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舞扬威 (曾经的青柳)

　　“哈朗先生，当你们成为军人的时候，可曾发下守护誓言？”海瑟薇忽然问道。
　　“当然。”
　　杜梅尼.哈朗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我要用我手中的剑，守护国王，守护我的家人和家园！”
　　“恕我直言。”
　　海瑟薇紧盯着他：“你让我感到疑惑。”
　　什么？
　　杜梅尼.哈朗有些不解。
　　海瑟薇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贵国的王室成员多已遇难。国土也已沦陷，在这片土上生活着的，只有极少数的幸存者和被俘的战士。而大多数阿尔卑斯人都在凡纳尔城外的难民营当中，所以我疑惑，你们现在是为了守护什么？”
　　“我……”杜梅尼.哈朗顿时面红耳赤，如果对方不是一位魔法师的话，他早就*的顶上去了。
　　“阿梅尼，你真的错了。”
　　斯泰恩.卡索叹了口气：“不是说你坚持战斗是错误的。而是你应该将目光看得更远一些。”
　　“更远一些？”杜梅尼.哈朗有些不明白了。
　　“流浪的阿尔卑斯人过得很苦，这两年在难民营中。仅生病、忧郁而死的，就有上万人。不过今年会有所改善……”
　　斯泰恩.卡索将情况说了一遍之后。道：“杜梅尼，这位就是科迪勒拉领的领主，贝尔伯爵阁下，科迪勒拉领也是刚刚才发展起来，需要很多的人建设，也需要很多人来守卫。麦肯纳罗将军已经先一步加入科迪勒拉领，你难道想带着兄弟们一直在这里奋斗，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目标？”
　　“斯泰恩，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还有许多同胞被俘，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杜梅尼.哈朗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可就你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了他们？”
　　斯泰恩.卡索有些无奈，“今天如果不是两位法师阁下出手，就你们这些人，即便伏击得手，也要损失一半的人手，再来几次这样的战斗，恐怕你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跟你那些同伴一样，难道这就是你追求的？别忘了，你和你的这些兄弟，他们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在难民营，也需要他们来守护！”
　　“可我们肩负着王国的荣誉！”杜梅尼.哈朗的模样与其说是坚决，不如说是挣扎。
　　“王国的荣誉早被那些腐朽的贵族当作抹布一样丢掉了，当平民们在难民营里饥寒交迫的时候，那些王室和大贵族们却带着大笔的财富，在奥迪加帝国和其它国家，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你们到底该为谁而战！”斯泰恩.卡索怒了。
　　“哈朗阁下，其实你最想救的是你的那些同袍战友，对不对？”海瑟薇忽然问道。
　　“是的，无论如何，他们是无愧于王国的，我不能扔下他们。”杜梅尼.哈朗的神色有些痛苦。
　　“你说得对，他们是军人而不是奴隶，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战死，但不能像猪狗一样在异族的鞭策下苟活。”
　　海瑟薇同意的点点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你们熟悉这里，能够找一个隐蔽点儿的营地吗？”
　　“当然可以。”杜梅尼.哈朗点点头。
　　这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海瑟薇等人跟着这支队伍，进入了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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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笼罩下的山谷显得异常寂静，只有谷底下的那片营地之中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这里的地形非常特殊，除非你到跟前，否则很难发现那些昏黄的亮点。
　　这里就是杜梅尼.哈朗这支队伍的秘密营地。
　　在战争后期，他们的队伍与大部队失散之后，就一直藏匿在这里，杜梅尼.哈朗曾经多次派人出去联络，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反馈，直到王国已经彻底灭亡的消息传来。
　　他们是傍晚时分返回营地的，杜梅尼.哈朗安排了前沿的哨兵之后，就一直跟海瑟薇等人呆在正中央的那顶帐篷里，商议着一个听起来疯狂无比的行动计划——海瑟薇决定一个人深入那座铁矿，一方面是弄明白地下矮人们到底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一方面要想办法摧毁那里，完成皇帝陛下交给她的使命。
　　毫无疑问地，在所有人眼里，这是一个彻底疯狂的决定。刚刚经历过那场厮杀，对于那些地下矮人的强大，每一个战士都感到不寒而栗，即便是马克西姆.汉森，也不会喜欢在没有近战者保护的情况下与他们接战，更别说是深入虎穴了。
　　“我必须劝告你，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你所要进入的是地下矮人控制的腹地，没有人知道那里会聚集着多少地下矮人。”
　　“而且，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这一次绝对没有人能够帮得上你的忙，你将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援。”
　　莱昂纳多.贝鲁特皱紧了眉头说道，他非常希望自己能够说服眼前这个神秘而又固执的女伯爵，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他的希望极为渺茫。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海瑟薇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最好的方法，每一个人都在冒险，你们的任务同样艰巨。那里既然是地下矮人最为紧要的矿洞，一旦发生危险，其它矿洞的警卫必然会齐聚在那里，正是你们营救那些战俘的好机会。”
　　莱昂纳多.贝鲁特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的话又一次让我们这些男人感到惭愧，假如可能的话，我愿意替代你完成这项任务。”
　　众人都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摧毁矿洞这件事情上，必须有魔法师出手。
　　“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马克西姆.汉森显然不像莱昂纳多.贝鲁特对海瑟薇那样关心，他更在意的是，海瑟薇是否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
　　事实上，他倒是颇想能给予海瑟薇一些帮助，毕竟没有人比魔法师更清楚这次任务的艰难之处。当然，这种帮助也是有其底线的，在他看来，诸如海瑟薇这种深入虎穴的行为与自杀无疑，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向导

　　“万分感谢，汉森阁下。这次任务并不是依靠人多就有用的，我对隐形魔法有所了解，而且加上我对地下种族的了解，使我有信心完成这一任务。如果有人跟随，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倒是你们在我开始行动之后，就要尽快开始营救行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撤退。”海瑟薇再一次摇了摇头，拒绝了马克西姆.汉森的好意。
　　马克西姆.汉森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够提供什么帮助。
　　“撤退是一种艺术，你们有什么想法？”海瑟薇看向杜梅尼.哈朗。
　　艺术？
　　在这些军人的眼中，撤退几乎就是逃跑的代名词，什么时候也可以冠上‘艺术’称号了？
　　杜梅尼.哈朗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询问自己，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战俘们被拘禁在三个矿洞里，如果你是晚上行动，他们应该是在外面的营房里，营救起来要比白天容易。”
　　“这些战俘有多少人？他们还有多少战斗力？”
　　“大约四千人左右。战斗力几乎为零，或许他们能够从矮人士兵身上得到武器，但不会很多。”
　　“你有办法跟他们沟通消息吗？”
　　“在这些矿区附近有幸存者能够与他们互通消息。”
　　杜梅尼.哈朗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些幸存者是可以依赖的。只要约好时间，如果真的能够调开大部分地下矮人士兵，我们就有办法同时对这几个矿区发动袭击，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炸营可以。但你想没有想过怎么撤退？遇到敌人的追兵怎么办？”
　　“当然是杀出一条血路！”一旁拉戈.塞浦斯低吼道。
　　海瑟薇用看白痴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塞浦斯阁下，军人战斗的目的是什么？”
　　“是……荣誉！”
　　海瑟薇摇头。
　　“是……胜利！”
　　再摇头。
　　看到拉戈.塞浦斯有些要抓狂的样子，海瑟薇这才缓缓说道：“是为了生存。”
　　生存？
　　不止是在场的几名军官，连旁边的莱昂纳多.贝鲁特等人也惊奇地看着她，希望从她那里得到解释。
　　“军人有什么用？和平年代也只知道消耗不知道回报。战死之后还需要抚恤，战争的时候无论胜败，受伤害最深的总是平民。但是，正是军人的牺牲，才换来了那些贵族和平民的生存机会。而一个军人，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先生存下来。才有机会保证其他人的生存机会。”
　　众人都若有所思。
　　海瑟薇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如果血拼就是你们的目的，那我建议你们直接冲进幽暗地域，或许半路上你们就能达成愿望，但如果是为了生存。那你们就要仔细规划一遍了。”
　　“伯爵阁下，你有什么建议请尽管说，我们对这个还真是不太了解。”杜梅尼.哈朗决定藏拙，他和拉戈.塞浦斯的想法差不多，都是跑不掉就拼。
　　海瑟薇点点头：“有一点你们是必须要注意。譬如残疾或者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是注定要被抛弃的，你们如果有些许的不忍心，就会将自己和其他本来有机会逃走的人。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要头脑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