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肯定还有事情,是石诚没跟我说的,或者是连他也没问出来的。
我从卧室出来,加了一件厚羽绒服,告诉石诚我出去买东西,然后出门打了一辆车就往医院去。
王妈看到我来,慌忙站起来叫“太太”。
孟浪也脸色木然地喊了一声“嫂子”。
我把王妈支出去,孟浪好像一下子就意识到我来的目的,竟先一步说:“能说的我都跟石总说了,是我自己的错,大概我也不在适合做这个行业了,等出院后,我就辞职。”
我忍不住笑着说:“跟我说这个干吗,我和石诚都不是你的领导,辞不辞职也没必要向我们汇报,不过你放着宋氏那个女婿不管,让他弄死那么多人,自己心里下得去吗?”
孟浪捂着自己的头说:“我说了不是故意的。”
“孟浪,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这种事情是用故意能说得过去的吗?他跟你已经八杆子打不着了,别说是一个阴灵,正是你们要抓的东西,就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在你面前害人,你能不管?”我直言,并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闭着眼睛好久,再睁开时,眼里泛着血丝,咬着牙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以前,现在。”我说。
孟浪的表情痛苦不堪,跟之前喝酒时一样,这让我瞬间觉得不是石诚没有问出来,而是他没跟我说。
石诚能陪着孟浪喝酒,肯定早就理清这里面的关系,而且找到了要害,但他不告诉我又是为什么?这个人跟我并没有直接关系,其实如果不是好奇心,我也可以选择不知道,但这种被欺骗的感觉真特么的槽透了。
“嫂子,你听说过阴阳眼吗?”他终于还是开口。
我点头,这些东西是石诚跟我说的,好像小雪李勇他们都有,总的来说就是可以看到鬼,我也曾被蓝星整个这种眼睛,但后来发现并不怎么好用,找不出原因。
孟浪甩着头说:“也罢了,这种事情憋在心里久了,我自己也难受,你也不用怪石总,他猜不猜得出来,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没跟他说。”
好吧,你们是好基友,互相包庇。
“所有生有阴阳眼的人,都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平淡过完一生,他们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自然要多一份别人难懂的痛苦。”孟浪又说,但我个人觉得绕得有点远,我只想知道他跟那个鬼女婿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已。
他歇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我到现在都知道我出生时的情景,那天我一落到产房里,就看到一个浑身穿着红衣服的男人,他的脸妖艳无比,对我笑,我当时就吓哭了,但医生护士,包括我妈都认为那是小孩子的正常反映,所以欢天喜地的把我抱了出去。”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出生时候的事,而不是以“听我妈说”开头,不能不说很震惊。
孟浪却根本不理会这个,接着往下说:“我被抱回产妇病房,那个红衣的男人也跟了进来,然后告诉我,其实我是他的儿子,要我记住他,而且长大后也要看到他,然后就用两只眼睛使劲地看着我。我当时眼睛疼的要命,拼命的哭,一屋子的人都看我,有两个刚出生的婴儿也被我带动的哭了起来,整个病房都乱的不行。”
“但那个男人只笑着站在角落里,直到我自己哭累了停下来,他才说给了我一双可以看到鬼的阴阳眼,这样我以后就可以随时随地看到他了。”孟浪说到这里使劲揉揉自己的眼,好像这样就会好受一些似的。
好吧,这种经历真的不是谁都有的,而且我听的都毛骨悚然,甚至想到自己之前做的关于出生时的梦,那个时候梦里还有一个人不停的说让我去死,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也是鬼,而我这个鬼童子之身,是不是也是有人一早种下来的。
孟浪苦笑着说:“你能想像吗,当我长大以后,把这个事情跟我爸妈说的时候,他们眼里的那是什么表情?”
我摇头,然后问他:“那你真是他的孩子吗?”
孟浪怪叫着说:“鬼知道。”
“既然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他?”我直问。
孟浪又开始揉自己的眼睛,并且快速说:“因为他出来说,如果我不帮他就要我把眼睛还给他。”
既是这样我仍然不相信孟浪会妥协。
但他却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存在我可怕的记忆里,没人能理解,也没人听懂这不实际的鬼故事,但这个对我却是极大的折磨,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是因为我只有把那些做恶的阴灵给生生弄死,才觉得心里有一丝的畅快,我希望这里面有他,但看到他时又异常害怕,总觉得他只要动一动手就能把我给弄死。”
孟浪痛苦地把头埋到自己的手心里,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你都不知道那天在学校里又看到他,我有多恐惧,我宁愿他直接把我杀,但他没有,却阴阳怪气地说他只是来看看我,我特么要他看什么?一个人妖,一个见不得光的鬼。”
我停了好久才试探的问他:“是我们毁柴家之前吗?”
孟浪一下子把头抬起来问:“你怎么知道?”
其实他那天是有些奇怪的,也是我第一次看着他拎着酒瓶做事,那些掉在地上的女性内衣像有人的恶作剧,故意扔到那里做为某件事情的掩饰。
那么孟浪真的是鬼女婿的孩子吗?
326 又见面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
医院并不是个好地方,一到晚上总是给人阴风习习的感觉,我一出病房就快步往外面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但人没出大门口,电话却响了,屏幕上显示是石诚的号码。
心里有些烦躁,但还是接了起来。
他问我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去,说很担心我之类。
我随便应着,脚也没停的往外面走,刚出大门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男人,一身大红的衣服在这样的冬季夜里,像一棵妖艳的花。
电话那头石诚还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而眼前的男人已经向我走了过来。
他嘴角带着邪笑,眉眼都像化了浓妆的女子,怪异而且恐怖,脚不沾地的向我飘过来时,嘴里的牙齿也露出来。
我特喵的以为他要吃我,吓的想转身逃跑,但两脚像踩了棉花,两条腿也软的抬不起来,看着他一点点的接近,竟然连动都动不了。
“很厉害嘛,把柴老爷子一家都整跨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他对我说。
纤细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老长,上面还抹着大红色的指甲油,怪怪的腥臭味随着他说话一丝丝地往外面冒。
“你到底是男是女,这么妖,你妈知道吗?”我肯定当时是吓的脑抽了,所以才会硬着头皮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人在惊吓过度的时候,意识是混乱的,我验证过了。
宋家鬼女婿邪邪一笑,妩媚的像古时候的技女,我特么的毫毛都倒竖起来了。
“这样不好吗?你性格这么刚烈,配上我的阴柔,多好的一对。”他怪笑着说。
我立马反驳:“你不是宋家的女婿吗?有老婆的人还这样,不太好吧?”
再次声明,我脑抽了,竟然跟一个鬼,而且是这么妖媚可怕的鬼,站在马路边上讨论这样的问题。
不对,我不是在路边,当我眼睛往四周看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霓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且我也不是在医院大门外的马路上。
身边荒草丛生,远处影影绰绰的好像深宅大院,门前挂着一些大红色的灯笼,在夜色里,闪烁不定。
顿时就慌了手脚,想走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我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走动,除了两只眼睛还能看着面前的红衣男鬼,其他的肢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他又笑了,轻吐臭气,喷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呕的要命,胃部开始剧烈起伏,最后还是“噗”一声吐了出来,也逼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走不了,也不知道谁能救我,现在的位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石诚能找过来吗?
在这种恐惧的混乱里,我拼命想分析出来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但却越想越乱,无数次的在想,如果他直接杀我,也许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等我吐了以后又向我靠近过来。
那张浓妆掩盖下看不清眉目的脸,像戏曲里的人物,红白相间,却没有丝毫美感。
他靠的我很近,但却没有碰到我,记得上次在紫石山,他是直接揽着我就走的,还差点拖到坟里去,这次我们也已经到了荒郊野外,但他却只围着我,并没有动手。
难道他不敢动我?
对,我现在身上带着平安扣,还有玉珠,还有凤眼菩提,不管哪一个起了作用,总之,如果我站着不动,这个鬼女婿大概也只是嘴上凶点,实则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为了实验自己的猜测,我壮着胆子问他:“你不是被我老公栓到坟里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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