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就算他是真的把他们彼此之间甜蜜的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也没有关系啊,只是忘记了而已,总会有想起来的那天,她可以慢慢等的啊……
可是,怎么可能……只是忘记了而已。
连折火都忘了的……火儿还怎么跟洛轻寒在一起到一千岁……
折火越想越是头痛压抑,吸了吸鼻涕水,难受得想回到床榻上躺下来,可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一股寒风灌了进来,折火浑身哆嗦了一下,人也有些清醒过来,拉紧了身上的披风,视线迷茫地看到院子里白白的雪花飘下来,带着柔和的雪光映落在雪地上,折火看了一会便觉得眼睛生疼,又只得揉了揉眼睛,关上了门。
她在桌前坐了一会,等着夜幕降临,可坐了一会便耷拉了眼皮,熬不住犯困回到床榻上趴下来,被子捂上了烫得厉害的脑袋,在被子里头难受地呼吸着,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想一边等着那个人来……
她难受地在床榻上辗转了一整日,叫天不灵叫地不灵,最后也不知是何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在昏睡之中,又觉得浑身上下忽冷忽热的,一会热得如同被放在熊熊烈火中炙烤着,燥热难耐,一会又冷得蜷缩了身体抱紧着被子瑟瑟发抖,连在昏睡中也有那种犹如浸透在寒冬雪水之中的刺骨寒意,一阵紧一阵地钻进身体,难受得辗转难眠,又怎么也醒不过来。
可是,在这样极致的煎熬中,她又仿佛在冥冥之中汲取到了唯一的一丝温暖,仿佛冬日里的第一缕暖沉沉地光辉照映在身上,温暖得直击心头,于是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死活也不肯撒手。
第441章 为什么,这么,对我……
怕一旦松手,自己又要掉进无边无际的冰窟之中,永不见天日。
然而,很快她又感觉到那样的温暖热度在急剧上升,是越来越燥热,被那样沉重地压制在身上,甚至连辗转翻身都变得无比困难。
折火又费劲地努力呼吸着,口中不知为何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像是被人施以极刑,她张开了小手,无助地胡乱抓着空气,就像是坠落深渊的人,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像是被噩梦餍住了。
折火被利齿刺痛了肌肤,在那痛苦中醒来,头发被一只手用力抓住了一把将她被迫往后仰着头,将她头皮扯得生疼,男人伏在她白皙颈间,利齿咬破了她的肌肤,贪婪而无情地吸取她的血。
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或者说,就像是承受着极致的酷刑,全无半分昔日的温存。
折火没有挣扎,也挣扎不了,她只觉得浑身滚烫得跟冬日里沸腾的热水,想推开身上的人,却又使不上一丁点的劲儿。
折火睁大了水雾雾的双眸,看着身上健硕的男人,他模糊的轮廓,好看又冰冷,就连那气息也只是充斥着赤-裸裸的情-欲,再无其他。
然后,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可笑的是,饶是如此,她还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是指尖掐紧了他的手臂,烙下指痕。
等到他终于停止了酷刑,他松了手,头发散乱地垂落下去,她的头落在绵软的枕头上,头皮痛到发麻。
喘息过后,男人从她身上离开,她的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手,洛轻寒轻轻皱了皱眉,把她软乎乎的小手轻易掰开了扔在床上,起身,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动作漠然地披上衣衫,转身离去之际,冰冷的衣袂却被拉住了。
洛轻寒冷着眸侧头一瞥,冷冷地看到床上的人儿伸出小手,几根手指很用力地攥紧着他的衣袂,烧红的脸,红彤彤的眼睛湿漉漉地软弱地看着他,烧得不省人事,又那么执着地想要抓住他。
洛轻寒盯着她眼睛看了须臾,最后看到她眼角处隐约显现的红艳烟气,又恢复了冷意,冷声道:“还想说什么?”
“解释……”折火沙哑着嗓子,饶是浑身疼痛万分,痛到一度想要昏过去,却还是努力撑下去,她怕她昏过去了,她怕他走了,她怕他不会来了……
洛轻寒听到这两个字,近乎嘲讽地勾起唇:“解释什么?”
“记得我……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她卑微地问,只因为她相信那个对她好到可以罔顾自身性命的洛轻寒不会这样对她的,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清清晰晰地告诉这她,这样对她的,就是洛轻寒。
而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想要一个理由。
洛轻寒听到她的话,眸底渐渐生寒,走回去,带着毫不怜惜地力度捏起了她的下巴,冰冷地俯视着她开口道:“你只要记住,即便从前朕对你好过,亦不过是因为你身上的血。就像……”
第442章 朕可不记得说过这样恶心人的话
洛轻寒听到她的话,眸底渐渐生寒,走回去,带着毫不怜惜地力度捏起了她的下巴,冰冷地俯视着她开口道:“你只要记住,即便从前朕对你好过,亦不过是因为你身上的血。就像……”洛轻寒说着,目光忽然落在她颈脖上醒目暧昧的红印上,“今夜这样,朕碰你,也只是因为你的血。”
“为了我的血……”折火虚弱地看着他,慢慢地笑了,“我心甘情愿给你时,你说我身体不好,宁可自己默默疗伤,也不要我的血。现在,你说,是为了我的血……洛轻寒……我不信啊……”
洛轻寒闻言,骤地微微眯起了眸,冰冷地盯住她漂亮苍白的小脸看了一会,忽然轻笑了一声,凉凉道:“朕可不记得说过这样恶心人的话,何况,是对你这种人说。”
那一刻,折火整个身心被密密麻麻地寒意围簇,比被洛轻寒毫无感情的侵犯时还要惨痛。
他说恶心人,他说对她这种人……
折火分不清是看着他太模糊还是泪水不知不觉盈了眼眶,呼吸烫人,却仍然不死心,“我……哪种人……”
洛轻寒轻蔑地笑了一声放开了她,“有空照镜子。”说罢,厌恶地扯开她抓着自己衣衫的手,冷漠地转身离去。
就像是他与她不过是一场及时行乐的游戏。
游戏结束了,他醒了,变回冰冷无情的狐王,而她还没醒,还执着地抱着那样的美梦,说梦里的洛轻寒是真的,眼前这个洛轻寒是假的。
可是,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折火在痛苦地辗转反侧中,加重了病情,脑子烧得更厉害了,她都怀疑她会这样死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这样死了……
她确信洛轻寒忘了她,或者说,是对她没有了感情。
可这样的突然,毫无预兆,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不想和洛轻寒好不容易走在了一块,又稀里糊涂地再次被分割,而且是以这样残忍却又可笑的理由。
她想找到真相,她想要洛轻寒记起她,记起过去的一切。
可是她想归想,她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过去……
她怕极了会不被人发现,就这么死去了,没人疼惜,没人在意,可如何是好……
……
折火抱着这样浑浑噩噩的想法一度陷入昏迷,这一次,她睡了很久很久,迷迷糊糊地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沐宫寝殿的龙榻上。
絮儿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对她一阵问候,折火跟着她的话摇头,点头,再摇头,却也不知道她都问了她些什么。
她的脑袋还昏沉沉地,可却看得清这里是沐宫,洛轻寒把她接回沐宫了,是不是他已经想起自己了……
折火抱着这样的奢望沙哑着声音问絮儿:“我睡多久了?”
“四日了。”
折火茫然地眨了眨眸子,“洛轻寒来看过我吗?”
絮儿低下了头,如实答:“未曾。”
折火心如刀割,“那么,为什么接我回来?”
絮儿极其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王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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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他有些想念她的滋味
絮儿极其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王上说……”
絮儿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却又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折火见状,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明知是不好的话,却还是想要听,她轻轻攥住了手指,哑声地:“说什么?”
絮儿叹了口气,低声道:“王上说让折火姑娘养好身体,要每日放一碗血。”
折火握着拳头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肉里,那样痛,那样不知疼痛。
她抬起了眼眸,看东西却越来越模糊,她几乎颤抖着呼吸质问,“你再说一遍。”
絮儿低着头又把这番话重复了一遍,这下连看折火都不敢了。
然而,折火也没生气,她只是缓缓地转了转眼珠子,苍白的嘴唇似有似无地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弧度,嗓音沙哑地问道:“他哪里受伤了吗?”
絮儿摇头,又道:“我听白祭司说起过,折火姑娘的血可以让王上不再复发旧疾。”
折火沉默了一会,“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