将此份力量剥离,将本体核心封入界外。”我站起身来,给大家科普什么叫阴世界,阳世界,阴阳狭间的定义与关系。
“你怎样保证力量剥离后不会失控?”列御子皱眉,说出的话咄咄逼人,“一旦失控,岂不危害天下?
“我只能尽力,不能保证。”我看着他,反问道,“你想怎样做?”
“若你真为了天下苍生,便该自行封印,何必要冒风险剥离,横生枝节?”列御子一脸正气,似是在为苍生立命。
我惊讶地抬头,看不出来,人间处处有人才。
“我不愿意。”我抬头看他一眼,“这个理由足够吗?”
“为一己私欲,置苍生于不顾……如此行径,与邪魔何异?!或许你武林有过尺寸之功,但如今你贪生畏死,视苍生若无物。人觉说得是,如今的你与入魔何异?”列御子环视众人,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诸位同修,我等怎可放任邪魔外道威胁众生?何不联手伏魔,还苍生一个安然?”
“尔敢!”牧神拍案而起,炽盛剑意直指列御子。
“牧神舐犊之情我等理解。但璧羽衣已步上歧途,便是为了她能对得起自己初心,牧神也不该阻拦。”列御子此刻毫不退让,不慌不忙地说道,“更何况,诸位俱是一方之主,怎可为区区私情,拖累治下万民?若如此做,诸位又何以为主?便是我等不说,诸位子民也不会答应!”
以大义裹挟群雄针对我;
以职责胁迫我的亲友不能出手相助;
这一步,走得不差。
我的视线略过列御子,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缎君衡身上。
如此场面,不知你要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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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情势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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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躁动。
有人反感,有人思索,有人……意动。
“列御子前辈所言有几分道理,但其中尚有可议之处。”缎君衡点头,对列御子道,“缎某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在场诸位。”
环视在场众人,缎君衡转向向牧神,躬身行礼:“缎某有一言请问牧神:列御子前辈所言,牧神可赞同?”
牧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满口荒唐。”
“哦。”缎君衡看了看列御子,再次看向牧神,问道,“那不知牧神要将天疆子民置于何地?”
“灾祸未至便先急着牺牲子民性命以避之,然后得半生安寝……如此怯懦行为,天疆有何面目自称清圣之地?”牧神说着站起身来,拔出牧天九歌立在我面前,“更何况,你们要杀的,乃是天疆摄政王,是带领天疆走出三境乱局的有功之臣,若你们一言,天疆便袖手旁观,天疆的尊严何在?!
若谁有异议,刀剑说话便是。
远古三阳之争,天疆各族十不存一,龙族血脉近乎断绝,即便如此,天疆不曾退过;近日三境之乱,天疆几近覆灭,亦不曾退却,而今亦然。
一句话:天疆子民不畏战,也不畏死。”
牧神一段话说的有理有据,有情有义,声情并茂,简直就……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说真的,我觉得我老父亲的性格更有可能是当场暴起,一剑砍飞某人狗头。
我看看缎君衡,看看老父亲,不禁若有所思:这两人,绝对套过台词。
这一幕,恐怕在缎君衡的剧本里。
缎君衡的剧本还在上演。
“多谢牧神直言。”缎君衡欠身致谢,而后转向素还真:“天疆之主已表态,素贤人如何看?”
“慢着!”列御子眉头紧蹙,“素还真非苦境之主,如何能代苦境发表立场?”
“前辈说的是,劣者确实不能代表苦境。”素还真起身,一脸坦然,“所以,劣者是以个人身份参与此事。
羽衣乃劣者至交好友,莫说现在缎先生已提出可行方法,便是没有,但凡有一丝可能,劣者都愿意为其奔走。
劣者在苦境略有一些好友,相信足以周全此事。”
“素还真!”列御子高声喝道,“你为私情枉顾苦境利益……”
“前辈说笑了。”素还真一拱手,歉意道,“劣者非苦境之主,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劣者如何能越俎代庖替苦境谋划?此事,劣者只有个人立场,还请前辈见谅。”
“你!”列御子被他一堵,一时词穷。
缎君衡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谢过素还真,看向玄膑:“阎王……”
“不必问我了。”玄膑靠着座椅,打断了缎君衡,“缎先生的威胁本王铭记在心。”
说完,玄膑看向众人,道:“缎灵狩说,若森狱不全力协助,那么不管其他势力如何,璧羽衣只会将失控的邪力全数导向森狱。若有人愿意替本王接过这项威胁,本王也乐得坐看风云。”
众人闻言一呆,看缎君衡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只要以雷霆手段封印璧羽衣,想必可以避免……”人群中,有人如此说道。
玄膑看了看众人,嗤笑一声:“牧神与素还真已经表态,就算不能保住璧羽衣,拖延一二未必不行。更何况,在场尚有人立场不明。你们如何确保能一击成功?若不能,给了璧羽衣全面解放的机会,你们怎么保证森狱不会受到报复?
本王看来,你们成功的概率还比不上缎君衡的计划。
若助你们,风险全在森狱;若协助璧羽衣,即便失败,森狱所受影响也不会更大。
如此一来,本王不如全力相助璧羽衣,提高成功的概率,你说是吗,缎君衡?”
“不过些许鬼蜮手段,见笑了。”缎君衡没有半点惭愧的意思,微笑恭维着。
“哼。”玄膑一声冷笑,转向列御子道,“道武王谷若能在森狱受到邪染时将不洁之力疏导至道武王谷,本王愿为诸位出力,如何?”
此话看似是摇摆不定,实则将道武王谷架到火上。
啧啧,也不是好人。
不过,玄膑会受人威胁?
总觉得不太对啊。
莫不是想阴我?
假意答应合作,然后趁我剥离力量时,一jio把我踹进封印里?这样一来,就算我发现,也不可能为了报复他故意暴走,让所有人涉险。
安全无风险,比列御子的计划好多了。
我盯着玄膑,陷入沉思.jpg
列御子被玄膑挤兑,有瞬间尴尬,干咳一声道:“道武王谷不过一派之地,有心无力。若阎王有意襄助正道,诸位同修也不会森狱受难,老朽愿竭力促成此事。”
“哈。”玄膑一声轻笑,直接无视了列御子,看向缎君衡,“到你了。说吧,中阴界的灵狩大人,你们是如何考虑?”
“中阴界若出手相助,天疆,妖市与妖族便同意开通贸易,全面合作。”缎君衡说着,笑了起来,对众人道,“与未来发展想必,这点风险不值一提。对了,此多方贸易由摄政王一手促成,诸位若要加入,可与摄政王详谈。如今是初创,待遇从优,机会难得,诸位阁下不妨多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